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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告一狀

絕情並沒有注意到這幾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她只是注意到了因為她,眾人都忽略了李錦,以至于容玨陰著臉拉著她離開時,誰也沒有想起李錦來。

「絕情,以後記住了,在外面不要輕易開口。不對,以後我不在身邊,你盡量不要出門。」容玨說道。

「好。」絕情也不喜歡出門,她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打量被人輕視被人嘲笑的感覺,要不是因為容玨,她早就回庵里去了。

「世子爺,那邊有放孔明燈的,不如我們去放孔明燈吧。」清風見容玨和絕情都沉著臉,眼珠一轉,看見了空中飛的一盞盞孔明燈。

「好,你去買幾盞孔明燈,我們回後花園放去。」容玨說道。

他記得他答應過謝氏要早些回去陪她放燈的。

容府的後花園這會也是燈火璀璨的,府里的小姐和丫鬟們這會大都聚在水塘邊,把一盞盞花燈點亮了放在冰面上,花燈鮮艷的色彩和冰面的倒影組成了一副更璀璨迷人的景象,再映著少女們歡樂的笑臉,真可謂人面彩燈相映紅。

容玨親自扶著謝氏,兩人先點燃了那盞百合燈,容玨親自握著謝氏的手放到了冰面上,低低地不知說了什麼,謝氏的臉上滿是嬌羞。

放完了花燈,容玨扶著謝氏起身,若冰幾個提著孔明燈上前了。

「相公,我听說這孔明燈是要寫上幾句祝福的話才靈驗,妾身想親自提筆。」謝氏說道。

「好。」容玨說完看了眼書香,書香回去取筆墨。

筆墨取來了,書香托著硯台,容玨舉著孔明燈,謝氏執筆,看了一眼容玨,寫下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兩句話,然後把筆遞給了容玨,容玨接過筆,看了一眼絕情,頓了一下,仍是寫下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幾個字。

絕情看著這十六個字怔愣了。

這幾句話是出自詩經,她看過,意思也明白,這是一男一女要牽著對方的手一直慢慢老去。

可如果容玨牽著的是謝氏的手,那麼他還能同時牽著自己的手嗎?

實際上容玨已經不止一次放開絕情的手了。

這個念頭讓絕情有些悶悶的。

絕情臉上的怔愣自然沒有逃過謝氏的眼楮,謝氏笑眯眯地走過來,攬著絕情笑道︰「妹妹也放一個吧,妹妹打算寫些什麼呢?」

「我?」絕情略微思忖了一下,笑道︰「好。」

容玨見了忙給絕情把筆蘸好墨汁遞過來,他也好奇絕情會寫些什麼。

絕情接過筆,認認真真地寫了「平安」兩個字。

「平安?相公可真沒白疼妹妹一場,妹妹也盼著相公平安歸來呢,相公,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們大家都在等你。」謝氏說到這,眼圈有些紅了。

「我這個平安也不單單是指世子爺,我希望戰爭早日結束,士兵可以平安回到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團聚;百姓不再受流離之苦,可以平安地在自己的家鄉安居樂業。」絕情說完仰望天空,看著那輪圓月,正式地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妹妹果然是有慧根的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大愛,到底跟我們俗世的人不同。」謝氏摟著絕情笑道。

「好了,夜深露重,我們大家把孔明燈放了早些回去歇著吧。」容玨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一股濃濃的離別前的感傷向他襲來。

此時,容府的凝暉堂里,溫氏正在卸妝,她剛從老太太的上房回來,陪著老太太斗了會牌,估模著孩子們也該回來了,便散了。

「太太,六小姐回來了。」門外有丫鬟說道。

聲音剛落,門簾掀開,容瑾一臉怒氣地進來了,看見容實坐在炕上,什麼也沒敢說,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好,胡亂應對了幾句便出來了。

「瑾娘這又是怎麼了?在外面又惹了事?」容實問道。

「怎麼會呢?這孩子一向規矩。上次的事我不是說了,她是听了別人的幾句笑話,便不管不顧地進了大郎的院子,小孩子嘛,哪里擱得住幾句話挑撥?」溫氏陪著笑說道。

「這孩子太沖動,你好好管教一番。為了幾件衣服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傳出去我都嫌丟人。更何況,那還不是她的衣服,事情都沒搞清楚,听風就是雨,這樣的性子將來怎麼在後院立足?」

「原本是打算用她的衣服,只是她的身材跟那個小尼姑不合適,這才臨時用了八娘的代替,首飾什麼的還是六娘的,這幾個孩子的衣服料子都是一樣的,六娘不知底里,誤會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哼,誤會,別人怎麼不鬧?你去把她喊來,我今天倒要親自問問她。」

容實也是忽然想到了絕情說一句話,「你們家的女人太霸道。」,這容瑾的性子一貫比較驕縱,她是出門去看花燈了,真要在外面鬧出點什麼,丟的可是整個安國公府的臉。

溫氏听了這話正要起身,容實大聲說道︰「門口誰站著呢,去叫一下。」

門口的丫鬟听了也不敢耽擱,只得忙把容瑾請了過來。

「娘,什麼事呀?」容瑾沒想到今天會是父親找她。

「你爹有話問你。」溫氏努努嘴。

「爹,您找我?」

「今兒去哪里了?」

「和凌茜她們一起去看燈展了。」

「後來呢?」

「後來?爹,後來我們在街上遇到了大哥,大哥帶著那個小尼姑,還牽著小尼姑的手呢。」容瑾正愁找不到機會告一狀呢。

容瑾一五一十地把街上發生的事情學了一遍,當然,略去了她是故意把那個琉璃燈摔碎的事實。

「你是說,六殿下又開口要帶絕情進宮?」容實和溫氏都吃了一驚。

「嗯,不過大哥仍沒說給,還有二殿下表哥也是,我瞧著他沒準也是動心了,眼珠子都不帶轉地盯著那個小尼姑,還問她是不是打算接著去做尼姑。」

「還有這事?」溫氏著急了。

「嗯,大哥很生氣地告訴他,小尼姑不會去做尼姑了,是要留在他身邊的,爹,娘,你們說,這個小破尼姑有什麼好的,大哥要是因為一個小破尼姑得罪了皇子,皇上知道了,還不得生他的氣治他的罪?」

「行了,閉嘴,你看一個姑娘家家的滿嘴了說些什麼?這件事情以後不許跟任何提,回去休息吧。」容實喝住了她。

溫氏听了親自送容瑾回房,又細細地問了一遍詳情。

「娘,你說那小尼姑真的長得漂亮嗎?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她?」容瑾一想到這個就不服。

容玨喜歡,那個丑男喜歡也就罷了,怎麼二皇子和六皇子也對她感興趣,尤其是那個六皇子,居然開口要把她帶回去?

「好了,這些話你跟娘說說也就罷了,在外面可千萬不許胡說,是會讓人笑話的。」溫氏模著容瑾的頭,母女兩個又說了會體己話這才離開。

「老爺,你還在想什麼呢?」溫氏回到房里,見容實並沒有安睡,問道。

「沒什麼。」

「大郎對那個小尼姑究竟是什麼心思?我看這年也過得差不多了,大郎也該準備出發了,難不成真要把這丫頭留在府里?」

這半個月,因為實在是忙,溫氏還真沒怎麼想起這丫頭來,連老太太也沒有提起她。

說來也是怪,從老太太到幾房太太都給那丫頭送了衣物首飾和過年的紅包,可那個丫頭愣是沒有出來給任何人磕個頭,老太太居然也忍了,也不挑理了。

「留在府里?只怕那個丫頭未必願意。」

「什麼?她還不願意?現如今,咱們府里可是拿她當小姐似的供著,她還有什麼不滿意?你看這一個正月,她出來給誰拜過年磕個頭?連老太太她都不放在眼里,她還想怎麼著?」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她只是一個尼姑,也不懂規矩,這些你就別挑了。」

容實心里想的是那兩位皇子,李鈺倒還好說,左右也不過是一個孩子,倒是那個李欽,一向心思深沉縝密,外人很難看透他,再說了,他又是溫氏的外甥,難保不對容玨有什麼戒心。

還有一個不知身份的李公子,能公然對容玨叫板,也不是等閑之輩,這個李公子對絕情的心思只怕也不簡單。

如果絕情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倒還好說,說送人也就送了,容實也不是沒有干過,可問題是容玨已經對這個丫頭動了真情,這事就有些不好辦了。

「這丫頭也不過長得有幾分姿色,要說漂亮的丫頭還不有的是,怎麼就她單單吸引了住這麼多人的注意?」溫氏問道。

這個問題是溫氏一直想知道的,這個絕情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容玨這麼對她?就連老太太都鐵了心要維護她?

一個山里來的尼姑,認識一點草藥,養了一對雕,別的還有什麼呢?

溫氏不過是一個內宅女人,自然想不到容玨是想把這對雕帶到戰場上去。

不過溫氏的話倒是提醒了容實,這六皇子上次跟著三皇子進府就說是為了看雕,難不成這二皇子也知道了絕情手里有一對雕?還有,那個什麼李公子保不齊也打的是這個主意。

因為漢族人會熬鷹的容實還沒有听說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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