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奕不忍看強撐笑臉的董艾,將頭偏向另一邊,抓住她手腕的手不敢有絲毫放松。
她是仗著他不會對她怎樣才敢三番四次如此,他不能再給她機會了。否則,他是害了她,更害了自己。
明明眸中蓄滿淚水,董艾就是強忍著不讓它掉落,為了不讓哭泣聲傳出,用力緊咬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泛開,很苦很澀。
她一絲不掛在他面前,他毫不動心,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喬海瑤一分一毫嗎?
「丫頭,為自己留一點尊嚴。」傅君奕甩開對她的鉗制,從床上爬起坐在床沿背對著她,反手拉起被子,覆在她赤、luo的嬌軀上。
董艾抬手想拉住他的手,但還沒觸踫到他指尖她的手指就彎曲,然後慢慢垂落在床上,「尊嚴是什麼,我還有尊嚴嗎?從愛上你開始,從傻傻等你回頭開始,從任性要你在我和喬海瑤之中選一個開始,我什麼都沒有,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可是,」她突然輕笑出聲,苦澀的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滴在白色枕頭上暈開,形成一朵美麗的淚花,「你卻不要我,不要我的愛,不要我的身體!」
「……」面對她撕心裂肺的的控訴,他默默承受,因為他什麼也給不了,只希望她不要再錯下去,「你自己冷靜冷靜吧。」
「我不用冷靜,我比誰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本想逼著他回應自己的感情,卻沒想到反將自己弄得一身傷,但董艾很清楚,這一切都值得。
只是,她到底該不該繼續下去?
人多次受傷會忍不住躲進自己的殼里,啟動自我保護意識。若是他再傷害自己,她怕自己會恨他。
「那就早點休息吧。藥放在那里,你吃了再睡。」傅君奕站起身,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直接出了房門。
這次走出房門後他不敢多加逗留,怕自己听到她的哭聲又會心軟。有時候不必要的關心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他要她學會慢慢忘記自己。
于是,他默默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這是對他和她都最好的。
或許她會恨他,可明知沒結果,他寧願她恨。他和她之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雖然不是他親手造成,但如果那條鴻溝里的秘密被揭開,她不僅會痛不欲生,而他也要付出失去她的代價。
董艾睜開淚眼看著天花板,淚水濕潤了她頰邊秀發,未干的身子在被窩中微微顫抖,她蜷縮身子用雙臂抱緊自己,將自己埋進被窩中,不想听那些不經意出現在腦海的殘忍話語。
傅君奕毫無睡意,也擔心發燒的她,所以在書房里呆著,挑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卻遲遲沒有翻第二頁。
突然,敞開的書房外傳來微弱的叫喚聲。思考被打斷,他只好起身去查看究竟。
他停在走廊上,盯著那扇緊閉房門,里面傳來董艾模糊的叫喚。手搭在門把上,他沒有立刻擰開,而是遲疑了下改敲門。
有了剛才的教訓,他覺得敲門等回應比較好。可敲了好一會,依舊沒人應答,倒是叫喚聲越來越大,他開口叫她的名字,依然沒有回應。
沒辦法了,即使冒著再次被她撲倒的危險,他也要弄明白怎麼回事。
踏入房間,他的視線立刻被床上那一團抖動的東西吸引,叫了她幾聲她好像充耳不聞,逐漸靠近她身邊,才听清原來她在叫‘哥’。
傅君奕扯開她包在被子里的頭,扳過她側身背對自己的身軀,手上全是冷汗,看了眼她紅得異常的臉,抬手探了探額溫。
溫度燙得嚇人,他明明有拿退燒藥上來,若是有吃下情況不會沒好轉,除非……
他看向茶幾,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東西擺放的位置一點都沒變,面條一口沒吃,托盤里的藥原封不動躺在里面。
傅君奕氣得緊握拳頭,若不是她已經燒得不醒人事,他真的很想揪她起來打一頓**,或者罵她一頓。
不過,暫時就放過她吧。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廚房倒了杯溫水,回來拿上茶幾的藥,坐在她床邊,拍了拍她的臉,「丫頭,醒醒。」
听到熟悉的叫喚,她皺了皺眉,雖然不想醒來,但還是掀開眼簾,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她沒有太興奮,因為頭疼得要命,她沒辦法思考現在的狀況。
見她似醒非醒,傅君奕彎身扶起她,讓她舒適靠在床頭,只是沒想到被子下的她什麼都沒穿,被子經他這麼一扶,順勢滑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胸脯。
他尷尬別開眼,一手固定她倚在床頭一手拉起被子覆住外泄春光。全部都弄好之後,他坐在床沿,拿起擱在矮櫃上的溫水和退燒藥,遞到她唇邊,柔聲輕哄︰「來,把藥吃下去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董艾睜開眼眸,朦朧中好像看到了心愛的他,但怎麼可能,他生氣了,恨不得對她置之不理,不可能還會來看她。
直至冰涼的杯沿貼在自己唇邊,她才清醒了些,他焦急催促自己吃藥,那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
如果這是夢,就讓她夢久一點,不要那麼快醒。因為醒來他對自己又是另一種態度。
「不,我不吃。」她推開他的手,把頭偏向另一邊。
「听話。」傅君奕按捺住怒意,耐心說。
「這藥能治心痛嗎?若是不能,我為什麼要吃?」
他無言以對,也不懂得如何回答這問題。
「你想燒死自己嗎?」僅是抓著她手腕,他就能感受到她灼熱的體溫,明明那麼不舒服,為什麼還要硬撐!
他很生氣,氣她不愛惜身體,也氣自己拿她沒辦法。
董艾掙開他的掌控,抽回自己的手,「我燒死自己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這四個字使傅君奕瞬間冷下臉,他覺得對她的縱容夠了。
于是將藥丸放進自己口中,喝下一大口溫水,伸手捏住她下巴,逼她與自己面對面,然後俯身對準她干澀雙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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