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艾笑了，笑聲在漆黑屋子回蕩，那里面藏著太多太多別人不理解的悲傷。
笑得太用力，眼角不知不覺掛了晶瑩液體，直至它順著臉頰滑落，流入微啟檀口，又苦又澀令她蹙眉。她才斂起微笑，目不轉楮看著他所在方向。
「我沒有逼你，五年前你不是做得很好麼，一句話不留、頭也不回、一通電話未曾打。」
也許是因為壓抑太久需要發泄，也許當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她才敢這麼說話。
這些話出口的同時，也再一次折磨著她的心。
「你在怪我？」雖然傅君奕早就知道會有這結果，但他以為她已經放下。
「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是我不好，不該太相信別人，不該依賴別人。」
傅君奕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孤獨，邁步離開沙發，欲接近她。
「別過來。」董艾洞悉他的意圖，先一步出聲阻止，「你要送我回去我沒怨言，希望你訂好日期後提前通知我，我不想最後一個知道。」
話音一落，她加快腳步上了樓，擔心會反悔，會厚臉皮求他讓自己留下來。
傅君奕朝她上樓的背影抬手，微張雙唇欲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收回手轉身坐在沙發上，燃起香煙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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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艾坐在床上一宿沒睡，看著房間從漆黑一片變成一室光明，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回到辦公室，她像瘋子一樣用工作麻痹自己，斟茶倒水、文件復印、給各個部門送文件，有些明明不是她工作範圍的事也爭著做。
秘書長打算找她好好聊聊，抬手欲喚她過來，董艾的手機突然想起。
在復印機前等待文件復印完成的董艾，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陌生號碼？
她想也沒想，直接按下拒接，但對方似乎不想輕易放棄，仍舊連續打了兩次。盯著變暗的手機屏幕，在對方第三次打來之時，她滑動接听鍵。
「是我。」
這聲音……董艾一愣，「喬小姐？」之所以會听出聲音的主人，只因她對討厭的人特別敏感。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小艾。」喬海瑤語氣溫柔，「一起吃午餐如何？」
‘小艾？’董艾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對這親昵的稱呼有點承受不起，她們又不熟。
「對不起，我有點忙。」
「沒關系，你盡管忙完，我等你。」
「喬小姐，我……」董艾自認已經夠委婉，她相信喬海瑤听懂了自己拒絕的暗示，但對方好像當做沒听到。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我是很有耐心的人。你先忙。」手機那頭的喬海瑤微微蹙眉，對于被拒絕有些不高興，但忍著沒有發作。
董艾生氣了，心想這人听不懂人話麼，還是自己拒絕得不夠明顯？
「很抱歉，我不會去的。」
「那就這麼定了，xx餐廳。」喬海瑤說完，立刻掛斷手機，不想听出乎自己預料的答案。
「……」耳邊傳來嘟嘟聲，董艾無語瞪著手機，拒絕的話就這麼卡在喉嚨不上不下，臉色難看到極點。
本想回撥號碼又覺得沒必要，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喬海瑤是千金小姐，不會為了她而浪費時間，即使真的有耐心等，她不前往，等久了會走的吧。因此，她選擇了無視。
午休時間一到，大家都去吃午餐，董艾沒有食欲，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沉思中的她被突然響起的信息鈴聲嚇了一跳。
看完信息後，董艾緊繃著臉拿起包包走出辦公室。她沒想到距離約定時間已過去一小時，喬海瑤沒有死心依然在等，害她不得不走一趟去說明白。
她急急忙忙趕到約定餐廳，卻在門外駐足，手放在雕刻著精致圖案的門把上，遲遲沒有推開的打算。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董艾深呼吸，鼓起勇氣推門而進。
本以為這點應該很多人進餐，沒想到里面就只有一張桌子坐著人，看來是被包場了，而這時段包場費非常昂貴。
喬海瑤舉止優雅，隨意翻看手中雜志，瞟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紙張，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笑容。
回過神來，耳邊傳來輕微腳步聲，她挑眉收起思緒，堆起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抬首看著來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
「女乃茶合適麼？」喬海瑤闔上雜志，伸手示意董艾在自己對面坐下，關切詢問。
「謝謝。」董艾端起女乃茶小啜一口，溫的？若有所思瞥了眼喬海瑤。
「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我不會逗留太久。」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喬海瑤不把董艾的不友善放在眼里，對她來說達到目的就行，「我希望能多了解你哥，所以想請你將君奕的每日行程復印一份給我。」
這無禮的要求，加深了董艾對喬海瑤的厭惡，但她仍保持微笑，一點都不想讓對方猜透自己的想法，「想了解我哥你大可光明正大問，何必偷偷模模。」
「要做一個成功人士後面的女人，除了要知道他的工作範圍，更要清楚他見過哪些女人。」
「你要我監視我哥？」董艾霍然站起，「對不起，恕難辦到！」
「先別急著拒絕，我不會讓你白干的。」喬海瑤拿起之前安靜躺在椅子的紙張放在桌布上，推到董艾面前，她相信上面的金額任誰看了都會心動。
「你是不是覺得任何事都能用錢解決？」董艾瞥了眼支票，對它無動于衷。
「至少錢能辦到的事比你我想象的多。」喬海瑤反駁。
「我拒絕。」董艾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抓起包包義正言辭拒絕，然後轉身。
喬海瑤掀唇冷笑，盯著董艾的背影，「你沒有拒絕的理由，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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