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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琴聲亂思緒

偌大花園內,處處盛開五顏六色花朵,令人感覺仿佛置身花海。花海中有一條蜿蜒小路,繞著鵝卵石道行走剛好能看遍園內各色名貴花卉。

路的盡頭有座玻璃房,藤蔓沿著柱子往上蔓延急欲吸收光線,拱形屋頂雕刻精美圖案,透明玻璃經過陽光折射在眼中形成斑斕光芒。

淡淡薰衣草花香充斥整個玻璃房,地板一塵不染亮得能映照出人的五官,這里沒有家具,只擺放了一台價值不菲的鋼琴。

一名身穿小洋裙、端莊嫻雅、妝容精致的女子坐在鋼琴旁,她修長縴細的手指在琴鍵上熟練游走,彈奏出與琴譜一模一樣的旋律,卻惟獨少了靈魂。

琴曲空洞不帶絲毫感情,只有神似,完全領會不到曲子欲表達的感情。

而且她秀眉深鎖,抿著唇不說話,面無表情。她沒有將感情表于外,卻將所有不滿發泄在鋼琴上。

她彈琴的指尖比平時使勁,導致琴鍵過低彈不出好听音律,反而低沉且帶雜音。這使得她更煩躁。

玻璃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伴隨著檸檬茶香味飄散于周圍空氣,雍容華貴的婦人一邊搖首一邊走過去,伸手按住胡亂彈奏一通的女兒。

「既然心不在焉,何必彈下去。」婦人拉起女兒用力壓下琴鍵的手指,將手中檸檬茶塞進女兒掌心。

喬海瑤垂首望著杯中水面映照的自己,十足一個深閨怨婦,臉上妝容再精致也掩蓋不了心里的不快。

剛才她打電話給傅君奕,欲約他一同共進晚餐,可話還沒出口,他就推托說公司有事要忙到很晚。

她不喜歡被人拒絕,也不允許有人拒絕自己,但傅君奕從相識以來不知婉拒了自己多少次邀約。

雖然很生氣,但她按捺住脾氣說沒關系。其實她早已憤怒不已,偏偏不好發作,只能往下咽。

「媽,您老實告訴我,訂婚的事是不是真的是傅君奕提出來的?」

不知是不是喬海瑤多心,她總覺得傅君奕並不願意,可母親明明說是對方先提出,但訂婚前和訂婚後他對她的態度並未轉變,實在看不出也感覺不到他對自己是否喜歡。

「你那麼在意,那就證明媽沒選錯女婿。」安晴挑眉看著女兒,嘴角勾起的笑容因她的話加深了幾分。

喬海瑤臉上又增添了新的憂愁,揚起自嘲微笑,難怪他對自己的態度並沒隨著訂婚改變,原來……

「傻女兒,誰先提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男人現在屬于你。只要他蓋上是你喬海瑤未婚夫的稱謂,別人就不敢覬覦,你有的是時間改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媽可真會替女兒著想。」喬海瑤嘲諷道,把未曾喝過一口冒著熱氣的檸檬茶擱在茶幾上,「您這麼做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已經得到傅氏這個大靠山,讓參與土地競標的人知難而退。」

「你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我對傅君奕確實滿意,而且很慶幸的是,我猜中了女兒你的心思。」

喬海瑤身側的拳頭一再握緊,她邊說邊站起,經過安晴身邊的時候停駐腳步,用溫柔卻不帶溫度的嗓音說︰「您可真是我的‘好母親’。」

大概也只有她的母親,才不把女兒的終身幸福當回事,而是商場上可供利用的籌碼。

她從十八歲開始就被逼著與上流社會不同的公子哥兒相親,他們的身家是一個比一個豐厚。一直以來她將這些‘偶遇’當成應酬,直到傅君奕的出現。

傅君奕不僅外貌出眾,而且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吸引她的氣息,令她不由自主想去靠近、想去了解,即便踫壁也不放棄。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迫不及待想擁有一個人。

無奈他對自己忽冷忽熱,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會應允這次訂婚,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身上貼上她喬海瑤的標簽。

喬海瑤這次很感謝母親,安晴總算為她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後面幾個刻意加重語氣的字令安晴秀眉緊鎖,她知道自己與女兒的僵化關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失,只是女兒這麼說,她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安晴幽幽嘆了口氣,旋身看著女兒的背影,在她將縴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說︰「試著放下你的自尊去找他,不然即使冠上‘未婚夫’頭餃,他也未必永遠是你的。」

「謝謝你的忠告。」喬海瑤的腳步並未因母親的話而停下,打開玻璃門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離開。

所以,她並沒有機會看見,安晴一臉擔憂,伸手觸踫留有余溫的鋼琴鍵,視線落在放涼的檸檬茶上。

還是一口也沒喝,女兒就那麼恨她嗎……

**********

董艾獨自一人在時裝城繞了圈,結果什麼都沒買就出來,看了眼時間,發現根本沒過去多久。

想起傅君奕臨走前叫她不要急著回家,容柳月還在的話,她立即打消回家念頭,開始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

坐在路旁樹蔭下,董艾掏出包包里的手機,打開信息欄目光落在傅君奕給她發的短信上傻笑起來,想發信息給他又擔心他在忙,因此她只好把手機再次扔進包包,起來繼續走。

不知不覺走到母校,她腦海自然而然浮現他在校門口等自己的場景。

夕陽余暉灑落在他們之間,他傾斜身子倚在校門柱子上,挎著書包雙手插袋,嘴角彎起好看弧度,黑眸專注盯著慢慢走來的她。

因為發生了董艾被欺負的事,所以傅君奕每天在校門口等她,然後兩人一起回家。

她好久沒回母校看看了,不知有沒變化?于是懷著激動的心情,邁步走了進去。曾經,校園里每個角落都有他們在一起的身影。

走累了,她在一棵樹旁倚著主干坐下,夾雜著草香的微風迎面拂來,驅走身上薄汗。

這棵樹下,曾發生過一件事。

董艾打開包包,拿出隨身攜帶的素描本和鉛筆放置在伸直的雙腿上,垂首細心勾畫,一邊噙著微笑一邊把腦海中真實發生過的畫面描繪出來。

過了會,她停筆,目不轉楮盯著那幅畫發呆。

突然,一道聲音自頭頂傳來,董艾來不及確認是誰,便感覺眼前黑影一掠,手中已空無一物。

「想不到你還會畫畫,我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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