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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地入睡,卻睡得不是很沉。總怕睡到半夜一不小心跌下了樹枝,掉入狼的口中,那可就慘了。如此不沉不穩,不安不落地睡了許久,周圍的夜更加深沉,雨水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下,周圍一片寒冷。好在拓跋智手中帶有包袱,里面有御寒的毛氈,如若不然,屈寧敢打賭,她與他在今晚就會被凍死。

如是這般睡到深夜,突然狼嗥之聲大作,震耳欲聾,兩人驚跳起來,擁抱在一起不知所然地往地下看去。只見樹下數千頭餓狼坐在地下,仰頭望著天空齊聲狂嗥,聲音淒厲,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叫了一陣,數千頭餓狼的聲音又倏然而止。

如此詭異而恐怖的場面,把屈寧兩人嚇得呆了。其實他們不知道,這正是豺狼數萬年世代相傳的習性,直至後來馴伏為狗,也常在深夜哭叫一陣。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看到狼群狂嗥一陣之後,恢復平靜。但是,它們帶給他們的恐怖和害怕卻是筆墨難言。特別是屈寧,她的膽子雖然較一般的女性要大,但也不代表她有膽子面對數千頭餓狼。此刻的她,正如一個小孩一樣,拼命地躲在拓跋智的懷里,感受著他帶給她溫暖與安全,不由得深深地松了一口氣。一天來的勞累、擔心、害怕、恐懼在他的懷抱悄然而逝。

漸漸地,她如一個孩子一樣,在拓跋智的懷里沉沉地入睡……

世界上,沒有什麼滋味比餓肚子的滋味更難受了。

屈寧以前從來沒有試過這種滋味,現在她嘗到了。便感覺到了那種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滋味。她餓得頭昏暈花,口干舌躁,就連身體的血液也似乎因為饑餓而痛苦地沸騰起來。餓了四天,她明顯地感覺到她的面上肌膚流失了水澤,雙眼變得無神,氣力有如游絲……

但是,為什麼拓跋智還能一如既往地微笑著?不但面色不改,而且精神依舊飽滿?她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便忍不住出聲道︰「你……餓不餓啊?」

拓跋智微微一笑︰「不算太餓。」

屈寧听了,虛弱地一笑,餓了四天,她的力氣和精神早被磨滅了。剩下的,只是等死的感覺。她時不時往樹下看去,看到樹下狼群也是有氣無力的坐著,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比她還餓。因為,它們已經耐不住饑餓,有的已經開始在想辦法要爬上樹來吃了她們,但是,無論它們怎麼想辦法,它們終歸是低等動物,不可以逆轉自然,更不能會爬樹。

她看著下面凶殘的狼群,真的恨不得吃了它們,這樣,她才能回去美美地吃上一頓。她看著看著,就突發奇想,雙目放光地看著拓跋智問︰「皇上,你能不能……殺一頭狼給我吃?」

拓跋智瞪了屈寧一眼,那意思是說她在異想天開,但是,當他瞪了她一眼之後,看到她餓得已經不成人形,如果再不吃東西,她有可能就會活活地被餓死,不由得一陣心軟,便安慰她道︰「如果你敢吃,我便幫你抓一頭狼上來給你吃。」

屈寧勉強一笑,道︰「好啊。皇上殺的狼,肯定……肯定美味無比……只可惜……」她說著微微地閉上了眼楮,感覺胃都似乎要餓斷了,餓痛了,痛得她心神狂亂,產生了幻覺。眼前出現了一望無垠的光亮,把她照耀地拖起來,往天上拉啊拉啊……

她這是要上天堂嗎?可是,天堂有吃的嗎?她皺起了眉頭,很不情願地跟著那束光往上升,往上升。升到一扇玉光之門,這門呈拱圓形,縴縴巧巧,散發出七彩的光芒。

她向著這散門走去,這時有人從後面喊了她一句︰「屈寧!」

她吃了一驚,在這無垠的聖光之門的地方,有誰認識她?她轉回頭,看到拓跋智站在她的身後向著她招手,他臉上的表情又是著急又是心痛。

她不解地往回走,走向拓跋智的身邊。心里實在不明白這里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走到這里來?

這時,無垠的聖光之地,竟然飄起一縷香味。這香味一旦散發出來,便深深地吸引了她。她循著味著看去,看到拓跋智的手里捧著一塊烤羊肉,那羊肉油膩膩地滴出香汁來,那汁的味道便向著四周擴散,散到她的鼻子里,嘴巴里。

她立刻睜大眼楮看著拓跋智手中的羊肉,腳下早已如兔一樣奔到了他的面前。此刻,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它了,香味好像已經變成了繩子緊緊的纏繞著她拉扯著她,讓她的嘴唇里不住地流口水。她跑到拓跋智的跟前,問也不問一聲,抓起他手中的肉便咬了一口。于是,她知道什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那就是,她手中的羊肉。她吃得津津有味,滿口香氣……

她突地睜開眼楮,觸眼所見是拓跋智嚴肅而溫柔的眼眸。看到她醒來,他那深黑明亮的眸子里滿是喜悅。

屈寧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口中還羊肉的香味,她不解地看著拓跋智問︰「天堂有羊肉嗎?」她以為,她已經餓死了,與拓跋智一起到了天堂。

拓跋智笑了笑,伸手模模她的臉說︰「我不知道天堂里有沒有羊肉。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們不在天堂,而是在人間。你看,我的手是不是熱的?」

說著,他的大手掌貼到了她的臉上,手里的溫度正正溫暖了她的臉,她的心。

她微微一笑,把臉貼著他的手,溫暖地說道︰「嗯,你的手很溫暖,很醉人。死了還有你的手貼著,真幸福。」

拓跋智聞言眸子里閃現一片感動而滿足的淚花,他把手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輕聲說道︰「傻瓜,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懂嗎?」

「什麼?」屈寧很吃驚,連忙抬頭,這才發現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的四周很簡陋,什麼都沒有,不但如此,周圍很陰暗潮濕,像是在一個山洞里。她這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沒有死,她心里一陣歡喜,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立即伸手抓住拓跋智的手,連聲問道,「我們活下來了?在狼群窩里活下來了?我們是怎麼從狼群窩里逃月兌出來的啊?」

拓跋智‘呵呵’一笑說︰「其實,是你的一句話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然後,我們再堅持了三天,我師父就來救我們了。」

「你師父?」屈寧听得莫名其妙,「你師父是誰?他怎麼救我們?還有,你想到了什麼辦法?」

這時,洞中光線一暗,有兩人走了進來。

拓跋智連忙站了起來,向著來人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師父。」

屈寧好奇的往拓跋智口中的師父看去,看到是一位道長。只見他面容和藹親切,長須飄揚,星冠披戴,手握拂塵,神清俊朗如仙客,體態身輕像壽翁,說什麼修煉有成,仙風道骨,說的就是此類道士。他的身邊,緊緊地跟著一位童仙似的小孩。

那師父向著拓跋智笑了笑,這才轉過眼看著一臉好奇的屈寧,笑容親切地問︰「怎麼樣,小娃兒,感覺好點了嗎?」

屈寧的臉微微一紅,只因從懂事以來就沒有人這麼稱呼過她。何況現在她的年紀已經過了小娃兒了,讓人听了很別扭。但她還是笑了笑,點點頭了說︰「嗯,好了。听皇上說是您救了我們,謝謝啊。」她說著就要起來施禮,但是,師父卻是一揮遙制止了她的施禮。

只見他滿面慈祥地看著她說︰「你不要多禮了,到了老夫這里你就要像到了家里一樣,心情放松一些,不要太過拘束。」

他說著又安慰了她幾句,要她好好地待著,等身體好了,就讓她下山。說完,他便和拓跋智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個仙童似的小孩爾真。

爾真長得精靈乖巧,眼楮大大的又藍又亮,非常可愛,非常萌達。他看到師父和拓跋智都走出去了,忍不住走到屈寧的身邊,睜著一雙大大的眼楮萌萌地看著她說︰「喂,姐姐,我跟你說。這一次如果不是我大師哥聰明有能耐,你和我大師哥都已經成為了狼群的下肚菜了。」

他說到他的大師哥的時候,一臉崇拜的樣子。看得出來,他的大師哥早已在他的心中成了英雄,成了神。

屈寧當然知道爾真口中的大師哥指的就是拓跋智。但是,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拓跋智救出來。她只知道,當時她餓了四天,早已前胸貼肚子。那時候,她都已經餓成那樣,樹下的那些狼比她更餓。可想而知,那些饑餓的狼會做出何種可怕的攻擊。只可惜,她沒有看到,她只看到餓狼們因為饑餓難耐,便已經蠢蠢欲動,正要想辦法攻擊樹上的他們。結果,狼們還沒有攻擊起來,她就因為可怕的饑餓感而暈了過去。

她忍不住笑了笑,問︰「你的大師哥是怎麼把我從狼群里救出來的,你可以告訴我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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