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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千年 第五十二章 口頭盟約

「抱歉了,」李收起了匕首,「我還真不知道敵人是誰,在我的眼中靈族人都一個樣,就像是豆芽菜,你可能不知道什麼是豆芽菜,那是一種縴細柔弱的植物,輕輕一掐,就會啪的斷掉的那種。好了,那麼靈族的豆芽,你找我,又是想談什麼呢?」

「自然是給與你幫助,」靈族人轉過了身,同時摘下了她的頭鎧,露出了一張精致的面容,「我是西露芙.星光之子,人類猴子,請你至少保有基礎的禮貌,拿下你的頭鎧,展現你的面容,讓我們面對面的交談。」

西露芙有著光潔白皙的皮膚,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淡藍色的眼楮,白金色的長發,以及淡淡的紅唇。從外觀上看,她同人類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她那略有些尖的耳朵,李幾乎要認為自己面前站著的就是一個人類了。可不管怎麼說,都無法否認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貼身的靈族軟甲很好的勾勒出了她那美妙的曲線,微微隆起的胸部,縴細的腰肢,以及修長的雙腿,僅僅是隨意的站在面前,就散發出了誘人的吸引力。恍如是叢林間盛開的美麗花朵,淡淡的香氣撩人心弦,誘人采摘,可叢林卻並是和平安詳的地方,在這里,越是美麗的東西則越是危險。在她高貴美麗的外表之下,充滿了難以預測的恐怖力量。

面前的西露芙外貌美麗,舉止優雅,有著尖耳朵,簡直就像是從魔幻小說里走出的精靈。只不過這只「精靈」穿著技藝高超的靈能鎧甲,肩上挎著一把比弓箭危險萬倍的靈族狙擊長步槍,腰間還有一把隨時能夠拔出的長刀,而且這些武器的主人似乎並不怎麼愛好和平。

「你在看什麼?人類,展現你的面容,還是你羞于以真面目見人?」

李一邊取下了他的頭盔,一邊略有些尷尬的說道︰「不,我只是從沒有見過靈族人的樣子,一時有些,咳,驚愕,你們看起來和人類很像。」

「你看起來也同靈族很像,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白皙,俊美的戰士,」西露芙眯著眼楮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李,眼神里充滿了欣賞與喜愛,她贊嘆說道︰「你的相貌很不錯,即使是在我族之中,也稱的上俊美,簡直就像是一件藝術品,如果你是靈族,或許我們能夠成為朋友。」然後她搖搖頭說道︰「但是有一點,你可別搞錯了,你是人類,而我是靈族。你們的先祖還在以單細胞動物的姿態努力進化的時候,我們靈族就已經翱翔在星空之間了,外貌上的相像只不過是進化的巧合而已,我們是兩個可是來自于完全不同的種族。」

李聳了聳肩,絲毫不為自己有著一個單細胞動物的先祖而感到羞愧,他只是認真的說道︰「我個人更喜歡粗獷一些的外貌,說實話,這模樣還真不像一個戰士,有人叫我小白臉,獨自一人走在街上都有人問我價格。」

「呵,人類啊,人類,野蠻而又粗俗,」西露芙毫不掩飾她對李話語的鄙夷,「戰爭,殺戮,流血,以及死亡,都能是美的。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美無處不在,即使作為戰士,也不應該放棄對美的追求。戰士是你的職業,戰斗是你的任務,而對美的追求,則是你個人的品味和素質。」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當然不是,」西露芙微微揚起了頭,「我只想告訴你,你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請說。」

「羅西娜.風語,我曾經的好姐妹,是我唯一的姐姐。她阿萊托克之中最明亮的星星,最杰出的天才。她曾經輕松行走過多個道途,精通各種戰斗技巧,火龍,尖嘯女妖,黑暗死神,旋鷹,游俠,甚至是預言者。」李注意到,每一個代表著道途奇特詞匯從西露芙的口中吐出,她的臉色就會難看一分,「只要她願意,她就能學會。」

李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說道︰「雖然你是如此的嚴肅在說,但是我仍然要告訴你,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道途,火龍,尖嘯女妖,黑暗死神,之類的,我就知道你們是游俠。」

「自然是應當讓你知道的,」西露芙說︰「我們靈族,生來就比你們人類要高貴,這並非只是空話,比起人來,靈族人更聰明,反應更加靈敏,我們的心跳速度是人類的兩倍,而瞬間的反應速度更是迅速,普通人類就連雙眼也難以追蹤。」

西露芙的話讓李有些不快,于是他禮貌的說出了事實,「我剛剛差點就割斷了你的喉嚨。」

「你並非是普通的人類。我說的東西雖然不過是一些基礎常識,可對人類來說應該算是很有用的訊息,你要繼續听嗎?」

「當然。」

「那麼請不要這麼粗魯的打斷我,」西露芙繼續說道︰「我之前說了,我們靈族擁有更強健的身體,更迅速的反應,更聰明的頭腦。不僅如此,還有著比人類更為長久的壽命,但即使是所有的這些合起來,也無法同另一種力量相提並論。那是最為重要力量,我族文明的核心,那就是靈能。每個靈族天生都是靈能的掌控者,我們能夠使用靈能這種強大的力量,可這並非是毫無代價的。」西露芙略有些悲傷的說道,「與人類相比,我族的心智更加趨向于極端,學習到新的知識技能之後的成就感;戰斗之中隨著激烈心跳而產生的刺激感;品嘗到美味的愉悅;與愛人相處的快樂;欣賞到美麗事物的欣喜;愛,憎恨,絕望,痛苦,憤怒,所有的這些感情都比人類要更加強烈。」

「靈能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沒有那一種生靈,即使是我們靈族人,可以在無拘無束享用這種甜美的的果實的同時,不去承擔後果。一個完全屈從與她的的靈族人,最終將會被她的所毀滅。這就是我族先輩的終結之因。」

「我不太明白,被自己的所毀滅僅僅只是比喻嗎?」

「不,並非是夸張的比喻,只是是真實的描述。我族曾經掌控著著這個銀河,遠比你們人類更為徹底,在最為輝煌的年代里,就連恆星的明滅都要尊崇我族的意志。可古靈族人太過放縱自己的,于是邪神色孽便從古靈族的之中誕生,饑渴女士,靈族末日的化身,所有的恐怖和墮落。然後她誕生了,毀滅了我們一族,只有少數的流亡者逃過了那場劫難。但色孽並沒有放棄,她仍然在追捕著靈族,而我們也將用盡一切辦法與她戰斗,將其消滅。這場戰斗將永遠持續下去,直到色孽被消滅,或者最後一個靈族人死去。」

「所以對我們靈族來說,沒有什麼比墮落更加恐怖的事情了,」西露芙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恐懼︰「這代表著你的靈魂將會被我族最大的敵人,色孽所掌控。而道途就是為了避免最恐怖的事情的發生而存在的,每一個靈族人都會選擇一種科目,然後掌握這種科目,便會成為他的使命——除此再無所求。每個科目都被稱作一個道途,而每個道途都需要進一步的抉擇和專攻。這麼一來,我族人的大部分精力會放到她的道途之上,內在的天性將會受到嚴格的控制,這樣我們才能是的自己不再走上錯誤的道路,避免被色孽毀滅。」

「羅西娜.風語是靈族人之中的天才,她精通武士道途上的各種支派,火龍的道途帶表著她能夠熟練使用各種熱融合武器,戰場之上,火焰便是她的戰友;尖嘯女妖之途代表著她善于近戰,她能夠揮舞雙刀,將其人切成碎片,而且她的尖叫尤為刺耳,能夠輕易的使得生物昏厥,聲音成為了你的敵人;黑暗死神之途代表她善用武器,尤其是單人重武器,她尤為擅長遠距離攻擊,距離無法保護你;旋鷹則代表她不僅僅只是行走于陸地之上,她也有可能翱翔于藍天之中,天空也將不再安全;游俠使得她善于隱藏,她將可能在任何地方躲藏。與她成為敵人,便代表著步步險惡,處處殺機。」說道這里,西露芙停了下來,似乎陷入到了回憶之中,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繼續說道︰「她是如此的強大,那樣的聰慧,卻又是那麼的溫柔,我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到這一步,所有人之中,她是最不可能墮落的。」西露芙嘆氣說道︰「可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總之,她已經墮落了,她迷失在自己的之中,邪神色孽已經將她掌控,而且想利用她打開異空間的通道,讓更多的邪魔降臨到這個世界之中,她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必須將之消滅。」

李指了指不遠處頭頂那還不太明顯的空間裂縫說道︰「那麼這個也是羅西娜的杰作了。」

「是的,她的作品。」西露芙臉色陰沉的說道︰「事情的最初就是一個陰謀,在一段時間之前,我收到了羅西娜的訊息,她說她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使得她陷入到了困境之中,心中的和情感如同掙月兌枷鎖的野獸一般無法控制,她認為自己走向了一條不歸路,已經無法挽回,唯有死亡能夠阻止她的墮落。她希望我能夠殺了她,她希望能夠死在最要好的姐妹手中,希望最後一刻是躺在我的懷里。」

李點了點頭說︰「她欺騙了你。」

「確實,可奇妙的是,那道訊息倒也不能完全說是欺騙。之前就有了傳言,說羅西娜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在人類的聚集區內隨意攻擊人類,有時是平民,而有時則是帝國的官員。據說給人類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起初沒人在意這個,我們同帝國之間本就不算和平,殺死幾個人類根本算不上什麼。可問題是她並非是簡單的殺死敵人,而是更為殘酷的將之虐殺。她沉溺于殺戮的快感之中,無法控制自己,對于她來說殺戮並非是工作,戰斗,或者別的什麼,而是一種單純的享受。」

李想起了來到遠東的路途之上,伊麗莎白給自己看過的影像,那個將審判庭的人員殘忍虐殺的靈族人,「不會這麼巧吧。」

「什麼樣的巧合?」

「來到這里的途中,我看過一個影像,是一名靈族人虐殺一位帝國官員的錄像。她殘忍的將那名帝國的官員活活的切成了一千片以上。她似乎就是叫這個名字。」

而且還一邊活剮,一邊。李無法忘記那場面,不但血腥,而且香艷,當然,更多的是一種癲狂的扭曲和變態。

「看來傳言屬實,那必是羅西娜無疑,一般來說我族人是不會虐殺敵人的,那樣做毫無意義,」西露芙一臉苦澀的說道︰「這麼看來她早已經完全成為了的奴隸,已經完全被色孽的惡魔給扭曲了。她的訊息之中所說的倒也大部分屬實,唯一不同的是,她選擇的‘艾伊翁’行星並非是作為自己的墓地,而是作為我等的墳場。她發訊息的目的並非是讓我們來殺死她,而是恰恰相反,她將我們引誘到這里然後意圖將我們殺死,她早已經在這顆星球上布置了邪惡的祭壇,邪惡的靈能的陣法一刻不停的運轉著,她將我們殺死,然後用我們的鮮血和生命來舉行獻祭,利用我們的死,來打開那扇空間通道。幸運的是,那是未完成的通道,我們還有機會。一旦裂縫形成,通道完全打開,那麼異空間的混沌邪魔便會源源不斷的從中涌出。這世界將會成為惡魔的樂園。」

「樂園?這不過是一顆邊境星球而已,能有什麼好玩的。」李聳了聳肩,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逃走?」

「逃走?這是她選擇的戰場,她親手設置的陷阱,怎麼會讓我們逃。」西露芙嘆氣說道︰「如果能走早就走了,又會有哪一個阿萊托克願意去和羅西娜為敵呢?且不說無法戰勝她,就算能夠獲得勝利,我又如何能夠殺死她?殺死她或者被她殺死,我真不知道那一個更可怕一些。」

「抱著這種信念去戰斗的嗎?你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跡。」

「不,那些不過是一些牢騷的話語而已,我清楚的知道,作為溫柔姐姐的曾經的羅西娜早已經死去,現在只有佔據著羅西娜身體的惡魔而已。我要殺死她,可是缺少力量。我的一部分人分散在要塞周圍,壓制你們的士兵,以免他們亂跑造成麻煩,而另一部分人則在叢林之中狩獵羅西娜,結果你應該看到了,我們對她毫無辦法。」

「我看到了你們被那個羅西娜給輕松狩獵,說了這麼多,也該回到正題了,你想怎樣的合作?」

「一個口頭盟約。現在,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再共同的敵人被打倒之前,我們便是盟友。」

「我無法代表其他人同你定下這樣的盟約,」李嘆氣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偵察兵,我說的話可沒人听。」

「我也並非是代表整個靈族,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只不過是一個口頭盟約,甚至都不會有紙面記錄。而且我們都是小人物而已,這盟約也僅僅只在這顆星球上有效,處理完這里的問題,我們就各自回到自己的道路上,之後有機會相遇的話,如果和平時期不妨可以坐下談談各自的境況,如果是戰爭時期那就為了各自的種族戰斗吧。」西露芙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請你將我的話帶給要塞中能做決定的人,縱然我們之間有著各種各樣摩擦,誤會,甚至是敵視,但是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我們應該站在一起,相信你們的領導者會明白這一點的。」

「倒是很合理的建議,那麼需要我帶到的就這些話語嗎?」

「請快一些,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這段時間里羅西娜的行動十分規律,每隔三天外出狩獵一次,然後便消失不見,三天之後繼續出現狩獵,每三天一個輪回,在這樣的循環之中空間通道變得越來越明顯。據我猜測,這三天之中她要主持祭祀的儀式來加固通道,所以無法外出狩獵。今天竟然到達了用肉眼就能看到的地步,而且這一次戰斗她便殺死了四名靈族,想必三天之後通道會愈發穩固,說不定三天之後,一些弱小的邪魔就已經能夠通過通道出現在這個世之中了。所以我們最好能夠在三天之中結束戰斗,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寶貴的機會,三天之後,通道就會形成初步的穩定,到時候就會有邪魔從中流竄而出了。」

「我明白了,那麼在我回去之後,我們應該如何聯系?」

「褐石要塞之外,只要你獨自出來,我便會得到消息,不久之後我自然會出現。」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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