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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假之爭

若露臉上的微笑瞬間僵硬,剛邁出的步子也尷尬的收回來。她不甘心的看著那婢女,覺得婢女一定是念錯了名字。

寶萱一副已經料到的樣子站起身,對若離說︰「到了那邊乏味的緊,咱們兩個倒是剛好可以接著聊。走吧?」

若離點點頭起身與若露擦肩而過,跟在寶萱身邊向船下走去。

「黎若離!你給我回來!」若露氣急敗壞的跺腳大喊。可惜若離才不會搭理她。

若離隨著引路的婢女走後,船上的若露一個人杵在原地。憤恨的一跺腳,‘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只是這一回,卻沒有人同情她。

若露不忿的說︰「一定是若離抄寫了我的詩詞,署上了她的名字!」

與寶萱若離交好的紅衣女子爭辯道︰「她要是寫了你的,你寫了什麼?要是兩人寫得一樣,又怎會會只請她去!」

若露一張俏臉扭曲得不成樣子︰「一定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寫的,故而只看到了她的!」

紅衣女子還要在爭,卻忽然眼珠一轉,笑著說道︰「既然你執意認為是你妹妹抄了你的,不如也去島上跟大家說個明白!我這就幫你喊人去!」

紅衣女子喊來守在船上的婢女,讓她傳話去島上。婢女猶豫了一下,見眾人都是默許的樣子,只好離船而去。若露正巴不得自己可以去父親跟前哭訴,好讓父親幫助自己奪回‘才女’的名號。

湖心島地方不大,遠遠就能看到大人們聚會的地方。諸人並不按規矩坐著,而是四處走動攀談,隨意推杯換盞。有人朗聲吟詩,有人高談闊論。

若離並不像第一次出門的女子那樣怯懦。她也被這樣熱鬧的氣氛感染了,如果不是身為閨閣女子,她一定要結識三五好友,不時的來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

兩人在婢女的引薦下走向詩席的中間。寶萱似乎早就被人熟知,倒是若離吸引了大多目光。她婉轉**,茵綠的草地配上裙擺女敕黃的花朵。整個人就像水仙花朵一般晶瑩剔透。看得人挪不開眼。

詩席主位上,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率先開口︰「鄙人伯雅,有幸相識才女若離小姐。听聞小姐正是黎侯爺之女?」

叫伯雅的男子風逸俊秀,修長的手指夾著一篇寫了詩文的宣紙。想來應該正是若離的那一篇。

若離不敢仔細看那男子長相,又不知他究竟是誰,只能閑閑的行了一禮,微微點頭︰「正是。」

倒是寶萱似乎跟他認識︰「伯雅莊主,快把若離的詩文讀來我听。她剛才在女席上曾說過不喜詩詞,卻得了頭名。寶萱也很好奇她的詩究竟做得如何?」

寶萱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喧嘩。不少大人紛紛湊到黎老爺跟前︰「黎老爺教女有方啊!千金不喜愛詩詞都能做出如此佳句,連吾等都自嘆不如。」

黎老爺這個時候倒是十分開心,因為一個女兒若離,讓他成為諸位大人恭喜的對象,一時有些飄飄然。早就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更忘了自己適才還在席間替若露吹噓。

若離知道自己能站在這里,是因為大家一致選出了最好的詩詞。當然她還要謙虛一下,面帶微笑跟大家致謝。

寶萱大步上前從伯雅手里拿過那一張詩箋,倔強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燕子飛,沙暖睡鴛鴦。

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過,何日是歸年。」

寶萱輕輕的讀出這首詩,眼前一亮道︰「若離,難怪你說不喜歡讀詩詞。那是因為他們寫得都沒有你的好呢!」

寶萱的夸獎引來大家一陣笑聲,不少人對于若離這一首詩都不住的贊賞。也有許多青年才俊向這邊投來了傾慕的目光。

若離當然有所察覺,連忙拉著寶萱找了個空著的席位坐下︰「你就別來笑話我了,你雖然喜歡騎射,但汝國公的孫女詩詞又怎麼會差。」

寶萱毫不客氣︰「那是自然,從前都是最好的,只是今次確實不如你的。」

眾人相談正歡。一婢女快步前來,在伯雅身邊小聲說了什麼。伯雅淡薄的嘴角忽然上揚,饒有興致的對黎老爺到︰「黎家千金果然名不虛傳,適才黎侯爺所說的若露小姐,請人傳話來說她的詩詞被人抄襲。我已經做主去請她來了。」

黎侯爺正因為若離風光著呢,沒想到若露忽然搞了這麼一出。但是轉念一想,讓若露來亮亮相也是好事,何況她那一首詩寫的也確實不差。

寶萱冷笑一聲︰「你那個姐姐還真是不死心。剛才那麼多人被她蒙蔽,你就不覺得委屈?」

若離搖搖頭︰「你不是都看見了?有人知道的委屈,就不算委屈吧。」

若離的確不會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這里可不是孝恬堂。也沒有一個是非不分的黎夫人給若露撐腰。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若露得逞的。

若露隨著婢女急匆匆的趕來,一看見黎老爺就紅了眼眶,「父親做主。若離妹妹的詩其實是抄寫我的!她為此還推我入水!湖水冰涼,女兒差點就見不到父親你了!」

若露故意將聲音放大,好叫周圍人都听見。黎老爺卻恨不得趕緊捂上她的嘴巴!

可恨若露的聲音實在不小,周圍人本來就好奇她說的是誰,這樣一來全將目光轉向了若離。就連寶萱也托著下巴,看著若離的反應。

若離像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似的,茫然看著大家。清麗的臉上寫滿了無辜可不知所措。最後還是轉向黎老爺︰「父親,我並沒有……」

黎老爺不管兩個女兒的反應,趕緊拱手像大家致歉,本來兩個女兒詩詞文采都十分不錯,正是被人羨慕的時候。可是若露這樣一攪合,活活把美事變成丑聞!

黎老爺還未開口,伯雅已經搶先一步︰「無妨無妨,黎侯爺不必自責。詩詞眾多,弄混了看錯了都是有的。」

伯雅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幫自己解圍。這讓黎老爺很是欣喜,要知道伯雅可是建元國在野頭號惹不起的人物。

若露遠遠望見一個俊朗青年伯雅,一顆芳心早就沒了定性。再听對方言語似乎偏袒若離,心中又泛出一股酸意︰「是不是看錯,只需拿出詩文比對便知。父親可以為我作證。」

本來可以輕輕放過的事情,已經在黎露的努力下變成一件大事了。周圍的大人全都停下談話,等著瞧個結果。

伯雅擺擺手,立刻有婢女會意。從一堆詩文里拿出一張署名黎若露的,與剛才那一張若離的,都整齊的放在伯雅身前的案上。

伯雅橫看豎看,又沉吟了半天︰「這兩首分明不同,從何抄起?」

在場的人都連連點頭,等著黎老爺給出一個解釋。

原來適才才一入席,黎老爺就將若露的詩詞顯擺了一番。搞得已經人盡皆知。因為大家都覺得不錯,這才有了婢女請若露先寫的下文。可是若露寫下的仍然是這一首,眾人再看自然難免乏味。倒是若離的詩詞有景有情,月兌穎而出。眾人兩首都讀過,當然知道不同。黎老爺也知道。

可是偏偏若露自己不知道,哭著喊著又要拿出這一首詩。這一下大家不免有些反感。一首詩再好,也經不住她這樣折騰。在場又都是人精一般,早有人看穿了小女兒的心思。

若露看見伯雅拿出的兩張詩詞,她也看出兩張似乎不同。心中暗恨若離狡詐。卻仍是硬著頭皮說道︰「兩首詩雖然不同。但都是若露所做。」

「你還不曾看過,就知道這個也是你做的?」伯雅好奇道。「若這兩首皆出自一人之手,此人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

寶萱一口清茶嗆在喉嚨里,用袖子掩著嘴咳了兩聲,小聲對若離說︰「若露好大的口氣,怎麼不說那一疊詩詞全是她做的?」她看若離呆呆的好似沒什麼反應,又輕輕用胳膊肘踫踫她︰「哎,我說黎若離!那兩首不會都是你寫的吧?」

若離頭皮一麻,寶萱真乃神人。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兒,對這些伎倆想必是熟悉得很了。她示意寶萱先別激動,听听若露要怎麼說。

「此二首都是若露所做。」若露下定決心一定要奪下‘第一才女’的名聲。「父親可為女兒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又集中在黎老爺臉上,若離看著黎老爺臉色由紅轉青,不由得感嘆自作孽不可活。隨手接過寶萱塞過來的果子,兩個人邊看邊啃。

黎老爺支支吾吾不肯說話,也好在他沒開口說話。因為伯雅接下來的一句話解決了所有問題︰「黎家兩位小姐皆是才華出眾,今日**尚好,不如就請兩位再次賦詩一首,以成全本人景仰之意。」

伯雅說罷只一抬手,就有婢女抬上桌案,鋪開筆墨。完全由不得別人拒絕。

伯雅轉身坐下,薄唇勾出一絲好看的弧度︰「就仍舊由若露小姐先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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