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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大草原 第一百四十六章 訣別

部落很快行動起來,很快就搭建了一個簡單的防御陣地,最外圍是一條淺溝,雖然時間倉促來不及挖得太深,但是足以給騎兵帶來困擾,溝後面則擺放了一排拒馬,這東西是部落早就有的,只用擺出來就行了。我們對于一個兩百多人的部落居然時刻帶著拒馬表示了驚訝,酋長辛達則不以為然的說,草原並不安寧,游牧的部落經常受到小股的盜匪襲擊,所以不但部落中無論老幼都是強大的戰士,而且這些作戰的物資是必須常備的。

果然,放眼看去,整個部落此刻沒有一個閑人,就連小孩也在為大人搬運箭支一類的東西,所有拿得動武器的人都在自己應該在的崗位上手拿武器嚴陣以待,絕對沒有老弱婦孺需要保護一類的說法,這一點,在人類的社會是不可思議的。

「難怪獸人戰力強大,一個人如果時刻都在戰斗,想不強大都不行啊!」艾文感嘆地說道。

達庫魯驕傲地說道︰「我們部落的人,只要會走路的都是戰士,每一個綠皮膚的獸人都是勇士,弱者早已戰死在戰場上了,你看到有多少獸人,你就能看到有多少勇士!」

「哼,勇士,不知道誰被一群小蛇追得落荒而逃了?」西露在一邊諷刺道。

達庫魯尷尬地用手抓了抓已經蓬亂的頭發,笑道︰「勇敢和魯莽是兩回事嘛,我們薩滿祭祀是有智慧的獸人,怎麼回無謂地去犧牲自己的生命呢,嘿嘿……」

西露鄙視地哼了一聲,不再與他斗嘴。

就在這說話的一會兒,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騎兵,速度很快,但是似乎卻沒有什麼聲音,酋長和達庫魯臉色大變,同時說道︰「是狼騎兵!」然後兩人驚訝地面面相覷,酋長不解地說道︰「這個時候,在這里怎麼會有帝國狼騎兵出現?而且我們的背後的方向是帝國的城市!」

達庫魯搖搖頭說道︰「只有一個解釋,鎮守帝國西部防線的特拉特里酋長,我們帝國大酋長的弟弟造反了!這些狼騎兵軍團是他們的前鋒!老師早就說過,特拉特里一直不服他的哥哥繼承了大酋長的位子,當初大酋長薩菲羅斯大人派他鎮守西部邊陲的時候老師就曾經極力反對,沒想到如今果然成為了事實。」

「那,現在該怎麼辦?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要跑恐怕也來不及了。」艾文說道。

辛達皺眉猶豫了一下,然後果斷地招手叫來了他的兒子,一個年強而強壯的獸人,他深深看了自己的兒子兩眼,然後說道︰「庫卡,現在我將酋長之位傳給你,並作為酋長下最後一道命令,我命令你帶領族中的所有青壯立刻跟隨薩滿祭祀達庫魯大人撤離,並保護他們的安全,這里就由我們來抵擋一陣,給你們拖延時間撤離!」

庫卡大驚,瞪著眼楮對他的父親說道︰「不!父親,讓我留下來與你並肩作戰,我們部落個個都是勇士,沒有貪生怕死的懦夫!」

辛達不耐煩地一腳將庫卡踢翻在地,大聲吼道︰「輪不到你說話!難道你想整個部族因為你的魯莽而滅亡嗎?你們肩負著延續部族並且為我們報仇的使命!我老了,只有你們才是部族的希望!去!跟隨薩滿大人的腳步!把孩子們也帶上,完成你自己的使命!」

庫卡翻身爬起來大聲哭著,跪在地上給自己的父親磕了幾個頭,說道︰「父親,您請保重!要是僥幸最後能夠突圍而出,請您千萬要來找兒子!」

辛達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他上前輕輕拉起自己的兒子,庫卡紅著眼楮看著自己的父親,辛達帶著一絲微笑,慈祥地微微仰起頭看著高自己一個頭的,鐵塔一般的兒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我只要將他們拖延上片刻,我們就會突圍,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夠相見,不要那麼沮喪。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依偎在母親懷里吃女乃的小狼崽子,你現在已經是草原上的狼,積蓄力量,在合適的時候再露出你的尖牙,將敵人的血肉當做你的美餐!」

庫卡點了點頭,單膝跪在了地上,低下了頭顱。辛達拿出象征酋長的權杖,輕輕將權杖的一頭放置在庫卡的肩膀上,大聲地說道︰「我以蒼狼部族第七十二代酋長的身份,鄭重宣布,你,庫卡,成為我族第七十三代酋長,希望你繼承祖先不屈的意志,帶領我蒼狼部族不斷壯大、發展,成為草原上最強大的力量!」簡單的儀式過後,辛達將手中的權杖交給了庫卡。

庫卡接過權杖站起身來,立刻召集部族的青壯和孩子,準備離開。听到這個消息的人們沒有絲毫的慌亂,父親將武器交付到兒子的手中,妻子為丈夫,姑娘為戀人整理好行裝,母親為年幼的孩子喂完最後一次女乃,加上一件獸皮衣服……所有人都迅速而沉靜地忙碌著,仿佛只是送自己的親人去遠方狩獵。

很快,隊伍已經整裝待發,我們注意到,留下來的人將部落所有的戰狼都給了即將出發的人,而營地里卻沒有留下一匹供騎乘的狼,很顯然,這些留下來的人,沒有一個人想過要離開,辛達跟他兒子說會突圍的那些話,也很顯然是安慰庫卡的罷了,看到這個情景,芙蕾有些悲傷地悄聲問道︰「我們的習慣確是讓老弱和婦孺想辦法撤離,為什麼他們卻完全相反呢?」。

艾文平靜地說道︰「草原上的部落,一切都是為了生存,青壯撤離的幾率顯然比老弱更大,而且,部族的精英只要留存下來,就能夠繼續開枝散葉,發展壯大,而老弱婦女就算逃走了,也無法延續部族。」

艾文的話,讓所有人默然,我們都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都覺得這十分的殘忍。

當我們的隊伍出發,部落營地的篝火在我們身後變成細小一個點的時候,庫卡和所有的部落青壯同時停住了胯下的坐騎,回頭望著他們親人所在的地方,靜默片刻,然後齊齊轉頭朝遠方奔馳而去,隱隱地,遠方傳來廝殺的怒吼,無數的火箭在夜空里交錯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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