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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川睡的迷迷糊糊,吃晚飯的時候飲了果酒,酒意上頭睡的比平時要沉的多,但是房門發出動靜時,他立刻睜開了眼妖瞳灼灼掃向門邊。

碧華劍上藍焰燃燒,握劍的人立在他床邊,殺氣迸現,靜靜看著他。

「野川,跟我去救狐君。」

他迅速跳了起來︰「現在麼?」

「現在,出發。」

「好!」

不管能否成功,就算他已喪命,她都要去闖上一闖,那些個虛偽的仙人,高高在上,接受世人的香火,卻也這般自私殘忍。

她嘴角一抿,翻身跳上幻化為狼的少年,月色下,黑色的巨狼,發出一聲巨吼,四蹄劃動,邁入沉沉的夜色中。

「青峰,你不跟上去麼?你跟那個丫頭不是一向很好的。」赤煉妖嬈,雙臂環胸,一雙魅惑妖眼睨著青峰。

青峰涼涼笑道︰「你不是愛慕狐君許久,怎麼不去救他?」

赤煉眼色一黯,咬牙瞪他,一甩袖子火紅的身影縱身躍下高樓,萬丈樓脊上青峰迎風而立,夜風吹動他的碎發,無言看著野川冥月離去的方向,半響輕嘆一聲,旋身下了樓。

群妖無主,狐君被擒,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妖想坐擁歡喜樓,成為新一任的妖主,他能為狐君做的只有守護這里,不被其他強大的妖佔去歡喜樓。

****

緊伏在野川的背上,寒風凜冽,大而圓的月亮靜靜籠罩大地今日是十四,月已經呈滿圓之勢,月半祭祀,這是十巫的習慣。

「野川,我們一會怎麼過弱水?你有把握跳的過去嗎?」她不記得是怎麼回來歡喜樓的,受了那麼重的傷,神智不清,周圍一切都是隱隱約約不甚清明,胸口還有一絲抽痛,她的身體並沒完全復原,可她沒有時間等待,青峰說十巫喜歡月半祭祀,明日就是,她暗暗祈禱最好像青峰說的那樣,等到月半再祭祀,她還有時間去救他。

皎白的月華緩緩籠上一層黑氣,什麼東西在她面前緩緩升起攔住了她跟野川的去路,她眼皮一跳,頓叫糟糕!來者不善!

野川換成人形,擋在冥月身前,喉嚨里發出低吼。

黑霧里現出人形朝他們緩緩走來,背著月華,面容模糊,低低叫了聲︰「明月。」

雲澤,怎麼是他,臉沉似水,她拉起野川的手繞過他,冷冷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他跟在身後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是去昆侖,狐妖被十巫擒住,你想去救他?」

冥月一語不發,腳底走的飛快,她一眼都不想看他,他讓她惡心!!

雲澤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靜靜道︰「你不說我也知道,狐君被擒的消息傳遍妖界,若不是青峰坐鎮萬丈樓,歡喜天早就被群妖攻打易主了。」冥月旋地轉身,雙眼惡狠狠瞪著他,一聲冷笑道︰「我不是去救他。」

雲澤一愣,不解看她。

「我是去送死!他死了,我也不會苟活,他待我一片真心,我又豈能辜負,既然人世做不成夫妻,那就在地府做一對鬼鴛鴦。」

雲澤臉色頓時變的極為難看雙目陰霾看著她,冥月見他這般不痛快的模樣,心底十分痛快,十指捏訣,御氣而起,雲澤始終跟著她,獨自一人。

一直都未開口的野川低聲道︰「你剛才問我可有把握躍過弱水河,我想說並不是十分有把握,但要是妖鬼王可以幫助我們,我倒是有十分的把握。」他這話的意味不言而喻,冥月沉默許久也只能承認有了雲澤的幫忙,他們會事半功倍,她眼角掃過,心頭浮起其他的念頭,或許十巫可以殺了雲澤,她恨極了他!!

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挑挑眉沒有反駁野川的話,三人沉默著朝昆侖出發。

雲澤與她並行,看著她的側臉道︰「你去昆侖救他,有什麼辦法嗎?」

冥月實在沒有辦法跟這個人好好說話,更沒有想過兩人還有並行的一天,她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硬邦邦道︰「沒有。」

「打傷狐君的是十巫中的哪一個?十巫本領各不相同,我們可以對診下藥。」

冥月煩起,惡狠狠瞪他,那日的戰況她並不清楚,雲澤的這些問題她更是無法回答,更何況狐君是因為她才被擒,心頭頓時火氣,瞪著他,速度更快的朝前滑去。

天亮時候昆侖仙山已經遙遙在往,山下冰雪覆蓋,越往上卻是草木繁森,郁郁蔥蔥,不辨四季。

冥月一路臭著臉,雲澤只有沉默看她,野川向來沒心沒肺,他覺得既然妖鬼王可以幫助他們,那又有何不可。

跟之前來時景致一樣,心境卻完全不同,冥月朝前走,日頭升起,上次是天黑闖進去,這次大白天的就要闖進去,狐君很有可能已經命喪十巫,她抱著赴死的心情,完全不去顧及其他。

「現在過去?」

冥月點頭,雲澤跟野川對視一眼,野川提氣躍了過去,雲澤在旁道︰「這里已經算是昆侖仙境,無法使用妖力,只有憑自己力氣跳過弱水。」

冥月皺起眉,跳過去?河面那麼寬,她哪有那麼大的氣力,不等她反應過來,雲澤抱起她居然把她從空中扔了過去,那邊野川躍起雙臂舒展接住她。

一陣天旋地轉的,啊的一聲驚呼,自己居然是這麼過來的,像個東西一樣被拋了過去,她頓時覺得十分怪異,瞪了雲澤一眼,他笑笑不語,眼神曖昧。

野川一番查看道︰「前方有守門的開明獸,我們還需闖過他。」

冥月一提劍就上前,她想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闖,情況再糟糕,就殺了這個守門的仙獸,最好把所有的神仙都引來,鬧的天翻地覆最好!

開明獸已經發現他們,九個腦袋,十八個魚泡眼咕嚕嚕的瞧著他們,冥月看著那水泡一樣的眼楮珠子,居然有中拿劍一個個刺破的念頭。

她低頭微一思索,決定先禮後兵,上前客氣道︰「仙獸大人,我們想在此借路,能否讓上一讓。」

那開明獸九個腦袋來回攢動,眼珠子翻的跟什麼似的,冥月還要再開口,就听旁邊有人罵道︰「還敢再來送死,上次就不該放過你們!!」

冥月眼神一黯,好巧不巧又是巫即這個瘋老頭,她這會心心念念的都是狐君,開口就問︰「你們把狐君怎麼樣了?」

巫即冷哼一聲︰「妖狐犯上作亂,該怎麼樣處置就怎麼樣處置!!」

冥月一陣昏眩,心頭急痛︰「不是月半才祭祀的嗎!怎麼,怎麼……你這老頭當真可惡!!」手腕翻轉,碧華劍刺出,她沒有妖力,從前練的招式在這里可以施展,跟巫即打斗無疑雞蛋踫石頭,她是魚死網破,全然不顧了。

巫即哼了一聲,手中抖出一柄拂塵,道聲長,卷出數丈長纏住冥月身體,不能動彈。

「上次放你一命,這次還來送死,你一介凡人,好大的膽子!!」

野川竄上前,一手握爪抓向巫即面門,巫即避過,正待出手,身後響起無數銀鈴聲,叮叮當當,聲聲疊疊,似從極遠的天際傳來,轉念間已到百米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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