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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原來如此

「安小姐,程小姐,寢室太簡陋,也沒什麼坐的地方,這是我的床,不嫌棄的話就坐這吧,我給你們倒水。」月翎翼帶著兩人進了門,略顯拘謹,還帶了絲靦腆。

「什麼小姐不小姐,既然同在一個校園,就是同學,別弄得像在社會上那麼多規矩。叫我詩詩,叫她安安。」程詩詩大咧咧就坐在了床邊,回頭抬眉,「是吧安安。」

血狐狸隨意「嗯」了一聲,環顧四周。

四人住的寢室,環境還算不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卻是干淨整潔,由此可見寢室里其他女生的衛生習慣和個人習慣不錯。

月翎翼床邊的書桌上滿滿的書籍排放整齊,計算機的書佔了絕大部分,血狐狸隨意抽出一本,喲,這可不是大學所學的內容呢。

「計算機系的?」好學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言了,再看那台筆記本,果然是寶貝。

「是……是是,是的。」听到問話,月翎翼又緊張得有些結巴了。

「好好說話。」血狐狸找了個凳子坐下,指了指筆記本,「我可以看看嗎?」

「啊?哦,可以可以。」一杯水就送到了血狐狸手邊。

「坐。」血狐狸眉眼不抬,開機,「家里還有些什麼人?」

「媽媽身體不太好,弟弟正在讀高二。」月翎翼偷瞄一眼,側面都這麼漂亮,吞了吞口水,雙眼晶亮,瞬時紅了臉。

電腦畫面一亮,血狐狸額上黑線直冒,幾不可查抽了抽嘴角。桌面背景竟然是自己?可一看就是早前的照片,長發飄飄,神采飛揚,問題是那角度……怎麼看都是偷拍的。這丫頭還有這嗜好?回頭正見著月翎翼眼冒紅心,艾瑪!血狐狸瞬間起了身雞皮疙瘩,而顯然某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

「嗯?」血狐狸惡寒中發出疑問,指了指電腦桌面,「漂亮?」

點頭如搗蒜!

「喜歡?」

「喜……喜歡……」羞澀低頭。

「姐不好這口怎麼辦?」

「啊?不是……」月翎翼這才回過神來,起身慌忙搖頭擺手,「不不不,不是安小姐想的那樣……我……」

月翎翼一時手足無措,撓頭不知怎麼解釋,急得臉更紅了。

「噗——哈哈!」看好戲的程詩詩在看到那電腦桌面時也不由大吃一驚,听著安淺夕的詢問,再看月翎翼的慌亂,一個沒忍住口里的水全數噴了出來,笑倒在床上,不停捶床,「哎喲媽,好搞!小跟班,你……原來你這麼喜歡咱家安安啊。」

「真、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我那什麼很正常的。」月翎翼紅臉對著手指,又偷瞄一眼,照片夾內一溜的安淺夕,霎時覺得烏雲罩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嘖嘖,還不是我想的這樣?瞧瞧,要不是知道這電腦是你的,我當是哪個愛慕咱安安的男聲搞偷拍呢。」程詩詩起身,湊近前去細細觀看,「我滴個媽啊!還有安安小時候的照片?咦?是你們小時候的合照啊,伯母也在?安安,那時你才三歲吧?還說不認識她?這麼親密的照片都有。」

照片上女人溫柔泛著母愛的光輝,身邊是兩個小女孩,一個是甜美的小公主,一個是衣著普通、身無二兩肉,卻雙眼盛滿興奮和感激的小女孩。雖說女大十八變,可再怎麼變也還是有二人的影子,不是安淺夕和月翎翼又是誰?

安淺夕,怎麼回事?

不認識!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人。

本體興趣缺缺,答了一聲又縮回了角落,不過是妄想攀高枝的人,何必費心?

看來是真的沒印象!也對,一來年代久遠,三歲的孩子、特別是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能對這種事有什麼印象?再者就算有印象怕也是不屑一顧。

「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了。」血狐狸捧起茶杯,淺酌,垂眸,「說說?」

「安小姐,你不記得很正常。」月翎翼一點不以為意,反而一臉的神往,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做了好事也從不在意,果然平日里表現出來的高傲只是掩人耳目,內心依然是那麼柔軟無比。這麼一想,崇敬之情更甚,「安小姐,對于您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可您一時的善舉卻救了我們一家人,那一年……」

月翎翼一家很窮,本是一家四口,兒女雙全,可對于窮人來說,兒女成雙未必就是福。三餐不濟的情況下,藍冠羽也就是月翎翼的母親又積勞成疾、久病纏身,到後來幾乎無勞動力可言。月父月凌強本就工資微薄,糊口養家已是入不敷出,還要照顧重病的妻子,時日久了失了耐心,多了怨恨,再沒有當初的患難與共,狠心拋妻棄子,遠走天涯,至今杳無音信。

父親的出走對這個本就窮困潦倒的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盡管那時月翎翼才三歲,卻看盡了人情冷暖,拖著瘦弱的身子沿街乞討。那一年、那一天,鬧市區的公園里,本該享受父母疼愛的小女孩跪在烈日下向來往的行人磕頭求乞。頭暈眼花之下,一個天使般的小人兒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天真地沖著自己的母親問︰「媽媽,她為什麼要跪在這里?」

女人也蹲子,和藹地詢問小女孩的家事。

听了月翎翼的遭遇,同齡的安淺夕哭了,拉著母親的手說︰「媽媽,她好可憐,我們幫幫她好不好?我的零用錢都給她,讓她給媽媽治病。」

說著將自己的小包一倒,花花綠綠的票子就全數放到了月翎翼面前的碗里︰「都給你,夠嗎?」

「好孩子!」尹千月笑著模了模安淺夕的頭,回頭對跟在一旁的司機說了幾句,才又疼惜地對著月翎翼說,「小朋友,一會你帶著這個叔叔回家,他會帶你媽媽去醫院看病。這麼小的年紀就別出來了,以後好好學習,擔起照顧你媽媽、照顧弟弟的責任好不好?」

受盡白眼和鄙視的月翎翼哪里听到過如此暖心和鼓勵的話語?當即淚如雨下,仰頭看著兩個天使重重點頭,走之前提出了不情之請︰「阿姨,我……我能和你們照張相嗎?」

她要牢牢記住這兩個善良的天使,以後找機會報答。

「好啊,那我們安安又可以多一個新朋友了。」

三人的合照由此而來,二人也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多大點事?哭什麼?再說那也是我母親的善舉,和我無關。」血狐狸順手揪了張紙巾,「本還是個清秀佳人,鼻水橫流怪糟蹋的。」

「安小姐,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這世上我最感激、最崇敬的人。」

「安安,這話我完全同意啊,要不是你注意到了她……」還不知道那家人是否能活到現在,「原來如此,難怪你對安安……別哭了,讓人看到又以為我們仗勢欺人呢。」

一听這話,月翎翼馬上止住了眼淚,可不就是這個理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幫助恩人,決計不能拖後退啊。

「時候不早了,一會還有課,我們就先走了。」血狐狸起身,又瞅了眼那一排計算機書,「學以致用!」

敢在瞿清怡面前那麼撂狠話,若真沒有點本事,呵呵,月翎翼,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是!」月翎翼輕輕推了推眼鏡,暗藏驚喜,掩住心底的波濤洶涌,這弦外之音可明白著。

二人一走,月翎翼就坐到了電腦前,十指飛快,忽而雙眸一亮,勾唇而笑︰「原來還有這麼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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