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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勢

楊曦被立為太子,雖然不能稱之為眾望所歸,卻也能服眾。畢竟楊曦在這短短一兩個月時間里出盡風頭,先是舞弊案,再是貪污虧空案,都有楊曦的身影。不過在這兩個案子中楊曦的風頭完全被韓健所蓋住,眾所周知,這兩個案子主導者是東王韓健,楊曦最多只是跟在東王身後打打下手。楊曦做的事並不多。

因而在楊曦被立為太子時候,外界談論最多的除了楊曦所辦的兩個案子,就是關于「找隊友」的問題。外面都在說楊余沒有好的智囊,也沒有東王這樣能干的幫手,于是連太子的位子都丟了。

洛陽城的政治氛圍相對開明一些,民間茶余飯後的談資多,涉及到朝廷的事,只要不是十分避諱的皇家秘辛,基本朝廷也不會去管下面的輿論。這樣的談論在洛陽城比比皆是,百姓在為新太子歡呼的同時,其實也沒有像當官的一樣看懂女皇的用意。當然當官的也只看明白了女皇的一半用意,大臣們想,女皇是犧牲楊曦保楊余,韓健卻知道,女皇是要鍛煉楊曦讓他回來當個名正言順的太子。

不管怎麼說,楊曦馬上要離開洛陽南下,踏上去南齊的路。也不管如何,韓健不會陪在他身邊,因為韓健畢竟是封疆郡王,他不會作為使節隊伍中的一員,這牽涉到很多政治問題。封疆郡王是很難當使節的,女皇對他放心,別人也對他不放心,誰知道東王去了南齊會不會跟南齊人勾結?太子不同,太子跟皇帝是一條心的。

楊曦被立為太子,韓健通過各方面的調查來看,楊余的反應很平淡,或者說是毫無過激舉動。似乎是默認了楊曦當太子這麼一個事實。

楊余相對楊曦年長一些,有自己的門客和幫手,他的人應該能清楚分析當前的形勢。誰當太子誰去當人質。原本這個形勢還沒那麼明朗,但在鮮卑人入侵之後,楊曦出使南齊的目的更明顯,這是明擺著有去無回的出使。楊余再想當太子,也不想到南齊這樣的敵國中去當一個籠中鳥。至于楊余有沒有期望著自己的弟弟死在南齊,韓健也不好說,楊余雖然在做事上有他不成熟的一面,但至少他沒有把自己的不成熟轉化為陰狠毒辣,能是女皇對兩個弟弟的管束尚屬恰當,兄弟二人在關系上還保持的算融洽。

冊封太子是魏朝的大事,女皇登基已經有十七年。在這十七年中,女皇一直雲英未嫁,以至于令魏朝君臣上下擔心魏朝將來嗣位人選也擔心了十七年。現在一切好像是塵埃落定,女皇立了自己的弟弟為太子,等于說太子之位將仍舊會在楊家男丁中傳承,而不會傳到旁系血脈中。

五月十二,立太子。五月十三,南齊使節朱同敬上表魏朝女皇,請求以魏朝新太子為使,出使南齊,加深兩國關系雲雲。而女皇也當著滿朝大臣的面,表示會派太子出使,如此一來整個朝廷都一片融洽。整個魏朝上下似乎都接受了一個現實。就是新太子就是為出使而立的,至于新太子從南齊出使回來的事,好像人人都不會去想,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事。

緊接著五月十四,女皇便派延寧郡王為使,押送一批錢糧北上。助北王抵御鮮卑人的入侵。

這批錢糧基本都是韓健從貪污虧空案中抄沒回來的,朝廷不心疼,韓健更不覺心疼。好在女皇也有分寸,並未將抄沒來的錢糧全部「歸還」給北王,而只是押送了兩三成的模樣。不過即便如此,也有幾百萬兩銀子,足夠打好大一場仗。

女皇這次手筆也算很大,一次就拿出幾百萬兩銀子來開戰,而且從調撥錢糧再到派人押送錢糧上路,前後不過用了幾天時間,謂十分之迅捷。就連北王恐怕也估計不到女皇會如此爽快就派人運送錢糧北上。

至于在押送人選上,韓健覺得其中很有文章,女皇不派別人,卻派一直被魏朝上下公認的「閑王」延寧郡王前去,這就是對外人說,朕是很看重此事的,連押送都找個郡王去。但外人也會想,找誰不行找延寧郡王,難道女皇不怕延寧郡王跟北王或者是鮮卑人有勾結?

只有韓健看出些端倪,女皇這麼做背後有一層用意,就是將延寧郡王暫時打出洛陽。韓健開始時想,難道女皇也懷疑貪污虧空案跟延寧郡王有關,派他去,是讓他遠離朝廷,好比是流放?後來韓健琢磨出來,女皇派延寧郡王,似乎是在洛陽城中有一番動作,女皇只是想在施展這番動作的時候,不希望延寧郡王「礙手礙腳」。至于女皇要做什麼韓健暫時尚未猜到,也未調查到,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事情真相也逐漸會浮出水面。

隨之,五月十五。僅僅距離立楊曦為太子不過三天,楊曦就作為北魏的使節,即將離開洛陽,出前往南齊,正式展開「友好訪問」。

因為韓健從五月初十開始,就一直是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以至于出使的一些細節,到五月十五當天,才由朝堂的榜文中獲悉。

魏朝此次出使官員的陣容也算強大,新太子為主使節,下面有禮部和東西兩閣不少有名的官員,女皇還派出一支騎兵一路護送。除此之外,沿途驛站開放,隨行行轅皆以監國太子的標準,沿途官員必須接待。

韓健心想這哪里是太子出使,分明是皇帝出巡。楊曦去當質子,有這般待遇也算折回票價了。楊曦在魏朝境內或許還能享受幾天好日子,到了南齊那邊,也許也會有幾天好日子,再到後面,楊曦的日子將會很不好過。

太子出使一行的出,定在五月十五正午。女皇親自相送。

本來韓健作為東王,這等送太子出使的事他必須要去,但韓健因為從之前就一直在「稱病」,女皇似乎很「體諒」,居然在送行名單中特地將他「劃去」,于是乎楊曦出使,韓健這個老朋友都不用去相送。韓健心中也覺得有點別扭,這就好像老友即將踏上一條不歸路,他連去見最後一面都沒機會一般。

司馬藉在得知楊曦出使時倒是有些幸災禍,道︰「楊公子一下子當太子,就怕他沒這福氣享。還好陛下沒派少公子一起出使,要不然齊朝那鬼地方我們也要去,回不來了!」

因為魏朝一直宣揚齊朝人過的是多麼的辛苦,魏朝要去「解放」他們,于是乎在司馬藉眼中,齊朝也是個「鬼地方」。只有韓健能猜想到南齊的繁華。畢竟江南魚米之鄉,南齊的富足不足以被北方人所想象,韓健以前甚至想過,讓他投胎去當南齊的郡王或許比當魏朝的郡王還要好,江都雖然也算富庶,但還是比不上江南。

對于司馬藉的幸災禍,韓健無心去理會。他現在想的是,到底女皇何時跟北王徹底決裂,只有當北王這個大患徹底解除,楊曦才有機會從南齊歸來。在這之前,朝廷會生什麼,韓健都無法猜想。現在多了鮮卑人入侵這麼一個變數,未來將更加撲朔迷離。

楊曦在萬眾期待下,當了魏朝使節,于五月十五出使出。韓健沒去相送,卻也找不到事做。

韓健本以為自己以繼續閑下去,直到女皇覺得他能太閑,把他打回江都。也就在楊曦出使的當晚,宮里面來人,傳女皇口諭說是讓韓健進宮。

「少公子,陛下現在怎麼突然找?會不會是北方的戰事有什麼變化?」在得知消息後,司馬藉匆忙過來見韓健。

韓健在得知來傳話的是盧公公時,便感覺到事情應該不小。能是女皇放出緩和關系的一個信號。當日韓健在涵禮宮里有些情緒,女皇也是感受到的,若是女皇一直不管不問,韓健也會覺得這女皇當的很不稱職。現在還沒到鳥盡弓藏的地步,你就這麼對待你的股肱之臣,這怎麼能算是明君所為?

「別瞎想,等我回來再說。」韓健說了一句,便隨盧紹坤一起進宮。

在路上,韓健一句話都沒跟盧紹坤說,盧紹坤幾次想開口跟韓健說話,最後都是欲言又止。韓健知道,盧紹坤算是女皇身邊一顆重要的棋子,至于盧紹坤有沒有私心,韓健也沒調查出來,只知道合格盧紹坤做事有些激進,跟朝廷很多官員有牽扯。

到了宮里,韓健直接去燁安閣。韓健從來到洛陽,已經不少次來燁安閣這等地方。

韓健本以為女皇是單獨召對,到了燁安閣前,才知道不是。他到的時候,從燁安閣里正好走出一人,腳步輕盈巧步如蓮,正是跟韓健也不那麼「友好」的安平郡主楊秀秀。

楊秀秀听到迎面過來的腳步聲,抬頭望了一眼,見到是韓健眉頭輕輕一蹙,似乎有些著惱。但她卻沒說什麼只是輕輕一哼便較快腳步跟韓健擦肩而過。

韓健心里月復誹的一笑,他知道女皇找楊秀秀來說什麼,他調查過,楊秀秀的夫家,已經在向楊秀秀「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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