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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合理嫁禍

馬繼寧先韓健和楊曦出燁安閣,三人均黑著臉,這次他們等于是被韓健「陰」了一次。他們自以為事情容易解決,到頭來卻令情形變得有些糟糕。

楊琦道︰「馬部領,東王此舉明顯是有意而為之,我們不得不防!」

「防什麼?一本破賬,就算被他抄了一份去,那又如何?」馬繼寧有些憤怒道。

一旁的「中如」則道︰「馬部領先消消氣,皇宮並非說話的地方。」

馬繼寧冷笑道︰「周圍如此空曠,還有人長了千里耳不成?之前東王對我庫司之事不聞不問,沒想到他卻是藏著一手,但狐狸終究還是藏不住尾巴。」

「中如」點頭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我們知道了東王的意圖。接下來做事一定要謹慎小心,不能落得任何把柄在東王手上,東王查舞弊案還是……」

話說了一半,他的話也住口。馬繼寧和楊琦臉色也是一沉,東王查舞弊案前後只用了一天,案子風風火火展開,又草草結束,詳知案情始末的三人自然知道案情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麼。

馬繼寧若有所思,像是感慨著自語道︰「一本賬,是查不出什麼的。不過那時一份草賬,可能會有紕漏,回去把賬目再詳查一遍,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楊琦和「中如」都沒說什麼,到此時,他們的心還是很定的,因為他們也相信,那本賬冊里沒什麼問題。

……

……

韓健與楊曦一起出宮,韓健在前,楊曦則抱著賬本臉上帶著些許傻笑跟在後面。

「楊公子,你笑什麼?」出宮後,韓健皺眉看著傻笑不止的楊曦,問道。

楊曦由衷贊嘆道︰「韓兄你可真有辦法,找人把總賬謄寫一遍。這樣既不擔心影響庫司的日常事務,我們還能從中查閱。這個辦法真好。」

韓健覺得這小子有點人雲亦雲的意思,說到底,楊曦的思路還是太簡單了。不懂世間險惡。現在是他韓健,倒不會害楊曦,但若楊曦日後真的登基為帝,沒什麼主見,被人在身邊說兩句就信以為真,那豈不是要當一個閉目塞听的「昏君」?到時候別人說他東王是奸臣,要謀逆,久而久之恐怕楊曦也會相信。

楊曦就是太容易被別人言語所左右。

「先回雅舍。」韓健稍微一嘆,未多言,現在一份賬目在手。也是時候展開他下一步的計劃。

二人回到清虛雅舍,司馬藉和阮平都在,阮平把自己關在房門中幾天,人也有些萎頓。現在看起來更加萎頓。

「沒中?」見司馬藉迎上前,而阮平仍舊心不在焉坐在那。韓健低聲問了司馬藉一句。

「嗯。有一百多人榜上有名,偏偏沒阮平這小子,他這會還晃神呢,估計想不開。」司馬藉無奈道。

「這才是他考的第一榜,沒中就沒中,日後有的是機會,你負責開解他。」韓健道。

「我?不是。少公子,咱不是要做大事嗎?你要跟阮平這死魚臉在一起,這不是為難我嗎?」

司馬藉一臉的不滿,他這一嚷嚷,也吸引了阮平的注意,這時阮平才發覺韓健到來。

「沒事。阮平,這次考不上回頭再考。」韓健出言安慰道。

「嗯。」阮平低下頭道,「少公子放心,我只是一時有些抑郁,這等事我能看開。」

韓健點頭道︰「那就好。你若是覺得這里太吵鬧,就先回去休息,讓司馬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阮平起身,差點被桌腳拌著,可見他還是心不在焉。韓健知道,這阮平沒有顯赫的出身,平日里最想的就是能一榜高中揚眉吐氣,本來他也有那本事,只可惜這次會試因為舞弊案影響了他,才令他名落孫山。現在阮平最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哭一場療傷,他不西王有人打擾也能理解。

韓健讓兩名侍衛送阮平回東王府別館,等阮平走了,司馬藉才有些感慨道︰「都怪那蘇廷夏,若不是他非要報什麼仇,也不會牽累到阮平身上,何至于讓阮平這副模樣。」

韓健沉默不言,回身看著坐在身後一桌上的楊曦一眼,此時的楊曦抱著謄抄的庫司總賬看的是不亦樂乎。韓健卻知道楊曦根本看不懂賬目上是什麼,估計在當三國一樣粗略地看個心理安慰。

楊曦看了半晌也沒看懂,抬頭看著韓健道︰「韓兄,現在賬目有了,我們是不是找人好好參詳一番?」

「不用,先放著。」韓健道。

「啊?」楊曦一臉不解,費這麼大工夫去提賬抄賬,到頭來韓健卻好似對此事漠不關心了。他更加看不懂韓健要做什麼。

這時侍衛張行匆忙到清虛雅舍來,帶來了一些調查結果。

「少公子,我們已經查到前任庫司兼辦的一些線索。」張行到桌前道。

「嗯。」韓健點頭,「詳細說,不要有錯漏。」

「是。」張行道,「少公子前一任的庫司兼辦,名叫任長清,是科舉出身,沒有背景,大概三十多歲,早年曾在貢院供職,後來調到御史台,是何中聯的下屬,也是何中聯的得意門生……」

張行說到這,很多事已經跟韓健的猜測對上了。

當初女皇在派出何中聯去戶部調查的同時,也的確同時派人去庫司查,也就是上一任的庫司兼辦。

「……只是任長清在任上不到半個月,便出了狀況,朝廷連此人的案宗也給抹去。不管是吏部還是奉查司,都沒留下此人的記錄。」

「這是為何?」一旁的楊曦忍不住插話道。

張行看了楊曦一眼,道︰「也是多方打探才了解到,任長清是死于任上,且是死在妓所當中,據聞是……作過死……」

楊曦和司馬藉都對「作過死」這個名詞很陌生,不懂是何意,于是好奇打量著韓健,希望韓健能詳細解釋一下。

而此時的韓健則有些沉默,作過死俗稱「馬上風」。就是在某種不能說的活動中猝死。一個貢院教習出身,可說是為人師表的諫官,奉皇命去庫司查案,不到半個月卻作過死。事情未免太蹊蹺,韓健感覺出事情絕沒表面那麼簡單。

張行續道︰「此事畢竟有礙風化,陛下下令此事日後不可再提,連任長清的一些記錄也被抹去,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據查,此事應與庫司的一些官員有關……之後我們查訪任長清親眷,發現任家人早已搬離京城,不知去處……」

「嗯。」韓健點頭,任長清出事,任家的人不管是避禍。還是想保持臉面,要搬走也能理解。也有可能是女皇察覺到案情不簡單,又不想打草驚蛇,才安排了任家人搬離京城。

「還有別的線索?」韓健問道。

「沒了,就這麼多。」張行道。「少公子是否還需要繼續查探?」

「不用了,任長清的事先放放,回頭你幫我去做件事。」韓健道。

張行緊忙行禮道︰「少公子有何吩咐?」

「回頭再說,張侍衛你先下去吧。」韓健吩咐了一句,轉而看了楊曦一眼。楊曦不太關心什麼任長清雲雲,仍舊隨便翻看著賬冊。

「時間不早了,楊公子先回宮。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怕是不能相陪。」韓健笑道。

「可是……這……」楊曦沒想到韓健會下逐客令,他手指著桌上的賬冊有些懵然道。

「賬目既然提來了,我們慢慢查閱便是,有什麼可著急的?楊公子還怕這賬目長腿跑了不成?」韓健笑道。

楊曦點頭道︰「韓兄說的也是,監督夏糧入庫之事。也不可太操之過急。那我……也先回宮了。」

楊曦心里是徹底郁悶了,很多事韓健好像是故意不跟他說。

韓健和司馬藉親自送楊曦下樓離開,等楊曦走了,韓健才信步回到清虛雅舍二樓。

「少公子,你把楊公子打發走。是要做大事了吧?」司馬藉有些興奮道,「是不是找人來,把這賬目里里外外詳查一遍,抓住庫司那幫人的罪證?」

韓健沉聲道︰「這種賬目,做出來就是為給人看的,就算我們查出一些問題,他們也大可推月兌說這是一份草賬,很多記錄尚未完備。」

司馬藉也迷糊了,不解道︰「那我們拿這賬冊回來有何用?」

「這本賬冊在我們手上,就等于是告訴別人,我們正在查案,我們查出任何結果,都可能是根據這本賬冊查出來的。」韓健目光銳利道。

「可……少公子你也說了,我們在這本賬冊中查不出什麼。」

「賬冊在我們手上,我們說查出了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可以以此向陛下請求調兵,將庫司的各庫封查,挨個庫詳查。」

司馬藉吸口氣道︰「這麼做位面有些風險,要是我們能在這些庫中查出什麼還好,要是那些人早有防備,我們封查了又查不出結果,恐怕無法跟陛下交待。」

韓健一笑道︰「這就是我讓楊公子先離開的原因,很多事,他們以為我們要正大光明的做,其實不然,他們黑,我們要做的就是比他們更黑,我們封查庫司各庫房,不是為查出結果,而是早有結果,沒有結果我們也可以……」

「栽贓?」司馬藉大概听明白了韓健的話,補充道。

「不能稱之為栽贓,因為本來他們就很髒,我們只是……合理嫁禍。」

司馬藉吐吐舌頭,臉上帶著幾分壞笑。這種栽贓的壞事別人或許不理解,但司馬藉卻很支持韓健這麼做。

正在此時,樓下侍衛上來報,說是顧家小姐到了雅舍內,要見韓健。

「行了,事情大概就是如此,我們也先不著急。」韓健道,「我們要作出一副正在詳查賬本的態勢,讓別人以為我們正在努力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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