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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火場奇聞

韓健和司馬藉在清虛雅舍等到日落黃昏,楊曦才形色匆忙過來,一上樓他還未等喘口氣,便一臉慌張道︰「考試院著火了。m」

韓健忽地站起,喝問︰「何時?」

「就是剛不久,我剛跟家姐說了要查考卷,還沒出來便听人奏報說考試院著火,有四房考生的卷子被燒了。」

什麼時候考試院不著火,一說要去查卷子,馬上著火還把試卷都燒了,這正說明其中有鬼。韓健道︰「現在就去考試院那邊看看。」

三人帶了東王府侍衛,匆忙到考試院。此時考試院內外被護衛所士兵把守的很嚴密,所有考生不管是否涉及舞弊案都被留在考試院中不得出來。

上前通稟了身份,韓健三人順利進入考試院內,一進院子,便聞到一股煙燻的氣味。韓健瞅了瞅遠處,此時考試院內一處火場尚未被完全撲滅,仍舊有煙灰不斷升起。考生都在自己的號舍內,考試已經中止,他們也完全不知外面發生什麼情況。

「過去看看。」韓健指了指火場的方向道。

三人到火場前,發現是個連排低矮的房舍,其中有幾間連在一起的被火燒得焦黑,剛在救火的護衛所士兵散散仍舊留在遠處,有兩具焦黑的尸體被從火場抬了出來。

韓健四下環顧了一下,只有一個熟人,是之前在刑部衙所見過的刑部侍郎李維。李維見到韓健和楊曦,本要避開,但也知道避無可避,走過來打招呼。

韓健上下打量了下李維,問道︰「李侍郎為何在此?」

李維支支吾吾道︰「在下本要過來查問案情,沒曾想遇到這場火,便過來看看。」

韓健更覺得這李維不妥,先是李維就案情的事遮遮掩掩,現在他又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韓健沒說什麼,這時禮部侍郎蔣英才也走過來,一臉急色,好像是從外趕回來的。

韓健心里犯嘀咕,怎麼應該出現在這里的蔣英才,倒比他們來的還晚?

「這是怎麼回事?」蔣英才一來便揪著考試院的人衣領責問。

考試院的人根本沒法解釋,這時韓健和楊曦走上前。

「蔣侍郎,你為何到現在才來?」韓健問道。

「原來是東王殿下。」蔣英才跟韓健在考試院門口見過,因而他一眼便認出,「在下剛去刑部通稟舞弊案案情,听聞考試院走水,才過來。」

蔣英才分明在說,我有不在場證據,起火的事賴不著我。

「哦。」韓健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會意。

此時禮部下面的人也把火災災情稟報上來,蔣英才過去听過,才過來稟報說︰「六王子,東王殿下,事情已經查明,是兩個不長眼的,在南庫房里生火煮食,出了意外,二人均在火場上燒死。」

韓健皺皺眉,這不就是死無對證?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在考卷房生火煮東西吃,然後導致火災,一個都沒跑出來?

故事逐漸在往戲劇性方面發展。

韓健看了眼楊曦,楊曦很感慨,似乎在為死者而感覺可惜。

韓健本還指望楊曦打破沙鍋問到底,現在指望他不上。

韓健問道︰「蔣侍郎,不知作弊考生的考卷,可是有救出火場?」

蔣英才一愣,笑道︰「東王殿下多慮了,考試院內,像南庫房這樣存放考生考卷的地方一共有四處,這里是南四房考生存放考卷之所,而今日舞弊案涉及考生,均為東四房和北四房考生,他們的卷子被存放在東庫房和北庫房。」

因為涉及到會試,考生數量眾多,因而考試院內存放考卷的地方也多。對于考卷分開存放的事,韓健不覺得意外,他只是驚奇,為何東房和北房的考生作弊卻把南四房的考卷給燒了?

楊曦听說涉及到作弊考生的考卷沒出事,心中大定,欣喜間緊忙道︰「有勞蔣侍郎帶我們過去查看考卷。」

韓健卻與司馬藉對望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問。這事明擺著有鬼。

「走。」韓健說了一句,隨蔣英才到了東庫房外,這次舞弊案中,東四房作弊考生最多,查出有十幾名考生作弊,而阮平的考點也在東四房。

「作弊考生前兩場的考卷已經全部調出來,請六王子和東王殿下查閱。」

一到地方,便有人把一卷一卷的考卷拿出來交給蔣英才,再有蔣英才呈交過來。

「這個我們可以拿回去?」韓健問道。

「底卷恐怕不行,但謄卷……可以。」

底卷是考生的原考卷,而謄卷則是經過人謄寫之後的考卷,像會試這樣的大考,為了防止閱卷官認得考生的字跡,或者是考生在考卷上作出標記,所有考卷一律經過謄寫後再行批閱。謄卷的事本來應該是考試結束後幾天內,禮部找人專門來做這事,但因為舞弊案發生,禮部也提前找人謄了作弊考生的考卷。

韓健心想,這也就是說,除了作弊考生的謄卷,其余考生的卷子一律都帶不出去。

「那先把謄卷給我們一份,我們拿回去看看。」韓健道。

楊曦有些不太明白韓健的意思,照他看來,應該先留下多查閱一下,因為韓健之前說過要連那些沒涉及作弊考生的卷子一起查閱。韓健卻感覺出來,這次是對方有意設下的一個局,他們再怎麼查也不會有結果,真正有價值的線索應該在被燒毀的南庫房的考卷里。

韓健親自拿了謄卷,與楊曦和司馬藉往考試院門口走,本來他想去看看阮平的情況,但阮平已經被轉到大理寺的牢房,韓健知道要去大理寺探望阮平,要經過不少的手續。現在他主要先要證明阮平是無罪的。

等三人到考試院門口,此時三皇子楊余也帶著人過來查問科場舞弊的事。楊余很為三皇子,也算是個謙謙有禮的君子,只是歲數上,楊余要大楊曦六歲,而今已經二十四歲,已經成家。

韓健和楊曦上去見禮過,楊余顯得很客氣,雖然韓健幫的是楊曦,他也沒對韓健表現出什麼排斥的舉動。匆忙打過招呼後,韓健三人回到清虛雅舍,此時已經是上燈時分。

二十幾個考生的考卷,花不了太長時間就可以看完。韓健主要看的還是阮平的考卷,阮平前兩場的四書文義和時務策答的都很好,跟他平時的學問沒什麼出入,不像是作弊後的結果。

司馬藉看完後感慨道︰「阮平答這些一套一套的,他沒作弊答的也比那些熊包蛋強。那些熊包蛋說他作弊,分明是眼氣。」

韓健沒好氣道︰「考試都是分號舍考,他們也不知道阮平卷子上寫的什麼,何談眼氣?」

司馬藉一時無話應對。

阮平一直都是身在江都,而這次江都考生過來考試的也有不少人,那些考生也佩服阮平的才學,但若論才學,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光是佩服,別人不會要到誣陷他的程度。主要問題是,江都過來的考生當中,涉及到作弊的只有阮平一個,但卻牽涉了不少淮陰學派的考生,而阮平進洛陽後跟這些同門沒什麼來往。

楊曦見韓健不語,不由問道︰「韓兄,這些考卷,你可看出問題?」

「嗯。」韓健指了指那個叫「蘇某」的考生,道,「你看看這份考卷。」

楊曦拿「蘇某」考卷在手,看過之後,不由感慨道︰「分析精闢,此人有大才。」

「是不是大才不好說,也可能是預先知道了考題,找人先作了題。這文筆老辣,的確不像是個出入試場的考生所能作出。」韓健道。

楊曦再仔細看看道︰「的確,感覺……像是某家大儒所寫……」

韓健道︰「關鍵不在他文筆和用詞,只是……其他人都有名字,而他只是為‘蘇某’,難道說,蘇某就是他名字?「

一旁的司馬藉笑道︰「世上怎會有人叫如此怪異的名字?一听就是假名。」

「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韓健道,「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以至于連此人的姓名都要隱瞞?你們看看其他考卷,就算是謄卷,因為這是涉及到舞弊案情的,也都把名字詳細羅列,可就這蘇某,連個名字都沒有?隱約記得,上屆會試陛下欽點的狀元,也是姓蘇,只是後來姓蘇的死了。」

楊曦點頭道︰「我記得,那人叫蘇廷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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