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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營激戰

閆澤忠臉上表情陰晴不定,過了好久,長出一口氣,說道︰「那麼,依你所言,我就信你一次。「

申天寧笑得開心、暢快︰「將軍無需擔心,申某為人,一向說到做到,絕無二話。將軍,這邊請。」

閆澤忠暗暗嘆口氣,雖然眼前這名對手年輕得過分,但是也讓他暗暗心折,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不再猶豫,大步向著申天寧那里走去。身邊的副將趕緊勸道︰「將軍,小心有詐!」

閆澤忠搖搖頭,眼楮看著申天寧,口氣加重地說道︰「不用,申將軍既然說了不會失信,就一定不會!」

申天寧笑眯眯地看著閆澤忠,眼中不時有精光流露,卻是什麼話都沒說。那副熱情的樣子,就如同一個好客的主人,在熱誠懇切的希望客人可以共同參加一場盛宴一般。閆澤忠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終是一咬牙,走到了申天寧身側。身邊幾名副將看見勸不動,趕緊跟上,站在他兩側,警惕地看著身邊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大營里,代寧此時的處境可謂糟糕至極,手下三千人馬,已然折損過半。而他自己,身上也中了三刀,雖然不是要害,但是都是深可見骨的大口子,血流如注,觸目驚心。

他明白,此時無論如何,都要撤了,決不能再猶豫片刻。他聲嘶力竭,狀若瘋狂︰「弟兄們,此時再不拼命,我等皆為魚肉了!我們干的是掉腦袋的勾當,如果投降,更加萬劫不復,不如殺出一條血路!」

這個時候,如果申天寧或者張策有一人在大營,肯定會針鋒相對的下達諸如降者不殺之類的命令。但是可惜的是,嚴懷義雖然年長,但是性格嗜殺;荀武固然更有大局觀,但是此時卻年輕氣盛。雖然他們都听到了敵人的喊叫聲,卻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反而下手更加狠辣,還不約而同的向代寧那邊靠近。

叛軍士兵原本也有向官軍投降的,但是夜色漆黑,連自己人都難以分辨,遑論識別有沒有敵意了。故而,很多都直接被殺紅了眼的官軍直接了斷了性命。這時听見代寧的喊話,心中原本漸漸流逝的戰意重新回歸,一時間,在一些地方居然又形成了僵持。

代寧卻看見兩名很是勇武的敵人,似乎是敵人的主將。正在向自己緩緩靠近,用意昭然若揭。不敢再耽擱時間,聚攏好身邊的一點殘兵敗將,選好一個方向,也不管對不對了,沒命的就要向外逃去。

荀武眼尖,看見之後心里一陣著急,狠狠在馬**上抽了一鞭子,坐騎吃痛,向前狂奔而去,撞翻了路上無數人。這其中,既有敵人,但是也有不少是自己人。荀武卻顧不上這麼多,眼看著到手的鴨子想跑,他豈能容忍?快如流星般向前追趕而去,身邊還能跟上他的,不過五六人。

這個時候,戰場局面一團混亂,雙方幾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沒有陣型,沒有指揮,甚至沒有組織。人們只是機械地重復做著一個動作,那就是揮刀、劈砍、收刀,直到被殺死為止。這反而讓代寧的逃跑更加順暢,很多人還來不及反應,就直接被撞飛出去,骨斷筋折,慘叫連連。

代寧的騎乘要比荀武好,眼看著到手的獵物漸漸要跑遠,荀武一陣心急,搭弓上箭,略作瞄準,正要松手時,後背突然一陣劇痛。來不及查看怎麼回事,雖然他毅力驚人的強大,手臂沒有一絲力氣流失,但是終究還是微微顫抖一下,右手一松,箭矢已然疾飛而出。

「啊!」一聲慘叫幾乎同時傳來,代寧身邊一名副將,慘叫著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後背上一支明晃晃的箭矢,還在輕微地顫抖著。荀武這一箭,雖然力道不失,但是準頭卻差了很多,沒能命中自己想要的目標。

他此時卻來不及去看自己的成果了,後背上的劇痛如同海浪般襲來。剛才因為精力集中的關系,他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聲不吭,從馬上摔下。

「將軍!」兩名副將看得仔細,連忙沖到跟前,連滾帶爬的下馬,一看之下,只見荀武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驚得連連搖晃著他的身體,後者卻毫無動靜。

「小荀他怎麼了?」嚴懷義也看見了這邊的情況,趕緊湊上來,焦急地詢問道。

副將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趕緊用手去探荀武的鼻息,卻發現還有呼吸,雖然微弱,但是也讓他長出一口氣。轉身對嚴懷義說道︰「將軍放心,荀將軍只是昏迷過去,諒無大礙。」

「無大礙個屁!」嚴懷義怒道︰「趕緊叫行軍床,媽的,郎中呢,快叫郎中!」

幾人看見他發怒,但是卻也理解,不敢怠慢,各自分頭去忙碌去了。

申天寧這邊,雷青隱隱看見有一支敵人,把其中一人如同眾星捧月般牢牢護在中間,連忙向申天寧說道︰「將軍,我帶人把那些叛賊攔下來。」

申天寧一揮手,制止了他,悠悠說道︰「不忙,人家要走,走就是了,何必強留?」

雷青一陣不明所以,其他將校,甚至包括閆澤忠都一臉不解。唯有張策,卻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孟娜莎暗暗撇嘴,心里嘀咕道︰「肚子里又沒裝好水,還在裝什麼好人,虛偽!」

此時,代寧已經跑得遠了,而荀武卻受了重傷,官軍已經沒有心思再窮追猛打。叛軍這邊,主帥已經逃跑,軍心渙散之下,也無心戀戰,有的人開始沒命的挑一個方向狂奔起來,更多的人則選擇扔掉兵器,雙膝跪地,向官軍投降了。

眼看著戰斗漸漸進入了尾聲,閆澤忠看向申天寧,欲言又止。

申天寧似有所覺,轉頭看向他,半晌,幽幽說道︰「將軍如果要回,或有不測,不如就留下來,棄暗投明,洗滌附逆之罪,如何?」

閆澤忠連連搖頭,說道︰「大將軍對我有大恩,隨他起事,已是不忠;再背棄之,更為不義。申將軍拳拳之心,閆某心領了。」

申天寧沒有說話,定定地看他好久,忽然縱聲笑道︰「將軍剛才一席話,才算是讓申某佩服,既然將軍要走,請便。」說完,示意部下軍馬都讓開通道。

幾名部將大急,非但不讓路,還攔住閆澤忠,對申天寧叫道︰「申將軍,萬萬不可,此人一看就在叛軍中地位不低,眼下正是天賜良機啊!」

閆澤忠和叛軍兵士們聞言,目光轉向申天寧,滿臉緊張,隨時準備應變。

申天寧卻不為所動,喝道︰「人生在世,無信則不立!更何況,彼軍在我眼里,不過草芥,何必失信于人,貽笑大方?我意已決,毋庸贅言,讓開通道。」

眾將無奈,礙于軍令,還是乖乖讓開道路。閆澤忠為首的叛軍部眾,此時早已汗流不止,不敢再耽擱,趕緊走出了官軍的通道,然後迅速地向著己方的大營而去。

「將軍,戰陣廝殺,無所不用其極,將軍您實在太過婦人之仁了!」一名來自略陽的宿將,不無埋怨的說道。

不說他了,除了張策外,所有人此時都不解地看著申天寧,想要一個答案。

申天寧卻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淡淡地說道︰「這兩名敵酋,放回去的價值要遠比被我們干掉的價值大!好了,時候不早了,都回大營吧。」

眾將雖然還是不解,但是礙于軍法,也不敢多說什麼,諾諾而退。

到了大營,此時戰場還沒有打掃干淨,一人忽然急匆匆地來到申天寧身前,說道︰「將軍,嚴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申天寧答應一聲,跟著這名士卒而去,張策,孟娜莎,雷青等人都跟上。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嚴懷義焦急的面孔,而他身後,正有一張行軍床,上面一人,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申天寧心里一個「咯 」,不等詢問,嚴懷義就低聲道︰「小荀去追敵人主將,不想中了冷箭,重傷墜馬。現在還在昏迷……」

不等他說完,申天寧一把推開他,急步走到床前,低頭看去,心中一陣焦急。

只見上面的人,面如金紙,雙目緊閉,實在讓人難以把他和平常一向心高氣傲的荀武聯系到一起。如果不是郎中在一旁忙碌地在檢查著什麼和胸膛微不可查的起伏,他幾乎就以為自己兄弟已然不幸。

旁邊的郎中看出了申天寧的身份,連忙說道︰「申將軍不需著急,荀將軍中的一箭,既沒有毒,也不曾傷到要害,並無大礙。現在,他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而已。」

申天寧這才長出一口氣,看向郎中,懇切地說道︰「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讓他出半點事情,否則……」眼神瞬間變得森寒起來,幽幽說道︰「否則,你會死,你的家人,也不會活!」

郎中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哪里受得了這般驚嚇,一**坐到地上,趕緊說道︰「將軍放心,將軍放心,荀將軍斷然不會有事。」

申天寧點點頭,忽然又笑道︰「當然,只要沒事,自然會有重賞。」

老郎中一陣苦笑,搖搖頭,沒說話。

「老……老大……」一道虛弱地聲音忽然響起,申天寧等人連忙去看,只見荀武竟然睜開了眼楮。

「老大,我……我無能……讓那個……兔崽子……給跑了……」他面帶羞愧之色,斷斷續續說道。

申天寧趕緊拉住他的手,安慰道︰「沒事,那樣的家伙,不足為慮,你這次放跑他,本就在我計劃中,何言有錯?分明是大功一件!」

荀武滿臉不信之色,勉強一笑,說道︰「老大,你就別再安慰我了,我知道。」

申天寧笑罵一聲︰「安慰個屁,老子不是女人,怎麼安慰你?這是實話實說,你小子趕緊養傷,不然,以後饒不了你!」

「恩!」荀武重重點點頭,眼中卻已然濕潤,不說他,嚴懷義、雷青都早已泣不成聲。就連孟娜莎,此時也是心中莫名一陣感動,因為她發現了申天寧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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