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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雲壓城

申天寧直奔騎兵大隊的駐地,緊急召集部下商議對策。

不到半個時辰,主要的高級軍官都來到了申天寧的大營,皆是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並不奇怪,因為大家都不在城內,所以也不知道城內居民們的議論。

進得大帳,眾人只看見申天寧滿面凝重之色的坐在主位,心里都是一個咯 ,明白發生了大事了。

申天寧並不說話,直到等到眾人都到齊後,才掃視了一圈大家,低沉的聲音緩緩想起︰「剛剛接到線報,西北界碑嶺發現韃子大隊人馬,目前雖然還不知道到底動向如何,是不是沖我們來的,但是,絕不能有所大意。」

下面眾人听見這話,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過了好一會,嚴懷義一臉的不屑之色,起身答道︰「正好和韃子上次布仁山那一仗,打得還不夠過癮。現在,又來送死,不如我等故技重施,再來一次奔襲如何?」

申天寧卻是未動聲色,只是看了看手下眾人的表現,卻發現眾人雖然沒人直接開口支持,但是從臉上的表情來看,大多數是支持嚴懷義的看法的。

「哎……」申天寧心中一聲長嘆,因為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上次布仁山取得的勝利,實在是太容易了,戰果又確實太輝煌了,現在讓這些人心中生出驕縱之心,倒也的確正常。只是,必須得好好敲打一下他們,否則,驕兵必敗,更何況現在都還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資本。

眾人見申天寧都不說話,紛紛問道︰「將軍,你說吧,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申天寧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們是不是都覺得,這次我們要對付的韃子,想打贏,易如反掌?」眾人都是遲疑了一下,雖然看見申天寧似乎在說反話,但是心里還真的都是這麼想的,于是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申天寧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先說一點,布仁山的勝利,有很多僥幸之處。其實直到現在,每當回想起那一戰,我都會心有余悸,深覺自己實在是太魯莽了。即使,當初的決斷完全是我做出的。」看見眾人都在認真地聆听,申天寧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對我說的話不以為然,覺得我實在是夸大其詞,覺得布仁山那一仗就是回去再打十次一樣能贏,也許沒錯。但是,這一次截然不同,我們面對的韃子,僅僅是偵查到的,就是上次的十倍之多,也許更多。你們肯定會說,上次我們不過百人,就全殲了兩千個韃子,這次我們一千五百眾,還打不過區區兩萬韃子?」眾人此時卻都是不敢說話了,紛紛低頭不語。申天寧見狀,緩緩舉出雙手,道︰「當然不能輕易擊敗!後面的情報早已經證實,那所謂的胡勒根部的那欽,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個好妹妹,才能保住他的胡勒根部不被別人覬覦,其實就是一個廢物而已!但是,韃子這次卷土重來,你們覺得,韃子會重蹈覆轍,又派一個廢物過來送死麼?」

眾人都像霜打的茄子,聳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申天寧又說道︰「當然,我說這麼多,並不是說敵人就是戰勝不了了。不過區區兩萬多人而已,何況此時距離開元,至少也在五百里之外,我們最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韃子,準備充足,只要做好了準備,未必就打不贏這一仗。更何況,韃子也許是沖著寧遠,甚至略陽去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眾人振作起精神,高聲說道。

滿意地點了點頭,申天寧又說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敵情不明,這樣子要是真的打起來了,敵暗我明,又是敵眾我寡,想要取勝,就真得是難如登天了。所以,嚴懷義,你告訴斥候營,這兩天,嚴密監視所有從界碑嶺通向開元的通道,一條都不可放過。另外,想辦法抓幾個韃子的游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搞清楚敵人到底有多少,還有統帥是誰,明白麼?」

「諾!」嚴懷義昂首領命道。

「很好。」滿意地點點頭,申天寧大手一揮,道︰「這兩天,全軍所有人都要在軍中,不得外出,所有馬匹,士兵都要集中起來,頓頓飽餐,訓練暫時取消,隨時準備一場血戰!」

開元城進入了全面的戒備狀態,所有人都被緊急動員起來。開始的驚慌失措之後,開元人很快恢復了平靜,用他們的話說︰哪年沒打過仗,沒打過大仗?這次也不過是多來了一萬韃子而已,真來了,每人多殺兩三個,殺他個片甲不留!

想法是美好的,但是要想實現這美好的想法,就必須要精心準備。城門開始緊閉,巡邏的兵士直接擴大了兩倍之多,城南大營的部隊全部開出軍營,不過半天,一份詳細的從外城到內城的一系列防御計劃已經制定,但是具體怎麼打,仍然要看敵情。

趕在中午前,斥候營全體出動,全部前往從界碑嶺到開元的所有要道,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一天後,從抓獲的三名德庫亞游騎的口中,開元守軍終于得到了敵人是滿都拉圖部,而為首者,則是號稱定義王的阿爾斯蘭。

晚上,鄒衍、燕俊、戴超、申天寧等人得到線報,韃子兵鋒所指,正是開元。向寧遠求援的告急信使隨即派出。第二日,緊急軍情傳來,阿爾斯蘭所部,已經到達距離開元不足百里的獵狐嶺,克日就將抵達。

城主府,議事堂,鄒衍,燕俊,戴超,申天寧等開元城的重要人物都在場。敵人旦夕將至,現在不商討破敵之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片討論後,戴超首先開口提議道︰「敵人勢大,而且長于野戰,出城死戰,實在不合理。我看,就依托城池,靜等寧遠援軍。「

眾人沉默不語,戴超看見眾人無人支持自己,也訕訕的閉上了嘴巴。他也知道他的主意不是什麼好主意,畢竟,以往的敵人,最多過萬,與守軍差不多,所以閉城死守是行得通的。但是現在不同,敵軍浩大,如果死守的話,很可能是有死無守。更要命的是,開元城邊只有焉碭山山腳下的一條名為甘河的水源,一旦敵人圍死了,切斷城內水源,那麼將會不戰自潰。但是敵眾我寡,出城野戰勝算更低,不這麼辦,還能怎麼辦?

看見眾人都不說話,鄒衍只好輕咳一聲,說道︰「現在大兵壓境,敵人勢大,我方兵少將乏,如何破敵,還需要大家暢所欲言,集思廣益,才能想出良策。」

眾人听見,無不是心里暗暗苦笑起來,不是大家不想出主意,更不是不敢出主意,而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好主意是可以出的。實際上,戴超的建議,就已經是能想到的最好的。或者可以說,這場仗,實際上是必敗無疑,沒有任何勝算的。這樣的想法,在場的人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存在過。即便是像申天寧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年精銳,也曾經想過失敗的可能,甚至產生過帶著母親、鄒衍、鄒月兒等人直接逃出開元城的打算。但是,這樣的想法,在戰爭中,或許普通的士兵可以存在,但是為將者是絕對不能存在的。將領是一支軍隊的靈魂,靈魂沒了,還能打仗?怎麼可能。

眾人足足沉默了半晌,申天寧和燕俊二人同時開口了︰「我……」說完,二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這有趣的一幕也讓緊張的氛圍得到了緩解,眾人嘴角都不由地露出了笑意。

「還是燕將軍先請吧。」申天寧笑道。燕俊也不客氣,一點頭,直接開口了︰「不管怎麼樣,閉城死守絕對不可,但是出城野戰又是找死,敵人從西而來,焉碭山天險也無從借用。」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是以前的開元城,肯定難逃這場劫數。但是現在卻有所不同,其一,敵人遠在數百里外我方便已知道;其二,我方有一支足夠精悍的騎兵。」說到這里,又向申天寧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騎兵,是要拉出去奔襲,奇襲,斷敵歸路,或者追擊逃敵的,絕不能像步兵一樣放在城樓上。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組建這支騎兵的初衷就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建議,趁著敵人明日才到,申將軍帶著他的騎兵大隊,立即離開開元,潛伏下來,待機而動,我等就依托城牆,奮力死戰。阿爾斯蘭這個人我知道,眼高過頂,自視甚高,只要頂住他最開始的一波攻勢,那麼,未必就沒有轉機!」

申天寧听完,也點頭道︰「燕將軍的話,也是我想說的。」

眾人思索片刻,都覺得燕俊的話說得在理,于是齊聲贊同。

又是一番議論後,大小事宜都被安排了下來。之後,申天寧告別老母、鄒月兒。當然,簡素心也和鄒月兒在一起。告別時,自然少不了一番嘮叨。想去見楊宏、張策二人,卻發現二人都不在城內,連同張五爺也不在,這一發現倒是讓申天寧莫名地安心了不少。

當天晚上,申天寧率領騎兵隊,直接開到了焉碭山,秘密地隱藏了起來。

第二日,所有人都精神高度緊繃。城樓上將士們目光堅毅,誓要為保衛自己的家園拼死一戰,到巳時三刻時,敵樓上的士卒發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聲,似乎要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大聲地發出淒厲無比地聲音︰「看-見-敵-人-啦!」

遠處,德庫亞的鐵騎雄兵終于趕到,帶著滔天的殺氣洶洶而來,開元城的空氣,在這一刻,凝滯了。

大戰,要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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