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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襲(上)

宋匡之死,和他這次所謂的抗命,關系不大。但是卻是他和申天寧二人矛盾的總爆發。站在申天寧的立場來說,他對這些斥候營的精銳都抱著極大地希望。而且,申天寧從來沒有想過要一直呆在開元,雖然他還沒有出去真正的見過市面,但是僅僅憑借這些年掌握的知識,就能判斷天下即將有變。別的不說,開元城可謂是扼守北地行省與北方德庫亞人的重要關隘之一,加之以距離德庫亞的重鎮巴彥悼支不過不到千里的距離,本應當是帝國重點扶助的目標。但是,實際上百多年來,帝國幾乎放棄了這一策略,這不是中都的官老爺們腦子集體進水,而是帝國確實是力有不逮。但就這一點就可以說,帝國的國力早在百多年前就已經下降,至少在北線幾乎無法再采取攻勢了。因此,除掉宋匡這個不安分的家伙,來確保斥候營對他的死心塌地,對申天寧來說至關重要。但是站在宋匡的立場,在戰場上浴血搏殺那麼多年,突然讓他去接受一個剛剛參軍不過一天的人的領導,這對一直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不被上司喜歡的宋匡來說,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自然覺得申天寧不過是仗著和城主關系好,只是個不學無術又好大喜功的家伙罷了,這自然讓遲遲不能提升,當了幾年兵也當不上百夫長的宋匡憋著一肚子火。所以,他二人本就是冰炭不能同器,根本就不能湊到一塊去,這不能不說是鄒衍的一個重大失誤。因為平心而論,宋匡無論箭法、騎術還是決斷力,都屬上乘,最多不過是脾氣差一點,他的死,對整個開元城來說,都是一個損失。

時間不夠,地點不對。眾人只好心情復雜的為宋匡簡單地挖了個墳,不過是刨出了一個大坑而已,草草地為宋匡下葬。

宋匡為人雖然並不好,脾氣也不受人待見,但是畢竟袍澤一場,眾人也都紛紛上前祭拜,包括嚴懷義和荀武。申天寧並不阻攔這些,甚至連他自己,都在別人訝異的目光中向墳頭施了一禮。

「都這麼看我干嘛?不錯,人是我殺的,但是,我與宋兄並無私仇,只有公恨。宋兄總是對我指指點點,我很討厭;當然,我知道他也很討厭我總是指指點點他。所以,為我斥候營可以真正的上下一心,此人必殺!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人剛才說的去大營稟報一事,並沒有錯。」說道這里,申天寧指著宋匡的三個關系比較好的人︰「你們三個,把剛才那個韃子交代的事,仔細的告訴大營。另外,不管我們能不能奇襲得手,全城都要做好充足準備,萬萬不得大意!」

三人如逢大赦,領命而去。

眾人听得申天寧的話,都是一陣咧嘴。平常想要駕馭好部下,都得對事不對人才行,尤其是資歷不夠的時候。這位主兒可好,不但傻子都看出來他是對人不對事,而且他居然還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還說的理直氣壯。而且,還能讓大家听完以後產生一種宋匡死不足惜,就是該殺的感覺,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不過再仔細想想,這可不就是申天寧比宋匡高明的地方嗎?

再不多話,眼看時辰已經不早,眾人趕緊上馬,直向布仁山而去。

快到布仁山時,「等等!」嚴懷義突然勒馬叫道。「怎麼了?」荀武疑問道,旁邊的眾人都疑惑的看向他。只有申天寧若有所覺的看著遠處。

「有血腥味!」嚴懷義指了指前方,只是一句話,眾人的精神都高度緊繃了起來。此地現在隨時都可能遇到敵人,自然行事需要處處小心。

「去看看。」申天寧沒有多說什麼,率先向前方趕去,眾人連忙跟上。

不過片刻,眾人終于搞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尸體,全是尸體!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從服飾上可以輕易地判斷他們的身份,都是晉元帝國的人!而且,男女老幼都有,是軍人的可能基本為零。尸體的死狀盡皆慘不忍睹,讓人不忍直視。

「媽的!這幫狗雜種!」荀武狠狠地一拳砸在一棵樹上,晃得樹干都左右搖晃起來,顯得極為憤怒。

眾人也無不是目眥欲裂,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看見這一幕而無動于衷,何況還是自己的同胞,而凶手,又很可能是即將闖入或者說已經闖入自己家園的強盜。

申天寧同樣憤怒,但是他明白,此時,他更需要為手下的九十五條性命負責,更需要帶著自己的兄弟為這些同胞報這血海深仇!

「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改變什麼。但是現在,我們還有一件事能做,韃子肯定就在不遠,殺韃子,報仇!「申天寧大聲道。

「報仇!「眾人紛紛響應,原本因為宋匡事件而有些低落的士氣瞬間達到了頂點。

再不多言,眾人紛紛翻身上馬,帶著滿腔的仇恨,向著布仁山疾馳而去。

斥候營眾人一路策馬疾奔,到得酋時將過,戊時將來的時候才堪堪趕到。

布仁山是北方的寧胡大草原與中原接壤的一處地名,距離開元城不過三百里。德庫亞南侵開元的軍隊,往往在這里歇腳,然後直撲開元,或者直接攻打,或者縱兵四掠。當然,雖然說是叫山,但是其實充其量不過兩百多米高,山上草木稀疏,光禿禿地一片,山上盡是黃土,倒是與北方荒涼的環境差不多,並不顯得刺眼。

目標並不難尋找,山坡下十幾輛簡單的氈車圍成一圈,算是防備工事。里面有幾十頂大大小小的帳篷,而不時進進出出的德庫亞戰士完整無缺的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天色還早,大家先各自休息,注意別暴露身形。等到亥時三刻,再做計較。」申天寧吩咐道。眾人也明白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間,紛紛點頭稱是,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夜已深沉,德庫亞的大營,主帳。

「稟父親,下面的營帳都安排好了。」一名圓臉大耳的德庫亞人向盤膝坐在桌案後的一名衣著華貴,滿身酒氣,臉泛紅光的人說道。此人正是此次來犯的德庫亞主將,胡勒根部落的首領,那欽。而稟報的人,則是他的兒子——寶力德。這父子二人,論能力不怎麼樣。但是,那欽卻是有個好妹子,叫做諾敏,生的是花容月貌,號稱草原第一美女。當然,也毫無懸念的成為了德庫亞的圖羅可汗的寵妃,大受寵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胡勒根部本不過只是個不起眼的小部落,因為出了個諾敏,一躍成為了草原上最受人矚目的部落之一。當然,這也反襯了那欽的能力是何等的低下,擁有這麼好的條件,胡勒根部還是被他搞得不溫不火的,要不是看在圖羅可汗的面子上,只怕早就被大部落吞並了。

那欽放下酒杯,隨意的問道︰「值夜的兵士,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父親,再說,蠻子離得還遠著呢,就是不安排有什麼關系?」寶力德笑道。

「那倒也是。」那欽迷迷糊糊地說道。

「父親。」寶力德突然一臉yin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時辰還早,父親何不先享用一下剛剛抓回來的蠻子,里面可是有一個極品啊,兒郎們都不敢擅自享用,好像還是chunv,就等父親品評了。」

「處女?「那欽顯得相當意外。

「當然,就像最純潔的雪山一樣的處女,孩兒怎敢欺瞞父親您呢?「

「恩,叫進來,還有,剩下的讓兄弟們也都樂呵樂呵。要打仗了,讓兄弟們先樂呵樂呵,別上了戰場腦子里全是娘們。「那欽答道。

「好 !「寶力德出帳而去,不一會鑽回帳內,身後還帶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但是卻美貌之極,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綢緞一樣的細膩皮膚,雙峰以一個夸張的曲線隆起,小月復和腰部卻是細如楊柳,魔鬼身材加之以精致的五官,更是有一股足可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征服欲的冷艷氣質,真是一個天生尤物!縱然那欽閱女無數,竟也是看的呆滯了。

那欽揮了揮手,寶力德知趣的掀開帳幕離開,只留下那欽和這名女子。

猛地喝了一大口酒,那欽yin笑道︰「小美人,過來。「那名女子不敢不從,只好依言。

這時,帳外也傳來了眾多女子的哭泣聲、哀嚎聲和男人們獸欲得以發泄的yin笑聲和粗重的喘息聲。那欽哪里還忍得住,一把把這名美貌少女摟到懷里,就要上下其手,享受這難得的美人時,帳外突然一片大亂。重物的倒地聲、馬匹的嘶鳴聲,德庫亞的士兵驚慌失措的叫聲。怎麼回事?一個激靈,那欽猛地起身,推開那名美貌的少女,找了半天佩刀卻沒找見,只好拿起插在大案上的羊肉上的小刀。隨手切開一塊布,向外看去。只見一陣人仰馬翻,營中四處都是喊殺聲。

原來,申天寧等人早已察覺到了德庫亞人的動靜,本就是憋著一口惡氣,哪里還忍得住?申天寧就勢下令全軍出擊。不需要多余的鼓舞軍心的話,父老鄉親慘遭屠戮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同胞姐妹們又正在慘遭韃子的瘋狂蹂躪,此時斥候營的眾人,包括申天寧自己,都是兩眼發火,恨不得生食其肉,哪里還會客氣什麼?「嗷嗷「叫著就縱馬朝著德庫亞人的營帳沖了過去。

雖然怒火攻心,但是申天寧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百人強行沖擊二千人的大營,即使對方毫無防備,也需要精心計算。大聲喝道︰「放箭,放箭!「眾人都是下意識的搭弓上箭,」嗖「,一陣突然而又猛烈的箭雨降落在毫無防備的德庫亞人腦袋上。一時間,人仰馬翻。這些疏忽大意的胡勒根部的人甚至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眼見敵人如此疏忽大意,申天寧自然明白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大喝道︰「兄弟們,沖,繼續沖,殺進去,一個也不留!」

這句話正中眾人下懷,由于忌憚亂箭可能會誤傷到那些可憐的女子,眾人紛紛收起了長弓,拿出自己趁手的兵器。雙腿夾緊馬月復,催馬就向前急沖而去。

胡勒根部的戰斗力本來就在德庫亞人中以低劣著稱,更何況此時他們毫無戒備,甚至連行軍時必要的暗哨都沒有放出去,否則,申天寧等人也不見得就能輕易的模到營帳處。再加上,申天寧等人之前一直在營帳背面的山坡上,此時,居高臨下之下,馬速更是被提到了極致。而此時又正是深夜,德庫亞的這些士兵只是听到馬蹄陣陣,如同雷霆萬鈞一般,根本搞不清楚敵人來了多少,甚至于有些人還以為是自己人喝醉了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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