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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呂不韋的野心

秦都咸陽,秦王手用力在額頭上掐了幾下,多半是醉酒之故,頭痛得厲害,下方爭吵聲更是讓人生厭。

一文一武,兩個可以左右秦國大局的人,範雎道︰「當一力攻楚,滅楚秦國東方自當無憂,可全力西進。」

白起冷笑,「楚國地域廣闊,其中多以水相隔,我戰船數量有限,難以發揮優勢,楚國只有固守之力,加上楚王只知享樂,春申君志氣雖遠才能有限更是不足為懼,當聯合齊、魏、韓之力合圍趙國,趙國一旦勢起必然影響秦之霸業。」

白起傷勢恢復,秦國當日雖敗實力猶存,文有範雎老謀深算,武有白起勇猛無敵,秦王雖喜享樂並不糊涂,兩人是秦之魂,父王為自己留下的根基,昔日安國君下屬紛紛進言暗中詆毀範雎,說範雎培植心月復圖謀不軌,秦王淡然一笑,此舉不過是要憑借自己之手扳倒範雎罷了。

範雎正色道︰「武安君一力主張伐趙,難免有謀私之嫌。」

白起冷笑,「白起一心為秦,天地可鑒。」

「不要吵了!」秦王手臂放下,聲音變得有氣無力,兩人轉過身來,發覺一絲不對,「大王,可是身體不適?」

秦王道︰「多半是沒有休息好之故,頭暈得厲害。」

範雎道︰「大王乃秦之本,當保重身體才是。」

秦王點頭,「興兵一事不如改日再議。」

兩人只得躬身退出,走出王城,月色落下映出兩道身影,範雎道︰「武安君,範雎並非有意刁難,先王在時曾以遠交近攻之法一力攻楚,秦國疆域擴大半數有余,怎奈一直困于南蠻襲擾,今南蠻之亂已除,正是一舉滅楚之良機。」

白起道︰「白起以為秦之大敵乃趙而非楚,攻楚只會給趙可乘之機,趙國戰力已經不在我之下,他日糧草充足兵勇齊備必然興兵而下徹底佔據上黨,如此我優勢盡失,即便白起有殺敵之心,同樣無克敵把握。」

秦國兩大支柱意見出現分歧,範雎以為當遵守先王遺志,以遠交近攻之法先滅楚,如此秦國當無任何擔憂,進而大肆興兵,趁機滅掉韓、魏圍攻趙國,如此大業可成,白起以為不然,楚國早已不負當年,楚王只知享樂,只剩下一個春申君,不過是跳梁小丑難成氣候,趙國不同,上下一心,君賢將勇,戰力驚人,再過幾年恐怕秦軍已經不是趙軍對手。

兩道身影分開,範雎邁步向前,漆黑街道一片死靜,啪嗒,輕微響聲發出,範雎警覺,「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範雎身形停住,嘴角發出冷笑,街道兩旁空無一人,範雎眉頭一皺,方才難道是錯覺不成,臉上露出笑意,從何時起變得如此膽小,身形繼續向前,一道長長影子立在街頭。

範雎看在眼里,手慢慢模向腰間,那里是一把短劍,相比謀略而言範雎要差上許多,這次前往王宮並無護衛隨行,身形接近,那人一動不動,範雎身子只得轉向一旁,幾乎貼著商鋪向前走出,猛然啪的一聲,商鋪院牆猛然裂開,一柄劍直直刺出。

範雎警覺,劍術一般,警覺心遠非常人能比,院牆之中躲藏殺手,手中長劍猛然向前刺出,範雎身子瞬間向前滾去,手中短劍護住身體,夜色中終于看清,那不過是一個草人罷了,範雎身子躍起,草人手臂一抖。

範雎中劍倒地,白起邁開大步尚且不知,就在不遠處,範雎中伏。

草人離開,院牆中閃出一人,來到近前,方才一劍深深刺入必死無疑,使了一個眼色快速離開,時間慢慢過去,範雎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血順著傷處汩汩流出,手指動了一下,眼楮慢慢睜開,伏在地上,手掌始終按住傷處,殺手走遠,身形緩緩站起,另外一只手扶住牆壁,身形不免踉蹌。

白起回到住處,想到今日與範雎爭執不免心中憤懣,討伐一個毫無用處的楚國,反而令趙國趁機做大,如此戰法根本不合時宜,心中有氣,命人取來酒,並無菜肴,端起酒碗咕咚咚喝下一碗,用手一擦嘴角,「痛快。」

沉重的敲門聲響起,守夜家丁連忙打開,一聲驚呼,夜色中,一個血人出現在府門處,「快請武安君。」

範雎身形一晃倒在地上,家丁認得,命人看守不敢耽擱直奔白起房間而去。

「範雎,可有看清?」

「君上,看得清楚,渾身是血,怕是不行了。」

白起騰的一下站起,邁開大步直奔院門處,兩人雖有爭吵,只是私下里關系不錯,範雎之才能忠義令白起敬佩,生平能夠與這樣的人相處總好過那些碌碌無為趨炎附勢之輩。

白起來到近前,彎身抱住範雎肩膀,「是何人要加害先生!」

範雎睜開眼楮,手伸向懷里,掏出當日秦昭王臨終前交給範雎之物,「這是先王留下王命,擔心君上有異心,範雎始終不信。」火把點亮,範雎渾身是血臉色蒼白,一道傷痕透過胸口向內。

「取藥來。」

範雎搖頭,「來不及了。」

「若是查出是誰害了先生,白起絕不會饒了他。」

範雎道︰「範雎一人身死是小,整個秦國是大,這次絕非偶然,君上當忍忍為先,一心輔佐大王,待查出緣由之後再做打算,秦國絕對不能亂。」

「先生放心,白起記住。」

範雎用力抓緊,臉上盡是不甘,「霸業未成,範雎不甘。」話音落下手臂一松,可惜一代鬼才因為大意慘遭毒手。

秦王宮

秦王昏昏欲睡,一條手臂慢慢輕輕撫慰,秦王睜開眼楮,但見一美人伏在身上,眼神中透出迷人之色,尤其是柔軟手臂,濕潤舌尖輕輕舌忝舐,頓時來了興致,直接撲上,兩道身影纏在一起,盡情掠奪溫潤小舌,女子猛然一咬舌尖,不過是最為平常舉動,秦王意亂情迷,舌尖顯出血痕全然不顧,月色中臉色紅得嚇人,不停索取。

「大王,該起了。」

隔著簾帳內侍輕聲呼喚,連呼三聲並無動靜,簾子後面隱約顯出兩道身影,必然是昨晚寵幸身體疲乏,有所擔心連忙退到一旁,一道身影快步進入,內侍一聲驚呼,兩道身影撞在一起。

「君上!」

白起眼中泛紅,範雎遇刺身亡,迅速派人查探,只剩下裂開的院牆還有地上的血跡,院落早已荒廢,當時已是深夜,根本無從查起。

「白起要見大王。」

內侍面露難色,「君上,大王尚未起,君上不如!」

「白起要見大王。」

白起聲音頓時高出幾倍,內侍連連後退,再看白起,兩行淚痕從眼角滑落,鐵骨錚錚的漢子,流血不流淚的英雄,內侍看在眼里快步入內,「大王,武安君有要事求見。」

連呼三遍還是沒有回應,不由得眉頭一皺,手臂顫抖掀開紗帳嚇得失聲尖叫,白起听見叫聲,但見內侍眼楮睜大,褲襠處顯出一陣溫熱,「廢物!」

「大王,白起求見!」手臂一挑,倒吸一口涼氣,但見秦王眼珠睜大渾身**,雙手死死掐住身下女子脖頸,尚且保持歡愛姿勢,整個人一動不動,用手觸踫,身體僵硬,「大王去了!」

白起身形跪地,範雎遇刺,大王身死,一切未免太過巧合,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操控一切,白起拳頭握緊,不管是誰,敢動白起者死。

太子府,呂不韋背著雙手看著升起朝陽,「秦國的天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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