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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生前遺願(上)

囂魏牟打出左手斧接連震飛前來營救沐塵、白英,右手斧尚未發出,趙括抓住機會,身形躍起,一劍攻出,烈陽劍發出一道金色光芒煞是好看,囂魏牟擊退兩人攻勢整個人愣在那,看似被強光吸引其實不然,奮力發出飛斧,連番與三人搏殺,囂魏牟一口氣尚且沒有提起劍光已到,囂魏牟身形栽落,戰船之上眾人齊聲吶喊,剩余馬賊無心戀戰,退路被人堵死只得尋了一個機會向上沖去。

齊國要塞

守將臉上笑容慢慢凝注,隨著身形摔落馬下,囂魏牟死,大仇已報,死去的亡魂終于可以含笑九泉,一直壓抑的心結同樣打開,吶喊聲陣陣傳出,黑衣劍手戰力驚人,他日若是趙、齊發動戰端,試問有誰可以阻擋這支指揮有序戰力驚人的隊伍,不由得暗暗擔心。

剩余馬賊不過百余人奔著一處峽谷逃去,趙括並不追趕,擊殺囂魏牟,當日的仇已報,還是早些回歸邯鄲為好,集合隊伍趕奔岸邊。

「趕回邯鄲!」

眾人紛紛登船,趙括飛身躍上,大船開啟,船槳擊打水面發出聲響,戰船漸漸遠去,守將低聲道︰「那是一座死谷,帶上一隊人馬將馬賊盡數擊殺,記住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將軍放心。」

城塞打開一隊騎兵直奔峽谷而去,喊殺聲響起慢慢消失,邊境重新回歸平靜。

趙括站在船頭,手里拿著一塊干糧,糧食至關重要,戰國時代科技力量有限,影響各國實力只有三樣,糧食、人口還有君王。

糧食充足,有足夠可以起兵人口,加上賢明君王任用賢能必然可以成就一番霸業,昔日的齊、楚、魏便是如此,秦國之所以能夠強大,正是使用商鞅興農養民之策,加上法制嚴明,各國百姓為此進入秦國者不計其數。

田單上前,「趙將軍是否為糧食之事所擔憂!」

趙括回頭,「無法借到糧食,難免影響戰局,此一戰將決定趙國命運!」

田單嘆口氣道︰「當日田單一力主張起兵按照盟約與秦交戰,怎奈齊王早已對田單心生不滿,更是畏懼秦國不肯采納,更有錢楓之流暗中生事,落得如此田地,想來也是慚愧!」

「相國大人妙極破燕復齊何等之功,只怪那齊王無容人之量!」

「今日離開如同重生,一切全賴將軍之功,田單必然緊隨將軍左右!」

趙括忙道︰「以大人之才能屈居人下太過屈才,等到了邯鄲之後大王必然有所封賞!」

「田單只求帶著族人有一安穩之地,不敢奢求太多。////」

田單經歷變故,從一國之相到階下之囚,險些命喪黃泉,如今早已看透,只求能夠安穩度過余生。

戰船借著風勢速度極快,遼闊水域漸漸遠離,遠遠看到對岸,一輛輛大車停靠岸邊,此行救了田單一行人也算是有所收獲,田單族人所帶糧草不在少數,戰船停穩,眾人跳下將糧草裝在大車之上,戰船緩緩駛向水營。

距離城塞越來越近,眾人心情大好談笑風生,即便是田單族人臉上同樣帶著笑容,離開故土不免帶著些許惆悵,好在保住性命,只要跟著族長,必然可以重新過上好日子。

一陣風吹過,白色的綾帶隨風飄舞,趙括看在眼里不由得眉頭一皺,這種白綾十分熟悉,當日父親趙奢過世時趙王為感念趙奢功勞,邯鄲城盡掛白綾已經是最大之禮,如今邊境營塞之上同樣懸掛白綾,莫非是軍中有人離世不成,而且官職必然不低,田單看罷驚道︰「諸侯之禮,這是!」

「諸侯之禮?」

田單點頭,「身為將士戰死沙場白綾裹尸乃是最高榮譽,為表懷念兵士身上可帶白綾,此為將軍之禮,如今趙國大旗同樣被白綾覆蓋,離去之人在趙國應該是王室,而且身份不低!」

「王室,莫非是!」

趙括腦海中浮現出臨行前趙惠文王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疲憊,眼眶向內凹陷,印堂暗黑失去應有光亮,身為醫者十分清楚,趙王身體必然不佳,連忙催馬上前,守衛兵士佩戴白綾一臉哀傷,馬蹄聲響起,「趙將軍!」

「出了什麼事?」

兵士眼中含淚,「大王歸天!」

「大王,他…」趙括听聞有如五雷轟頂,不想真的被自己猜中,在位三十三年趙惠文王病逝,宣告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啟,太子趙丹在太後等人扶持下繼位成為新一任趙王。

趙惠文王唯才是舉,用人不以人的出身貴賤為轉移,藺相如本來是趙國宦者令。與此相同,重用趙奢,趙奢原來是一個普通的收取田稅的官吏,因大公無私,英勇善戰,趙惠文王就封趙奢為馬服君,官列國尉,如此重用有才之士,趙國得意興盛,相比齊、魏、韓大小事宜俱是世族掌控,世族力量幾乎可以左右王室。

惠文王重用賢能,趙國世族利益大受影響,惠文王歸天,世族趁機而起,連同趙後擁立新王,藺相如病重,廉頗尚在上黨與秦軍廝殺,邯鄲城盡數被世族接管。

趙括驚聞噩耗,對于賢明之主惠文王敬重有加,率領車隊日夜不停趕往邯鄲暫且不提。

單表邯鄲世族,如今終于揚眉吐氣,趙王丹耳根軟,加上趙太後從中周旋,世族大多分封土地官職,邯鄲城內世族之風漸起,一些世族更是暗中拉攏人手擴大實力,一道身影接近,一身白衣,頭戴白綾,身後跟著一眾侍女,快步進入大殿,趙王丹抬頭,「王妹!」

來人正是趙雅,當日得趙括一番教收斂許多,惠文王病逝最為傷心之人莫過趙雅,想到今生最疼愛自己的那個人去了,趙雅寧願失去一切,只希望能夠陪伴父王身邊,雅兒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只知道發脾氣不懂事的趙雅。

正殿之上一眾世族俱在,酒宴擺上,趙雅神情陰冷帶著怒意,眾人連忙識趣離開,趙雅冷哼一聲,「王兄好雅致,父王喪期剛過便在這里擺宴慶賀,難道不怕人心寒?」

趙王丹笑道︰「父王離去王兄心里同樣難過,只是趙國大小事情都需要處理,身邊若是沒有能人相助如何能夠成事,這次請眾人前來正是為了商量國事並非飲酒為樂!」

趙雅道︰「王兄這樣說雅兒無法反駁,只是希望王兄不要忘記父王臨終囑托,用人當賢不可唯親!否則父王九泉之下必然難以瞑目。」

「放肆!」

門外走入一名中年美婦,神情端莊,一身衣衫盡顯高貴,兩人連忙施禮,「見過母後!」

來人正是趙太後,兩人生母,當日趙括第一次入宮便是無意中闖入此女沐浴之地,姿色不再趙雅之下,如今更是多出幾分成熟風情,惠文王極為寵愛,一些事宜都要與王後商議。

「母後,雅兒!」

趙太後擺手,「雅兒不管你的父王如何寵著你,記住,丹兒現在是趙國大王,趙國的天,豈容你如此質問!」

趙王丹道︰「母後,雅兒也是無意,算了!」

趙雅道︰「雅兒並非質疑王兄,只是不想因為世族之風誤事。」

趙太後冷哼一聲,「如今先王已去,若是不依靠世族試問如何制衡那些舊臣,一個廉頗也就罷了,再加上藺相如,難道真要等到欺負到我們孤兒寡母身上才去想法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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