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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秦趙相爭

廉頗用手順勢一指,「白起大軍駐扎于此,直接將韓分成兩段,首尾無法相接,這一招不可謂不絕,韓王自知不是白起對手,不日必然獻地議和,新鄭之地必然不會放棄,唯一能夠放棄的便是上黨!」

「上黨!」

「不錯,秦王執意攻打閼與必然是為了分散我們主意,閼與不過是餌,真正的意圖是上黨,上黨若失,白起大軍便可以直取邯鄲!」

趙王听罷長出一口氣,「不想原來是這樣!險些上了秦王的當。////」

「難道就因為一個白起放棄閼與不成,那里畢竟有數萬趙國將士,若是如此豈不是寒了將士的心!」趙奢一臉剛毅,身子微彎,手放在胸口。

趙王一時左右為難,趙奢之言沒錯,如果不發兵相救,閼與必然無法抵擋秦國大軍,到時興兵武安,武安倒是可以堅守,只是閼與一失士氣必然大受打擊,上黨之地更是趙國門戶至關重要,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一旁田單面色陰沉暗自盤算,趙與秦相爭,對于齊百利而無一害,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齊國完全可以趁機發展,一旦時機成熟重新奪回霸主之位。

「這件事田相如何看?」

田單連連搖頭,「戰場之上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最是難以判斷,田單一時之間無法猜出對方意圖,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既然簽訂盟約,齊國必然與趙國同心!」

「多謝田相大義!」

「大王言重!」

「秦國早有滅六國之心,這次興兵攻趙,齊國必然遵守盟約,田單不宜停留立刻返回臨淄起兵抗秦!」

「多帶一些禮物回去。」趙王交代一聲,侍衛早已將車馬準備妥當,田單上車,幾輛大車出城趕回臨淄復命不提,單說正殿之上眾人。

正殿之上,趙王一臉陰沉看著眼前三人,善戰之將廉頗,謀略過人藺相如,加上這位剛正不阿趙奢,趙奢善攻,廉頗善守,「諸位以為此事如何?」

「我王,閼與道路遙遠,地勢險峻而狹長,急切間難救。////廉頗以為先穩守武安,再作打算。」

趙王听罷面色陰沉,閼與身為趙國中部要塞,同樣至關重要,不想一直主戰的*軍廉頗這一次並不認同,著實令人不解,莫非真要將閼與要塞拱手讓給秦軍不成。

「藺上卿以為如何?」

「相如以為廉將軍之法適當,一來可以觀察局勢,以免秦國大軍攻取上黨,閼與雖失尚有武安重地可守,上黨之地若失恐難以為持!」

趙王鼻子冷哼一聲目光落在趙奢身上,「趙奢以為不妥,閼與道路遙遠,地勢險峻而狹長,趙秦兩軍便如兩鼠斗于同一穴中,兩軍相遇勇者勝,閼與始終是趙國之地豈能輕易讓給秦軍!」

趙奢說完發出一陣猛烈咳嗽,趙王清楚,趙奢自從宮廷之戰之後一直帶病行使權職,趙奢年過半百,身上更是多有兵患,如今閼與告急,廉頗力圖求穩,唯有趙奢一力救援,趙王點頭,「只是趙都尉的身體如何領兵救援!」

趙奢笑道︰「趙奢願以血肉之軀蕩平秦賊!以報大王之恩。」

趙奢早在趙武靈王時期就在軍中擔任要職,後來趙國沙丘之亂,趙武靈王被害,趙奢受到牽連,逃避到了燕國。燕國拜趙奢為將,鎮守燕國上谷郡要塞。趙惠文王親政後,為那些逃亡在外的猛將平反,並陸續號召他們回歸趙國,此時趙奢懷揣一顆報國之心歸國,身為田部吏,因剛正不阿得平原君推薦一直做到都尉一職。

「*軍如何看?」三人之中論戰功赫赫當屬廉頗,當年橫掃齊、魏大軍何等威風,趙王更想從廉頗嘴里听到一個戰字。

「閼與不可救!」廉頗面色陰沉,始終不肯讓步。

趙王面色陰冷,「如果本王執意要救閼與又當如何?」

藺相如連忙使了一個眼色,廉頗道︰「若真如此廉頗必然帶兵前往與秦軍決戰以報大王之恩!」

趙王點頭,「本王並非昏庸無道之人,今秦國來犯,特命趙奢為將,統兵三萬援救閼與,廉頗執掌兵權調動大軍密切關注上黨之地秦軍動向!藺相如負責糧草調度。」

「謹遵大王指令!」

三人走出正殿,趙奢腳下不停直奔宮門而去,廉頗冷哼一聲,「大王必然以為廉頗膽小不肯出兵閼與!」

「*軍以為如何?」

「閼與之地地勢險峻,進攻通道狹長不適大軍通行,一旦秦軍佔據閼與,想要從下方攻入付出的代價必然超過對方數倍,莫說是三萬大軍,即便十萬同樣無法攻破,趙奢之意廉頗懂得,只是戰場之上不能意氣用事,更加不能有絲毫閃失,不然只會死更多人!」

藺相如身形停住,「既然如此*軍為何不一力反對,反而令大王命趙奢為將救援閼與,這樣做豈不是令我三萬趙國兒郎白白送死!」

廉頗笑道︰「都說藺相如最懂察言觀色,從大王神情上已經看出必然不想放棄閼與,趙奢這個人懂得用兵,更加不是魯莽之人,若是閼與無法攻下必然選擇退守武安,這樣與廉頗親至沒有任何區別,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上黨之地,一旦秦國大軍攻取上黨,趙國遭受的將是滅頂之災!」

藺相如連連點頭,「不想一個小小的上黨郡如此重要!」

「牽一發而動全身,秦國來勢洶洶不能小視!尤其是白起。」廉頗提到白起神情頓時變得凝重,所有人清楚白起之勇猛,兵行神速令人難以猜測其用意,數次興兵從未敗績,廉頗對上白起又將會怎樣一番龍爭虎斗,敬請關注鏖戰長平。

趙奢回到家中,徑直來到書房,趙夫人不明所以,連忙跟在身後,夫君最近身體有恙,怎奈性子倔強始終不肯歇息,來到近前探頭看去,只見夫君趙奢彎去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盔甲,趙夫人連忙上前。

「夫君,難道又有戰事?」

趙奢抬頭,「正好,替為夫穿在身上!」說完將手中盔甲放在桌上,上面盡是刀劍留下的痕跡,戰場之上難免受傷。

「不行,這副身子如何上陣殺敵,我去找大王理論!」

「站住!」

趙奢面色陰沉,臉上盡是憤怒,趙夫人只得停住,對于夫君性子最是了解,想要做的事必然不會輕易放棄,慢慢轉身來到近前將盔甲穿上身上。

趙奢拿起長劍舞動幾下,鼻尖顯出汗跡,不想鐵打的身子始終挨不過病魔,「若是括兒回來記得派人通知!」

趙括離開邯鄲一年未歸,始終沒有音信,身為父親心中惦念,閼與告急耽誤不得,邁步上前,盔甲從未有過沉重,胸口更是一陣沉悶,連忙用手扶住門稜,拳頭握緊,即便是最後一次趙奢同樣不會倒下。

「夫君!」

趙奢擺手,一道身影出現,趙奢頓時眼前一亮,正是趙括,經由上黨回到邯鄲,一路不停趕奔都尉府,正好看見父親手持利劍一身盔甲在身,不由得眉頭一皺。

「括兒!」

「爹,娘,括兒回來了!」

「是括兒,娘是不是在做夢!」趙母一臉歡喜,腳下生風來到近前仔細打量,「瘦了,一走就是一年也不派人送信回來!」

「回來就好!」

「父親為何身披重甲,莫非是要行軍不成?」

趙奢點頭,「閼與告急!為父得大王之命率兵前去救援,怎奈身子沉重。」

趙括終于看清父親鼻尖上盡是汗珠,臉色略顯蒼白,必然害了風寒,「括兒願代父出征!」

「這!」趙奢听罷愣了一下,「這樣于理不合!」

趙括笑道︰「孩兒身體強健,豈有父親帶病出征之理,這便入宮去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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