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西回頭看了老婆一眼。
再看看蜷縮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女兒。
他的眼底，沒有一絲憐憫。
如果不是早就想到，若是有一天會靠賣掉這個女兒撈一點錢，他早就不想留下這個女兒了。
看到歐培琴眼中的殺意，夕顏的背脊滑過一絲冷汗。
她說殺人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說殺一只雞，一只鴨似的。
一點都不怕，一點感情都沒有。
歐培琴繼續說，「老公，這五百萬可不是少數目，要是她去報警我們詐騙，那可就麻煩了。」
柳澤西點頭，「有道理。」
五百萬的詐騙案，足夠他被警察抓很久了。
夕顏嚇得渾身麻木，顧不上身上的疼，哀求的看著柳澤西，「爸，你千萬別做傻事！」
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都沒幾個人來，若是惹怒了爸爸，真的殺了她，拋尸荒野，也不一定會有人找來。
「爸！」柳夕顏已經麻木得不記得身上的痛。
無辜而可憐的趴在地上，抱住柳澤西的腿，「爸，求求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柳澤西面無表情的將她一腳踹開。
面對女兒的苦苦求情，他無動于衷。
歐培琴在一邊煽風點火，「老公，殺了她吧，就沒人知道她來過這里。留著她，她要是報了警，我們這輩子都完了。反正你又不是沒殺過人。」
沒殺過人？
爸爸曾經殺過人？
殺過誰？
她自然只能過濾掉這句話。
好在爸爸也沒注意到阿姨說錯話了。
「爸，我的錢是借的，來之前我就已經告訴夜焰了，他知道，我是拿錢來給你的。」
在極度驚懼害怕的混亂中，夕顏很快找到解開點，深入淺出，說服他們不要激動做傻事。
「爸爸，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爸，這次你騙我，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也借錢來贖你。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報警的，絕對不會。我既然不願你被高利貸傷害，肯定也不願你被抓去坐牢。你真的缺錢花，這些錢你就拿去吧。放了我！爸爸，如果你殺了我，那就是殺人罪，夜焰不會放過你的。」
柳澤西有意思動容，她說的很有道理。
既然肯借錢來贖他，也做好把錢給他們的準備。
殺？
還是不殺？
歐培琴見老公神情松懈，就有些不甘心，「老公，別信她的花言巧語。你搶了她的錢，還把她揍得這麼慘，她不報警才怪呢！殺了她吧，殺了就沒事了。」
柳澤西看著女兒苦苦哀求的臉。
轉身走到小混混身邊，拿過他手里的匕首，去下匕首套，直接塞到歐培琴手里。
「老婆，你堅持要殺了她的話，你來動手吧。」
歐培琴雙手顫抖，眼神顫抖的看著寒光閃爍的匕首。
再看看柳夕顏因為害怕而往後退。
夕顏連連搖頭，「爸，不要……阿姨，不要，你們相信我，我不會報警的。我要是死了，夜焰一定知道是你們干的。」
歐培琴斜著眼，有些不信。
「尉遲夜焰會管你的死活？他不是不要你了嗎？」
夕顏見她動搖，立刻有理有據的說，「阿姨，他雖然不愛我，可我好歹也是他花巨資買的，就算是玩具，他花了那麼多錢，突然就沒了，他難道就不會追究我的去向嗎？」
「更何況，五百萬不是少數目，我根本就沒有，我找他借錢的時候，就求過他了，他知道，我是拿錢來找你們的，我答應還他六百萬，他才肯借給我的。」
「阿姨，你想，我原本就是他花巨資買的，又欠了他兩千萬，若是我死了，他肯定會追查的對不對？」
「要是你們放了我，我絕對不會報警的，你們相信我。」
歐培琴最終還是把匕首重新塞回柳澤西手中。
「老公，她說得對，這五百萬是她自己送過來的，又不是我們搶的，就算她報警，我們死不承認就是了。」
柳澤西把匕首重新塞回歐培琴手中。
夕顏見他們已經不打算殺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有一種死里逃生的余悸。
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再也不信。
至親之人對她都尚且如此。
柳澤西看著渾身是血的女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越來越殘忍。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小混混卻不干了。
為首的青年，一臉狠像，「柳哥，你可不能這樣啊，她見到我們的樣子了，你就這樣放了她，那不是為難我們嗎？」
柳澤西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子，「你們收了我的錢，就要好好替我辦事，怎麼說，她也是我女兒，殺人不是游戲，她不會報警的。你沒听她剛剛怎麼說嗎？」
「柳哥，那你說，現在怎麼辦？馬上放了她，我還真不放心。」小混混指著不遠處的農舍，「那里就有人家，要是她去報警，我們就逃不掉了。」
柳澤西早已有了主意，「反正我們已經打算逃去國外，嗯哼，先帶著她，再在半路上把她丟下，這不就安全了嗎？」
這是他思前想後，最好的辦法。
既能拖延時間，等他們月兌險，又能不殺人，不釀成大錯。
錢在柳澤西手里。
跑路的路線，也只有他清楚。
大家也只能听從安排。
綁著夕顏上了早已停在農舍院子後的轎車。
一路上，不管夕顏如何哀求，讓柳澤西放了她，他們都不肯。
歐培琴被她說得煩了，又是兩巴掌招呼過來，面露狠色，「放了你，放了你好去報警啊，等我們安全了，馬上就放了你。再說話，就殺了你！」
夕顏痛得腦門子再次懵了。
身上有無數的細葉傷口，已經結痂，再被她打了一次，臉上的小傷口又裂開在流血，溫熱的血，從額頭留下，遮住了她的睫毛和視線，粘得厲害。
不能再激怒他們。
歐培琴和爸爸，就是無恥之徒，激怒他們，可就真的要把命丟在這里了。
夜焰接到夕顏的電話之後，听她害怕而驚懼的喊了一句︰「夜焰，救我！」
隨後，電話那邊就是一陣噪音。
隨即電話就斷了。
再過過去，電話已經不通。
他立刻明白過來，夕顏遇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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