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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奇怪的字眼

聞听巫師此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聚到了一處,只看著禪杖所指的位置——香案上。

香案上方,驟然煙霧繚繞,濃濃的煙霧幾乎遮蓋了一切,翻滾著,奔騰著,好似巨龍騰飛,又好似群蛇亂舞,讓人驚駭。

「落!」

驟然,又一聲命令響起,嘩然一聲,那煙霧竟然說散就散,瞬間去影無蹤。

濃,與淡。

疏,與稠。

就在轉瞬之間。

御書房內,靜靜的空氣在流淌著,一縷縷清冷的梅花香味淡淡的浸潤到每個人的鼻息間。

所有人,仿佛入定了一樣,定定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看著這讓人震驚的一幕。

巫師也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手中的禪杖指著香案,臉上凜然帶著打倒一切的氣勢,然而那雙手,若是仔細的看,卻在微微的顫抖,仿佛不堪重負,又仿佛在與什麼做著焦灼的斗爭。

「啊!」

陡然,皇上輕輕悶哼了一聲,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仿佛被擊中了似的,靠在了軟榻上。

一旁的四皇子也突然間醒悟過來,趕緊俯身扶住了皇上,「父皇,父皇,您怎麼了?」

卿兮藍也震驚了,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目光不由落在了凌謙的身上。

這巫師還真的有一招,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

見皇上有了問題,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托盤,走過來,「皇上,您哪兒不舒服嗎?」

「朕,沒事。」皇上勉強直起身來,推開了冷隱的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巫師身上。

「大師,有結果了?」

皇上這一聲呼喚,巫師才仿佛突然間醒悟,緩緩的收了手中的姿勢,轉臉看向皇上,以手示意著香案上,「皇上,請看。」

看什麼?

卿兮藍的目光不由看了過去,惜的是因為相隔較遠,看不清任何東西。

皇上也不由凝眉,扶著一旁的扶手站了起來,此時冷羽走了過來,伸手攙扶住了他的胳膊,「父皇,您小心些。」

另一旁,冷隱也扶住了皇上的另一只胳膊,幾人一起向著香案走過去。

卿兮藍也不由跟了過去,想要一看究竟。

啊?

眾人圍攏在香案旁,看到那香案上用檀香灰塵組合起來的幾個字,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

卿兮藍凝眉,往後倒退了一步,悄然退回了剛剛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香案上,赫然是兩個字︰嚴明。

冷隱眉頭皺住了,猛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著巫師,怒聲呵斥了一聲,「哪兒來的巫師?竟然敢誣陷兵部尚書,不是找死嗎?來人,把這個大膽的賊子帶下去。」

此時此刻,巫師竟然在香案上做下「嚴明」二字,不是陷害嚴又是什麼?

如果嚴明出事,那麼他?麼他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僅僅靠著他自己的那一點勢力,恐怕是難以與太子抗衡的。

冷羽抬手止住了他,「四弟,父皇再此,還未曾有所定奪,四弟稍安勿躁,還請父皇做決定。」

皇上臉色凝重,呆呆的看著那兩個字,驟然間推開了兩人,一步一步走向了香案,他伸手用指尖蘸著那煙灰,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煙灰上的熱度。

剛剛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遺漏,剛剛燃燒過的煙灰竟然拼湊成這樣兩個字,絕非偶然。

嚴明把持著軍權也有三年了,三年中嚴家的勢力不斷的擴大,幾乎覆蓋了整個京城。

尤其是最近,因為蘭妃的事情,嚴明不顧及,不斷的出入宮闈之中,實在是犯了天下之忌諱,他竟然大膽到如此,又怎麼沒有謀害他之心呢?

他彈了彈自己手指上的煙灰,驟然間一股氣息從心頭涌出,他趕緊掏出了錦帕捂住了唇,劇烈的咳嗽起來。

卿兮藍一看,趕緊走了過去,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部,一邊扶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勸道,「皇上,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千萬不有事啊,出了事情處理就是,不能傷了自己。」

她撩起眼簾向著皇上手中的錦帕看去,看到那一絲鮮紅的血跡,不著痕跡的垂下了眼簾。

「是啊,父皇,您稍稍休息一下,很多事情只要一查就能見分曉,不如父皇先听听巫師怎麼說,之後再定奪不遲。」

冷羽也走了過來,在一旁勸道。

皇上重新坐在了軟榻上,靠在錦墊上微微喘息著,冷冷的目光卻落在了巫師的身上,「大師,香案上的字跡,你作何解釋?」

巫師幽暗不明的目光落在皇上身上,隨即轉了目光,往前走了幾步,跪了下來,「皇上,小人只是依照上天的意願而做,至于其中所蘊藏之意,還請皇上參悟,小人不問政事,只問邪魅。」

一句話,他把所有的揣測所有的能都推給了皇上。

冷隱看著他,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趕緊往前幾步站在了皇上面前︰「父皇,兵部尚書嚴明乃是蘭妃娘娘之父。

掌管兵權三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將精兵廣,國家的實力也越來越強,這是有目共睹的,還請父皇明察,不能憑借著一個巫師的一個戲法,就毀了一個忠臣。」

事到如今,他必須為嚴明辯護。

就算是背水一戰,也要竭盡全力。

冷羽听著,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寒涼,「四弟此言差矣,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有永遠的忠心。

父皇這些日子身體有恙,太醫判斷不出,就一定有問題,既然巫師有了如此確定,那麼為了父皇的安康,查一下也未嘗不。」

冷隱此時把自己顯現出來,無疑是把自己放在了砧板上,他就不會手軟了。

「太子殿下,嚴明乃兵部尚書,是朝中重臣,如果嚴明出了問題,那麼整個朝廷都會動蕩不安,更會給群臣留下一個人心惶惶的影響,兒臣以為,不輕易的搜查嚴明,也許等等更為合適。」

冷隱退了一步,緩緩說道。

「等?」冷羽冷笑一聲,抬頭看著皇上說道,「父皇,所有人都以等,父皇的病情不以等,如果父皇有事情,別說一個臣子,整個國家都會陷入動蕩之中,二者相比取其輕,父皇,請您定奪。」

凌謙此時也走了過來,「皇上龍體關乎到社稷,還請皇上以國家為重,果斷定奪。」

皇上冷沉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三個人,卻一動不動。

卿兮藍心里漫起一絲著急,不由看向了凌謙。

如果皇上不對嚴明動手,恐怕一切的計劃都會落空。

御書房中,再次陷入了寂靜。

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只听到幾人微弱的呼吸聲,在大殿中逐漸沉重起來。

許久,站在一側閉目養神的巫師長嘆了一聲,「皇上,請恕小人直言,皇上若不及時挽救,恐怕……」

余下的話,他沒有說,反而睜開一雙眼楮看著皇上,繼而重新垂下了眼簾。

皇上緩緩抬手,擺了擺,「丞相,送巫師離開。」

凌謙見狀,不敢再說什麼,趕緊轉身請巫師向著外面走去。

張憲一看,也趕緊走了過來,走出大殿,招呼著站在遠處的幾個小太監,「過來,把這兒清掃干淨。」

卿兮藍握緊了拳頭。

難道皇上不相信嗎?以為是一場鬧劇嗎?為什麼還要讓凌謙興師動眾的讓巫師來?

「慢著!」

皇上命令著,重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香案走去。

冷羽伸手要去扶著他,被他抬手擋開。

幾個人的目光注視著他的背影,不知他要做什麼。

皇上緩緩的走到了香案旁,看著香案上的兩個字,久久未動。

卿兮藍微微吁了口氣,皇上是在做著最後的決定。

嚴明既然已經出現,那麼就不會水過無痕。

「太子!」他陡然出聲,沉聲喊道。

冷羽一听,趕緊往前一步,「父皇,兒臣在。」

皇上是要動手了嗎?

「你速速帶人搜查嚴明的府邸,一定要嚴密搜查,不得有誤。」皇上沒有回頭,冷凝的背影仿佛被冰雪雕刻過似的,和門外冷冷的空氣遙相呼應著,讓人不寒而栗。

卿兮藍打了個哆嗦,悄悄的向著門外走去。

此刻,她需要去泡一杯茶,來提醒皇上某些事情!

「兒臣遵命。」冷羽的眼角掠過冷隱,轉身離開了。

卿兮藍在隔壁泡好了茶,重新走了回來,「皇上,您坐下來休息一下,喝杯茶,太子會有結果帶來的。」

皇上回頭,看了站在一側的冷隱一眼,繼而回到了軟榻上。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卿兮藍的目光看向門外的方向。

翠兒怎麼還不來?

「什麼人?竟然敢私闖御書房的,大膽!」

陡然,門外傳來了張劍的一聲呼喝,震動著寧靜的空氣,讓人禁不住心頭一顫。

卿兮藍趕緊抬頭向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大人,奴婢是馨蘭殿的翠兒,奴婢……奴婢有要事稟告皇上,還請大人讓奴婢進去。」門外,翠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果然是翠兒來了。

卿兮藍看了皇上一眼,俯身過來,輕輕說道,「皇上,蘭妃的貼身丫頭翠兒來了,您看……」

張憲和冷羽一起去了嚴明的府內,她只能暫時照應一下了。

「不見。」

皇上淡淡開口,眼底閃過不耐。

「那我去讓她離開。」卿兮藍說完,趕緊轉身到了御書房外。

張劍看到她過來,倒退了一步,繼續站在門口的位置。

「翠兒,你來這兒干什麼的?是蘭妃有事請皇上嗎?皇上現在沒空,你就先回去吧。」

她淡淡說著,聲音不高不低,卻能夠讓御書房內的皇上听得真真切切。

翠兒抬起頭看著她,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聲音控制恰到好處,「昨晚在馨蘭殿生了一件……一件讓奴婢看不過去的事情,奴婢惶恐,必須要將此事報告給皇上,還請護國公主您告訴皇上,昨晚……昨晚有外人歇在了馨蘭殿!」

什麼?

這一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卿兮藍不由瞪圓了眼楮,抬手制止了她,「翠兒,你稍安勿躁,我回去告訴皇上,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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