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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目光如炬

卿兮藍眉頭一皺,目光透過憤怒哭號的人群,看向那個叫囂得最厲害的男人。

個子不高,賊眉鼠眼,滿臉的絡腮胡子,遮蓋住了他原本的臉色,他此時上躥下跳的叫嚷著,猶如一只跳騷在狗毛中折騰。

「對,殺了她們,給這兩個孩子報仇,我去請九叔公來。」

「該死的凶手,不能這麼便宜了她們,一定要千刀萬剮,才能解了我們心頭之恨,能對一個孩子下手,這樣的人心腸何其狠毒?」附和者不計其數,村里的人匯聚得越來越多。

兩人推推搡搡著被綁在了一棵大樹上,卿雨嚇得六神無主,驚恐的瞪著群情激奮的人們,顫抖著聲音問道,「公主,怎麼辦?毒藥怎麼會是我們下的呢?是不是那個流線下的毒,騙著我們放走了她,現在我們做了替罪羊,公主,怎麼辦啊?」

卿兮藍勉強掙月兌著伸出手去,一把小刀放在了卿雨的手中,「小雨,不要慌,拿著這把刀割斷我手上的繩子。」

自從第二次被綁上刑台之後,她就偷偷在袖子上縫了一個小小的口袋,正好裝得下一把被弄斷的小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好,我馬上!」卿雨顫抖著聲音答應著,哆嗦著拿起了刀子,模準了位置,一下一下割著卿兮藍手腕上的繩子。

「凶手,你還我兒子來,你還我們的孩子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驟然,趴伏在孩子尸體上痛哭的女人嗷嗷叫著,向著她們撲了過來,伸手抓住了卿兮藍的衣服,撕扯起來。

「大嬸,您靜一靜,安靜一下。我們不是凶手,我們和這個村莊任何人沒有任何仇恨,怎麼會下毒呢?大嬸,您不要中了凶手的奸計,殺害了無辜,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卿兮藍急切的叫喊著,目光再次落在那個揮舞著拳頭鼓動人心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有重大嫌疑。

「你還想狡辯,竟然還敢狡辯,有人作證在水井里灑了毒藥的女人就在老範家里,你們就在那里,你竟然還想要狡辯,我打死你!」

女人說著,揮舞著胳膊就要撕扯上卿兮藍的頭發。

「住手。」陡然,一聲深沉蒼老的呵斥聲傳過來,立刻壓住了震天動地的叫嚷聲。

「九叔公,您終于來了,您快看看,我們狗兒死的真是太慘了,您是我們的九叔公,是整個村莊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您一定要做主給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女人听到聲音,放開了卿兮藍,撲向了拄著拐杖走來的老者。

「對,九叔公,這兩個凶手是在老範家抓來的,不是本村的人,也不是鄰村的人,她們一定是下毒的凶手。」

「好好的一口井,前半晌我們從這兒打上去的水?的水還是甜的,吃過午飯沒多久就變成了毒藥了,九叔公,您最為英明淵博,您一定要想辦法懲治這兩個凶手。」

一聲聲聲討直指被綁在樹上的兩人。卿兮藍緊盯著站在人群中的老者。八十開外的年紀,鶴發童顏,長須飄灑在胸前,身上雖然穿著一身簡單的布衣,可卻又一股超然于世外的睿智與淡定。

此時老者的目光遙遙的望過來,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卿兮藍不卑不亢,迎著他的目光看著,坦蕩如砥。她沒有下毒,何懼何畏?

「如果相信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就不要亂嚷嚷,站到後面去。」對視半晌,九叔公收回了目光,沉聲命令著,聲音里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九叔公,您……」

「九叔公,事情的原因你一定要問清楚,決不能輕饒了這兩個凶手。」

「我們一定相信九叔公能處理好此事,還給我們大家一個公道。」

人群小聲議論著,有不服氣的,可最終還是站到了九叔公的身後,和卿兮藍面對面站立著。

中間,是一口水井,兩個孩子冰涼的尸體。

「九叔公,我們沒有下毒,更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我們只是來這個地方尋找一個朋友,從未曾經過這口井,在被帶來之前,我們從未見到過這口井,又何來下毒之說?

九叔公,您是這個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見過的事情一定比我們走過的路都要多,您一定會辨明是非,找到真正的凶手的。」卿兮藍看眾人安靜下來,終于開口。她看著九叔公,目光灼灼沒有絲毫隱晦。

所有人看著她,看著她黑色的眼楮,那里仿佛有一股清透的泉水,緩緩流出,他們能一看看到那眼底深處的一切跡象,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倒影。擁有這樣雙眸的少女,怎麼會是凶手?一剎那間,人群中有人動搖了。

「難道我們抓錯了?打開門的時候分明看到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樣子十分丑陋,會不會是那個女人?」

「是啊,我也看到了,那個女人背著一個小包裹,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模樣非常可怕。」

「抓錯人了怎麼能行?我們要找的是真正的凶手,不行,放了她們,我們現在就到村子口去追趕,方圓十幾里沒有幾個村莊,一定能夠抓到她的。」

議論聲慢慢的大起來,卿兮藍微微松了口氣。

流線一定走出去很遠了,這些人就很難再追上她,那麼她們都可以逃月兌了。可是真正的凶手是誰?竟然在水井里下毒,難道就不怕毒害了整個村莊的老百姓嗎?真是太狠毒的心思了!

「事情的過程到底是怎麼回事?」九叔公眼神暗沉,看不出情緒,陡然問道。

「回九叔公,我的孩子狗兒吃完午飯後,覺得天熱口渴,就想要到這兒來打涼水喝,家里的豬圈臨時被豬拱塌了,我叫住他修補豬圈,終于修好了豬圈,孩子熱的滿頭大汗的,就到這兒來喝水。

我左等右等等不上孩子,就到這兒來尋找,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孩子的尸體。還有祥瑞家的孩子,兩人一起……」

女人說著哭了起來,「如果我吃過午飯就讓他來,也不會被毒死,我好後悔啊,我真的好後悔了,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而是孩子!不,我也不要活了,我可憐的孩子……」

哭喊著,女人就要撲上去喝放在井沿上的一桶水。

「攔住她。」有人叫著,她身邊的男人攔腰抱住了她。

「九叔公,孩子是無辜的,孩子還沒有成人,那麼可憐就被毒死了,您一定要為孩子報仇,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個母親的哭訴是最能激發起人的共鳴的;那些有孩子的女人咒罵著,吶喊著,聲討著。

「這兩個女人就是凶手,是幫凶,剛剛明明就是她們兩個幫著那臉上帶著傷疤的女人逃走的,這個時候那個女人一定逃走了。

我們不能放過她,如果不是她們,凶手早就抓到了。她們這是互相推諉,金蟬月兌殼之計,殺了她,才能給孩子報仇。」男人尖銳的叫聲,震動著所有人的耳膜。

「是啊,不能放過她們,跑了那一個,放走了她們找不到凶手怎麼辦?」

「既然她們是一伙兒的,殺了這兩個,給孩子報仇是一樣的。」

「殺了她們,殺了她們。」那尖銳的聲音叫囂得更加張狂。

卿兮藍目光如電,掃過場中那個揮著胳膊幾乎要跳起來的男人,冷厲勾唇,「九叔公,我們不是凶手,並且相信那個女人也不是凶手。

也許那個真正下毒的人就在你們中間,九叔公,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點時間,讓我指認出那個凶手?」她知道,在所有激憤狂叫的人群中,只有眼前的九叔公才是那個真正做出決定的人。

「在他們中間?」九叔公的目光落在眼前十一二歲的少女身上,處變不驚,鎮定自若,尤其是那淡定的目光讓人不敢小覷。

這丫頭一定不是小戶人家的女子,如果此次事情是誤解,得罪了大家族的話,恐怕整個村子的人都要遭殃,所以一定要慎重對待。既要找到凶手,又要做到有理有據,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想到此,他點頭,「姑娘如有妙計找到凶手,老朽自當全力支持。可如果找不到凶手,老朽只能拿姑娘當做凶手了。」他的這話,是把責任完全推到了卿兮藍身上。

卿兮藍心底勾起一抹冷然,好狡猾的老狐狸。

「當然,只是找到凶手之後,九叔公承諾,一定要立刻放了我們。」淡淡說完,她看了一眼頭頂的天色,此時距離離開行宮,恐怕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皇上早已醒來。她們不能再耽擱了。

「一言為定。」九叔公當場拍板。

听到二人對話,場中的村民逐漸安靜下來,看著卿兮藍,等待著她找到凶手。

「她在狡辯,她就是凶手,現在拖延時間是在等待救兵,如果現在不殺了她,恐怕一會兒就沒有機會再動手了。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她。」

又瘦又矮的男人掩在人群中,見眾人的熱情再度下降,趕緊叫道。

「是啊,她們這樣有恃無恐,明明被抓住了還能這麼淡定,身後一定有救兵,她們這是緩兵之計。九叔公,不能听她的,要立刻動手。」

「九叔公,如果她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最終她們又逃掉怎麼辦?我們必須當機立斷,殺了她們。」

村民中有附和的,看向九叔公。

「你站出來。」卿兮藍冷冷的看向那個又瘦又矮的男人,目光如電,冷里的一聲低喝頓時驚住了所有人,他們面面相覷,看著對方,不知道所說何人。

「就是你,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可你才是下毒的重大嫌疑,你敢站出來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目光直逼對方,漆黑的目光猶如寶石灼灼閃耀著光芒,逼得那人無處可逃。

眾人的目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最終落在了瘦矮男人的身上。

「班程,是你?怎麼會是你?」

「人家怎麼誰都沒懷疑,怎麼懷疑到你身上了?」

「不是叫你出去的嗎?只是回答幾個問題,告訴她,你沒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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