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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矛盾糾結

「藍藍,我真的從沒想過……要讓你死,如果我們兩個中一定要死一個,我死,你要好好活著!」冷飛倒退一步,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成為碎片。

「不,王爺,您不能死,不能!」卿兮藍失聲喊著,身體內被一股巨大的火焰燃燒著,她丟掉了手中的小刀,掙月兌了繩子就要撲過來抱住他。

「飛兒!」眼前驟然人影一晃,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就到了眼前,瞬間抱住了身體站立不穩的冷飛。

皇上?卿兮藍陡然明白,皇上就在附近,剛剛的一切全然看在了眼中。她趕緊收手重新靠在了柱子上,瞪著眼楮看著兩個男人!他為什麼要這樣?

今日,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反復的問自己為什麼,她回答不上來,整個大腦好似被什麼東西攪拌著,亂哄哄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父皇。」冷飛靠在皇上的懷里,唇角溢出了一絲微笑,「父皇,求求您饒過藍藍,兒臣知道錯了,只要您饒過她,我……死而無憾了。」話未曾說完,一口血從他的口中溢出,噴灑出來。

「你不能死,朕怎麼會讓你死!」皇上怒吼著,引來了張憲,「解藥,快,解藥。」

卿兮藍震驚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張憲飛快的奔跑著,眼淚不由自主順著臉頰落下來,她緊緊靠在柱子上,只覺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熱氣褪盡了,冷颼颼的涼風襲擊著她的背脊,猶如這山間逐漸大起來的夜風,讓她止不住哆嗦。

皇上扶著冷飛躺在了她面前,有太監迅速提了燈籠過來,圍了一圈,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冷飛還在求饒著,「父皇,答應我,一定要放過藍藍,求求您……」

「您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卿兮藍陡然發出一聲痛呼,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原來她誤解了,這種夾雜著感動和意外的愧疚撕扯著她,以前從未有過,此時卻漫卷著如翻滾的海潮迅速的淹沒了她。

「別說話,朕絕對不會讓你死!」皇上蹲在他面前,僵硬的背影蓄積著巨大的怒氣,猶如裹挾著暴雨的狂風,低吼著,周圍的太監忍不住膽戰心驚。

張憲急匆匆趕來了,手中顫抖著的白色藥瓶遞了過來,「皇上。」

皇上伸手奪過來,快速倒出了藥丸,塞入了冷飛的口中,「咽下去,必須咽下去。朕告訴你,只有你活著,她才有可能活著!」皇上終于松口了。

冷飛泛著死寂的眼中閃過希望,口中往外噴著的血沫子被他咽了下去,藥丸一粒一粒往下硬生生的吞著。

卿兮藍淚眼模糊的看著他,能看得出來他吞下藥丸時有多麼痛苦。

冷飛。她在心里默默呼喚著這個名字,從這一刻起,這個名字在她的心中不一樣了,一個能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一個以她的生命存在為生死的男人,她怎麼能夠冷漠對待?

終于把藥丸吞下去,冷飛一把抓住了皇上的衣袖,「父皇,兒臣知錯了,只要你饒過藍藍,兒臣……兒臣答應娶了月如。」說完,他頹然閉上眼楮,靠在了皇上的懷里,一動不動。

娶了月如?卿兮藍似是听到了天外之音,止住了眼淚,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緊閉著雙眼的男人。

一襲白衣被燈光映襯得深深淺淺,融在一片昏黃的光影中,帶著一陣陣暖意,而他的胸前那一朵一朵大大的血花刺目的綻放著,那張被血花映襯著的臉,猶如刀刃一樣雪白發亮。

那一瞬間,他是那樣的脆弱,但那眉宇間蕩漾著的堅定又是那樣鋒利,這種矛盾的結合在他的臉上,炫目奪人。

「好,朕答應你。」皇上臉上陰沉的怒色消失了,他抱著懷里固執的兒子,仿佛看到了那個把他拒之門外的女子。

「皇上,昭南王到底怎麼了?」燈籠從遠處急匆匆掠來,轉眼間到了刑台下,梅妃焦急擔憂的問著,到了刑台上,低頭看著面色蒼白的冷飛,臉色變了變。

這邊,張憲已經給卿兮藍抽開了繩子。

「娘娘,都是因為藍藍才惹出的事情,還請皇上,娘娘責罰。」卿兮藍噗通一聲跪在了他們面前,眼淚止不住下來了。

第一次她真的希望皇上能責罰她,這樣她的心里才會好受些,心里那些愧疚才會抹殺掉。

「起來吧,他已經月兌險了。朕答應過飛兒饒了你的。來人,把昭南王抬回清風閣。」皇上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命令著,轉身向刑台下走去。

那冷硬的背影,隱沒在夜色中,逐漸消失了。梅妃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冷飛,半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卿兮藍目送著她離開,心頭微微一動。梅妃好像生氣了?那挺直的背足以泄露她的心情。

「藍姐姐,真的沒事了?」蔓兒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親了親她的臉,目光落在昭南王身上,推開了她撲了過去,「二哥哥,你醒醒,你怎麼了?」

卿兮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蔓兒,別亂動,他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會好的。」既然皇上說無事了,就一定沒事了。皇上對昭南王的感情,剛剛已經泄漏無疑。

這個看起來頗不受寵的兒子,竟然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你二哥哥要尋死,不要你了,你還留在這兒干什麼?」梅妃呵斥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卿兮藍的沉思。她震驚抬頭,看向站在刑台邊緣的梅妃,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

梅妃怎麼這麼說?好像孩子一樣嫉妒著什麼?難道冷飛代替她喝毒酒,梅妃生氣了?

也許是的,卿兮藍稍稍想了想,記得冷飛說過,憐貴嬪死後,他是跟著梅妃長大的。她能夠體諒梅妃像母親一樣對冷飛的感情。

疏影閣,卿兮藍站在院子中,目光盯著門口的方向,已經有好半天了。

卿雨不安的從殿內探出頭來,看著她的方向,實在忍不住,嘆了口氣走過來,「公主,如果您實在惦記的話,就去清風閣看看。

剛剛我已經去過了,昭南王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見梅妃,娘娘去探望過幾次,都被拒之門外。」

梅妃被拒之門外?為什麼?卿兮藍注意力這才拉了回來,看向卿雨,「小雨,他已經答應了皇上要娶月如,我這個時候去看望他,合適嗎?」

「唉,公主,如果您不去探望才證明有什麼呢,他為了您喝了毒酒,您確實是應該去探望的。公主,我真的沒想到,昭南王能夠……公主,您怎麼想的?難道就僅僅因為他要娶月如,您就拒絕了他?」

卿雨拿起一塊兒點心放在口中,嚼了嚼,翻了翻眼白問道。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主子到底在顧忌什麼?明明想要去清風閣得要命,卻站在這兒一動不動。

「你不懂。」卿兮藍丟下這句話,向著門外走去。

清風閣,竹林環繞,青松林立,更為特殊的是在偌大的院子里,種植著一棵粗壯的合歡樹。此時正是合歡開得旺盛的季節。園子中彌漫著花兒綻放的清香。

窗欞半開,冷飛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隨著微風搖動的紫竹,沉思著。

一個臨時被皇上派過來的宮女綠衣悄然走了進來,「王爺,梅妃娘娘又來了,還帶著蔓公主,要見您,您……」

已經是第五次了,不知道為什麼王爺都把梅妃拒之門外,連一向喜歡的蔓兒也不見了。

「不見,讓她們回去。」冷飛淡淡說著,溫潤的眸子里閃爍著幽暗不明的光芒。

綠衣嘆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向著宮門走去。

梅妃站在宮門外,听著綠衣傳過來的消息,目光中隱含著不耐與惱怒,可她沒說什麼,拉著蔓兒轉身就走。

「母妃,二哥哥怎麼了?為什麼不見我們?」蔓兒掙扎著,不肯離開。

「你二哥哥責怪母妃沒有替藍姐姐求情,在生氣呢,等過幾天,他消了氣兒了,我們再來看望二哥哥不遲。」梅妃使勁兒拉了拉蔓兒的手,不耐解釋著。

「不,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二哥哥,不見到二哥哥,我站在這里不走。」蔓兒倔強的站定了腳步,抗拒著。

「蔓兒,走不走?你想在母妃心頭上撒鹽是不是?如果你不听話,母妃生氣了!」梅妃臉色沉下來,聲音也格外嚴厲。

「不,我就是不走!」蔓兒挑眉,眼中的堅定毫無懼色。

「你……」梅妃握緊了拳頭,突然過來伸手去打蔓兒的臉。

卿兮藍遠遠就听到了二人的糾纏,趕緊快走幾步趕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蔓兒。梅妃的幾巴掌打在了她的背上。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蔓兒沒什麼錯,她只是想要見見王爺而已,求娘娘不要生氣,不要責備蔓兒。」她抱著蔓兒站到了一旁,哀求道。

蔓兒听到她的聲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藍姐姐,二哥哥為什麼不見我和母妃?為什麼?」

卿兮藍蹲下來擦趕緊她臉上的淚水,目光看向梅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我也沒見過他,娘娘,不如您先回去吧,蔓兒先跟著我。」

梅妃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蔓兒先交給你了。」說完,轉身離開,身後的宮女趕緊跟了上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在宮牆拐角處,卿兮藍這才拉著蔓兒的手到了清風閣門口,抬手拍了拍宮門。

「娘娘,不是說了嗎?王爺不見您,您還是改日再……」宮門打開,綠衣嘀咕著打開門,看到卿兮藍的瞬間,微微一怔,吶吶的說道,「公主,是您啊。快請進,請進。」

王爺早已有令,除了護國公主,誰都不見的。

清風閣,卿兮藍挽著蔓兒的手走進來,跟著綠衣穿過一片片紫竹間幽靜的小道,向著正殿走去。他喜歡竹子,所以清風閣才有這麼繁茂的竹林。

宮牆拐角處,梅妃走了出來,看著二人走進清風閣,眼中瞬間浮現出復雜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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