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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得一棋子

踏過宮門檻,往台階下走去。卿兮藍驟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順便帶著蘭妃的身體趔趄了一下。蘭妃本能的松開了她的手,她骨碌碌順著台階滾落在台階下。

只是瞬間,她就趴在了台階上,一陣陣齜牙咧嘴,強忍著疼痛,一張小臉瞬間煞白。

蘭妃也被連帶了一下,幸好被夏荷及時扶住。

卿兮藍顧不得許多,爬起來認錯,「娘娘,是藍藍不好,竟然沒忍住肋骨處的疼,踫撞了娘娘,還請娘娘責罰。」

蘭妃幽暗的目光看著她,此時跌倒,是不是不願意和她一起去華露殿呢?

被那樣的目光盯著,卿兮藍倒抽了一口冷氣,嘴唇哆嗦著,「藍藍沒事的,我這就陪著娘娘一起去。」

夏荷的目光落在她淡粉色的衣裙上,看到那腰間迅速滲透出的血紅,不由眼神一跳驚叫出聲,「公主,您的傷口!」

「沒事的,只是傷口崩裂了而已,不礙事的。」卿兮藍煞白著臉掩飾著,抬頭祈求的看著蘭妃,「娘娘,您原諒藍藍了嗎?」

「起來吧,身上有傷還到處亂晃,回去養傷吧。」蘭妃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沒有卿兮藍她照樣能夠獨闖華露殿。傷口都崩裂了,她再勉強跟著一起去,豈不是顯得自己刻薄了?

候在外面的卿雨見狀,趕緊過來扶起她,心疼的說道,「公主,您受了那麼重的傷,奴婢讓您在疏影閣好好休息的,您就是不听。您看這傷口,血把衣服都染濕了,大夫說傷口再崩裂,就不好愈合了!」

她是故意說給蘭妃听的。疏影閣倒霉的時候,沒見到蘭妃為自家主子撐腰出氣,現在蘭亭倒霉了,就要拉著主子去當槍桿子使嗎?

「小雨。」卿兮藍低低呵斥一聲,忍痛跟上了蘭妃,「娘娘,我還是陪著您一起去吧,也好有個底氣。」說著,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軟肋處,倒抽了一口冷氣。

「哼。」蘭妃此時已經站在了宮門外,抬頭看著不遠處華露殿的方向,「藍藍,你以為本宮怕她不成?做賊心虛,此時害怕的人不應該是本宮!」

「娘娘,凡是要冷靜,不能中了某些人的奸計。」她低低說著,握著蘭妃的手,情深意切。

「回宮養著去,明日皇上回來,你的事兒多著呢!」蘭妃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到底是何種性子?她倒是有些模不清楚了。

目送著蘭妃踏入華露殿,卿兮藍轉身向上走去。有些麻煩,沾染得越少越好!

月妃被罰跪了,跪在院中太陽底下,理由是胡亂丟棄皇上親賜的香爐。懲罰者︰蘭妃。

這個消息在蘭妃走出華露殿之後,很快就傳入了疏影閣。

卿兮藍靠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那只是?只是一點兒雞血而已。

「公主,這下真的很解恨。那個試圖要陷害公主的賤人終于被懲治了,還被罰跪,想想就爽啊。」卿雨坐在房間中繡著一個小小的荷包,解恨的說道。

「小雨,你又說錯話了,再不注意罰你今天不許吃飯。」卿兮藍眯著眼楮注視著窗外的芭蕉,看著那翠綠翠綠的大片葉子在微風中搖曳著。

曹默然,今晚會來嗎?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明天皇上就回來了。

華露殿內,死氣沉沉。園中高大的梧桐樹拼命伸展著葉子,卻也無法遮擋住照射在月妃身上的陽光。太陽雖然已經西斜,可陽光依然熾烈,月妃頭上,落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曹默然從殿內走出來,勸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現在華露殿都是我們自己人,蘭妃又不在這兒,您起來也無人知道。

再說了,您懷有身孕,即使被蘭妃發現,眼看著明日皇上就回來了,您也不用擔心,難道皇上會因為您懷有身孕而責備你不成?」

月妃盯著前方,眼中倏然暴露出凶光,她咬緊了牙。蘭妃剛剛丟下的一句話再次響起,「月妃,本宮告訴你,你別以為壞了皇上的孩子就可以為所欲為,這孩子是不是皇上的還有待考證!」

有待考證?什麼意思?

「默然,你馬上離開行宮一趟,還找上次那個郎中,問他要墮胎的藥。」月妃握緊了拳頭,冷聲吩咐著。

「娘娘,您要干什麼?難道您要……不,這個是您盼了多少天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您不惜瞞著蘭妃反目成仇,怎麼可以對他下狠手!」曹默然一驚,撲通一聲跪下來,焦急勸道。

「明天是個不平靜的日子,默然,你以為被蘭妃盯上的孩子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明天皇上回來,說不定這個孩子不是功名而是罪孽。與其到時候本宮跟著他一起倒霉,不如放棄這個孩子,皇上也許會因著孩子流產而多一絲念想,這樣本宮也可以挽回局勢!」

她眼底的冷厲讓曹默然心驚,「好,奴婢這就為娘娘準備。」說完,低頭向外走去。

月妃跪在地上,抬手撫模著自己還未隆起的月復部,眼中驟然間迸射出狠辣的光芒,卿兮藍,蘭妃,你們就跟著我的孩子一起陪葬吧!

蘭亭,蘭妃解了氣回到大殿,夏荷趕緊捧來了茶水,看主子慢慢的喝著,說出了心中的顧慮,「娘娘,看來月妃確實懷孕了。

可娘娘讓月妃跪在地上,會不會動了胎氣?如果那樣,月妃把孩子的事情潑到娘娘您身上,就不妙了。」明日皇上回來,這個時候鬧出是非,不太好。

「她敢!」月妃放下茶碗,起身向內殿走去,「本宮今日只是給她些教訓而已,如果她膽敢不感激本宮手下留情,本宮會讓她消失在臨國後宮。」

她的手中還攥著月妃通奸的證據,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和月妃之間還沒有完全撕破臉,月景天又身居要職,和司徒家世代交好,所以她還是需要顧及著家族這層面子,如果月妃能及時認清自己的面目,她會考慮放棄這個證據。

夏荷點頭,「娘娘深謀遠慮,奴婢自愧不如。」

「夏荷,說句實話,你覺得卿兮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以前本宮曾和她交過手,冷靜倔強,甚至是冷得讓人難以置信。」她的眼前晃過第一次在馨蘭殿諾盈拿火炭燒灼卿兮藍的情景,那丫頭竟然一滴淚都沒掉。再後來她倒霉了,卿兮藍來看她,竟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而如今呢?沒想到有朝一日卿兮藍和她走在一起,這關系的變化她沒覺得牽強,可回過頭一看,卻不由震驚!那丫頭,好似有一股看不見的魔力,讓你無法拒絕她的靠近。

如果這種靠近是善意的,她不想拒絕。可如果別有用意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護國公主人很聰明,又……」夏荷抬頭看著主子的背影,話題一轉,「畢竟年紀小了一些,娘娘可看一下她以後和娘娘的關系再做定論。」

「我不想和她為敵。」蘭妃想起昨日她面對月妃的質問時鎮定自若,力挽狂瀾的局勢,由衷說道。最關鍵的一點是四皇子護著她。

疏影閣,剛剛用過晚膳的卿兮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公主,是不是誰想您了啊?該不會是二皇子吧?」卿雨調皮的眨眨眼楮,清理著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去!又胡說。」嗔怪著說了一句,卿兮藍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招了招手,「小雨,過來。」探身過來,附在她耳邊細細說著,繼而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去吧,一定要秘密進行。」

「是,這下我看月妃是要倒大霉了!」小雨高高興興的提著食盒離開,卿兮藍起來整理一下衣裙,她越來越感覺到,今夜曹默然一定回來!

夜幕逐漸沉靜下來,樹上的蟬兒叫了一天,終于歇息了。林中不見一絲風,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卿兮藍走出宮門,站在門口抬頭看向如墨的天空。深不見底的天色,星星點點的幾顆光芒閃爍著,猶如點綴在黑色衣衫上的寶石,晶亮奪目。

遠處,一個黑影悄然來到,很快到了她面前,是曹默然!

「你來了。」卿兮藍淡淡開口,既然她來,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是,我答應你的條件。」曹默然開口,原本她是不會來的,可是今天午後,宮中謠言迅速轉了風向,原本指向卿兮藍的矛頭一下子對準了蘭妃,再加上蘭妃到華露殿一鬧,她便明白了。

眼前這丫頭再次從月妃布置的蛛網中跳了出來!她不能不忌憚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少女。

「你今天出宮了。」卿兮藍淡淡的說著,卻敲中了曹默然。她震驚抬頭,頓感眼前的少女簡直無處不在,猶豫了一下答道,「是,去給蘭妃買墮胎藥。」

卿兮藍眼中閃過光芒,月妃,也真夠狠心的!

「你回去吧。」淡淡的吩咐著,她頭也未回,對于曹默然的投誠,她不會全信。經過這兩天的斗爭,對方就會乖乖歸順她,她還沒那麼愚蠢。

墮胎的話,她也半信半疑。

「明日,你要小心些。」曹默然轉身,可還是猶豫著,低聲提醒道。

不知是為什麼?眼前的少女讓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讓她止不住的說出心中的擔憂。就像在听雨台時,她幾乎要說出那茶中的血散一樣。只是……她低頭快步走去。

明日?卿兮藍抬頭再次看向天邊的幾顆星星,轉身回了疏影閣,明日還有一場更加艱巨的斗爭等著她。

庭前的梔子花開了有謝,謝了又開,滿院子的芬芳飄散著,是又一個花骨朵盛放的結果。

卿兮藍站在那一個小花圃前,閉上眼楮深深吸了口氣,今日皇上就要回來了,還沒有確切的時間,整個行宮一早就進入了緊張繁忙的準備,大半天的時間轉眼過去了。

為了等待皇上歸來,她特意準備了新近剛采摘的一些紫薇花茶,希望新的花茶能博皇上一個舒展眉頭。

皇上是她屹立在後宮的一枚棋子,她一定要養好這顆棋。

「護國公主,您在嗎?」門口驟然響起一個小宮女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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