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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疼怒于心

冷氣逼迫而來,卿兮藍手心頭一凜,手一抖,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手中的瓷片拔了出來,疼,毫無顧忌的再次襲擊而來,她顧不得許多,捏緊了手中的瓷片,即將飛出。

「啪。」身上緊緊勒著的繩子驟然間掙斷了,她心頭一松,眼楮緊緊閉上,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好似陡然間消散了似的,癱軟著滑到在地上。

他不是要殺她的!

冷隱看著癱軟在腳下的少女,回頭看了一眼,見另外幾人已經把卿雨扶了起來,轉身命令道,「背上她,離開這兒。」

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到江濤已經背起了卿兮藍,走過來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放開她,我來。」

江濤一愣,四皇子不是討厭這個所謂的護國公主嗎?怎麼又回來了?不敢表露出異議,只好放開了卿兮藍。

冷隱不耐的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提,卿兮藍猶如麻袋一樣扛在了他的肩上,「去村莊,找個住的地方。」他冷聲吩咐著,逼迫著江濤收回了不解的目光。

卿兮藍未曾暈過去,胳膊被扯著,整個身體耷拉在男人的肩膀上,向著山下快速疾奔,她被顛得幾乎斷了氣息。

該死的冷隱,既然來救她,這是救人的態度嗎?

一戶農家,他們幾個闖進去,嚇得主人緊趕慢趕,把大半個院子讓了出來,抹黑做好了飯菜端過來,就消失不見了。

站在房間內,冷隱沉著臉把她噗通一聲丟在地上,冷冷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青紫的臉,一股火驟然躥升到身體里,冷言冷語砸了出來︰「本皇子來救你,完全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對于本皇子來說,你死不足惜!」

卿兮藍淡淡一笑,看也未曾看他一眼,「四皇子,你也忒多情了,我沒打算謝你,我知道是三皇子拜托你來的,要謝我也要等回了京城去沁園表達謝意,絕不會和你說的!」

「 !」她的話音剛落,就听一聲爆響,冷隱抄起一旁的凳子砸在了兩扇木門上,「郭陽,找藥!」

這女人,太氣人了,真的是太氣人了!難道來救她,她就看不見?一心只惦記著去三哥那兒道謝,她的眼里怎麼只有三哥?

郭陽站在門外,剛剛洗了手準備進來吃飯,聞听嚇了一跳,回頭看了江濤一樣。一向冷靜的四皇子怎麼了?

「找藥,給護國公主抹藥。」江濤擠了擠眼,轉臉向著隔壁的農家走去。刀傷藥好不容易找到,江濤拿著回來,看向冷隱,「四皇子,您看這藥是您來,還是……」

冷隱坐在飯桌前,不耐的低吼著,「丟給她自己弄,不是嘴很硬嗎?這點兒小傷算什麼?」冷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嫌棄之心。

江濤無奈,只好走到了卿兮?卿兮藍面前,「護國公主,您……」

「承蒙您的搭救,我自己來即可。」卿兮藍抬手接過藥。江濤的目光落在那雙手上,不覺眼神一顫,那只手,指尖成了青紫色,明顯是被砸或者是踩的,她怎能忍受得了的!

不由看向她低著的頭,尤其是看到她臉上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時,更是不忍。誰打的?對一個小小的丫頭,怎麼能如此狠心?

卿兮藍把另一只手拿出來,終于伸開了蜷縮著的五指,疼痛逼迫著她不斷的抽動著唇角。江濤看著,不覺全身出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完全血肉模糊的手心處,兩個超出想象的血窟窿,讓人不忍直視。

他蹲來,拿過了那管不多的藥膏,「公主,我來吧。」

一個少女,不足十三歲,手上的傷讓他這個男人看了都膽戰心驚,而她竟然一聲不吭,甚至一滴淚都沒掉,他的心被觸動了。

「恩公,我自己來即可,麻煩您給小雨找些藥膏來,她被板子打了,而且現在還高燒著,她不能有事情。」卿兮藍抬起頭,看向江濤,淡淡一笑,請求道。說是請求,卻沒有一絲卑躬屈膝的味道。

江濤看著她的眼楮,在燈光下幽深如星子的眼楮,微微一愣,好美的一雙眼楮,他無法拒絕。

「啪。」身後,冷隱手中的碗重重的頓在了飯桌上,起身踢開身後的椅子走了過來,「江濤,給那丫頭抹藥喂藥。」目光冷冷的落在卿兮藍的手上,心中摻雜著近乎自虐的心疼與怒氣。

憤怒,仇恨,甚至是無奈不忍的情緒交織著,他從懷里模出出發時帶著的刀傷藥,蹲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一把抓過了她的手,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勢,蓄積在身體內的怒氣爆發出來。

起身一腳踢飛了面前的滾落的椅子,暴怒命令道,「郭陽,熱水!」

郭陽站在門口,正不知所措,聞听趕緊去找熱水,今晚的冷隱太詭異了。

熱水端來,冷隱陰沉著臉蹲下來,毫無溫柔可言的抓過她的手,抽出自己懷里的錦帕放在水中,濡濕了拿起來按在了她手心處的傷口上,野蠻粗魯的動作扯動著傷口,牽扯得卿兮藍一陣齜牙咧嘴,口里止不住的嗚咽著唏噓著!

冷隱心中的怒氣似是驅散了一些,瞪了她一眼,「不是逞強能夠應付一切,不需要我的幫忙嗎?怎麼還傷的這麼重?

一雙手都保護不了,你怎麼沒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命搭進去了我就不用跑到這兒來救人了,不就省事兒了嗎?即使命不搭進去,這雙手被砍掉算了,免得讓人不耐。」

冷言冷語猶如刀霜劍雨劈頭蓋臉落在卿兮藍的身上。

她抿著唇忍著,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另一只手握緊了拳頭,氣惱得完全忘記了手上的疼痛,恨不得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不說話會死啊。

冷隱終于抹完了藥膏,用錦帕包裹起來,抬頭看到她那張臉,尤其是那雙瞪著他的黝黑眼楮,怒火再次掠起來,「看什麼看?我說的是發自內心的話看,卿兮藍,你怎麼能這麼麻煩?

不自量力還想摻和進二哥的婚事,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如果我是月妃,我就直接拿把刀宰了你!」

話,是這樣說著,可他那雙手伸入懷中,又模了一盒新的藥膏出來,打開了盒子,指頭野蠻的摳出一大塊來,涂在了少女的臉上,「別讓我看到你的豬肝臉,看著我就想抽人,抹完了藥立馬滾到一邊躲著去。」

那動作,也粗魯地讓卿兮藍想抽人。

「給我,我自己能來。」她伸手去抓那藥膏,被他躲閃著拿開,眼楮瞪得好似銅陵,「怎麼了?逞強是不是?是不是?好啊,有本事怎麼不從刑台上自己走下來?

怎麼不追趕著父皇去普濟寺?竟然被月妃和一個黃毛丫頭算計,如果我是你早就撞牆入地獄了,還有臉說自己來?」

說話間,藥涂抹完畢,他起身煩躁的踢了一下地上的椅子,看著她一身濕漉漉的衣裳,怒氣再次翻起來,「坐在地上干什麼?地上很暖和是不是?你不冷是不是?不冷的話到外面去,繼續淋雨。」

說著,回頭命令道,「江濤,找兩套衣服來。」命令完了,郁悶的坐在了飯桌前,拿起饅頭咬了兩口,又放下,回過頭看著卿兮藍,「呆愣著干什麼,吃飯。」

他不解,郁悶,煩躁!

看著她一身的傷口,他就是不爽,想要發脾氣,想要揍人,可看著她疼,他心里又不忍,他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了出去。眼不見為淨,這下總可以的。

卿兮藍起來,到了卿雨身邊,從郭陽手中接過藥膏,「還是我來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小雨背上的傷口必須她來處理。

郭陽明白,起身向外走去,低低嘆了口氣。這丫頭真夠能忍的,如果是他,剛剛冷隱的一番話早就受不了了。

抹完了藥,江濤端著治療風寒的藥拿著衣服進來了。幫著她讓卿雨喝下了藥,這才低聲勸道,「公主,您不要介意四皇子的話,他……」

卿兮藍抬頭,淡然一笑,雲淡風輕,「他救了我。」

江濤看著她眼底的清明,陡然覺得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尷尬的笑笑,指了指衣服,「先穿上那件吧。」說完,退了出去。

自己換了衣服,又給小雨換上,小雨不覺悠悠醒轉,聞到飯菜的香味,頓時來了精神,「公主,我們這是到了哪兒了?我肚子好餓。」

「小雨,對于我打那兩個凶手的事情,一定不要提,要爛在肚子里,記住了。」卿兮藍扶著她坐在飯桌前,叮囑著。

「公主放心吧,公主的事情就是小雨的事情,我會守口如瓶,打死都不會吐露半個字的。」小雨保證著,感激的看著自家主子,如果不是主子臨時急中生智,恐怕她已經……

夜色逐漸暗沉下來,窗外的雨早已經停了下來,潮濕的空氣中飄散著濃重的藥味,卿兮藍伴著卿雨躺在一張床上,蓋著薄薄的杯子陷入極度疲憊的沉睡中。

門簾挑起來,冷隱出現在門口,目光落在床上,微微頓了頓,幾步走了過來,站在床邊,他盯著床上少女青紫的帶著斑斑傷痕的容顏,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撫模,可距離她的臉一寸處停了下來,目光猶如入定了一般,注視著她長長的睫毛,許久陡然收手,轉身向外走去。

「四皇子,您要出去?」江濤在外面守著,听到聲音轉身問道。

「去行宮。」

冷隱握緊了手中的劍,深沉的眼眸中蓄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騰騰的殺氣從一雙陰暗的眼楮中透出來,猶如暗夜的殺神。

今晚,他要血洗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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