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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莫名其妙的乞丐

那雙眼楮,此事猶如憩息在花瓣上的蝶兒,長長地睫毛印下一片深色的陰影,他心頭一動,這雙眼楮如何的璀璨生輝,他見識過。

抬手,他撫模著她的額頭,心底涌過一抹異樣。

昏昏沉沉中,卿兮藍只覺得溫熱的手撫模著她的額頭,她用力掙扎著,終于睜開了眼楮。酸澀的眼楮顫了顫,這才看清眼前之人。

「凌……凌公子。」

仿佛被驚著了,凌謙的手快速收回,臉上蕩起輕松的笑,「好了,不燙了。」

「又麻煩你。」她動了動身體,腰部被支撐著,此時異常難受。她咬牙艱難的翻了個身,再次趴了下來。

「也許,以後我很少再來了。」凌謙深深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哦。」她淡漠的眨了眨眼楮,撩起眼簾,「為什麼?」

就是這樣黑色的眼瞳,絢爛得猶如倒映在湖水中的星光,顫動著吸引人的注意力,又像是具有某種魔力,能夠帶走所有人的思緒。

躲開她的眼神,目光落在寢殿上方,透著一股難言的復雜,「父親去世,我是家里嫡子,皇上眷顧凌家,我繼承父親之位,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卿兮藍眼神一顫,凌謙要做丞相?自古以來,丞相之位豈有世襲之說,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其中有不為人知的是非曲直?

「恭喜凌公子,從此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卿兮藍扯了扯唇,不動聲色。肚子里一陣咕嚕嚕的叫著,加上**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辭了皇上的恩典。」凌謙忽而盯著她,帶著某種探究。

「為什麼?」她挑了挑眉。

「還不是時候。」他毫不避諱,轉臉看向卿雨,「小雨,醒醒,給公主敷藥,然後熬粥。」說完,他轉身消失在窗外的黎明中。

小雨被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看到主子醒了,高興的撲過來,給她的傷口敷藥,然後出門熬粥。

寢殿內重新安靜下來,卿兮藍趴在枕頭上思索著,他的眼中,分明流露著野心。野心,宮里朝堂,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東西。還不是時候?

她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一道道光束映照著空氣中浮動的塵土,妖嬈多姿。她呆呆的看著,端午盛筵馬上就要來到。司徒雅之父司徒將軍回朝,宮國和夜國皇子會趕來奔赴宴會,整個宮廷會亂做一團,她該去立羽樓看看了。

「公主,公主,您看,這些是剛剛在宮門外看到的,一定是那個人送來的。上好的刀傷藥,據說宮廷之中極其珍貴,還有這些燕窩粥。」卿雨歡快的叫著從外面走進來。

她的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食盒,共三層,景泰藍盒子,一碗燕窩粥,??粥,一盤精致的點心。

「端過來。」她淡淡說著。這些東西一定是他送的,這個怪人。

「卿雨,卿雨。」門外,傳來喊聲。

卿雨一愣,趕緊笑道,「我去看看,最近冷宮訪客可真不少。」她出了門,看到壽全站在外面。

「你來干什麼?難道你們皇子害我們公主還不夠慘嗎,你還敢來這兒?」看到他,卿雨忍不住怒火往上躥起,抄起一旁的掃帚就要打。

哼,她才不管他是三皇子還是四皇子的人,菱翠掌事說了,現在公主是皇上御書房的人了,誰敢欺負?

「卿雨,姐姐!」壽全往後倒退著告饒,「奴才是來給公主送東西的,是四皇子派我來了,放在這兒了。」壽全說著,放下手中的食盒,狼狽逃竄。

「算你跑的快。再敢來,見一次我打一次。」卿雨追出門,沖著他的背影叫著。她沒想到壽全竟然怕了她,太爽了。

回頭看著眼前的食盒,小臉皺在了一起,怎麼又是食盒?後殿的空房子里已經有幾個了,剛剛得了一個,現在又有一個。

「公主,您看……」她提著走進來,打開了食盒。和剛剛的食盒中所裝之物,一模一樣。

「哇,連東西都一樣啊!公主,好詭異哦。」她拿起那個景泰藍的盒子,左看右看。

「藥留下,點心和粥歸你。」卿兮藍放下手中的小碗,剛剛她听到了壽全和小雨的話。對于這種送上門的示好,不管是出于愧疚也好,還是出于別的想法,她來者不拒。事情,越亂越好。

「小雨,保持冷宮的低調,就說我在靜養,不要任何人來探視。」卿兮藍站在前殿吩咐著,慢慢向著後殿走去,傷口養了四五日,已經結痂,她要出宮一趟。

臨國都城,戰亂之後經過五年的整休,已是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街道上馬車行人川流不息,兩側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鱗次櫛比,熙熙攘攘,一派繁榮昌盛的畫面。玉雅茶樓,坐落在繁榮街的正中央位置,三層高的建築拔地而起,琉璃瓦頂,飛檐雕花,雕梁畫棟,極為搶眼。

一身白色衣衫的少年站在茶樓前,抬頭看著「玉雅茶樓」四個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氣度純淨高潔,冷靜怡然,仿佛兮雲之蔽月,恍若流雲之回雪,颯颯身姿美到了極致,微笑的瞬間,臉上透出冰山雪蓮的清透,濃濃淡淡的香氣流瀉出來,一縷,兩縷,絲絲幽幽。

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一股難以描述的英氣與柔和巧奪天工的統一在他的身上,令人不由喟嘆造物主的神奇。

一側幾個做生意的小販看得呆了,張嘴結舌看著眼前美到一個側影都撼動人心的少年,猶如酒醉一般,燻燻然。

少年,就是女扮男裝偷偷出宮的卿兮藍。茶館,自古是消息最為靈通之地,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會在此一聚。而她,要想了解整個朝廷之事,掌控後宮每一個人的命運,必須掌控一切消息來源。

而玉雅茶樓,是臨國京城最為豪華規模龐大的茶館。她抬腳踏上台階,準備進入。

「好美的公子,長得這麼標致,也一定有一顆菩薩心腸。公子,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給幾兩銀子吧?」驀然,白色衣衫被拉住,一道透著邪氣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她低頭,心頭不禁一陣氣惱。白色純淨的衣衫上被髒兮兮黑魆魆的手抓著,上面赫然印下了爪子印記,那只手,此刻還毫不避諱的抓著衣服,正呈擴大化不斷揉著她的衣服抓向手心。

「放開。」她臉色一寒,盯著那只手。惱怒的不只是這只手的作惡多端,更因為這乞丐剛剛的語氣,說是乞討,卻明顯帶著一絲調戲的味道,她听了,心里極為不舒服。

她偷偷出宮,不是游山玩水體察民情,可眼前這個乞丐明顯在和他過不去。看她人小好欺負?抓著她衣服的手沒有松開,反而用力扯了扯。于是她的衣衫被繃直扯到了他身邊。

咬牙,抬頭掃了一眼周圍來往的行人,冷眼看向那名乞丐。乞丐斜斜的靠在台階上,襤褸的衣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髒兮兮的臉慘不忍睹,此時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卿兮藍不由心頭一窒,琥珀色的眼楮,這雙眼楮亮晶晶迎著陽光注視著她,仿佛與驕陽融合在一起似的,熠熠生輝。讓她心驚不已的是,這雙眼楮竟然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在剎那窺破了她的裝束。

「放開我。」她垂下眼眸,躲開他的眼神,冷厲低呵。

「好凶惡的小公子。」乞丐抓著她的衣服驟然翻身而起,高大的陰影瞬間遮去了她頭上的陽光,他低低的在她頭頂上方感嘆了一句,放開了她,走下台階,隱入了來往的行人中。

寒涼消失,她愣了愣神,低頭看了看白色衣衫上那片大大的黑色污漬,暗自懊惱不已。真是倒霉,出門偏偏踫到這樣的事情。只是那乞丐……

她回頭,人流如織,熙熙攘攘,仿佛落下一顆石子的湖面,早已恢復了平靜,那人,消失不見了,真是怪事,搖搖頭,抬腳向里走去。

剛剛的一幕早已落進了茶館專門迎候客人進門的小二眼中,他向前招呼著,「公子,是末茶還是春茶?」

「有區別?」卿兮藍橫掃了一樓大廳一眼,但見熙熙攘攘,倒也熱鬧,耳旁听到幾句家長里短,她抬頭看向樓上,她要的消息應該在上面。

小二察言觀色,心里高興,招呼著,「公子,請上二樓,如果還不滿意就上三樓。」卿兮藍順水推舟,上了二樓,見幾桌客人早已有人,唯有靠近樓梯口的地方還有一個空余桌子,就坐了下來。

「一壺好茶。」她淡淡吩咐著,目光不動聲色的掃了周圍一眼。

「得了,客觀稍等。」小二眉開眼笑,利索的跑了下去。

「听說鎮國將軍司徒逸今天回京,這事兒是真是假?本公子在這兒等了好半天了,怎麼不見人影?」靠窗的位置,一個身穿緋色公子服的年輕男子不悅說道,聲音毫無顧忌。

「嚴兄,小聲些。司徒將軍乃朝廷棟梁之臣,又是國丈,豈能這麼大聲直呼其名?」對面的同伴小聲勸導。

嚴兄?難道是嚴明之子嚴尋?

卿兮藍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信息︰嚴尋,嚴明唯一的嫡子,蘭妃同胞弟弟,一向嬌慣恣意,行事囂張跋扈。此番在這兒等候司徒逸,還如此直呼名諱,這明顯是故意的?

沒想到後宮爭斗難分翹楚,這宮外也劍拔弩張了。而他身邊的,一定是形影不離的夏侍郎之子夏雨。

「夏雨,你怕什麼?你小心翼翼行事謹慎,我不怕。本公子今天就是要看看,他一個鎮國將軍到底是如何威風的!」

嚴尋聲音更大,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氣焰迅速飛漲,震動著二樓所有的茶客。

店小二恰恰此時提著茶壺上來,臉色變了變,把茶壺放在卿兮藍面前,「公子,您請用。」說完,轉身陪著笑臉走到嚴尋身邊,深深鞠了一躬,「兩位公子,樓下有人相請,煩請公子下樓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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