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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開始報復

「不,不……」卿兮藍虛弱的撐開眼簾,呢喃著,牙關緊咬注視著鋒利的簪子!難道真的要她失去半張臉?

諾盈在她身邊蹲下來,凶狠的抓住了她的頭發,眸中寒光閃過,「丑八怪,你給我記好樂,在宮中,得罪娘娘,就只有死!」死字上揚,帶出殺意,另一只手中的簪子落了下來。

尖利如刀,刺入!卿兮藍無力閉目。既然躲不過,她情願承受!

「咦?」手中的簪子似是抵在了硬物上,無法刺入一分。諾盈一驚,手腕又灌注了力量……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尖利的嗓音撕破死亡,破空而來。諾盈手一抖,趕緊起身往後退跪了下來。

「皇上!」蘭妃驚異叫著,從座位上下來,驚慌的迎著皇上跪了下來,「臣妾恭迎皇上,不知皇上駕臨馨蘭殿還請皇上贖罪!」眼角的余光掃過緊跟進來的司徒雅,暗自詛咒︰該死的賤人,一定是她鼓動著皇上恰恰在這個時候來的!

「愛妃,這里是什麼氣味?」看到女人盈盈下拜,皇上心疼得彎腰攙扶,鼻息間被腐肉的味道燻著,皺了皺眉頭。

「這是……藍藍?皇上,藍藍怎麼會在這兒?」司徒雅無視二人的親熱,往前幾步,看著匍匐在地的卿兮藍,彎腰拉住了她受傷的胳膊。

「這胳膊,唔……」她轉身按住了胸口,臉色蒼白難看,幾滴眼淚下來了,「皇上,這孩子剛剛為臣妾割肉治病,這傷口怎麼被弄成這樣?」

皇上的目光不由看了過去,看到那慘不忍睹的傷口,臉色一沉,推開了懷里的女人,「蘭妃,這是怎麼回事?」

蘭妃冷笑,沉聲喝道,「諾盈,找到簪子了嗎?」

諾盈身體一顫,趕緊跪爬過來,雙手奉上手中的簪子,「回娘娘,您的簪子就在卿主子的身上,是她偷了,剛剛還不承認。」

蘭妃拿過簪子,轉臉已是淚水盈盈,「皇上,這枚簪子是您送給臣妾的,前幾日丟了,臣妾翻遍了整個馨蘭殿都找不到,寢食不安。

想起前幾日去過蹴鞠場,就問了問,有丫頭說看到護國公主撿到了什麼東西,我就叫來問問,沒想到還真的是她撿到私藏了,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說完,她滿臉委屈的跪了下去。

皇上看著她,真真一個梨花帶雨,眉頭似顰似蹙,桃花眸霧水含露,他的頓時就心軟了。

花言巧語的小蹄子,司徒雅心里咒罵著,走了過來,「皇上,藍藍雖然是亡國之人,可畢竟是公主!如果這般折磨被卿國舊臣以及百姓知道,恐怕……不過蘭妹妹丟了東西心里著急,臣妾理解。這殿內這麼難聞的氣味,對皇上龍體有損,還請皇上早些就寢。」

她的話說得入情入理,既兼顧到國家利益,又兼顧到皇上龍體!皇上原本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私設公堂,這還了得?何況還牽扯到卿國公主,當初把卿兮藍帶回宮中,就是要以她為人質,要挾卿國舊部,如果她出了事情,免不了又是刀兵戰亂。

「蘭妃,私自對卿國公主動刑有錯在先,朕念你有孕,免于懲罰,以後不許再惹是生非!」說完,轉身,「回御書房!」兩個小太監跟了出去。

司徒雅松了口氣,命令太監背著卿兮藍離開,她站在了蘭妃跟前,「蘭妃,別以為這次皇上饒了你,你就萬事大吉了,本宮不會放過你的,小心你的孩子。」狠狠的丟下這句話,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呸!」蘭妃啐了她的背影一口,被扶了起來。哼,想要傷害她的孩子,得看看她有多大本事了!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青瓦上暖洋洋的,一陣微風吹來,撩起幾片柳絮飛進了殿內。卿兮藍緩緩睜開眼楮,胳膊動了動,疼痛一陣陣襲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回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諾盈用簪子刺她的臉,皇上皇後進來……

臉?抬手撫模著自己的臉,眉頭皺了起來,簪子刺不破?

那晚凌謙突然來訪,她著急之下,拿了師父送給她的皮面戴在了臉上,沒想到……撫模著薄似蟬翼的面皮,心中涌上無窮的感激!

「主子,您醒了!」卿雨進來,看她醒了,激動的撲過來,哭了起來,「蘭妃怎麼那麼狠的心,竟然在您的傷口上放炭,都露出骨頭了,主子,是小雨沒用……」

「傻丫頭,倒點水給我。」卿兮藍支撐著胳膊勉強坐了起來。卿雨趕緊回身倒水,伺候著喝了水,這才止住了哭泣。

「晌午了?皇後派人來過嗎?」干裂的嗓子得到滋潤後,卿兮藍靠在錦墊上,緩緩問道。

「派太醫過來看了看,之後就沒反應了,公主,皇後怎麼能這樣?您是為了她差點兒被蘭妃折磨死,她怎麼可以對您不聞不問,當初您真不該……」

卿雨氣憤,口不擇言,這宮中真的太涼薄了。

「小雨,別胡說!」垂下眼簾,卿兮藍握緊了手指,牽動著胳膊上的傷口,疼疼的!皇後在避嫌,抹平她割肉治病的恩,更避開她被蘭妃折磨的原因。

長期高高在上的皇後,只是越來越虛偽而已。她要借著這虛偽,讓皇後避不掉。既然她做了,就不會無果而終。

卿雨知道失言,止住話頭,抬頭看著她黯然的神色,趕緊安慰,「不過凌公子來了幾次,看過您的傷勢之後,又送來了上好的燒傷藥膏和舒緩膠,說每天都要按時涂抹在傷口上,不會留疤呢。」

他又來干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卿兮藍垂眸思忖著,她一定要小心這個人。

卿兮藍,你裝慫的日子過去了,從現在開始,你要光明正大的開始踏入宮中的漩渦!

浣衣局,身著淡藍色宮女裝的宮女們忙碌著。地上木盆中,分宮殿羅列著各種七彩的衣物,空氣中飄散著皂角的味道。

「啪!」清脆的聲音傳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賤丫頭,讓你給蘭妃娘娘洗衣服是你的榮耀。竟然敢推三阻四,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以為這幾日皇上沒在馨蘭殿,這後宮的天就變了?快洗。午後本掌事會再過來,到時候洗不出來,我就抽你的筋!」

說著,諾盈踹了那小宮女一腳,轉臉,氣哼哼的要走。迎面,卿兮藍快步走過來!

「丑八怪,都是因為她。」不看到眼前的女人還罷,如今一看不由怒火中燒,腳步加快。

不知何時一顆小石子快速滾動著,不偏不倚到了她的腳下,她恰恰抬腳踩了上去,猝不及防,腳下隨著石子一滑,兩腿來了個大劈叉,跌坐在地上。

卿兮藍,走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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