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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垂柳小鎮

花色喜歡听母親說佛,冉冉檀香升起,一席蒲團正襟危坐,耳听來的都是一些關于凡世的故事。佛祖總是教化眾人月兌離苦海,眾人卻一直在苦海里煎熬……

在這個邊陲小鎮已不知是第幾個入秋,花色收養了一位與小鎮同名的女童,女童約莫十一、二歲。滿是桀驁不馴,經常指天罵地說些不找邊際的話,花色也跟著學了幾句,在這幾年竟是沒有人敢招惹。

遠離原來的地方花色才知道世界如此之大,花是香的,天是藍的,心……是自由的。

那日與黑衣漢子對峙無果,花色便揚聲喊救命,最後被人發現了蹤影叫徐老頭子的人捉了去。徐老頭子確實如黑衣漢子說的那般被灌得夠嗆,但是依舊色心不死,關了門窗便要撲過來。

花色被壓在身下時就鐵了心要殺人,最後匕首狠狠戳向老頭子的心窩,為了防止外面的人听見還特地拿手捂住那老頭的嘴。足足刺了十三刀,等確定人死透了才無助的哭起來。

哭……也是不敢出聲的。

小戶人家沒有巡夜的規矩,這徐老頭也並不是徐家真正的主子,自是沒有保護他安全的打手。花色逃出來算是容易,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大抵如此吧。

逃了四日三夜,花色做盡了沒做過的事。偷衣服、搶吃的、翻進農家院子里窩上一晚……為了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等衣著襤褸又回到曲鎮時卻是被得到的消息徹底擊潰……

曲鎮因為曲大虎一家之事來往的都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既是走南闖北的自然有很多消息與得到消息的渠道。

花色到的時候大伙熱議的便是皇後遇刺一事,算來那時候白芷月復中孩子已是不小,白芷就是本事再厲害為了護住孩子也是幾分心力不足。具體如何,商人們不清楚說的自然也就是不詳細。

之後商人們又零零碎碎說了很多,如︰「听說皇後左肩受了刀傷,而且傷口上還有劇毒。」、「御醫皆是束手無策,最後還是神司將手中的一顆千年靈芝獻出來。」、「好歹算是吊住命了,神司說要去尋名醫救命。」、「听說神司也是受了重傷,進宮後是被抬著出來的。」

花色那時也不知怎麼回事,眼淚就逃出了眼眶。這半個月的擔驚受在這一刻得到釋放,所以的一幕幕皆是成了讓眼淚傾瀉而出的理由。月復中的孩子、經受的侮辱、無助的心情……

突然就沒了再繼續的心思。有時候哀莫大于心死……

那一刻,是不是佛家說的頓悟?

花色不比那些敢愛敢恨的姑娘們,畫本里見著的那些個個性子鮮明的姑娘向來是花色向往的。愛就是愛,轟轟烈烈,恨就是恨,不遺余力。

花色自己是個很模糊的性子,愛了,不知道怎麼去表達,只是一味順從,沒有自己主見。不愛了,便好好調整心情去做自己。沒有極端的情緒,可謂無趣之極。

說逃避也好,沒有本事去恨也罷,總之,花色第一個念頭便是離得遠遠地,遠的天涯海角相隔永世不見才好。所以便穿過半個寧國來到垂柳小鎮。

垂柳小鎮說來也是與永豐小鎮一般,花紅柳綠、白牆碧瓦,如同水墨畫一般小橋流水。風景更是一絕,花色卻唯獨最喜歡這里的靜,不管是新燕餃泥,還是老牛汲水都是在花色眼里自成一景。

只有一點不好,這里太靠近邊境,時常有駐扎的軍隊在這附近走動,自然造成不少騷亂。鄰著不遠就是另一個小國,小國喚作︰拓塢。如今是邳國的附屬國,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地理位置比較特殊,算來也是搶手的香餑餑。好在拓塢人不是善戰的民族,若不然這邊陲小鎮怕是不能安歇了。

花色一路都是沿著寧國邊界在走,目的只是想能趁亂回到邳國見見父母,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說來也是一種遺憾。

花色在這邊開了一間茶館,資金是祝四娘給的,花色有了離開的心思後便遇見了祝四娘,祝四娘心腸不錯,問了一些話花色敷衍著說了,然後給了花色一些銀子。銀子不少,花色因著身無分文便也受了,沒有什麼所謂的氣節一事。

到了這里便盤了這家小店,其實也賺不上錢,就是偶爾能與人說上兩句話,听听趣聞,打發時間而已。

認識垂柳這個小姑娘也是緣分,小姑娘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在這個城鎮里,整日為了吃頓飽飯做些偷雞模狗的事。小鎮上的人幾乎人人都認識她了,見著她便防的厲害。花色知道小姑娘不易,每次都會放一些吃的在廚房。小姑娘一來二去也知道花色是故意留的,不佔那便宜便說︰「你給我飯吃,我幫你干活。」之後就留在了花色的小店中。

有時閑著無事花色便與垂柳討論這件事,花色說垂柳佔了便宜,不僅有吃的還有了住處。垂柳便說是花色佔了便宜,有了個不要工錢的伙計。二人時常爭著爭著都沒了興致,最後哈哈大笑。

在這里不知道第幾個年頭的秋後,寧國與邳國的戰事算是有了一絲緩和。不管誰贏誰輸苦的總是百姓,許多世家聯名諫言希望停戰。寧國皇帝應承下來,算是給緊張的戰事拉緩了一些節奏。

不僅寧國,邳國國內也是怨聲載道,邳國皇帝郭寧本就不是好戰的性子,只因年歲小權勢掌握在皇太後賈氏手上。女子心中丘壑比起男子不差,這賈氏也是個有大丈夫胸襟的女子,學起祖父輩開拓疆土來,只是選錯了時機,偏偏在國庫空虛的時候與寧國宣戰……于是朝堂上下都是一片異聲,這賈氏能堅持至此也是大的耐性了。等到漸漸平息下來邳國皇帝郭寧也是到了能擔當一面的年紀了,那時候這賈氏怕要繳回手里的大權……

「不管如何,這戰事總是能歇上一歇了。」茶館里的男子們說完局勢後喜歡加上一句贅語。

花色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分不清楚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垂柳每次到這里都是會不屑的撇撇嘴,懶得反駁他們的話。花色暗暗好笑,知道垂柳是看不慣這些男子在茶館中指點天下的模樣。講的都是說書先生說剩下的,賣弄來去也沒有新鮮的話了,也難怪垂柳會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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