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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不介意踩狠一點

如故被裹在斗篷里,頭頂的動靜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能感到上面地毯式地搜索。

如故扒開頭上的披風。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卻能感覺到他在看她。

如故用手指在他手臂上寫字,「那些刺客是你的人?」

他低頭下來,溫熱的唇輕貼住她的耳,低聲道︰「不是。」

溫熱的呼吸輕拂過如故的耳邊碎發,搔得她耳根發癢,如故身子一僵,臉上火燒火灼一般,開始發燙。

「緊張?」

如故寫道︰「羊落狼口,難道不該緊張?」

「怕我在這里對你……」

如故身子緊貼在他身上,他的胸脯隨著呼吸一下一下地擠壓著她,這種情形,是女人就會有這種擔心。

何況還是侵犯過她的禽獸。

但這麼承認太丟臉。

如故違心否認。

「我沒有。」

「既然不怕,我們來一次?反正他們不會這麼快離開,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瘋子。」如故連手指都僵了。

他低笑了一聲,抱著她依著身後石壁滑坐下去,仍只緊抱著她,並沒有別的動作。

如故望向頭頂,暗暗著急,這些笨蛋找來找去,怎麼就沒想過把馬車拉開來看看。

如果把馬車拉開,下面這麼大一個洞,不會沒有半點痕跡。

「他們就算拉開馬車,也看不出這地下有問題。」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立刻扼殺了她報著的一絲僥幸。

「上面的那些人,真不是你的人?」

「我的人不會這麼膿包。」

「就算不是你的,也是勾搭成奸?」

「怎麼說話呢?」殤王好氣又好笑。

「要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他們在上面刺殺,你卻在這地洞里等著?」

「事先發現他們在前面設置路障,就算好位置,在這里挖下地洞,有什麼難的?」

「讓我的馬車恰好停在這個位置,你是怎麼做到的?」

馬車走在隊伍中間,前面還有上千的人馬,如故想不出馬車是怎麼剛好停在這地洞上面的。

「很簡單,莫子衛帶的隊伍是蕭越的私家軍。這支隊伍凶悍無比,隊伍要凶悍,就得訓練有致。連行軍的步伐都已經成為習慣。我們只需查明他們有多少人,就能算出馬車的位置,然後在前面引發塌方,設置障礙。先頭軍一停下,這後面的跟著停下,馬車自然能停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他說的簡單,但只要差一步,他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

所以每一步,都得計算得精確無比。

「這馬車是怎麼回事?」越皇如果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而訂制的馬車,不可能在地板上弄一個殤王知道,而她卻不知道的暗門。

「不過是找人臨摹了張這馬車的圖紙,再把圖紙略改了改,造了一輛看似一模一樣的馬車出來,然後找機會把車換一換,這有何難?」

如故直接沒了語言。

她還很小的時候,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小郎不會做的事,長大了的他更是無所不能,這樣的他豈能不成為眾君王的眼中盯,肉中刺?

「刺殺我的人是什麼人?」

「倭人。」

如故抽了口氣,這神算會的影響力竟大到把日本人都吸引來了。

「你抓我,該不會是為了幫倭人?」

「哪能。」

「那你抓我干嘛?」

「我想要那些鐵礦。」

如果換成極品女,照著以前的成績來看,多半是能拿神算會第一的。

所以殤王想要那些鐵礦,自然要阻止極品女參加神算會。

但她不是極品女,雖然補習了近一個月的算數,但想拿第一,就有些痴人說夢。

如故突然想笑,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也會做這種無用功。

「你乖乖听話,鐵礦歸我,三生石歸你。」

「好大的口氣。」感情只要她不參加神算會,他就一定能拿第一,「如果我不听話呢?」

她雖然落到他手上,如果她不配合,只要有機會叫上一聲,莫子衛就能發現他們。

那麼他得鐵礦的算盤就得落空。

「鐵礦歸我,三生石同樣歸我。」

「神算會的第一,你們有本事拿,根本不必顧忌我。」

要成為遁術師,必須有極好的算數能力,殤王他們可以制造出那樣可怕的殺人遁甲,他們的遁術師有多厲害可想而知,那麼他們的人想要在神算會上取得第一,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是他教出來的,她的算數能力怎麼樣,他不會不知道,就算雲末教了她一個月,雖然算數能力提高了不少,但還沒到可以讓他顧忌的程度。

「我這麼做,只不過是不想你失去現在的地位。」他手指輕輕撫模她的脖子,聲音和動作都曖昧得像情人之間的親昵。

雞皮疙瘩從如故的脖子爬上耳根。

「在算神會的東家解開迷底之前,神算會會一直開下去,就算你今年錯了,越皇和北皇還要指望明年後年……就算你今年錯過了,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但如果你在神算會上敗了,你就失去了價值。」他頓了一頓,接著道︰「如故,我這麼幫你,你該怎麼報答我?」

他說的句句在理,也是事實,不過如故一想到他的種種暴行,就恨不得把他一腳踹回他爹的小弟弟里換種重造,哪還有什麼報答之說?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想法,那麼就和當初在二十一世紀的想法一樣,找到三生石,預知他的未來,改變他的人生,換她來虐得他欲生欲死。

在他手臂上寫道︰「記住,三生石歸我。」

「這樣才乖。」他的唇輕輕在她耳邊蹭了蹭,低笑了一聲。

「乖你妹。」如故在肚子里罵了一聲。

如果能得三生石,她何必去冒險參加那什麼神算會,拿不到第一名,還得被人各種猜疑,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以這樣的方式不用參加神算會,實在極妙。

「如果你拿不到三生石呢?」

「沒有如果。」他聲音雖然低,卻霸氣強橫得讓人不能懷疑他所說的話。

他慢慢放開如故的嘴,輕撫上她的眼楮,「困了,就睡會兒。」

如故突然覺得濃濃的睡意瞬間襲來,急急叫道︰「靠,居然給我下藥,你還有沒有下限……快給我解藥……」她還有話要問他。

但任她怎麼努力,眼皮仍不听話地垂了下來。

「什麼也別問,會活得長久些。」他低頭下去,微涼的唇,輕輕覆上她的柔女敕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如故被一陣挖掘聲吵醒,身上暖暖地蓋著殤王的黑色斗篷,靠坐在土壁上。

伸手往旁邊模了模,空空蕩蕩。

人呢?

如故正在迷惑,一道亮光從頭頂照射下來,晃得她眯上了眼。

「郡主在這兒。」

如故手遮著眼,適應了一下,才看清上頭露出來的幾個腦袋。

外頭天色已經大亮,如故抱著斗篷起身,看向四周,只得巴掌大的地方,哪里還有殤王的影子。

止燁從上頭跳下來,看了眼她抱在身前的黑色大斗篷,視線上移落在她睡意朦朧的眼上,勾唇一笑,「居然還睡著得。」

如故打了個哈欠,「黑燈瞎火的,又沒事可做,不睡覺干嘛。」

止燁眼里多了些曖昧不明的色彩,孤男寡女獨處一夜,居然說沒事可干。

攬了她的腰,抱著她躍上深坑。

莫子衛滿臉怒氣,上前向如故抱拳行禮,「末將讓郡主受苦,誤了行程,罪不可赦。」

「也不能怪你。」

「郡主……」莫子衛見如故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欲言又止。

「還有事?」如故又打了個哈欠。

「神算會……」

「神算會怎麼了?」

「只怕要耽擱了。」莫子衛雙手握拳。

「晚就晚吧,又不是我們願意的。」如故爬上馬車,打算睡回籠覺,反正殤王承諾給她三生石,神算會參不參加都無所謂了。

「可是……」

「大老爺們,婆婆媽媽的。有這嘮叨的閑功夫,都能走一段路了。」玉玄不爽莫子衛之前盯著他看,揪到機會就給莫子衛添點堵。

莫子衛心里本不好受,被玉玄一損,更是尷尬,把牙一咬,翻身上馬,「走。」

止燁和玉玄對看了一眼,一齊上了馬車。

如故望著在車里的哼哈二將,哼哼道︰「本郡主現在不需要侍寢。」

玉玄別開臉,難得沒和她斗嘴。

止燁坐到如故身邊,歪著身子,俯身下來,細看如故的臉,在這張臉上找不到半點被劫持的恐懼。

「你知不知道劫持你的人是誰?」

「太黑了,看不見,他也沒說,所以不知道。」

「是殤王。」

如故睜開一只眼,看了看止燁,又看了看玉玄,「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和殤王串通好的?」

止燁親眼看見她上的馬車,如果有氣隱瞞,莫子衛不可能折騰到天亮才把馬車移開。

玉玄把臉轉開,不答。

玉玄性格暴躁,但不會說謊,他不否認就說明如故猜對了,如故牙根發癢,恨不得咬他們一口。

止燁不以為然地撇了嘴角,「說什麼串通,太難听了,交易而己。」

「姑女乃女乃是你們交易的工具嗎?」如故怒了,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丫頭,如果你算數能力再好一點,我們也不用走一步棋。」

嚓!還是她的問題!

如故深吸了口氣,忍。

「那你們也可以事先告訴我,是不?」

「不是怕說你不行,傷你自尊心嗎?」

「呸,你們信不過姑女乃女乃才是真的。」

止燁手握了拳,放到唇邊輕咳了一聲,她剛從殤王手上出來,如果讓她知道,要把她再交到殤王手上一回,她肯干?

「說吧,和那禽獸做這場買賣,得了什麼好處?」他們得了好處,想撇開她吃獨食,沒門,三生石是殤王承諾給她的,和他們沒關系。

「好處就是你拿不到第一,兩國皇帝追究下來,我們不用給你擦**。」玉玄瞥著如故一臉嫌棄。

啥?

就這樣?

如故張口結舌,這賣的也太便宜了吧?

「莫子衛知道是誰劫的我不?」

「這里所有人都知道。」

「怎麼知道的?」

「一刻鐘前,他打開車門,大搖大擺地從車里出來,說你在馬車下面,然後在所有人的眼皮下離開。」

「你是說,他剛走?」如故有些怔神,他竟用這樣的方式離開,真是目中無人之極。

「是。」

「你們不追?」

「我們為什麼要追?」

「萬一我被他……」

「被他先奸後殺,然後我們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

「嗯。」

「哧。」玉玄斜眼瞥來,「人家殤王雖然與朝廷為敵,但好歹是地宮之主,又一表人才。就你這樣,倒貼給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倒貼?

明明他強迫她,好吧?

如故瞪向握拳遮了嘴偷笑的止燁,「你也這麼認為?」

止燁把她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倒貼或許還是可以的……」

如故臉黑了,拉了被子把頭蒙住,與其被這兩個睜眼瞎氣死,不如睡死。

睡前不忘給玉玄添點堵,「玉美人,你的腿比臉還好看,我喜歡。」

「誰……誰要你喜歡。」玉玄身子一僵,撲到車廂一角,開始翻包裹找褲子。

止燁把被子揭起一角,「丫頭,你不會是魔鏡吧?」

如故哼哼,只要能讓玉玄不爽,魔鏡就魔鏡吧。

「老子是男人。」玉玄被人當成魔鏡對象,怒不可遏。

如故當听不見。

**

臨安府。

管家領著宮里來的太監總管曾公公進了暮雪齋。

雲末和容瑾正在對弈,曾公公進來,容瑾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連正臉都不給一個,雲末起身接著,吩咐道︰「趕緊沖壺昨天小開才送來的龍井給公公嘗嘗。」

曾公公對容瑾的冷淡見怪不怪,只當沒看見,道︰「別沖了,坐不住。」

雲末和顏道︰「那公公來臨安府是有事?」

曾公公嘆了口氣,道︰「剛剛收到莫將軍送來的消息,說郡主昨晚遇刺的時候被人劫持。皇上怕這府里擔心,所以讓奴才來給公子報個信,說郡主毫發不傷,請公子不用擔心。」

「有莫將軍護送,都被人劫了,不知是什麼人這麼了得。」雲末面不改色。

「據說是殤王。」

「那神算會……」

「恐怕是趕不上了。」

雲末沉默。

曾公公察顏觀色,道︰「皇上說了,只要郡主平安就好,其他不過是身外之物,今年不成,還有明年。」

雲末嘆氣,「公公說的是。」

「公子如果沒什麼事,老身告辭了。」

雲末吩咐管家好好送曾公公,等曾公公出了院子,重坐回石桌邊。

容瑾冷清清地抬頭起來,「你這次玩大了。」

雲末微微一笑,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我贏了。」

容瑾低頭,果然見雲末的那粒棋堵在自己的氣門上。

蕭越騎在高頭大馬上,望著臨安府大門口,面色冷峻。

曾公公從府里出來,冷不丁看見蕭越,嚇了一跳,忙小跑過來行禮,「太子。」

「免禮。」蕭越手中馬鞭輕敲手掌。

「奴才照著太子的吩咐見過了雲末。」

「他在府里?」

「在府里,身上和平時一樣,一塵不染,不像外出過,另外精神也好,沒有半點疲憊之色,不像一夜不眠。」

蕭越輕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去向父皇復命吧。」

「是,奴才告退。」

蕭越微蹙了眉,他收到消息,立刻趕來臨安府,如果雲末是殤王的話,他一夜不睡,又急趕這麼久的路,不可能沒有一點跡象。

曾公公在宮里時間已久,最會察顏觀色,如果有什麼異樣不該看不出來。

難道真看走了眼?雲末真不是殤王?

**

莫子衛連行軍的速度都拿出來了,緊趕慢趕,到了樟州仍是晚了。

神算會即將結束,就算如故有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拿第一名,索性連題都不做。

玉玄幸災樂禍,「幸好馬上完了,要不然,憑小妖精現在這水平,還不把我們的臉丟到佬佬家去。」

如故在臉上模了一把,「原來我的臉就是你的臉,那我以後沒事就丟你的臉玩。」

玉玄黑著臉瞪了如故好一會兒,把頭一扭,發誓以後再也不和她說話。

止燁手臂搭上如故的肩膀,把她攬到自己身邊,「丟我的臉玩吧,我不介意。」

如故眼角一抽,扒開他的手,「春—宮男還有臉?」

莫子衛護送如故出事,耽擱神算會,回去難向皇上和太子交差,心情極差,卻也被這三個活寶弄得笑了。

如故言語無忌,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粗俗,反而覺得她這樣很好。

她的侍郎與她相處的方式更是奇怪,沒有半點主奴的味道,彼此平等。

誰也不待見誰,爭爭吵吵,誰也不讓誰,倒象是村民家的孩童。

按理錯過了神算會,最不開心的應該是如故。

可是如故竟毫不關心。

突然,素錦帶著一群人,面色鐵青地沖到如故面前,指著如故,對身邊的一位官員道︰「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第一名讓給殤王。」

如故‘咦’了一聲,「不知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和殤王串通,故意被殤王綁架,延誤參加神算會的時間,不參加神算會,把第一名拱手讓人。」

莫子衛飛快地看了如故一眼,立刻派人去打听是誰拿了神算會的第一。

如故慢慢眯了眼楮,素錦突然來參加神算會,而且連莫子衛都沒有懷疑的事說出來,可見有人指點過她,「我被殤王綁架,誤了神算會不假,不過我好奇姐姐從哪里听說我和殤王串通,證據又在哪里?」

「證據就是你根本不會算數,你不是以前的臨安。」素錦正氣凜然。

如故不知道素錦受了誰的挑唆,但她能說出她是假的,可見挑唆她的人不簡單,冷笑了一聲,「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不知道,說這話的後果會怎麼樣?」

素錦道︰「後果就是把你這個冒牌貨揪出來。」

如故笑了,恐怕素錦來參加神算會的目的,就是這個。

「你說我是假的,證據呢?」

素錦‘啪’地一聲,把一張試卷拍在如故面前的桌子上,「這是今年的試題,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一做題就知道。」

如故瞟了眼試題,不屑一顧地看著素錦,「不做。」

「是心虛,不敢做。」素錦步步進逼。

莫子衛的親兵打听消息回來,說拿第一的竟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無名小卒。

那人一離開神算會,他的人連著所得的礦石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子衛握拳咬牙,「殤王,一定是殤王干的。」

他本來沒有懷疑如故,但見素錦神色決絕,不像在胡亂試探,也不由地有點心動,他所見的郡主和傳聞差別太大,難道真的是有人假冒臨安郡主,又難道是臨安府贖回來的郡主是假的?

「不是不敢做,而是沒興趣陪你無理取鬧。昨晚的事,姐姐好像比莫將軍更清楚一些,難道說昨晚姐姐在現場?又或者說姐姐和那些倭人有什麼關系?」

「什麼倭人?」素錦一臉迷惑。

「我們昨晚被倭人襲擊。」莫子衛道。

「我怎麼會和倭人有關系?」素錦臉色變了,她可以指認如故,但絕不能和刺殺如故的人扯上關系,何況還是來搶神算會第一的倭人,「莫將軍,她真的是假的,她根本不做這些題,故意被綁架,不來參加神算會,好讓殤王取走第一名的獎品,她根本就是殤王的內奸。」

莫子衛護送如故,沒能參加神算會,回去也交不了差,如果真的另有內情,那麼又另當別論,不由得遲疑,道︰「郡主,要不然您把這題做一次。」

如故冷道︰「憑什麼?」

「做一做題,可以解除嫌疑,何樂而不為?」

「莫將軍認為本郡主有嫌疑?」

「在下……」莫子衛臉微微一紅,「對不住,在下冒昧了,郡主被劫持的事,在下會向皇上如實稟明。」臨安郡主在他眼皮底下被劫持,不管臨安是不是和殤王串通,都是他的責任,現在他想用證明臨安是假的來推卸責任不是君子之道。

「莫將軍,你的意思是不驗明她的身份?」素錦見莫子衛就這麼算了,急了。

「素錦郡主,臨安郡主的身份是真是假,不是在下該過問的,如果素錦郡主有什麼證據,大可回去交給靖王爺或者皇上來定奪。」

素錦收到消息如故是假的假的如故不可能做得出這些題,只要莫子衛肯幫她指證如故,就立刻可以把如故抓起來,押回府交給母親處置,沒想到莫子衛竟然不幫她,「莫將軍,你可要想明白了,你護送失職,回去可是要擔大責任的。但如果證明她是假的,那麼就另當別論。」

莫子衛道︰「子衛失職,自當回去請罪,至于郡主們的家事,子衛不方便插手。」

如果莫子衛不幫忙,而如故不肯做題的話,素錦就沒辦法證明如故是假的,等出了神算會會場,這些題就成了公開的,如故完全可以找別人幫忙做出來,然後背下答案,到時就算她把試題交到北皇面前,也沒用了。

素錦打好的如意算盤眼看落空,氣青了臉,重哼了一聲,正要轉身離去。

如故叫道︰「等等。」

「你還想怎麼樣?」素錦在如故面前吃過虧,對她也有所顧忌。

如故把試題拿起來,直視著素錦的眼楮,卻對莫子衛道︰「這題我做,不過有一個條件。」

她居然要做題,素錦怔了,她逼如故做題,如故被迫做題,和如故自動做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情況,前者如故可能根本做不出題,而後者卻是會做才敢做,素錦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莫子衛也有些意外,「什麼條件?」

如故道︰「把昨晚的事告訴素錦的這個人,莫將軍得給我查出來,交給你們太子。至于污蔑我的素錦,還請莫將軍稟報皇上,請皇上給我一個說法。」

不知是不是雲末故意避人耳目,這次臨安府里和如故一起來樟州的人,除了服侍她的服侍她的金順兒,就只有止燁和玉玄,以及雲末親挑細選出來的幾個親信隨從。

這一路上,除了他們幾個人,就都是莫子衛的人,蕭越怕她有所閃失,讓莫子衛帶出來的人馬,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按止燁的說法,殤王離開,莫子衛他們才知道是殤王劫持了她。

小郎要那批礦石,不可能把要參加神算會的事放風出來節外生枝,那麼素錦知道這件事,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莫子衛隊伍里有人告密。

親兵隊伍里有別人的暗眼,是何等可怕的事?

如故得把這個暗眼給蕭越挖掉。

至于素錦,既然送上門讓她踩,她不介意把她踩狠一點。

皇帝不會理會人家姑娘的勾心斗角,但不理會,不表示沒看法,給在北皇那里有了不好的印象,她在北朝的地位,自然大打折扣了。

沒了北朝的支持,在西越想上位,也就沒那麼容易,看似小女兒間鬧事爭口氣,實際上堵死了素錦的一條上位之路。

莫子衛暗暗心驚,好凌厲的小姑娘,「郡主放心,莫子衛一定會給郡主一個交待。」

「磨墨。」如故冷睨了素錦一眼,金順兒忙上前磨墨。

素錦有種很不祥的感覺,突然間有些後悔讓如故做題,但出了口的話又收不回來。

玉玄抱著大刀晃到桌邊,往試卷一看,‘嘖嘖’兩聲,有人要倒霉了。

同情地瞥了素錦一眼,和雲末斗,不是找死嗎?

雲末給小魔頭出了一個月的題,為了就是這一出,素錦跳出來為難如故,不但打了自己的臉,還給如故‘驗明正身’,以後再不人有人懷疑她是冒牌貨,從此小魔頭坐正了臨安郡主的位置了。

這次神算會的題不簡單,但那些題全是雲末出過的,做起來半點不費力。

如故也不坐下,就站在桌邊,運筆如飛,不到半柱香時間,就把試卷做完。

素錦看得額頭上冷汗涔涔,突然間意識到收到消息有詐,是故意讓她在北朝失勢的圈套。

可是,是誰這麼害她?

臨安?

一定是臨安,自己演了這麼一出戲出來害她。

素錦越想越氣,猛地抓起墨汁沒干的試卷,撕得粉碎,狠聲道︰「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害得了我。」

如故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神算會場,一只小蝦米,還不值得她去費心思。

莫子衛暗贊,她不過十幾歲就有這麼細密的心思,這迫人的氣勢,實在不是尋常同齡姑娘能比,也難怪太子對她如此看重。

「莫將軍還是趕緊快找人吧。」止燁笑嘻嘻嘻地拍拍莫子衛的肩膀,也轉身離開會場。

玉玄晃過來,幸災樂禍地道︰「莫將軍,你自求多福了。」不管什麼原因,莫子衛護送失職,沒拿回北皇想要的東西,他這頓罰是少不了。

如故在門口听見,差點噴了,原來玉美人有這種做了壞事還落石下井的嗜好。

**

夜風徐徐!

如故坐在桌邊,把點燃的紙丟進火盆,看著紙片燒成灰。

這是她花錢從未必知手上買來的消息。

雖然沒有人見過未必知的真面目,但傳說只有別人出不起的價錢,沒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

如故當了那麼久的臥底,當然懂得買消息。

但在買消息的同時,也把自己的底牌交給了未必知。

關于小郎的事,如故不放心交給任何人,要自己親自去查,但與小郎沒關系的事,如故很願意花點小錢,走走捷路。

這是她第二次向未必知買消息。

買的是素錦的行蹤。

素錦在離開京城前,都沒有出過府,表面上看,沒有不妥之處。

不過她的丫頭金串在側門外,向一個倭人買過一把扇子……

從臨安府到樟州不只一條路,草堂鄉不是最近的一條路,也不是最好走的一條路。

為了安全,他們走哪條路前往樟州都是保密的。

如果莫子衛的隊伍里有奸細,會不會是素錦把消息賣給了倭人?

如故眸子里凝了冰。

她這個姐姐還真是恨她入骨啊。

止燁在門外輕咳了一聲,「丫頭,今天有夜市,去不去湊湊熱鬧?」

每年神算會,從外地前來樟州的人多不勝數,本地人也就瞅著這幾天時間,把平時做的東西拿出來賣,賣得好的,能賣出一年的家用。

所以今晚的夜市比過年還熱鬧。

如故對湊熱鬧沒有興趣。

止燁把如故的手臂抓住,拽了就往外走,「走,玩玩去,整天老氣橫秋,哪有十幾歲小丫頭的樣子,別人看著,還以為我們把你怎麼了。」

「你以前為什麼不進臨安府?」如故摔開他的手,從小一個人獨立長大,整天打滾在生死邊緣,沒心沒肺地活著的人,還能天真活波?

止燁突然欺身上前,手撐在她耳邊門板上,阻止她的去路。

「想知道?」

「不想知道。」

如故後背貼著門板,冷冰冰地看著近在咫前的英俊面龐。

這個男人就像他養的那頭豹子,野性而危險。

她是被他從太子府帶出來的,可是他不認識她,而她和極品女長得一樣,說明他從來就沒見過極品女。

和極品女自然不會親近。

他不親近極品女,卻突然不時地來接近她,她不能不懷疑他的動機。

「我以前對你沒興趣,可是現在有興趣了?」

如故翻了個白眼,她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止燁對她粘粘糊糊地,是看上了她。

他手指卷住她耳邊的一縷碎發,指背在她白瓷一樣的臉頰上輕輕撫下,動作輕柔多情。

「我們以前彼此太不了解,現在開始了解,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進臨安府?」如故直接無視他做出來的風流態。

「自從在揚州見了你,覺得有趣,就跟著來了臨安府,難道是……」他低頭,唇慢慢向她的唇靠近,直到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才停了下來,「一見鐘情?」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如故冷靜地看著他的眼,不避不躲。

如故太過冷靜,止燁反而親不下去了,近距離地四目相對,過了好一會兒,他忽地一笑,仍直視著她的眼,手指撓撓鼻子,「我自己都不信,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靠我們幾個活命,而我只要讓你好好活著,就能得到我想要的,這不就夠了?」他吊兒郎當,但說出的話,卻意味深長。

如故凝視著他的眼,嘴角慢慢揚起,「既然如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離我遠點。」

他說的不錯。

他們與她之間,不過是利益關系,他們以純陽之身為籌碼,交換他們想要的。

對他們而言,重要的是這個身份,至于她是誰,不重要。

而她和極品女一樣,魂魄殘缺,陽氣不足,要靠他們來補充陽氣。

她雖然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但在她沒找到辦法治好自己的寒疾以前,可以靠他們活命,這就夠了。

只是極品女從醒來就在這個用著這個身份,所人都習慣了極品女言行,同樣也認同她的能力。

就比方說這次神算會,他們要的是極品女的能力。

所以她一旦打破了以前的平衡,如果找不到新的平衡點,她就會被遺棄。

這世上想要三生石人,不計其數,這麼多年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收集三生石碎片,以她一人之力,尋找三生石如同大海撈針,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要打三生石,首先要解決生存問題,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其他。

所以現在要做的,是讓真正的如故回歸,守好本屬于自己的位置,再利用自己擁有的權限資源,做要做的事。

止燁‘哧’地一聲笑,「小丫頭這款擺得有模有樣。」

小丫頭?

如故豎了眉毛,一把推開他,手指戳上他的胸脯,「別以為你長得高大,就可以當大。我加上一世,就你這屁孩,叫我聲姐都是小的,得叫我聲姑。」

止燁哭笑不得,上一世也能加的?

再說,難道就她有上一世,他就沒有?

「听說東瀛國大將軍的女兒櫻花也來了樟州,櫻花小姐的美名流傳千里。你不出去玩算了,我可不能錯過欣賞東瀛美人的機會。」

「小心看了晚上發惡夢。」古代的日本女人臉是用白粉刷出來的,大白臉上勾兩個黑眼圈,嘴上一點血紅,冷不丁看見,還以為是撞上了吊死鬼。

「丫頭,就算嫉妒人家,嘴也不用這麼惡毒吧?連殤王都喜歡的美人,還會差去哪里?」

「殤王喜歡這個東瀛女人?」如故腦海里閃過刺殺她的倭人,眸子微微一黯,難道他真的和東瀛人有勾結?

「據說櫻花小姐是殤王唯一公開來往的女人。」

如故的心髒像被一根針猛地扎下,痛得胸口都抽緊了,「真的?」

「我又不認得殤王,都是道听旁說的事,我哪知道真假?」

如故暗松了口氣,但心里仍然不舒服,「人家是大將軍的女兒,還能讓你隨便看?」

「听說她今晚包了花船與殤王相會。」止燁望了下天色,「天要黑了,再不走,真趕不上了。」

如故立刻追上去。

「你不是不去嗎?」止燁揚眉。

「在屋里也悶得慌,出去走走透透氣。」如故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自己都感覺到臉上有些掛不住,竄到止燁前面,免得被他看出蹊蹺,又借機發揮搞出事端。

止燁望著如故的背影,揚了眉梢,終究還是個小丫頭。

樟州本來是個貧瘠的鎮子,但神算會的舉辦,一下子帶動了樟州的經濟,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能讓樟州百姓掙夠一整年的錢。

所以神算會的前後幾天,熱鬧非凡,夜市更是燈火通明。

各國君王雖然對殤王恨之入骨,但沒有人誰願意破壞樟州的和平,惹惱神算會的東家,所以即便是殤王公然出現在樟州的大街上,也沒有人敢輕易動他一下。

所以櫻花小姐和殤王在樟州幽會的事傳開,沒有人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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