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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皇身份尊貴,我高攀不起

林素瑾的好戲尚待時機,鐘璃的精心布局,林愫音倒是有幸參與。

以為她勞心費力只是在思雲軒斜上方偷偷看公孫連城兩眼?

大錯特錯誓!

溫頤縣主好歹在勾心斗角的瀚王府長大,手段在皇族子弟中是小兒科,可一旦卯足勁,為了真愛,潛力無窮無盡敦。

今日她有全盤計劃,到思雲軒圍觀鳳錦流入京只是個引子,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故而在她坦白從寬後,素玥表妹兩手一攤,表示︰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且是我人都在這里了,璃姐姐你就盡情的利用我罷。

……

三個妙齡的貴族女子剛下到思雲軒的一樓大堂,正好公孫連城等人也從斜對面的樓梯上走下來。

他們這一行就熱鬧多了。

穿著花袍子的龍燼最顯眼,俊朗的臉容神采飛揚,任何時候都露出整齊白牙笑得暖意融融;李琰一身淡藍常服立于邊側,慣于做陪襯的沉默。

還有龍燼的‘最佳跟班’鄒靜也在其中。他向來眼尖,最先發現林愫音,本欲引開眾人視線,熟料聰明反被聰明誤,龍燼受他忽悠太多,有了防備,直覺反其道而行之就對了,于是驚喜的發現心上人,頓時討喜的臉皮上,笑意擴大數倍。

推開擋在身前的鄒靜,主動迎上去——

「素玥,你也來看鳳錦流進城?」

龍燼問罷方才覺得不對。

鳳錦流是男人,素玥是女人,即便她是湊全京城都會湊的熱鬧,他心里還是會不舒服,兩個人又沒有成親的可能性,便就沒有見面的必要。

當初自己興沖沖邀連城的時候,正因為想到此,才使了個心思,讓本想把素玥也叫上的連城改變了主意,你想啊,她剛接手將軍府,林大將軍又不在京城坐鎮,得有多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妙。

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也不知先前她們在雅間里的時候是如何議論鳳錦流的?

是不是覺得他的黑甲精騎很威武?有沒有覺得他那個人長相頗俊美?

還有他佩戴在腰間那支造型十分別致的火槍……讓著身為鐵血男兒,骨子里天性好戰的龍燼好眼紅!

一直以來火槍都是中土各國爭相制造改良的厲害玩意,有火槍隊的皇帝不在少數,可是沒有哪個的火槍隊敵得過鳳錦流的黑甲精騎。

他又不是皇帝!

反正要讓燼皇評價此人,只有一句話︰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好想听听素玥如何看待鳳錦流。

唉,早知道還不如一起……

他站在林愫音面前做強烈的思想活動,心里在糾結什麼,旁人看得一清二楚,連林愫音都不好意思打斷他。

唉,怎舍得輕易開口,打斷他如火如荼的思緒。

鄒靜恨鐵不成鋼的重重嘆氣,內心瘋狂吶喊︰陛下啊……矜持點好不好!!!

周圍人來人往,兩邊人站在大堂的中間僵持著,若不是他們穿著不凡,早就被其他客人劈頭罵開了。

正僵著,鐘璃施施然走上前兩步,從容有度的對龍燼頷首先施了禮節,道,「沒想到能在此踫到使節大人,只時候不早了,今兒個是本縣主邀了素玥來,林將軍又不在京中,我還需將人安好送回府邸才是,就此別過。」

言罷,再對其他包括公孫連城在內的三人略作了禮,遂,干脆拉起林愫音,繞過眼前養眼的美男子們,直徑出了思雲軒的大門。

——毫無留戀!

身後的林素瑾只管低首做老實狀跟上,用余光將錯身的幾人匆匆望上一望。

公孫連城她是認得的,她以為有他在,鐘璃會歡天喜地的與他說話,別個要走,她都不會走,哪知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莫非……縣主換人喜歡了?

此時連城公子也很怪覺啊,在看到鐘璃的那剎,條件反射般,心底便開始找尋各種推月兌的借口,誰知一個都沒用上。

是以他心里變得空落落的,說不清是何滋味。

見女子們就要走遠,龍燼慌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多少個秋啦!

他想追,鄒靜故意攔著,眼神一個勁的示意他︰陛下要節制,陛下要忍住,陛下你時時刻刻代表的是我燼國的臉面!

沒法,相思成災的人只好把主意打到連城身上,假裝不經意說道,「稀奇了,連城,你發現沒?溫頤縣主竟不曾與你說話。」

鄒靜惡狠狠的瞪了龍燼一大眼!

龍燼輕聲哼哼小曲,白目的撇臉看別處。

公孫連城徹底陷入之前某個人胡思亂想的狀態︰這個鐘璃到底為什麼不理自己?難道他做錯了什麼?既她對他有所不滿,為何不直言?悶著算怎麼回事?

一旁的李琰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城南的牡丹花會還未結束,反正今日都出來了,你們可有興趣去逛逛?」

立刻引來龍燼附和,「對啊!我前幾天還想找素玥一起去看的,可是……」

人家現在快被溫頤縣主拉走了,他和那位縣主……不太熟。

可憐巴巴的目光投向公孫連城,向他求助。

兄弟,我們只能幫你到這里!

「那正巧。」公孫連城比他們想象的坦率多了,一笑,應道,「我有件事想問問縣主。」

言罷追了出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龍燼和李琰相視了一眼,一個是詭計得逞的竊喜,一個抱著好戲看到底的心情,齊齊跟上。

只剩下鄒靜胸悶心煩外加氣短!

當初慫恿陛下來東蔚和文帝結盟,圖的就是秋葉城的礦脈。

誰知來到後什麼事都沒做成,陛下先被林愫音迷得暈頭轉向,指哪兒去哪兒,最氣人的是,沒準把整個燼國給林愫音做聘禮,她還不一定嫁!

……

殘陽褪去,暮色四合。

思雲軒外,瀚王府的侍衛已開出一條路,丫鬟們端立成一排候在馬車旁,只等自家的貴人兒上車歸返。

鐘璃走出來後,發現沒人追上來,心急得咬牙蹙眉,當即改了主意,說,要去逛城南的牡丹花會。

林素瑾借故出來小半日有些疲乏了,想先行乘馬車回將軍府。

實則在思雲軒時,有機會和幾個平日要好的姐妹單獨相處,她便顧不上別的,紅著眼央她們想辦法幫忙往太師府給外祖捎個口信︰蘭姐生死未卜,母親和自己過的日子生不如死,就算不顧及她們母女三人,外祖總得為四弟想想,將來整個林家不都要指望著尚且年幼的四弟麼!

只顧慮的是,她說出這番懇求後,當中有人勸她不如算了,再怎麼樣林愫音是林家大小姐,更是皇上的外孫女,與她做對,總不會有好。

此話听來是個理,但林素瑾知道,是因為這些人怕惹上麻煩,才會這樣勸她。

可她沒有退路了,直覺林愫音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並且下一次再出手,也許遭殃的就是自己!

心情沉重非常,壓根沒閑情逸致逛花會。

林愫音見她臉色蒼白,便準了她的請求。

馬車剛離開,鐘璃就冷哼道,「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兒,難得出來,外面那麼多眼楮瞧著,不是明著告訴別人自己的日子不好過麼。」

林愫音沒所謂的笑笑,暗道︰確實不太好過。

因為不好過,所以你要趕快向你的外祖求救啊……

本姑娘可是期待得很呢!

又听鐘璃小聲的嘟囔,「怎麼還不出來?」

回首向思雲軒舉目看去,除了邊上對著這處點頭哈腰的掌櫃,無人進出,林愫音遺憾道,「或許素玥要有負璃姐姐的期望了。」

話剛盡,一襲花袍奪出,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她,照例展露他招牌式的陽光笑容,那口整齊的白牙呦,好閃亮……

……

城南是照京最熱鬧的地方,無論白天晚上,人聲鼎沸,夜不罷市。花會,廟會,茶會,棋會……四季不同,花樣繁多。

這幾日已是牡丹花會的末尾,花期將過,來賞花都有些晚了,不過,並不影響踏月游會的人們的心情。

林愫音等人來到街口就下了馬車,沿街邊走邊逛。

有了龍燼等高手相伴,鐘璃便屏退王府的侍衛,不然實在顯得太招搖。

夜已盡了,到處都掛著燈籠,整個南城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打眼瞧去皆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李琰身為神武營的副統領,平日負責的就是照京的治安,故而隨便說個街名,他都能將街上有哪些商鋪隨口報來,有他在,相當于有了一位絕對專業的導游。

于是副統領先行一步,去他熟識的館子張羅晚膳。

鐘璃拉著林愫音沿街逛得興致勃勃,這個小攤子前逗留一會兒,那個雜耍台前看個驚險,女兒家不時咬個耳朵,再齊齊羞澀的一笑,天曉得她們在聊什麼。

嘗街邊的小食,賞樹上的花燈,看天上的月亮,不亦樂乎,就是不搭理跟在身後的那三只。

苦了龍燼,一心想找機會和素玥說會兒話,就是讓她多看自己兩眼都好。

眼見自家陛下屁顛顛的跟在林愫音身後,鄒靜心痛難當!

他很明確的將這次出行做陪襯的主因歸咎在公孫連城身上,找到機會,對其道,「連城公子不是有事要與溫頤縣主說麼?」

趕緊把話說完了,大家各走個的!

聞得鄒靜的不滿,連城會意點頭,接著就叫住龍燼,「花大人,你看那邊台子上的燈籠可否有趣?」

他指的那處人聚得頗多,台子就搭在酒樓外的空地上,中間架起五層高的架子,每一層上都掛著造型各異的燈籠,第一層最低,有五只相同的燈籠,以此向上類推,最頂層的獨一只最漂亮,雙層,十二道面,每面都繪有圖案,風輕輕的一吹,燈籠外層轉動起來,里面的牡丹花竟在眾目下綻放盛開!

如此工藝,當真妙極!

龍燼只抽空看了一眼,再無興趣,匆匆忙忙道,「不過就是個燈籠,有何意思?」

繼續做林愫音的小跟班。

連城快步上前,伸手搭在他肩頭,靠近,耳語了一句話。

這家伙登時精神抖擻,伸長脖子高聲,「素玥,我給你博個頭彩弄只燈籠玩兒!」

鄒靜要氣死了,發指的盯著慫恿陛下主動招惹林愫音的罪魁禍首看!

溫文如玉的連城公子已駐足原地,兩手纏繞在前,笑道,「我只是對花大人說,興許素玥徒兒會喜歡,他便去了。」

不找個機會停下,他如何來機會好好向鐘璃問個究竟呢?

……

龍燼興沖沖的拉著林愫音擠到台子的最前面,自己一躍上台,取了弓箭,和其他的挑戰者較量起來。

鐘璃始終是王府千金,夜逛花會還是第一次,身邊連貼身丫鬟都沒有,各種不習慣,便站在台子外圍,人較為悉數的地方觀望。

正看著龍燼箭無虛發的射下第一排左邊那只燈籠,忽的,身旁左側靠近來個男子。

霎時心跳加速!

他們有多久沒見了?

好像每天都能見上一兩回的,只,仿佛覺得有哪里變得不同,她說不上來。

公孫連城難得有些局促,但他是個務實的人,有了疑惑就要解惑,眼下總算和鐘璃獨處,全然忘記從前她是他避之不及的人,直頭直路的問道,「在下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了縣主?」

鐘璃正慌著神兒,冷不防听他開口問來,遂,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連城公子此話何意?」

她好像在突然之間領悟到了。

還能是哪里不同?

無非以前是她追他,而今換成他主動靠近。

這便是素玥說的‘風水輪流轉’?

可是,為什麼你在追逐他的時候,他會那麼厭煩你,而你冷落他,他反而又……

盯著公孫連城輪廓分明的臉龐,他表情真摯,態度誠懇,明明是她喜歡極了的一張臉,鐘璃卻……怎麼看都不順眼。

既然話頭打開了,他繼續追問,「恕在下唐突,最近在下總覺得縣主有心回避,故而在下想是不是何時冒犯了縣……」

「你不是討厭我麼?」

公孫連城呆住。

「你不是討厭我麼?」鐘璃復又將原話說了一遍,蒼白的和他做對視,一雙黛眉輕輕蹙起,臉上只有一種表情——保持距離。

彼此隔空相望,面對面。

一向能言善道的連城公子成了啞巴。

片刻,鐘璃移開螓首,不再看他,眼底溢出隱忍的澀意,道,「我對你的心意全京城都知,難道你不知?」

「我……」

他是知道的。

「可是似乎,討厭我的人是你呢。」再度與他四目相接,鐘璃眼色變得銳利,「既是如此,我又何必自討沒趣?隨便論個哪樣兒,我鐘璃哪樣兒都不差,何必一而再的糟踐自己,非你不可了?」

她自嘲了笑了笑,面上不自覺的流露出委屈。

這神態可不是作假的。

自打她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公孫連城就痴迷他到如今,這非但沒有得到他的側目,反而惹得他的厭惡和避之不及。

若非素玥點醒她,只怕她還像一只沒頭沒腦的撲燈蛾子,一味往火上撞,何時燒死都不知道。

唇角彎出淡薄的弧度,她情緒平緩了些,笑著道,「連城公子放心罷,往後溫頤不會再對你糾纏不休,從前溫頤年少無知,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如今細想,父王的臉都要被我丟盡了。」

她堂堂王爺的女兒,假如瀚王將來登基,她就是公主,喜歡誰不行?偏要對不屑自己的公孫連城念念不忘?

越想,她越發的覺著已經不是定要花心思求個如何的結果了。

她會累,會絕望,會退縮逃避。

既非兩情相悅,早些抽身也好。

思緒罷了,鐘璃釋然道,「罷了,我沒有勇氣步晴姑姑的後塵。」

公孫連城一震,心像被什麼掏空了般,從未嘗過的滋味。

她……放棄了?

……

熱鬧的台前,龍燼一路過關斬將,與他在沙場上一樣,戰無不勝的殺到終極對決,臨了,他不忘對人群里的林愫音隔空喊話,表示一定會摘得頭籌送給她。

就好像是年輕的小情侶第一次去游樂場約會,男孩非要在射擊場打到最大的玩具熊。

林愫音全程微笑觀看,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覺蠻好。

「我們花大人好像很喜歡林大小姐。」身旁,不知鄒靜那時擠過來的,沒頭沒尾便撂下句話。

示好呢?還是驅逐呢?

林愫音心中有數。

「花大人?」她故作疑惑,轉臉看鄒靜,「燼國真的有這個人嗎?話說回來,素玥听聞燼國宰相聰明絕頂,只不過神秘得很,不知其名,不見其貌……」

盯著就近的這張臉,陷入猜測。

「林大小姐有話不妨直言。」鄒靜一臉不好說話的肅然之色。

既然整個東蔚皇宮都知道了花胡就是龍燼,以此類推,猜到他鄒靜就是燼國宰相,有何稀奇?

林愫音清澈的美目含笑凝視他,和氣的說道,「但凡貴客來我東蔚,我們一定會好生款待,只若為子虛烏有的猜測傷了感情,就不太好看了。燼皇身份尊貴,我高攀不起,可他是如何的心思,素玥無力左右。」

鄒靜快人快語,「只要林小姐不予回應,剩下的事,本相自會處理。」

听他的意思,燼國這行人很快就要離開了,到底是不想和鳳錦流有太多接觸。

這個決定,是對的。

可林愫音實在見不慣這些男人太過自以為是,自信到以為自己出手,就能操控所有的事情。

偏要杠上一句——

「鄒相的意思,待會兒燼皇為素玥贏來那只燈籠,素玥只能不識好歹下他的面子,拒之千里?」

才說完,最後一支羽箭射向高空,一擊即中,將系住燈籠的繩子凌空穿斷!

龍燼縱身躍起,就在他要接到落下的燈籠時,一道人影迅如閃電,搶在他之前奪走了那只十二面的牡丹燈籠。

鄒靜臉色一變,林愫音幸災樂禍的笑了,「哎呀,看來

素玥白擔心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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