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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荒山脈 第三十章︰生死

[[[CP|W:210|H:140|A:C]]]潭水咕嚕咕嚕冒著氣泡,似一只沉睡已久的深水巨獸正在蘇醒,攪得水面浪卷翻涌、水波激蕩。

下一刻,‘嗷’一聲怒喝與奇怪的叫聲,一團影子躍出水面。

勉力抬頭看去,陰暗的深淵,陳蠻只能模糊中看到似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撲通」又砸入水中。

「金風!」陳蠻吃了一驚,雖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那個聲音,他卻听的一清二楚,正是將他一箭射下瀑布懸崖的礦區大統領——金風。

「另一個是……」

頭重千斤,陳蠻艱難的眨了眨眼,記起另一個奇怪的聲音,不就是他被打落瀑布時,依稀听到的那個似貓似猴的叫聲嗎?

「好貓,干的好!」哈哈一笑,陳蠻直接認定那為見面的生物為‘貓’,陳蠻心中暢快,死時有一個原本打不過大敵作伴,真是死都死得爽利幾分。

說起來,如果不是被金風一箭射下來,陳蠻自己跳下來也許照樣要死在這里,天坑毒霧,死無可解。

陳蠻想起一個傳說。

「啊!」一聲狂吼,再次躍出水面的那團身影,金風狠命抓住一只奇怪生物的雙臂,臉色憋得赤紅如血,奮力一擲,兩者頓時分開。

同時,金風發出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落入溫熱的潭水中。

「呱哈、呱哈」

奇怪的叫聲,一個影子‘砰’的落在陳蠻身邊兩米外。

猴身,貓臉,灰黃皮膚,才半人高,臉部靠右的位置閃著一點藍光,手里持著一支似三叉槍的叉子,看上去像是天然的樹杈,但剛才金風分開怪貓落水的一瞬間,陳蠻分明看到他的月復部恐怖的血洞。

轉頭看去,淺綠熒光的潭水上,已經一片血紅。

「嘩」水面分開,金風露了一個頭出來,熒光下,陳蠻可以看到其臉上一片猙獰,充滿憤恨、痛苦。

一時間,岸上、水中,兩人對上目光。無聲咧嘴,陳蠻對著金風露出了一個嘲弄般的笑臉。

那潭水很深,三個人踩肩都難夠到底部,金風月復部有穿孔之傷,要手腳發力保持在水面,那疼痛可想而知。

「呱哈、呱哈」貓猴一樣的生物呱呱大叫,听聲音也有些痛苦,看來剛才它並不是一點沒事,左眼楮估計已經被金風給摘了。此刻在岸邊暴怒狂吼,掙扎的一爬起身,無視躺著不動的陳蠻,舉叉怒叫朝水里沖去。

幾米深的潭水,‘貓猴’如若平地,上半身露在水面,速度極快,揮舞木叉直指金風面門。

幽幽叉尖,鋒芒森冷,一下,十下,五十下——齊浪滔天,熱水騰涌,‘貓猴’就似一位奉行唯快不破的技擊高手,三叉槍幻化無數叉影,密不透風的罩住了金風。

無奈,金風不敢躲入水中,只得忍傷硬戰。

二頓戰士,二千斤、三千乃至三千九百斤力量,而‘貓猴’狂舞尖叉,呱呱嘶吼,竟與金風斗了一個旗鼓相當。

一個黑影隨著熱浪涌到了岸邊,是陳蠻隨身帶著的小包裹,剛才落水時與衣服一齊解體不見了。里面只有鐵翼拳譜、殺半獸人得到的奇怪牌子、一柄簡單的十字弩,晶幣他卻是貼身帶著的,現在全給潭水‘吞’了。

砰!

「呱」

伴隨著金風一聲怒喝,‘貓猴’忽慘叫一聲,倒飛而起,‘噗’的一下,陳蠻胸口劇痛,‘貓猴’竟正巧直接砸在他身上。

感覺到‘貓猴’身體抽搐,卻無力爬起,手里的三尖叉也不知道丟哪去了。一股液體流到陳蠻的身上,滲進胸口的傷痕,他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同時,胸口一陣冰涼。

嘩嘩,躺在地上,陳蠻感覺到一個物體正劃開水面,接近自己這邊。

而在胸口冰涼的感覺之後,幾息間,腦袋的迷糊、昏沉忽然停止,且略有清醒的趨勢。

但是,身體還是沒有力氣。

感覺到金風就要到身前了,陳蠻費盡力氣,終于仰起上身,雙手撐在身後,勉強坐了起來。

浪花拍打岸邊,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搖搖晃晃,朝著他走來,一路走過,綠水變成一片殷紅色。

「哈哈哈……」神經質的笑聲,響徹深淵天坑。

「很好笑麼?」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是金風。

「是……」陳蠻停下笑聲,一張嘴,卻似笑盡了全身力量,仰身倒下。

咻——「噗嗤!」

「……」金風驚愕的瞪著眼楮,一只伸手指著陳蠻,他的右手對著金風,一柄弓弩的弓弦兀自震顫。

半響。

「哈哈哈!」一陣狂笑,這次卻是來自金風口中。

一邊笑著,金風是毫無所覺,一步步朝陳蠻走來,「小伙子,你確實很厲害,中了天坑毒霧還能一箭射中我胸口,金風大風大浪一輩子過來,殺過半獸人、滅過大凶獸,一支箭,竟然最後死在一支普通的箭下。」

左手放在左胸,虎口緊裹著一支只剩三寸的弩箭,金風口吐說話的同時,口中不斷吐著鮮血。

剛才‘貓猴’一叉三個血洞,如果是讓金風命懸一線的話,陳蠻這命中要害的最後一箭,卻是致命一擊。

金風自知必死無疑,痴狂地道︰「不過,就是死在這一箭下又怎麼樣,在死之前,我一樣有力氣殺死你,天坑毒霧,永生無解。永生無解……你現在,還有力氣動一下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顯然,對于這個‘深淵’的了解,金風遠勝陳蠻。如果一般人落入此處,沾染了空氣中的毒霧,一時三刻就會陷入昏迷,永遠沉睡,直至‘餓’死。

不過,金風看不到,陳蠻的臉上正有一絲冷笑。

他並不知曉,得‘貓猴’血液滲透後,陳蠻雖沒有恢復力氣,但昏沉的想象已經有所緩解,如果動幾下手,還真的可以。

只不過,最後一箭已經放開,此時此刻,面對已經快到身前的金風,陳蠻是真的沒有拉動一次弩弦的力量了。

「金大人,能死在你前面,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不幸啊!」

躺在岸邊,腳底還能觸到溫熱的潭水,陳蠻譏諷的說道。

「我很好奇,你怎麼也被弄下來了?你不是傷在那只怪物手下了嗎?怎麼最後,反而……殺了他?」

陳蠻說話的同時,身上的‘貓猴’終于停止了越來越微弱的的掙扎,靜止躺在他的身上,血液不斷流出,滲入胸口的傷痕。

「哼哼~~」金風似乎很得意開心的笑了幾聲,停在陳蠻身前,「死了,應該不需要知道的那麼多吧。你、咳咳……死不瞑目,才和我意!」

「我不會死。」陳蠻的語調很平靜。

「做夢!」

金風一拳轟向陳蠻腦門,其勢凌厲,拳風撲面。此時此刻,竟還有如此力量,不愧為在二頓階段徘徊已久的老戰士。

望著這一拳下落,拳風及面,接著鼻梁一股劇痛,眼看陳蠻就要被轟得腦漿迸裂,無聲無息間,幽紅的火光忽然在‘深淵’坑底亮起,金風的拳頭驀地止住,拳面一片赤焦。

「護—身—光—環!」金風嘴角歪斜,臉色瞬間冰封一般僵在那里,似驚愕、似嘆息。

「呼……」

一股熱風掃過,金風被幽紅光芒的力量推開,晃悠著倒退了兩步,猛吐出一口鮮血。

「我說過,不會死的。」陳蠻鼻血橫流,使勁撥開身上的‘貓猴’尸體,試了兩下,卻發現徒勞無功。

「哈…」金風慘笑兩聲,忽然仰天大吼,‘啊…’剛一出口,聲音驟止,下一刻後仰面而倒,‘撲通’倒入水中再無聲息。

只余深淵熱水潭里,余音輕蕩。

「這東西,叫做護身光環嗎?」

模著胸口,是有一道道細密的傷痕,感覺肋骨斷了許多根,卻沒有任何燒痕。‘熔岩箭’的威力強大,六成在于爆裂、灼燒的效果,岩石、生鐵觸之融化,若燒穿肌肉、骨骼讓內髒暴露在外,則必死無疑。

一名二、三頓戰士沒有防備,被一箭射在胸月復,也可能殞命當場。

就在前一刻鐘,瀑布上‘熔岩箭’臨體瞬間,一股興奮、嗜血的意念沖出了他的腦海,與那一天遇到荒斧半獸人戰士,被其所扮的鐵甲暴熊一掌拍到湖水里時,一模一樣,那感覺甚至尤強幾倍。

當時,陳蠻竟沒有留意,這一次強烈幾倍,才被清晰感覺到。

當時紅光爆發,‘熔岩箭’的傷害被抵消了七八成,陳蠻亦根本未受火焰傷害,否則也許此刻,已經殞命于水潭中了。

金風一拳打在他鼻梁的瞬間,腦海深處同樣十分詭異的涌現出,一股異常的沖動,然後……

「嗯?有動靜!」陳蠻忽地耳朵一動,潭水下傳來嘩嘩聲響,咕咕冒起一片氣泡、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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