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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緣去一場空(3)

一個人無聊的在屋里發呆,這些天不想出門,不想見到陽光,也不想見任何人,只想就這樣一個人待著,呆呆的望著屋頂,或者望著窗戶上的花紋。

每每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我跟趙禎愛情的結晶就會流淚,想著他不肯離去的表情,還有他掙扎的小手。是我硬生生的把他推走了,是我丟棄了他。

他會不會恨我,會不會怨我心狠?這樣想著,眼淚落在了茶杯里,發出清脆的響聲。我低頭看著混有淚水的茶水,看著眼淚落進去激起的漣漪和水中扭曲了的自己。

突然,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是他,是趙禎。他怎麼現在才來?我真的好需要他,需要他的安慰,即使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就會覺得安心。

怎麼現在才來啊?他一定知道了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他,沒有好好的保護孩子。

我站起身跑了過去。他緊緊拉著我的手,沒有說話,就這樣,我們四目相對,能感覺到對方眼底的潮濕。突然他將我摟在懷里,我再也不用逞強,在他面前,無須假裝堅強,淚水決了堤一樣的流出來。我們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對不起!」

听到我的道歉,他急忙說︰「不,是我的錯,與你無關。若是我在你們的身邊,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是我的錯」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我們的孩子,都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搖著頭,流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流進嘴里,澀澀的味道。

趙禎听了,推開我,扶著我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這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這,也許是天意,是天意。也許是我們命里不該這麼早有孩子。這都是天意,都是天意不哭了,不哭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他說著幫我擦去眼角的淚珠,自己卻又掉了眼淚。

--「不讓我哭,你還不是哭了?」我伸手接住他的眼淚怪嗔著。

--「好好好,我們都不要哭了,不哭了。孩子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他也不想我們這麼難過。看到我們為了他哭泣,他也會傷心的。我們跟孩子緣淺份薄。也只有這些日子的緣分,但這已經足夠了,真的足夠了。不要想了,好好地讓他去吧!」他又一次將我緊緊摟在懷里。

他的那些話像是對我說,更像是對他自己說。我忍住悲傷,伏在他的胸前,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印出一朵朵的蓮花。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有多心痛。想想老天爺對我竟如此殘忍。但是,想到你,我就不會這麼想了。你是上蒼送給我的禮物,如此珍貴,那,我還能奢望什麼呢?我什麼也不求了,只要今生能有你作陪,已是此生之幸,其余的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嗯,是。只要今生有你,我也別無所求了」

他整理著我額前的碎發,心疼的說︰「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這些天整天不吃不喝,還常常默默地流淚。你知道我又多心疼嗎?那種疼,就像是刀割的一般。他人是不會理解的」

--「別人不理解,可是,我懂。我真的懂。我也有過這樣刀割般的心疼。那年你受傷了,我就這樣心疼過。我,不該讓你這麼擔心。我以後不會了,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等著與你團聚。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我說著眼淚又不听話的流出來。

他輕輕地捧著我的臉,滿眼疼惜的說︰「你瘦了!」

也許其他人不會覺得,但是我就會覺得這三個字真的很珍貴。愛人捧著你的臉,心疼的,眼里含淚的說「你瘦了」。在我看來真的敵得過千言萬語,再美的情話在它的面前也會黯然失色。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不懂事。他已經那麼忙了,現在還要為我擔心。

--「沒有,我一定還會吃胖的。到時候吃的像個小豬一樣,你可不要嫌棄我啊!」我抹干源源不斷流出的眼淚,故作撒嬌的厥著嘴說。

他听了,差點笑出來。輕輕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怎麼會?不管你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為了調節氣氛,也為了暫時忘記傷痛。我故作輕松的說︰「這可是你說的,我們要拉鉤。」

--「好啊!」

我們就這樣拉著對方的手,看著對方的眼楮,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听著對方的心跳。慢慢的,對方眼中的自己越來越大,彼此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他圈住我的肩,我摟著他的腰。嘴唇踫上他的嘴唇,還是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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