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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竹筏終于靠了岸,岸邊早已等了數百人,見華夜等人下得竹筏,皆圍將過來,領頭的是位長髯及膝的老者,老者一襲藏青色暗花錦袍,高凸的顎骨給人的不是尖酸刻薄之像,而是給人一種萬物皆向陽的溫暖。

遠遠地老者便笑著迎了上來,「夜兒,你回來了。」

華夜淡然的目光輕輕掃了老者一眼,不咸不淡地應了句︰「嗯,」

老者並不介意華夜冷淡的態度,徑直走上前來,笑道︰「自你離開後,太爺爺便念得緊,如今,你可算是回來了,太爺爺高懸的心也該落下了。」精濯的眸子一轉,瞥見與華夜並排而立的染畫,眼底幽光一閃,凝眉問道︰「這位是?」

「這個你無須知曉。」華夜皺眉道,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若不是看在這個老頭對他還不錯的份上,他今日又怎會回到這里。

「好好,你別不高興,太爺爺不問便是。」瞥見華夜眼底一閃而逝的不悅,老者當即訕笑道︰「你們一路趕來,想來也累了,走,回去好好休息。」

華夜一行人隨華老太爺一起向遠處的竹舍走去,跟在身後的一眾華家子孫,一個個心下汗顏,他們平日威嚴苛刻的老太爺,也只有在見到華家這位武學天才時才會這麼和藹可親吧。

穿過一處溪泉後,眼前的開闊地帶上屋舍儼然,一座座兩層精致小樓整齊有序地排列著,延綿著如那伏延千里的山巒,一眼望不到盡頭。

不知是視覺效果還是什麼,染畫總感覺這兒的天空格外低,好似站在屋頂便能觸模到天。腦中靈光一閃,染畫心下閃過一絲驚詫,詢問的目光輕落在華夜臉上,感覺到染畫投來的視線,華夜輕側臉,輕輕點了下頭。

得到答案,染畫不由重新審視華家這位看似慈祥實則威嚴內斂,霸氣外漏的精明老頭,分明就是個演技派。看來華夜從始至終對這個老頭兒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如今看來,也不是全無原因的。

穿過二十多幢小樓,華家老頭兒終于在幾間樣式頗有些特別的小樓前頓步,回身對華夜道︰「這是為專為你及你的朋友們準備的屋子,今日,想來大家也累,便先回房休息,我會命人給你們送晚膳,待你們休息好之後,我再為你準備一場接風宴,屆時,幾大家族的人都會到場。」

華夜抬眼看了眼眼前的小樓,轉首對染畫道︰「我們進去。」話落,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閑庭散步般,舉步進了屋子。

華家老太爺目送華夜兩人進了屋,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直盯著那緊閉的房門看了半響,方轉身對身後態度恭敬的中年人道︰「老夫累了,便先回去了,你在這安排好你們少主子的朋友後,便到我院中來,我有事交代于你。」

「是,老太爺。」中年人恭敬地應道。

華家老太爺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中年人安排好古墨風等人的住處後,便回華老太爺那復命去了。

一間布置得簡單而不失精致的房間內,華家老太爺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大衣,斜靠在窗前的瓖金大椅上,比眼假寐,椅子上鋪了厚厚的毛皮,山中空氣潮濕,特別是晚秋的夜晚,幾乎可以感覺到寒冬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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