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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咎由自取

又隔一個多時辰後,不遠處一個插遍火把的營地內,侯虎正躺在木椅上靜靜修養。////身旁亦有一大群盜匪,全都在等待著什麼。

頓時間,一個人影飛速趕來,直奔到侯虎身前,而後輕輕一拜。

「老馮,事情辦得怎樣?」一見這人,侯虎立時直起身問道。

「嘿嘿……」這叫老馮的人也不回應,直接將一樣物事遞到侯虎手中。只見這物事不是他物,正是陸彥的秘寶,神奇的木劍——知秋!

「哈哈,不愧是‘飛狗’,真有你的!」盜匪中,立刻響起喝彩之聲。

原來,這被稱為「老馮」,長得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之人,名叫馮師公,是活躍于琵琶古道上一個名盜,因身輕如燕、行步如飛,故被人稱之「飛狗」。不久前,由于在琵琶古道上難以混跡,又承侯虎盛邀,就順勢加入了鯊鱷幫。剛才,侯虎被陸彥手中的知秋擊敗之後,深覺這把看似並不起眼的木劍實在是件極為難得的神物,所以馬上命馮師公悄悄跟隨,試圖盜取。而趁陸彥和蘇芷娟下馬休歇之時,馮師公終于尋到機會,也是順利得逞,拿了劍後,立刻趕回營地邀功。

「好,真是好樣的,有了這把木劍,我看在琵琶古道上,還有誰能擋我!」侯虎高舉知秋,說著狂笑連連。

「大哥,這把木劍既然如此神奇,趕快給我們施展施展吧?」眾盜匪,見首領侯虎居然得此神物,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番。

「哼!這有什麼難的,給我看好了!」侯虎不緊不慢地從木椅上站起,而後來至一棵大樹旁邊,並順勢想將劍從鞘內拔出。

輕輕一拔,劍卻紋絲不動。

「咦?」侯虎一愣,心想這劍鞘怎會如此之緊,又用力再試。

可是試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已不知試了幾次,縱使侯虎緊咬牙齒、青筋暴起,動用勁力,都無法將劍從鞘內拔出哪怕一點,莫說這只是把木劍,即便是以鐵所鑄的一把鐵劍,侯虎憑著練就一身的蠻力,都足以令劍變形甚至折斷,可現下面對這把木劍,卻是束手無策,未能損壞它的一邊一角。

「大哥,怎麼回事啊?」眾盜匪見侯虎喘著粗氣,大汗淋灕,只為將劍從鞘內拔出,都是深感訝異,不僅面面相覷。

「這劍……竟會如此古怪?」侯虎終于放棄嘗試,重新將知秋橫在眼前,細細查看。

「對了,大哥,我想起來了!那臭小子在用這把劍對付你時,也沒有將劍拔出來,或許……」一名盜匪提醒道。

「嗯?」侯虎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也即是說,這把劍本身就不必拔出來,便可使用?」

通過回想,侯虎也已記起,陸彥以這把木劍對抗他時,確實沒將劍從鞘內拔出,自己當時受制的,是這把木劍所激射出的黑光,看來,這正是這把木劍神奇之處。

既然想明白了,侯虎心中也就釋然,不僅微微一笑,隨即對向那棵大樹,直接一劍刺去。

哧!

就在一片驚呼聲中,知秋攻擊大樹,瞬間插入了樹干當中,可卻未展現任何奇異之處,在陸彥手中所施展出的強大黑光,也沒有顯現。

侯虎又劈又刺,連續嘗試幾下,知秋只是保持自身不遭破損,但依舊波瀾不驚,毫無起色。

「奇怪,這破木劍,究竟是如何使的?」侯虎氣急敗壞道。

營地里一片靜寂無聲,眾盜匪無一人能猜透內中玄機。

這次侯虎對向一塊岩石,又經一番嘗試,使盡全力,弄得「呯呯」作響,岩石卻幾乎動也不動,知秋依然軟綿無力,未展現出任何威力。

「他媽的!」侯虎憤恨不已,把知秋朝地狠狠一摔,還拼命用腳去踩,「什麼鬼東西,真是消磨老子耐心!」

就在這時,知秋先是發出一陣低沉聲響,而後又是一道黑光,赫然在整把劍上慢慢顯現。

「哎?」侯虎驟然停下動作,其他盜匪也都注意到了這一現象,不僅又是一片寂靜,每道視線,都集中在知秋身上。

躺在地上的知秋,黑光散發已越來越強烈,仿佛某種奇異之力,正在逐漸膨脹。

又是一陣低沉聲響,且比起前一陣聲響,這次聲響听來戾氣更重,似乎不懷好意。

不知為何,侯虎心中,頓生一種不祥之感。

猛然間,知秋從地面輕跳起來,就此飄蕩在與眾盜匪腦袋齊平的半空當中,那道縈繞于身的黑光,也已形成一個圓形的黑色光球,隨著膨脹,似乎快要破裂。

「嗖」的一聲!

眾盜匪還未反應過來,知秋竟在半空急速旋轉,隨後黑色光球瞬間消散,化作了一道道猶如利劍般的黑光,直朝四面八方的盜匪激射過去!

「啊……」營地里頓時一片慘烈,每一道黑光,都瞄向了每個盜匪的心髒部位,直接射穿!就連侯虎這般身手,都在黑光攻勢下不堪一擊,脆弱得如同薄紙一般,一下就被貫穿心髒,無力抵抗。

幾乎就在瞬息之間,營地里所有的盜匪已被知秋所激射的黑光所殺,無一幸免。知秋兀自在空中飄蕩,越飄越高,仿佛正在嘲笑和蔑視這群愚昧之輩……

……

待陸彥醒來時,日光高照,天已大亮,他也一掃疲憊之態,感到精氣神十足。身旁的蘇芷娟听到動靜,也緊跟著醒來,兩人相視一笑,都覺竟在這荒郊之地長睡到天亮,實在滑稽,若是有人來偷竊什麼貴重之物,真是難以防備。

稍稍檢查後,陸彥確定藥材、「痴虎意」玄石、翡翠魚珠,以及知秋都未丟失。只是不知為何,知秋並未放在腰間,而是端端正正地擺在他身旁地上,他依稀記得,原先知秋並未放在此處,難道是自己夢中,無意識地將它從腰間取出的麼?

回想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瑣事,陸彥向來感到頭疼,因此當與蘇止娟重新騎上黑鬃馬後,他就將這些拋諸腦後。他自然無從知曉,昨晚圍繞知秋所發生的一切。

在回往景陽鎮途中,陽光普照、春意盎然,道上傳遍陣陣鮮花飄香,令陸彥心情也是頗為爽朗。而感念這次景陽鎮之行,自己居然得到了「痴虎意」這塊二等玄石和孟頭領贈送的翡翠魚珠,他非但深覺滿足,更還有種不真實之感,仿佛這一切都在夢中發生,直至這一刻都還未回過神來。

馬不停蹄地奔走一陣後,兩人順利回到了青潭鎮。陸彥第一時間將藥材帶給藥鋪老板趙文康,並收取了一定報酬。而後將黑鬃馬牽至枯葉道觀,打算暫時由蘇氏母女來照料。

待與蘇清竹交代完走下山後,兩人又漫步在青潭鎮的苔蘚路上,便在這時,陸彥看到前方鎮中心的常青園內聚著不少人群,好像有樣東西,被他們圍在當中。

所謂常青園,是青潭鎮幾名園丁在一塊空地所築的一個園林,其內都是些生命力頑強,不會被季節影響的樹木花草。平日里,園內只有幾名園丁看守,此時卻充斥大量人群,似乎有什麼事,在園內發生了。

陸彥和蘇止娟都覺奇怪,自然即刻踏入園內,想探個究竟。

直到深入人群中後,再通過打听和眼前所見,兩人這才明白,原來是今日一早,一名園丁在園內例行清掃之時,發覺在一片樹叢之內,竟藏著一具尸體。且這尸體全身腐爛,還冒著綠色泡沫,似乎曾遭受劇毒腐蝕。

現已成為尸體這人,原是鎮上某家酒樓內的小二,陸彥也曾見過幾次,但並不相識。

而當仔細審視這具尸體時,陸彥突然一拍腦袋,猛然想起,這具尸體的情形,和自己在去往幽魂谷路上所遇到的那兩具尸體可說如出一轍,同是像被劇毒腐蝕,同是冒著綠色泡沫。

在從幽魂谷回來時,陸彥曾與仲玄道長和豹牙分享過心中疑慮,可當時由于毫無頭緒,之後就都不了了之,誰知今日,這種情況竟再出現。

「難道說,它已到來我們鎮上?」即在這時,一名手持拂塵、道士裝扮的老者邁步進來,顯然便是仲玄道長,在他身後,還跟著豹牙,以及其他幾名門下弟子。

「老道長,你說它?它是誰啊?」陸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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