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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迷霧重重(一)

女子將「瀾」字握在手中,輕輕坐了下來,相師看著眼前清冷美麗的女子,一時有些怔住了。女子縴縴細手將字放在了一邊,抬起手,拿起剛剛婉君用過的細筆,在一張同樣空白的宣紙上,一筆一劃,寫下一個「秋」字。

雖是微笑著,可有種懾人的氣勢,細眉微微拱起,微微開口道,「不知您對這個字有何見解?」

相師定楮一看紙上的字,心中咯 一下。

今日,一連兩個奇怪的女子已經夠讓他膽顫心驚,可是如今又是一個卓絕女子。

「小小,小姐,我這里可是小本買賣,您是貴客,還是不要為難我了吧!」相師有些為難的說道,剛剛那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狠,其中第二個人還特意囑咐他不要摻和進他們的事情之中,不然,恐怕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並未多言,從鬢角拔下一根白玉玉簪,將其輕輕抽開,白玉玉簪月復中乃是一根銀針,銀針上還有一條蠢蠢欲動的銀色的蟲子。相師大驚失色,手已經嚇得僵硬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女子挑眉反問道。

「我讓父親派人去了山西,可是,她的家人已經全部不在了,听周圍的的人說是舉家遷徙的。」武昭面色憂容道。

婉君恁了眉,不禁感嘆,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是還是不死心。

「秋雨的家人在那里住了一輩子,為何要在一切安定之時舉家遷徙呢?」婉君淡淡的說道。

「所以,我們也不能通過她的家人找到任何線索了,」武昭低著眉,緩緩道,「那封信要怎麼辦?」

「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婉君忽而想起一個人來。

武昭疑惑的看著她。

婉君雲淡風輕的看著眼前的沉香殿,自己第一次來這里時,是被太子罰跪,修儀見自己的腿不方便,所以帶了自己來這里給自己施針。

「姑娘,我們家主子已經病了好些日子了。」宮女很是擔憂的說道。

「修儀本就身子孱弱,怎麼,沒有叫醫女過來看看嗎?」婉君關心的問道。

「叫是叫了,每天幾副湯藥,可這麼多天,不僅不見好,主子的氣色還越來越差了。」宮女指著內殿,「你進去吧,主子知道你要來,已經起來了。」

婉君點點頭,往內殿走去。

婉君有些意外,宮女說葉修儀起來了,可是不想她是半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蒼白。

「娘娘,」婉君行了個禮,便走了過去,很是擔心的看著葉修儀,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將人變成這幅樣子。

「你來了,坐吧!」葉修儀說了話,便不住的咳了起來,月牙白的絲帕更加襯托她的瘦骨嶙峋,沒有血色。

「娘娘,」婉君關心的說道,可葉修儀卻笑了笑,「沒關系,我就是身子弱些,不打緊。」

這沉香殿本就有一股草藥的香味,可是現在越發濃重,而且現在的藥味透著一股幽暗死亡的氣味。

「你來找我,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對嗎?」葉修儀似是看出了婉君的來意,「與她有關?」

婉君低頭,沉著的說,「是。」

「說吧,我可以幫你什麼?」

葉晚晴似乎看出了婉君的顧慮,淡淡笑了下,「我與她是在司藥殿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不過是個14、5歲的小丫頭,人人總說後宮是沒有感情不會有朋友的。可是你信嗎,我們就是人們口中的那唯一一種不可能的存在。」

婉君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孱弱的女子,她那樣淡然悠遠的目光,令她有些恍惚。

秋楓說過,宮廷中不存在信任,如果有,那麼是用彼此生命交付的。

婉君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密封完好的信封,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葉修儀接過信封一看,信是要交給秋楓的,婉君道︰「這是秋雨典侍臨終時交給秋楓的密件。」

葉晚晴嘴角輕揚,微微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有可是,」葉晚晴看著手中的信箋,「她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會原諒她的。」

瘦弱的身子里發出擲地有聲的話語,婉君點點頭。

緩緩步出內殿,婉君細想了一番,對葉修儀身邊的宮人道,「你們娘娘平時都吃些什麼藥?」

宮女想了想道,「左不過都是典醫監的醫女開的藥方,然後她們抓好藥送來這里。」

「可以讓我看看嗎?」婉君心中帶著疑惑,宮女想了想,點點頭。

婉君看著並無明顯異常的藥材,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婉君思索再三,對葉修儀的貼身侍女道,「這樣,將這些藥材都給我一份,我帶去宮外讓大夫看看。」

侍女有些猶豫,「我們娘娘本身就是休學醫術的,若是藥材有問題,她不會瞧不出來。」

婉君搖搖頭,「還記得司膳競賽時候的事情嗎?」

侍女低頭一想,「恩,好吧!我幫你裝起來。」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你們娘娘,免得她擔憂。」

「恩!」

看著婉君悄悄拿走藥包的熬藥小宮女面色變得有些凌厲,轉身往錦華殿的方向走去了。

婉君沒有想到,在御花園中會巧遇入宮來面聖的東灕王,李灕。

「參見王爺,」婉君禮儀俱全,東灕王一瞧,「原來是你!」

「王爺還記得,真是奴婢的榮幸。」面色淡然,保持著距離。

李灕一聲淺色長袍,襯得五官英俊挺拔,面色溫潤儒雅。

「那只貓還好嗎?」

婉君想起除夕夜救的那只貓,如實道,「那只貓養的很好,如今圓滾滾的,毛色也光亮了許多。」

李灕輕笑,「這般甚好,只是,本王還以為你會自己養它呢!」話畢,李灕很是平和的說道,「我還要去御書房,就先走一步了!有機會,本王會去瞧瞧它的。」

說完,李灕便徑直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婉君很是意外,轉過身看著遠去的東灕王,他怎麼會知道不是自己在養那只貓呢?

「你在看什麼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婉君回頭一看,他正看著自己望向的地方,只是此時東灕王已經不見了蹤影。

「元寶?你怎麼入宮來了?」婉君意外的說道,元寶見狀,忙道,「太子在老地方等你!」

心情有些復雜的登上凌虛閣,背對著自己的李治一身明黃色的宮裝,一手背在身後,灼灼其華,

微風吹著他如墨的發髻,高貴,英氣逼人。

「找我有什麼事嗎?」婉君開口道,面對欄桿正凝望著沉心堂的人轉過身,眼中帶著一絲欣喜,「你來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

「貴妃娘娘的弟弟因為玩忽職守,已經被父皇貶斥了。」

婉君看著目光沉著的李治,悠悠道,「那就要謝謝你了!」

李治微微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這件事要怪就怪他自己,畢竟也沒有人陷害誣告他。」

「話雖如此,如果不是你找人從中斡旋,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將他拉下馬。」婉君開口道,明亮的眸子依舊閃耀明媚。

李治輕笑,「看來,這些日子你的心情好了不少。」

听到這里,婉君微微沉了一下,看著面前桌上的雨前龍井,「我想,我可能不能陪太子喝茶了!」

李治忽而道,「今屆新科狀元已經出來了,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婉君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李治,明明她是想知道的,為何又有一絲愁疑?

「是誰?」

李治看著婉君的面色,神態舉止,她果然是在乎上官長風的!

李治微微道,「說了你應該也不認識!」

「怎麼會?」只是輕輕一聲,已經暴露了她內心所憂所想,李治輕笑,卻並未因她的失禮儀而惱怒,「秦目民。」

「秦目民?」婉君下意識的反問道,不是上官長風嗎?他也參加了此屆科舉啊!

李治看出了婉君的疑惑,微微道,「本來我還以為上官大人的兒子會拔得頭籌呢!」

婉君听他這樣說,低下了頭,疑惑又涌上心頭。忽然耳邊听到李治說,「听說,他因為鄭國公的小孫女兒,這些日子都六神無主,心神不寧呢!」

婉君面頰有些發燙,一手扶在桌沿,有些失神。

「你沒事吧?」李治有些擔憂的看著婉君,婉君揮揮手,可是心已經飄遠了。

李治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婉君道,「我先走了!」

李治沒有阻攔,看著婉君有些失神的走下凌虛閣,他真怕她就這樣倒下去。

元寶有些不忍的看著婉君,緩步走到李治身邊,帶著哭腔道,「太子爺,您這又是何必呢?」

李治無奈的看著夏風唱晚,或許早在知道上官長風喜歡婉君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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