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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十三章 棄子(一)

「你發昏了!」長安令忙呵斥道,「太子殿下怎麼能罰款呢!」

陳烈面不改色,長孫無忌望著眼前的男子,忽然一笑,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李治。李治被長孫無忌看的的慌,忙對元寶道,「快,付錢!」

元寶哆哆嗦嗦,在太子耳邊道,「太子爺,您在珍寶齋花了五百兩,我們帶出來的錢都用完了!」

李治面露囧色,對長孫無忌道,「舅舅,要不您借我點兒錢?」

長孫無忌心想,你自己惹出來的貨還想讓我幫你,當初皇上說選太傅的時候,你那雪上加霜的本領倒是真真的強啊!「我沒錢!」

李治便有些懊悔,模了模腰間的那枚玉佩,不行那個東西不能給。還有那枚玉鐲,是買給珍兒的。似是有些不甘,走到陳烈面前,親手從扇子上將那枚扇墜扯了下來,「這是我的賠款!這可是藍田玉,不要當成石頭扔了!」

李治有些不甘,那可是自己的寶貝!陳烈恭敬的說道,「太子若是想要回,可以用銀兩贖回去,微臣會替太子先保管著!」

李治淡然一笑,這家伙不僅奉公執法,也善察人心。「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陳烈。」陳捕快果斷的回道。

李治一笑,便隨著長孫無忌離開了官衙。

李治有些萎靡不振的跟在長孫無忌身後,想必長孫無忌不會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果然,沒了旁人的時候,長孫無忌回頭一把手提溜起李治,「你怎麼偷偷溜出宮來的?」李治縮了下頭,長孫無忌將目光投向元寶,而元寶此時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空氣。

長孫無忌一笑,「明日,我要親自檢查你抄寫的《資治通鑒》,若是你交不出,可別說舅舅我沒提醒過你!」

長孫無忌向來使用軟刀子,對待太子這個佷子,不能來武的,只能靠機智的頭腦。

李治就知道舅舅肯定會刁難自己,不過他此時還想著剛剛那個姓陳的捕快。「舅舅,我能請你幫我個忙麼?」

長孫無忌看著李治,眉色一挑,「說來听听。」

「剛剛那個捕快,」李治的話只說了一半,長孫無忌便道︰「你喜歡他?」

李治淡淡一笑,這舅佷倆心照不宣。

李治有些疲累的回到了東宮殿,若不是因為明日要交《資治通鑒》,他都想不起讓婉君在此抄書的事兒了。

左右看著,換來宮女,「那個宮女呢?」

「回太子殿下,她將書都抄好了,便回去了!」宮女細細稟報道。

「都抄好了?怎麼可能!」李治不信,大步走到書案前,「她!」李治有些崩潰的大喊的說出一個她字。

元寶不解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字箋,那個是什麼字體啊?李治有些失控的翻著桌上的宣紙,一頁頁全部都是《資治通鑒》。有些失神且無奈的笑了笑,「梅花篆,她可真行啊!」

婉君想起下午抄寫的書便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那太子竟然將他的課業留給自己。不過,自己也不會就那樣便宜了他。

婉君趕回司膳殿時,秋楓正準備制作晚膳。因為中午的爭吵,二人相見時都有一絲尷尬之意。婉君想與秋楓說什麼,可秋楓並未理她,便直接去了司膳殿。

婉君跟到司膳殿,道,「我真的很想和您好好談談!」

秋楓冷冷的說,「你還有時間和我談話麼?你難道不知道皇後的用膳時間不能有絲毫誤差麼?」

婉君听此,卷了袖子,站在秋楓身邊,幫助她一同準備晚膳。

秋楓將準備好的晚膳,讓宮女全部端去中宮殿。步出司膳殿的那一剎,正好與制好點心的秋霜迎面而遇。婉君分明看見二人眼中的敵意,如今秋楓忽然成了皇後娘娘的典侍,這樣的轉變應該令秋霜心中不悅吧!之前是自己,若是有著長孫大人的緣由,還說得通。可是如今是一向不爭世事的秋楓,秋霜的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秋楓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後不置一詞,往中宮殿走去。站在原地的秋霜,不經握緊了雙手,轉頭向上官霖的屋子走去。

「你說要提前競賽?」上官霖略感意外,「怎的秋楓也與我這樣說!」

秋霜微微一愣,秋楓竟然已經來找過上官大人要求提前競賽?

上官霖一笑,「也好,既然你們都要求提前競賽,我便上告長孫大人,三日後進行司膳之位的競賽。」

秋霜在內心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她定要讓秋楓再也抬不起頭來!

婉君一直站在秋楓屋子前等著秋楓,秋楓遠見婉君站在那里,心中清楚她想與自己說什麼!

「和我談談吧!」婉君更加直截了當的說。

「我今天有些累了,明日再說吧!」秋楓信步走入屋子,砰地關上了門。婉君看著雙門緊緊闔著的屋內隱隱閃動的燭光,沒關系,只要在宮內一日我定會說服你。

屋內,秋楓感到屋外的人離開了,心中不免有些動搖。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死去的亡魂。

第二日開始,婉君便一直跟著秋楓,只要她無事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上官大人也適時地宣布了三日之後進行司膳競賽的事兒,秋霜,秋雨都開始為司膳競賽做準備。

「你不去做準備,一直跟著我做什麼?」秋楓裝作不清楚的說道,「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可做麼?若是時間太空,便去多研制些新的菜品吧!」

婉君淡淡的說道,「你知道的。」

秋楓放下手中的蔬菜,冷笑了一聲,「要與我談是麼?好啊,那你隨我來!」

「說吧!」秋楓冷冷的看著眼前已經凋謝的紅梅,逡巡的樹枝糾纏復雜,與自己屋前的白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您不是說過,不會參加司膳之位的爭奪麼?」婉君直截了當的問道,眼前陌生的秋楓只有那股清冷是熟悉的,這樣的做法,不像她認識的秋楓。

曾經,秋楓也像婉君一般天真的以為,只要不爭奪便不會有殺戮。可是,她忘記了,這里是充滿殺戮的宮廷。沒有權力,便不能與權力抗衡。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秋雪也是這樣。

如今,自己只有獲得更多的權力,才能接近自己的仇人。

「唐婉君,」語氣中有些冷冽,但是字字珠璣的說道,「人是會變的,不僅是我,還有你!」

秋雪有些清冷的盯著婉君,眼中有些同情,「你看你,已經不是剛剛入宮時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了!」

「我沒有變。」婉君搖搖頭,真摯的說道,「就像我了解,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一樣。」

「你了解我?」語氣中盡是嘲笑,冷冷的說道,「你真的了解我麼?」

「顧尾生。」

秋楓的眼中的黑眸微微的閃爍,顧尾生?她有多久沒有听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婉君看的出,秋楓眼中包含著復雜的感情。

「你們之間的故事我都知道了,」婉君緩緩的說道,漸漸走近秋楓,帶著期望的心情對她說,「他一直愛著你,他一直在等你。」

秋楓沒有回答,婉君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被自己的話動搖了。繼續道,「他在京郊外的竹屋內住了七年,因為你們的誓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父親的死與他並沒有關系,所以你恨的不是他,否則你也不會放棄最愛的醫術。那本最後的膳食簿,才是你的理想。」婉君說著,眼框漸漸變紅,她不知道該怎樣規勸眼前這個令她既愛又畏的人。

「你真是太天真了!」秋楓冷漠的表情像是婉君所說的話全是錯的一樣,差一點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給騙了。「你以為我會被你說的故事感動麼?」抿嘴一笑,「我知道他在那里住了七年,一直都知道。」

婉君的神經像是被什麼給狠狠的擊中了一樣,愣在了原地。

「這是對他的懲罰,」黑夜中,唯一閃亮的是秋楓的雙眸,其中包含著無限的恨意。「你說一切與他無關麼?我告訴你,當初揭發我父親罪證的人是他的父親,但是在我父親施針的銀針上做手腳的人是他!」秋楓那抹笑意像是要將這黑夜撕裂一般,「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原諒一個利用你的感情來傷害你的人麼?」答案顯而易見,「所以收起你那廉價的悲憫心和泛濫的同情心,我比你更加清楚我要的是什麼,我也很清楚我現在在做什麼!」秋楓無比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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