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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使者(一)

奧古斯都•特拉澤**著上身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鏡子里映出他消瘦的身軀。////一個月的高強訓練將他打磨的愈加強壯,雖然體格並不魁梧,但那格局分明的肌肉卻讓他顯得結實健康。

奧古斯都穿上他那特殊秘銀材質的上衣又佩戴好手套。用胡克的話講這是一套被付了魔的訓練裝備,專門配給有希望成為戰聖的擁有類戰聖體質的人,胡克要求奧古斯都和他的三個朋友除了睡覺外,無時無刻都要穿著這套裝備。奧古斯都現在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套裝備的重量,可以穿著裝備毫不費力的做日常。

奧古斯都和瑞克•比安奇,查瓦路•路西還有布萊克•馬里諾走出帳篷準備前往校場,其他伙伴跟著西蒙•布魯諾已經早一步去了。這些天和伙伴們的關系一直困擾著奧古斯都,他覺得他們四人和西蒙•布魯諾那群第七分隊特別行動隊的少年們產生了隔閡。

自從布萊特將他們擁有類戰聖體質的事情告訴伙伴們後,西蒙就沒和他們說過話。這讓奧古斯都很不安。

前面我們也提到了,奧古斯都其實是一個內心很細膩敏感的人,敏感到一些不經意間的小事也可以令他警覺起來。奧古斯都也告訴自己心中的不安只是心里作用,因為西蒙本來就不是一個願意表達自己想法的人,不到不得不說的時候他總是很少說話。

但是西蒙同時也是個高傲的人,不愛說話的人不是怯懦靦腆就是高傲自大。奧古斯都知道西蒙看不得別人比他強,而且他高傲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頭目空一切的獅子。

奧古斯都四人來到校場,照比一個月前這里的人員少了一半。就在昨日深夜,支援北龍燼帝國東北戰區的四個軍團集結完畢並急行趕赴東部戰區。奧古斯都隱隱感覺這些軍人活著回來的機會非常渺茫。

從今天開始第七分隊特別行動隊以及奧古斯都四人就要開始執行巡邏任務。他們將會在崗普里斯城外一里範圍內騎馬巡邏,主要防止可疑人物接近崗普里斯。這些可疑人物是指疾風帝國或西龍燼帝國的間諜,這些間諜往往會偽裝成商隊、難民混進城市。

校場的東邊是一個馬棚,布萊特、瑞克和查瓦路走向馬棚準備將馬匹牽出。只有奧古斯都沒有動,因為他看到西蒙的雙胞胎弟弟愛德華•布魯諾已經牽著奧古斯都的馬匹走了過來。愛德華和西蒙是異卵雙生的雙胞胎,長相並不完全一致。但也只有長時間接觸的人才能分清楚他們倆人。愛德華的長相雖然酷像西蒙,但是性格卻和西蒙大不相同,他的性格倒有些像奧古斯都,和和氣氣、溫文爾雅。

「這匹馬真淘氣,你看看這里……」愛德華轉過身,**上是一個馬蹄印,「現在好像真就是除了你以外這小伙子見誰踢誰。」

「這只能說明它是個好小伙。」奧古斯都笑著接過韁繩,模了模馬勁上的鬃毛然後翻身上馬說︰「走吧朋友!」

「好的,我們走,朋友!西蒙他們先走了,我們要趕上他。」愛德華騎上了他的馬,布萊特幾人也騎著馬聚集到奧古斯都身邊。

「我知道西蒙他們先走了……」奧古斯都頓了頓,指了指胯下的坐騎「但是我剛剛那句‘走吧朋友’並不是在跟你說愛德華,我是在跟伯萊塔男爵說。」

愛德華聳聳肩咧嘴微笑,猛的一夾馬肚絕塵飛奔。

五人騎馬馳騁而去。此刻,朝陽剛剛升起。

由愛德華把持方向,五名年輕的斥候在距離崗普里斯500米的曠野處追趕上了西蒙小隊。默里艾爾大陸北方的天氣四季分明,此時秋天的氣息已經開始在北龍燼帝國渲染起來。曠野上的草地半綠半黃,在清晨朝陽的照射下隱隱還能看見露珠。馬蹄過處,灰塵混著露水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然後塵埃落定。

「西蒙,怎麼跑到北邊來了!不是應該從南面開始嗎?」奧古斯都策馬追趕上位于整支隊伍最前端的西蒙大聲發問。他沒辦法不大聲,如果他的聲音太小就會被這十幾匹馬奔跑中的馬蹄聲掩蓋。

「我們在趕時間。」西蒙頭也不回淡淡的答道。

「趕時間?」奧古斯都對這個回答迷惑不解。他抬頭看向前方,突然發現隊伍行進的軌道偏離了原定路線。在那地平線的盡頭是一座大峽谷,穿越這個峽谷就會直接插進北龍燼帝國的月復地。

奧古斯都越走越覺的事情不對,心中仿佛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誡他不論西蒙要做什麼都要去阻止西蒙。奧古斯都隱隱感覺,如果這次沒能阻止西蒙,那麼有一些重要的東西將要改變。是失去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不!絕對不僅僅是失去朋友那麼簡單,那些將要改變的東西比失去還要可怕。

「你們到底想走到哪里!」奧古斯都猛的飛奔到西蒙的前方,橫馬擋在西蒙面前。西蒙反應極快,迅速的拉動韁繩停住了飛奔的快馬。他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盯著奧古斯都的眼楮。其他人沒有西蒙迅捷的反應速度,他們左右偏移了前進方向,繞過停在前方的兩人,奔跑了幾米才將馬匹停住。

尷尬的氣氛像是要將整個時間凝固,沉默的兩秒讓兩個少年感覺重新度過了人生的前十年。

西蒙頓了頓微微低頭頭,避開了奧古斯都的目光。這是第一次。在以往的歲月里西蒙從來沒有顯露過怯懦,他在和別人對視的時候從來都是勇敢的主動迎上,沒有避開過別人的目光。

「我們要穿越峽谷,追趕東部支援軍團。」西蒙終于鼓足勇氣抬起頭再次看向奧古斯都。

「你沒有听到胡克隊長的話嗎?」煩躁感從奧古斯都內心深處向外擴散,他覺的他和胡克說的已經夠多了也夠詳細了但是那些道理西蒙就是不明白。不,不是不明白,明明就是西蒙在故意的去無視它。奧古斯都左右拉動韁繩,他的坐騎來回踱步「那會染髒你的手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听從胡克的,是因為他把你們四個定義為了擁有【類戰聖體質】的精英嗎?以前在龍城的時候,你就是個听老伯話的乖孩子,因此老伯對你十分寵愛。你听老伯的話我無話可說,畢竟他老人家撫養我們長大成人。但他胡克又是什麼?他讓你參軍你就參軍,他不讓你加入支援軍你就不加入支援軍,甚至還要阻止我們……」西蒙猛的握拳扣胸「你總是被別人的意志左右,你的心是被別人的意志鎖死的,因為你從來不听自己的心聲,不能主宰自己的意志。你真可悲啊,兄弟。」

這是奧古斯都第一次听到西蒙說了這麼多話,而且每一句他都無法還口,以西蒙的表達能力,想來這些話他是準備了許久。

「就算像你所說的這樣,但你有沒有考慮這些和咱們一起從龍城走出來的兄弟們的生死?」奧古斯都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們帶走,保護他們的責任有多?重的簡直能壓的你喘不過氣!」

西蒙目光掃過一個個少年淡淡的說道︰「和我走的,都是真正的勇士,我們寧願在戰場上戰死,也不願意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如果誰先倒下了,活著的人便會背負起死去者的夙願。死者,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混蛋!你這是什麼歪道理!」奧古斯都徹底怒了,如果不是騎在馬上,他會沖過去一記重拳打在西蒙的臉上。

「我想杰克•d•斯佩羅的想法也應該和我一樣……」西蒙完全無視奧古斯都怒火,自顧自的說著︰「如果他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那麼他也就不會不遠萬里的奔赴普羅希拉。我們現在和他失去了聯系,或許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或許他已經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和我拐彎抹角,我的印象里你從來不是一個像這樣婆婆媽媽的人。」

「我們不論如何都要離開崗普里斯,奧古斯都,請你不要阻止,就像你沒有阻止斯佩羅的離去一樣,我們還會是朋友。」西蒙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就算你阻止也不會起什麼作用,那只會令我們的關系變的僵硬而尷尬。」

沉默了三秒鐘,往事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一幕又一幕的閃過。

兩行淚水從奧古斯都的雙眸流出︰「好吧,你們走吧,再見。」

「再見奧古斯都,再見瑞克,再見查瓦路,再見布萊克,我親愛的朋友們。」西蒙拉動韁繩領著十幾名少年向著峽谷沖去。西蒙以及愛德華再也沒有回頭。愛德華其實早就知道了西蒙的這個計劃,今早他特意放慢速度等待奧古斯都他們四個,其實就是陪這些伙伴多走一段路。

「我們確實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我們的初始。但是大家都任性自我,朝著不同的方向生活,從踏出龍城的那時起,就已經分道揚鑣了吧……」西蒙目視前方淡淡的沖愛德華說道。

奧古斯都任憑眼淚流下,緊緊盯著飛奔的少年們,目送他們進入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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