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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的秀美和衡山的空靈堪稱一絕,但總覺得它們有余而陽剛不足。于是乎以雄奇險峻著稱的西岳華山就另我神往不已。五一剛至,約上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齊赴華山以償宿願。

從洛陽出發不到四個小時,我們一行9人已達華山腳下。為了在東峰看日出,我們決定夜登華山,時間定在十點。九點五十正式出發,晚上的華山少了幾分凶險而更顯寧靜,我們士氣高昂一路歡歌不斷,雖說是剛開始爬,可也見識到華山之險,常常在不經意間嚇你一跳,原本是直路一轉彎卻突然陡峭令人沒有任何心里準備,但我們士氣十足倒也無所畏懼。漸漸地水泥平路變成了一級一級的青石台階,歌聲少了,呼吸重了,背上的背包更顯沉了,華山,開始露出它的本來面目了。

山路越來越陡峭,兩邊都是峭壁高大的陰影,雖說看不清但其險峻可想而知,大家都不怎麼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往上攀登。隨著海拔的增高,台階越來越陡,有的地方甚至要爬著通過。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快到‘一線天’了」。精神不禁為之一震,「一線天」乃華山一險絕之景,以前只聞其名,如今倒要見識見識了。果然,沒走幾步便覺腳下台階驟然變陡,抬頭一看只見又窄又細的石階彎彎曲曲伸向前方,遠望去似乎沒入兩塊兩塊巨石之中,跌跌撞撞的爬近了才發現那兩塊巨石至少有十幾米高,頂部靠在一起,下面留一條窄窄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而且陡峭非常,青石階幾乎成九十度。大家很小心的往上爬,早已顧不得考究那僅有一線的天在哪里,在巨石中艱難爬行了五六分鐘,終于順利闖過了華山的第一險,回頭望去,只見巨石而不見來時的台階——「一線天」名不虛傳。

就在我們為順利通過「一線天」而興奮的時候,一道路標指向前方——「蒼龍嶺」。這蒼龍嶺自然也非比尋常,乃五雲峰下一條刃形山脊,華山著名險道之一,因嶺成蒼黑色,勢若游龍而得名。蒼龍嶺南北而立,其中南高北低形成一斜面,兩側都是萬丈深淵,嶺長大概一里,寬不過一米,雖說兩側裝有護欄,但行走其上仍感驚心動魄。大家幾乎是手腳並用,心情之緊張比之過「長空棧道」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那時一面有山可依,而此時兩旁都是深不見底深谷。事後翻查史書得知大文豪韓愈當年過蒼龍嶺時,見路途如此凶險不禁嚇得失聲慟哭,甚至寫下了遺囑。後來還是華陰縣令派人千辛萬苦將他從山上接下,蒼龍嶺之險由此可見。當我們九人一路跌跌撞撞,互相扶持終于順利闖過了最艱難的一關時,東峰已隱約可見了。

最艱難的蒼龍嶺已過,大家的心情輕松了不少,終于能靜下心來欣賞一下夜幕中的華山。由于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遠遠望去只見通往北峰的山道上登山者手電發出的光芒形成一條閃爍的光帶繞著山體直通天際,就像是掛在天幕上的一條項鏈,璀璨奪目!那有數不清的手電光閃爍的地方一定是北峰,看來已經有很多人到了。想到不一會我們也會成為那道光帶的一分子,心情一下激動起來。美麗的星空離我們很近很近,近的好像就在身邊,想伸手去抓她們時,調皮的星星又跑走了,難怪韓愈說「引袖扶天星」。此時山路也好像突然變得好走了,大家誰也不說話,默默地享受這難得的寧靜,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星空,真醉人啊!我們就像在天空中行走,沒有疲憊,沒有恐懼,全身心的沉浸于大自然的懷抱中。

五點二十,我們準時到達北峰。遠處的天空已經開始發白,我們顧不上休息,越過護欄,坐在懸崖邊的大石頭上等著看日出,太陽似乎在考驗我們的耐心,明明在雲彩後面發出了萬丈金光,映的半邊天都紅了,可就是不出來,然而就在大家眨眼的剎那,頑皮的太陽像皮球似的從雲彩後面一躍而起,天地間瞬時一片金光,披著彩霞的峭壁好像也變溫柔了,少了幾分猙獰多了幾分柔美。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幾個小時跋涉之苦頓時煙消雲散。身處華山萬丈懸崖之顛,頭頂是初生的太陽,四周彩雲環繞,腳下是連綿的群峰,舉目遠眺不禁豪氣大發,真有指點江山之感。劉白羽在《日出》中寫道︰太陽的初生就如生活中的新事物一樣,在它最初萌芽的瞬息不易為人所見。看到它要登的高,望的遠,要有一種敏銳的視覺……,這是晨光與黑暗交替的時刻,你乍看上去黑夜似乎還強大無邊,可是一轉眼,清冷的晨曦變為磁藍色的光芒……原來這就是光明的白晝由夜空中迸射出來的一剎那……。日出是一種力量,一種突破一切無所顧忌的力量,她讓人感受到生命的堅強與神秘——這,大概這就是日出迷人所在吧。見識過峨嵋金頂連綿的雲海,衡山祝融善變多情的山霧,此時佇立華山之顛,極目遠眺,卻又是另一種感受︰沒有無邊無際地延誤繚繞和幻化多姿地雲海,也沒有郁郁蔥蔥地山木成林,放眼望去,只是巍峨挺拔、筆直陡峭的危岩。正應了那句「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

金庸筆下有「華山論劍」,我立于西岳之顛,像俠客一樣體驗著萬丈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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