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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援手

平日門庭若市的春風得意樓今天是門可羅雀,一個伙計模樣的人一見他,便迎上來行禮「吳大人,我家主人有請!」,徑直帶他到了二樓雅間,作了個請的手勢後,自己轉身下樓了。

吳大人盯著那扇雕花縷鳳的黑檀木門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推開了。

一個身穿月白色直綴的人背向他站在窗邊,烏黑發亮的束發上僅插著一枝簡單的碧玉釵。通身再無其他掛件或是玉佩,卻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氣勢。

「請問閣下是……!」他抿了抿自己有些干的嘴唇,遲疑著開了口。

「吳大人辛苦了!」背身而立的人緩緩回過頭來,面色沉靜、聲音溫和。

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下官見過四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不必拘禮!」四皇子抬了抬手,坐了下來「你也坐。」。

吳大人的坐下,望向四皇子溫潤謙和的面容「不知四皇子有何吩咐!」。他是傳說中那個任性、傲慢,不喜詩書,只會拍太後馬屁的「混世魔王」嗎?也許陛下也有走眼的時候。

如此一想,他的神情更加恭敬了。

「我是想問問張大嫂的案子,也就是張雪瑩!」四皇子徑直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吳大人沉吟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位與傳聞中大不相同的四皇子到底為何而來。

「張大嫂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尊她如嫂!」四皇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聲音溫和的說道。

「是,殿下。張氏的案子十分的錯綜復雜!」他細細的說了一遍今日過堂的情形。

「這麼說來,這個楊枝十分可疑!或許張大嫂猜測得對,楊枝正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在那瓶藥里摻了毒,目的是陷害她。可是現在唯一有利的證人卻死了,而且還被羅大人說成了是為了指證張大嫂而死的。」四皇子皺起眉來。

「對了,四皇子,張托下官告訴梅鎮撫趕快去查楊家兄妹上京以後的事。」吳大人突然想起張雪瑩的話來。

「好,此事不宜遲。今天梅冷正在宮中當值。這話就由我來轉告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若羅大人再提起用刑,你一定要設法阻止。再過兩天吧。再過兩天你就不必如此為難了。」夏熾低聲道。再過兩天。表哥就該回來了!

「是,四皇子,下官告退。」吳大人心中雖為難。卻順從的應了。

張府里,雖是深夜,卻仍是燈火通明,照著張府眾人憔悴而焦慮的臉。

「怎麼樣了?可見到吳大人了?」張雪聰剛回來,梅氏便急切的迎了上去。

張雪聰點點頭,同樣憔悴的臉上雙眼血絲遍布「見到了,無礙。吳大人說,他會盡量護著,不讓她受皮肉之苦的。」

「那,可不可以讓我們去看看她,給她送些東西?她怎麼能習慣那里的生活?」梅氏一邊說一邊哭泣,兩只眼楮腫得像桃子。

「這不行,在沒有判決之前,是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探視的,我們也不能太為難吳大人了。」張雪聰解釋道。

「是嗎?的確是不能太為難吳大人!」梅氏雖然很失望,卻善解人意的說道。

「娘,您別太過憂慮,只要案子一天在大理寺受審,便說明有沒有罪還是兩說。」汪氏也在一邊安慰道。

「她自是無罪的,我的瑩兒是不會那麼做的!」梅氏急忙說道。

「是,我們都是無辜的。只是這一次顯然有人懷了讓名聲掃地,與必死的心思才會布下這麼大的局。」門口會傳來張雪慧的聲音,在王正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慧兒,你怎麼又回來了,三個孩子呢?」梅氏問道。

「家中奴才一大堆,您就別擔心了。」張雪慧一邊說,一邊搖著扇子坐了下來。

「岳母別著急,陛下在早朝公然表示此案有終點,下面的人不會不盡心的。在這個時候我們要沉住氣,更要陛下,若是冒冒然到處去求人,反而顯得咱們心虛了。」王正在一旁寬慰著梅氏。

梅氏點點頭,拭了找眼角「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心痛她命苦,心痛她受不了那樣的苦。」一說便覺得自己心如刀割般疼痛,干了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一道黑瘦的身影靜靜伏在屋頂,側耳聆听著。

「此次肯定是要吃些苦的,但為了洗清她的冤情,她必須要咬牙受著,改日咱們一定會替她討回來的。」張雪聰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想起自己去見高樺的情形,那無恥小人居然用那樣仇恨的眼光看著自己,居然用那麼惡毒的語言咒罵自己的!

「該死的高樺與熊氏,還有那個熊貴,她們一天忙著東奔西跑,煽風點火,居然還污蔑與高俊有奸情!他們以為人人都像他們那般冷血無情嗎?」。張雪慧說得直冒火,將手中的扇子搖得飛快。

王正急忙阻止她「好了,你現在身子重,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原來張雪慧有了身孕了!

梅氏急忙點頭「正是這個道理,你也要保重好,免得你知道了擔心自責。」

「我知道了,你們別擔心!」張雪慧心不在焉地答道。

「誰?」王正突然發出一聲斥問聲,人已經射了出去。

「有人在偷听嗎?」。汪氏眨了眨眼,身上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張雪聰沉聲道「你們呆在屋里別出來!」然後自己走了出去,反身關上大廳的門。

沉靜的張府喧鬧起來。

張雪聰站在台階上,目不轉楮的看著屋頂上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纏斗在一起,可兩招剛過,那個較高的人便摔了下來,發出一聲痛呼。

「妹夫!你要緊嗎?」。他心中一急,早顧不得自己不會功夫,奔了。

那個矮瘦的人影一頓,卻在瞬間如一縷輕煙一般,飛快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不要緊,只是摔了一下。」王正皺著眉站起來。

「那人跑了。」張雪聰垂頭喪氣的說道,又警覺的問「你可看清楚那人是誰了?」

王正活動了一下手臂,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是位絕頂高手!快如閃電,疾如風。」

「奇怪了,他來干什麼?」張雪聰自言自語地說道,眉頭打了個大結。

「似乎只是為了探听消息而來!」王正沉思道。

瘦小的黑影如閃電一般在房頂上跳騰越過,終于在一座獨門宅院停了下來。

「回來了,怎麼樣?」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師父,張府的人也沒有辦法,只是寄希望于大理寺查案的人。嗯,他們對順天府尹吳大人似乎很信任,張家大少爺剛從吳府回來。說,說他暫無大礙。」瘦小的人拉下面上蒙著的黑巾,露出一張稚氣的小臉,眼楮靈活異常。

「唉!」老者嘆息著捶了捶手。

「師父,咱們去將主人救出來不就是了!那大牢可不是那麼好待的。又黑又臭又潮濕,老鼠膽子大得能趁人睡著的時候爬過來啃食人的腳趾。就是同牢的犯人也會欺負新去的,搶她們的吃的與衣服。還會故意羞辱她們,以此為樂……。」

「好了,別說了!」老者壓著嗓子低吼一句。

「師父,依咱們師徒的身手,要救主子出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啊!」。

「不行,你不了解主子的脾氣,若要她在沒能證明她是清白無辜的情況下逃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行。」老者想了一下,滿是苦惱的說道。

其實依他所想,他也覺得沖到牢里把人劫出來,然後再有冤報冤枉,有仇報仇,那才痛快呢!

「那,咱們是不是就眼看著主子受苦?」

老者皺著眉,使勁想了想「咱們去牢里看看去,看有沒有人暗中欺負她!」。

「好啊,走!」小男孩來勁了,人已向門外閃去。

老者咧嘴一笑,身子一晃如輕煙一般跟了上去。

張雪瑩面露驚駭的看著面前這個女人,身高如男子,腰如粗桶,燒餅似的大圓臉,一雙眼楮擠成了一條縫。

監牢里一向是粗糧餅子並一桶爛菜葉湯啊,她怎麼長得如此油光水滑的?!

高壯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又黃又黑的牙齒,一股腐臭撲鼻而來。她不由掩了掩口鼻。

「妹子,看你這樣子哪家有錢的吧?你是怎麼進來的呀?」女人不以為然,又向她靠近了一步,身上濃重的味道將她嗆得咳了起來。

「您,您有什麼事請說吧!」她向後退了兩步,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女人呵呵的笑了,小山般的胸脯抖個不停,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就將她拎了過來「妹子,我就想跟你說兒,哎喲,看你長得這細皮女敕肉的!」說著,在她臉上抹了一把,搖頭道「嘖嘖,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呀,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別毀了容,就可惜了。」

「我,我沒事,你放開我。」張雪瑩掙扎了一下,小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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