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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柳園主人

「也可以來找我,若我不在,找果兒也一樣。」平敢當也說道。

張雪瑩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你們。

「,莊子外來了一位管事模樣的人,說是找平大人的。」華媽媽急匆匆地走進來稟道,頓了一下又說道「好像是柳園的人!」

柳園?常樂長公主?

三人互視一眼。

「請他進來吧!把這些收拾下去。」張雪瑩身子坐得越發直了,有些僵硬,正色道。

「沒事,有我呢!」平敢當神情不變。

一會兒,華媽媽帶著一位中年人來到大廳,張雪瑩看著他身上銀藍色的直綴,眼楮閃過一絲思量。

「小人雙喜見過高,見過平大人、高大人。」中年人畢恭畢敬地給三人請了安。

「喜管事好,常樂長公主在柳園嗎?」。平敢當問道。

*

雙喜管事目光一閃,仍低著頭,恭敬地回道「回平大人,正是她老人家請三位敘敘話。」

「既然是長公主吩咐,莫敢不從。」平敢當站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三人已站在了柳園外院里。

張雪瑩打量了一下這位長公主的園子,覺得不見奢華,只顯清幽與雅致。曲徑通幽,花草茂盛,亭台樓閣,各有趣味。

湖泊邊株株垂柳迎風搖曳,更得婀娜多姿。

「請三位貴客稍候,小人這就去稟報我家主人!」雙喜管事躬著身子將他們迎進外廳里,兩位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小丫環端莊規矩的奉上了香茶後。便屏聲靜氣的站在一邊相侍。

張雪瑩不覺低首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荷綠的衣裙,覺得自己都成柳園的小丫環了。

平敢當向她笑了一笑,她正了正神色,端莊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視。

「讓各位貴客久候了!」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

張雪瑩抬頭看向進來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

姜黃色的對襟單褙子,上面用銀絲線繡著大朵的寶相花,下面則是月白色的馬面裙。頭上隨便挽了個纂兒,只戴著一支明珠釵。

如此的低調、簡單!

再看她的面容,皮膚白女敕得有如春艾少女。眼神明亮。嘴角含笑!好親切隨和的樣子。

「見過大長公主!」她蹲身屈膝,與平、高二個一起恭敬地向常樂長公主請安。

「請起,都起來!」,常樂長公主笑容越發深了。伸著手虛扶著。在侍女的攙扶下坐在了上首。

「平大人。不曾想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你,令尊還好嗎?」。常樂公主慈祥隨和的開了口。

沒有說自己為何知道平敢當在這里,直接拋了了問題。

平敢當一笑。傾了傾身子「回公主,昨天閑來無事,見高大人到大興來,便跟他一起來散散心了。」

常樂長公主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季住在莊子上,是最舒適不過的。你說對嗎?高?」,好像與張雪瑩早就認識的樣子。

「回長公主話,民婦也覺得是的。」張雪瑩行了個福禮。

「不必拘謹,你這麼齊整、靈動的人兒,我是早有耳聞,也早就想與你聊天的。」

「謝長公主厚愛!」張雪瑩氣都不敢大喘。

「高大人真是青年才俊、儀表堂堂,怪不得廠公一提到你總是稱贊不已!」常樂公主又笑眯眯地看向高俊。

高俊露出一絲僵硬、窘迫的笑「您夸獎了!」,便低著頭不再言語了。

「哦,對了,昨晚西邊好像發生了火災,雙喜管事在路上听說正是高的莊子?沒發生什麼大事吧?」常樂長公主突然面露關切的看向張雪瑩。

「謝長公主關心,昨晚正是民婦莊子上起了火。不過是一間閑置的屋子,也無人員傷亡。」張雪瑩笑著答道,臉上除了感激,再無其他。

「沒事就好,畢竟現在是天干物燥的季節,平日里還要多加才是。」常樂長公主好似一位隨和的長輩,對她熱心而關懷的指點道。

「是,民婦記下了。」

「娘!」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一個高瘦的影子擋住了照進屋內的陽光,正向廳中走來。

那人逆光而來,張雪瑩眨了眨眼楮,看清楚了是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

身材瘦削,高鼻薄唇,長相很是陰柔,待走得近了,更感覺氣質也有些陰冷。

「遠兒來了,見過平大人、高大人與高吧!高便是懷園的主人。」常樂長公主眼楮都是笑著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平大人、高大人,高!」蔣遠向三人行了一禮,看向張雪瑩時,有瞬間的愣神,又飛快的恢復了清冷倨傲。

平敢當與高俊拱了拱手,張雪瑩站起來行了個中規中矩的福禮,便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里。

「高莊子上昨天發生了命案是吧?听說還是你親自驗尸的?驗出什麼了嗎?」。蔣遠坐下來後,便看著張雪瑩問道,眼神幽暗又冰冷。

張雪瑩一愣,在椅子上不安的動了一下,低聲道「慚愧得緊,民婦沒有查出米家丫頭是為什麼身亡的。」

「你雖不知道,但高大人與平大人應該知道吧?不然,他二位也不會出現在懷園了。」蔣遠冷聲道,看向平敢當,又 了一眼高俊。

高俊一笑,點了點頭,非常痛快地說「我知道,是火銃所傷。」

常樂長公主伸向茶杯的手一抖,低聲叫道「遠兒!」,語氣有些嚴厲。

「平大人是怎麼看這個事的?」蔣遠沒理自個老娘,側著身子看向平敢當。

平敢當一笑「我想是誤傷吧,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淡然。

常樂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正欲。

蔣遠卻突然冷笑一聲,高聲道「今天叫三位來,正是要向三位交待此事。雖說誤傷了平民,可畢竟是因我柳園而起。那支火銃是亡父留下的,我一直珍而愛之,有時會拿出來把玩。」

話未說完,常樂長公主便急急地叫了聲「遠兒!」聲音又急又高。

「娘,平大人、高大人與高都是明理之人,還是讓兒子將實情相告吧。他們知道真相後,是息事寧人,還是稟告皇上,都由他們。」蔣遠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貼身服侍的小廝叫青山,自小便在我身邊,我一向寵他信他。不料,他卻對火銃起了興趣,仗著我平日的寵信,竟然悄悄將火銃偷拿出去。他從未開過火銃,第一次使用便誤傷了村民。」說到這里,蔣遠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意。

「他回來後又急又怕,卻不敢對我說。直到晚上,他打听到那位村姑已亡。而且又是高的佃戶後,便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說到這里,蔣遠嘆了口氣,慢慢道「他知道母親一向治家馭下甚嚴,不敢求情,便自已將右臂砍了下來。待家中奴僕發現後,他已經失血過多,命懸一線了。」

張雪瑩听到這里不由大吃一驚,抬起了頭,正好對上蔣遠那雙陰冷幽暗的眼楮,她打了個寒戰,又急急低下頭去。

「他終是沒能救過來,臨死前求我一定要原諒他,不要將他娘老子趕出去。他也算是以死贖其罪了!」蔣遠說完了,看向平敢當。

「唉,他又何必呢?不過,這足以看出長公主與小候爺家風的嚴謹!敢當敬佩不已!」平敢當嚴肅慎重的行了一禮。

「高某佩服!」高俊也站起來。

「民婦真是不安,也替青山感到遺憾,他實在罪不至死!」張雪瑩也拭了拭淚,惋惜不已的樣子。

「三位能理解就好!實在是怕村民說我家出了惡奴,罔顧他人性命!」常樂長公主紅著眼楮,哽著聲音說道。

「此事在昨晚就已蓋棺定論了,常樂長公主請放心,斷不會有人作出以訛傳訛之事。」張雪瑩恨不得自己昨天就沒見過此事。她不是包公在世,也不是嫉惡如仇的俠義之士,所求的不過是家人平安。

「這里有二百兩銀子,請高轉交給米家人吧!」常樂長公主示意後面的侍女拿出一張銀票。

張雪瑩搖了搖手,笑道「公主不必如此,昨晚已賞過他們銀子了,他們知足得很。」,並不伸手去接銀票。

「是啊,長公主,您雖慈悲,但也大可不必如此了!」平敢當淡聲勸道。

高俊無所謂的坐在那里,又抿了一口清茶,然後開了口「莊子上住著真是舒服,我回去把事情交待一下,也陪我娘到堂嫂莊子上來住幾天。」,將話題岔了。

「在下也還有公務,便不陪長公主與小候爺了,告辭。」平敢當也站起來。

「本想留三位在此用飯的,既然平大人與高大人有公務在身,高想必莊中還有事要忙,就不耽誤三位了。改日若有機會,請大家一定要賞臉過來坐坐。」常樂長公主笑道。

「謝長公主與小候爺,留步。」

「遠兒,替為娘送送三位貴客吧!」

「請!」蔣遠仍是一副冷清不已的模樣,張雪瑩覺得自己要趕快站到有陽光的地方去,吸取一絲陽光的溫暖。

當四人走到院門時,突然看見兩個健奴抬著一副擔架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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