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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千古功過

墨裳將秦震的那本書攤了開來,並且比照著如今的渤海航海圖在地圖上簡單的畫了起來。

書就那麼大,書面上的渤海區域還沒有一毛錢硬幣大了。再加上煙台、大連這些地方的延伸,渤海之中空白的地方就顯得更少。而就在那一丁點兒的空白處,卻明明白白寫著五個字——禹所積石山。

甚至,那五個字要比書頁上面的渤海都要大的多。

這樣的話,就很難推斷出這座山到底在什麼地方。只能憑著墨裳佔算出來的結果,由老龍頭開始,一路向東航行。

墨裳這時候敲著書面對羽東笑道︰「我說你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找到我了呢?原來是有秦震幫忙啊!」墨裳指的是秦震的這本書。因為書上的渤海區域明顯標注著了尸胡山的位置。

不過像羽這種人,對于調侃和玩笑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沒任何感覺的。不管別人用怎樣的玩笑態度對他說話,他那笑點也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一臉漠然。所以秦震和老顧都識趣兒的很少會逗他,為的是避免把自己給逗無趣兒了……

「有什麼辦法能更準確的推測出這座山的位置麼?」羽東問向墨裳。

墨裳模了模自己的鼻子,然後玩味的看著羽東笑了下說︰「找吧。」

羽東雖說是面無表情,但是這句話可著實把秦震和老顧給驚到了。

找吧??

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了??那他們豈不是意味著將要在海上漂泊很長時間嗎?

墨裳看著秦震和老顧那逐漸發白的臉,神秘的笑了笑說︰「你們知道嗎?白天的海,和夜里的海可是不一樣的啊……」

看著墨裳那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震不禁打了個冷戰問道︰「怎、怎麼個不一樣?難不成半夜海面上還能蹦出來波塞冬或者敖廣?」

墨裳笑了兩聲回道︰「這西方的海神和東方的龍王能不能出現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山有山路,海有海路,夜里說不定在渤海中央就能發現一處不曾存在過的地方……」墨裳將聲音故意壓低,用一種類似講鬼故事的語氣說著……

秦震怎麼听怎麼覺得的慌。好在現在外面海風和煦,陽光明媚。要不然非得被墨裳這番話嚇得緊張兮兮不可。

研究鬼谷學的還真是不一樣,處處都透著詭異和神秘。

成功的嚇到了秦震和顧杰,墨裳滿意的笑了笑,拿起地圖去了駕駛艙,好像是在和姜旗商定航行路線。

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大航海時代的船長。淡定沉著,睿智果斷。似乎能和羽東在一起的人,都具備著這種卓越的特質。

秦震回頭瞄了一眼墨裳,然後就稍有些緊張的對羽東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剛才說的那是什麼意思?山有山路,海有海路,白天的海和夜里的海不一樣……這都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呢?」

羽東將那本書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仔細的看了一遍剛剛墨裳研究的地方,然後便對秦震說道︰「按照墨裳佔算的距離和方向,這個地方應該是在渤海中的深海正中央。但是卦象卻說明我們要找的山就在那里,這其中必有蹊蹺。如果我沒猜錯,墨裳應該是會讓姜旗圍著一個固定的點環繞航行,以此來等待夜晚的降臨。」

「他……就那麼確定那里一定會有異象出現?」秦震還是覺得夜里漂泊在大海上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墨裳這麼做的唯一依據,就是他那「神機妙算」的本領。

這時候老顧在一旁嘆了口氣說道︰「這要怪還是得怪秦始皇。他要是不把那九個鼎藏起來,不就沒有這事兒了麼!」

「他要是沒把九鼎藏起來,那這九個鼎今天百分之三十落到國外,百分之三十毀于文革,百分之三十散落四方,永無重見天日之時。」羽東輕聲開口為秦始皇說了句話。

「那還有百分之十呢?」老顧較真兒的問。

羽東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就這一笑,卻讓秦震聯想出了這百分之十的無限可能。或許會被私人佔有、或許會被官僚霸佔、或許落入小人之手賣國求榮、還有可能直接焚化燒毀,化為烏有。

不管以上說的任何一種可能,似乎都沒有秦始皇隱秘保藏來的妥當。

始皇陵從被發現至今已經將近四十年了,那座舉世無雙的偌大皇陵就擺在那里,可就是沒有人敢打開!如同那千年不毀的兵馬俑一樣,這是一種千年不減的威嚴自信與帝王氣勢!也唯有這樣千古一帝嬴政,才能有足夠的能力以他的方式收藏起了那屬于華夏的傳國寶鼎。

不管他將九鼎深藏于何處,至少保存完好,至少始終在中國。

老顧這時又嘆了一口氣說︰「哎!我也明白你們的意思。這位始皇帝,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功有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善還是惡。」

正說著,墨裳回來了。他一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邊對老顧緩緩說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千古功過,誰能憑說?」

「啥意思啊……」老顧歪著頭呆呆的看著墨裳,顯然那缺根筋的腦袋根本就轉悠不過來老子的《道德經》。

秦震這時候在一旁尷尬的低聲對老顧解釋了一下︰「墨裳的意思就是說啊,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美,那是因為有丑陋的東西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為善,那是因為有惡的存在。功與過,善與惡,大多時候是很難說清楚的……」

老顧訥訥的看了看秦震,然後就恍然大悟道︰「哦!那麼個意思啊!不是,無常哥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話的時候直接說‘賞析’的那部分?我老顧是個粗人,沒人翻譯,你這一套一套的,我根本就听不懂啊!」

墨裳忍不住笑道︰「顧杰,我是真挺欣賞你這直爽的性子!你們走過的山一程、水一程,是不是全憑你來帶動集體意志和動力了?」

老顧就受不了別人夸他,但是偏偏又最愛听有人夸他!所以這會兒一听墨裳的這話,馬上就哈哈大笑道︰「難怪能和我夜老大走到一塊兒呢!果然是個有眼光的人!我總說,這人活著啊……可不能像東少那樣!人生匆匆幾十年,到頭兒也就三萬六千天。並不長!活就得活個灑月兌,活就得活個漂亮!你看我們東少,就只剩漂亮了……」老顧一邊說著,一邊對墨裳朝羽東努著嘴。

此刻的羽東正側著頭看向窗外,那完美的輪廓勾勒出了一個漂亮的側臉。一如老顧所說,那張臉,似乎也就只剩下漂亮了。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七情六欲,沒有任何開心或不開心,就那樣像一座冰封的雕塑,絕美,卻沒有情感和感情。

看著這樣的羽東,秦震似乎更懷念一起在他家喝著雲霧,席地而坐,促膝而論的那個畫面。

大概,從他們航行在渤海之上的那一刻起,羽東就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的輕松了吧!他需要考慮太多,顧念太多。既要完成使命,還要保護兄弟的性命。

這樣沉重的負擔,換做誰,誰也笑不起來。

墨裳淡淡的笑著,看了羽東很久很久。最後,他才悠悠的開口說道︰「羽東,顧杰說的對。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你也有。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羽東還是沒有說話,他望著那已經近黃昏的金色海面,不但沒有舒展開愁容,反而還蹙起了眉。

墨裳見狀又無奈的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總不能每一次看到這片海,都把自己逼回到當初那段痛苦的回憶里。沒人責備你,你也不是必須每一次都做出絕對正確的選擇。你得學會自己放過自己。」

秦震和老顧在一旁听的幾乎就要起立鼓掌叫好了!墨裳這話說的實在是太給力了!

沒錯啊,羽東他就是自己不肯放過自己。所以當他航行于渤海之上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故人,想起那無法挽回的致命錯誤。

半晌,羽東才緩緩的轉過頭,沉聲說道︰「我不能再出錯。」

這樣鄭重其事的一句話,讓秦震他們也都笑不起來了。

他們都理解羽東的意思。如果他錯一次就要搭進去幾條生命的話,那這一次如果他再錯,搭進去的就是秦震、顧杰、姜旗、甚至是墨裳的命!

他不能錯,因為他錯不起。

話題明顯有些沉重,秦震張了半天嘴,試圖說些什麼扭轉一下這樣沉重的氣氛,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就連老顧這樣的話嘮都沉默了,誰還能活躍的起這壓抑的氣氛。

不過墨裳這時候卻非常和適宜的開了口,他微微的笑看著羽東說道︰「夏羽東,如果你是這樣的狀態,那我真的是多余跟你來。因為你被過去嚴重干擾,其結果一定是必敗!」

說著,墨裳又轉頭對秦震好意的提醒道︰「秦震,我勸你們趕緊打道回府。你這樣陪他走下去,沒有出生,只有入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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