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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凌沒有繼續留在醫院里,而是回了自己的家。不是獨居的家,而是和楊正哭訴著自己受到的傷害。听完她一通報怨,楊正才勸她道︰「你何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想他這次也只是情緒激動有口無心,過後還會好的。」

「不,我們真的完了。」

「三年前不就已經結束了嗎,你放手應該解月兌了,生什麼氣?」

月凌氣鼓鼓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慣他一副嬌生慣養的樣子,真不理解他哪里這樣多的脾氣。」

「你想想你自己了嗎?」楊正突然發問。

「我……」月凌語塞。

「他是出自名門世家,那樣的性格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反倒是我認為你應該向他道歉。」

「爸爸,」月凌委屈地說,「您怎麼胳膊肘向外拐?」

楊正哈哈大笑︰「女兒,爸爸了解你,陸天宇一向是個善良的總裁,能把他逼得發那樣大的火,除了你天下恐怕沒有幾人了。」

月凌沒再爭辯,有是有,只是現在在逃罷了。不過在一段介于朋友與戀愛之間的關系上,女生應該處于主動,讓自己去道歉,這擺明妥協。月凌做不到這點,她口是心非,嘴上答應了楊正。勸完月凌,楊正又嚴肅起來︰「女兒,鄭凱林從雲南回來了。」

月凌吃驚不小︰「他自己?」

「我想鄭嘉琳既然受傷,他做哥哥的難免有惻隱之心,也就冒險回來。你如果在醫院見到他,最好收斂鋒芒,還有嘉琳的丈夫蘇煙,這些人都是我曾經打過交道的,他們心狠手辣殺人從不眨眼,萬萬不要被他們的外表所蒙騙啊!」

道貌岸然。

「那我躲著他?」月凌還是有一絲擔憂的。

「那樣更引人懷疑,我想你既然現在和鄭龍交好,鄭凱林不會把你怎麼樣,說真的你該向陸天宇負荊請罪了。」

第二天,月凌矛盾糾結了一整夜,還是要去試探陸天宇。她約陸天宇出去喝咖啡,後者並不願意。最後月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答應在公司樓下見她一分鐘。月凌準備了一籮筐的話這下說不完,干脆壓縮成一句︰

「昨天我情緒失控,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陸天宇蔑視一眼,轉身就走了。

「喂!」月凌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不要再見到你,你也不要再來找我,從今以後我們就是路人。」

「陸天宇,你要我怎麼樣,我已經低聲下氣地向你賠罪了,你還覺得不夠嗎!」

陸天宇听到這話轉了身︰「我從來沒有逼迫你來賠罪,我不接受你的賠罪,再見。」這下真走了。

自己想要說的一切全都沒有開口,簡單的道歉讓陸天宇踩在腳下,月凌感到自己蒙受了羞辱。這次前來道歉簡直是自取其辱。月凌怒火沖天地回家生悶氣,這下她真的火了。無論楊正怎麼開口質問,她也不肯說出內情。月凌一個人留在家里,楊正只是說要公安局幫助他們調查鄭凱林的行蹤,卻要親自見陸天宇一面,看看這個女兒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又是如何把女兒傷得心若冷冰的。月凌打開了電視,新聞上播出了一條簡訊︰

「據本台最新消息,流竄多地作案的特大黑色岳振山組織成員,原允公低產首席執行官鄭凱林已經回到c市境內,請廣大市民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防止被其盯上……」看了這些更讓自己心亂如麻,于是她換台看著古劍奇譚,可是心里總是有個解不開的繩子。解鈴還須系鈴人,倒是有人心如止水。

醫院里的嘉琳病情好轉許多,受傷的部位也已經被治愈,鄭龍陪在她身邊。在家里削隻果的月凌一下就劃傷了自己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她丟掉隻果,就跑向醫院。跑到樓下時,一輛面包車停了下來,然後一個戴墨鏡的男人跟著兩個同樣戴墨鏡的男人走了下來,走進了醫院大廳。看背影,像極了鄭凱林。月凌趕緊掏出手機撥給鄭龍,鄭龍很冷靜,仍然繼續坐在病床邊。鄭凱林得知自己妹妹意欲跳樓自殺,焦急萬分,這才連夜趕回來。不管平時他多麼殘酷殺人,在親情面前,他也只是一個不孝敗家的兒子。他問了護士之後,找到了嘉琳的病房,他顧不得敲門就沖了進去,鄭龍這才回過頭去。

「爸,爸……」鄭凱林一時間驚呆了。

鄭龍上前就是一掌扇在他臉上,大怒道︰「你這個逆子!你妹妹傷成這副樣子,你去哪兒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鄭凱林跪了下來,鄭龍沒好氣地繼續說︰「你們說吧,我走了。」

鄭龍走出病房,月凌也已經在門外候著。見到月凌,鄭龍才說道︰「楊小姐,我這兒子一定為你添了不少麻煩,還請您海涵。」

「鄭老您說什麼客氣話,」月凌笑道,「我相信他有和陸天宇一樣的心腸,只是已是被迷惑了雙眼才走上黑色組織這條路。如果允公方興未艾,他擁有上進心,我們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鄭老苦笑道︰「楊小姐果然是海納百川,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失去了意義,我不管他犯多少案子殺多少人,在我面前他也只是個不成器的混賬東西。」說完,氣得他劇烈的咳嗽著。

「鄭老,您何必和他一般見識,您還有嘉琳不是嗎?」

鄭龍嘆道︰「居心不安,人心叵測。他們兄妹許久未見,這下讓他們再度重逢也是極好的。」

月凌沉著臉問︰「鄭老,您應該知道‘鄭萱’這個名字吧?」

這下子鄭龍可笑不出來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你听誰說的這個名字?」

看見他的這個反應,月凌雖然有疑惑可也不得不隱藏起來,繼續說︰「陸天宇。」

「你什麼都知道了?」

月凌搖頭︰「不,我只是有些好奇,您若不願意說,我決不強求。」

鄭龍長嘆一口氣道︰「鄭凱林確實是我的骨肉,但是嘉琳是個孤兒,她年幼時就被遺棄了,我在那個雪夜見到她時,她還是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嗷嗷待哺,臉色紫紅。我看她可憐,就抱她回了家。當時鄭凱林也只有一歲,孩子母親被岳振山的人刺殺,我一個人照顧凱林還力不從心,哪還有心去看著這個女兒。可我看到她那天真的笑臉,我真的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心再把她放回去,在孩子身上還有一張卡片,她的原名叫做凌萱,我收養了她後為她改名叫做鄭萱。後來林伯文一手建立允公地產,凱林年輕有為做了ceo,而她卻因為有一個哥哥而受到輿論紛擾。我再次為她改名叫做嘉琳,然後她一直自己打拼,剩下的部分,你都已經知道了。」

「她不是鄭家的女兒,那她……」

「月凌小姐,這一切我已經藏了好多年,現在除了你沒有任何人知道。你萬萬不可在這兩人面前提起此事,就當是幫老朽了。」

「我記住了。」月凌點頭。

鄭凱林突然推門出來,有些詫異道︰「楊月凌?」

「嗨,鄭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等著!」鄭凱林對月凌大喊一聲就憤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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