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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鴛鴦陣

隔天的時候,蘇墨卿前往校場練兵,素素也一道跟著去了,鳳水問之前按著戚繼光的用兵之道,操練了鴛鴦陣,該陣形以12人為一隊,最前為隊長,此二人一執長牌、一執藤牌。長牌手執長盾牌遮擋戎犬族的箭矢、長槍,藤牌手執輕便的藤盾並帶有標槍、腰刀,長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護後隊前進,藤牌手除了掩護還與敵近戰。再二人為狼筅手執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長的毛竹,選其老而堅實者,將竹端斜削成尖狀,又留四周尖銳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長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殺敵人以掩護盾牌手的推進和後面長槍手的進擊。接著是四名手執長槍的長槍手,左右各二人,分別照應前面左右兩邊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進的是兩個手持「鏜鈀」的士兵擔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敵人迂回攻擊,短兵手即持短刀沖上前去劈殺敵人。各種兵器分工明確,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種的操作,有效殺敵關鍵在于整體配合,令行禁止。

「鴛鴦陣」不但使矛與盾、長與短緊密結合,充分揮了各種兵器的效能,而且陣形變化靈活。以根據情況和作戰需要變縱隊為橫隊,變一陣為左右兩小陣或左中右三小陣。當變成兩小陣時稱「兩才陣」,左右盾牌手分別隨左右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護衛其進攻;當變成三小陣時稱「三才陣」,此時,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兩側護衛。這種變化了的陣法又稱「變鴛鴦陣」。

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實在是很難以有人以輕易破了這個陣法,戚繼光曾憑借這陣法擊敗了騷擾江浙一帶多年的倭寇,而他本人也因為這陣法而垂青百年,素素站在校兵場之上,听著震耳欲聾的號子聲響,看著年輕的士兵們揮舞著自己的汗水,爭取著屬于自己的榮光,心好似有一面鼓在不斷地擂打著,激起一腔的熱血。

這不再是刻在冰冷紙頁上的鉛字,而是切切實實的存在,殺傷力這般大的陣法就在她眼前一一復原,顯現出它的力量,如何使人感到不激動?她忽然有些感激上蒼給了她這麼一段人生的旅程。

二麻子曾身為銀龍國最負盛名的將軍,又加之他們就是用了這個陣法大敗了王程,不知道他是否能夠鑽研出破解鴛鴦陣的法子,不管怎麼樣,她都期待這一場斗爭。金烏將軍問斬的消息自五蘊城傳到扶箕城時,那天,鐵灰色的天際飄著蓬蓬的大雪花,就像是一團一團的浸了水的棉絮在不斷地往地面上砸,落在身上生疼生疼的。眼前只有漫無邊際的雪花夾帶著雪石子,入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綠意,連著曾經飄香的桂樹都耷拉著干枯的枝干,葉子凋落成泥。

通敵罪。

素素頗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金烏將軍蕭薊一向忠心事主,今次不過是打了個敗仗,而且泄露消息的人是他的副將,若真是追究起責任來,最多不過是按上一個用人不善罷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是「通敵罪」。

「你先下去吧。」蘇墨卿淡淡地對塵說了一聲。

「墨卿,謝氏是如何挑唆讓祁帝判了通敵罪這一罪名的?」

「素素,你知蕭薊的副將是誰?」

「嚴崇仕。」素素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還是比較熟悉的,因為此人也是一個軍事奇才,尤其是近兩年來跟在蕭薊手下南征北戰,取得了不少的戰績,再加之相貌長得不錯,雖然沉默寡言,但也是五蘊城中小姐們心儀的對象,臉著左侍郎都伸出了橄欖枝想要拉攏他,卻是被他一句「羌黎不滅,何以為家」給硬生生地擋了回去,傳到了祁帝的耳中,當場便夸贊了他,允諾若是他滅了羌黎族,便將蘊棠公主許配給他,那一日後,他便儼然成了一顆炙手熱的新星,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羌黎族的奸細。

「沒錯,嚴崇仕,不過是用了五年的時間,便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一步一步爬到了現在的位置,然而,他還有一個更為隱秘的身份,那便是羌黎族的少主阿穆托,此次完成了任務,不久之後,便要是羌黎族的君王了。」

素素很是吃驚,沒有想到羌黎族竟然能下足了血本,讓少主日日生活在敵軍的軍營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被現了身份,那真是……

「阿穆托是羌黎族已故長公主杏韻之子,與現今君王之子庫達邑是羌黎族最為看好的未來君王繼承人,兩人為了那個王座已經爭斗了好些年,沒有想到此次阿穆托這一招倒是佔了上風。」

「又是一個被權勢蒙蔽了雙眼的男人,我想,那射入庫達邑心髒的一箭應該有很多他的功勞吧,嘿嘿,這通往權柄的道路啊,總是灑滿了血親的鮮血,」素素彎了彎唇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泄露消息的是蕭薊的副將,怎麼到後來他就能獲了罪?」

「因為謝侯下令要捉拿阿穆托的時候,蕭薊連傷自己的手下,千方百計地將他給放走了,祁帝听聞之後很是憤怒,連夜將蕭薊召回問他原因,他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只是說著-臣有罪。」

「這當真是一件怪事,按理來說,蕭氏因為之前燕嬪的降位而處于了下風,此時,若是再出現這般的事情,但凡是個正常人,便會知道有什麼樣的後果,蕭薊卻是置蕭氏于不顧……難道阿穆托手中握有蕭薊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于這個,只能等時間來告訴我們了。」蘇墨卿區起手指一記一記地敲打著案幾,但凡遇到什麼他想不清楚的事,他總會做這個動作。

「那麼燕嬪呢?她有沒有受到牽連?」

「通敵罪,自當是株連九族,燕嬪是祁帝的妃子,又是七殿下的母妃,不在此列,因此降為燕常在……」

「蕭氏名存實亡,謝氏卻權勢滔天,只是不知道他們這般烈火烹油般的鼎盛日子還有多少會到頭。」素素嘆了一口氣,這變故生地太過突然,所有人都預料未及。

「素素,等太子登基成了下一任祁帝,或許謝氏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素素抬起一張迷惑的臉看著他︰「謝氏?」

太子登基為皇帝,那不正是謝氏這麼多年來的期盼嗎?她還在擔心那個膿包太子到時會躲在煉丹房中兩耳不聞政事一心向道,而讓外戚把持朝政呢。

「你若是不信,我們以等著看。」

「那麼七殿下呢?失去了蕭氏的庇護,不過是一個披了黃金的羊羔,謝皇後會放過他嗎?」

「有祁帝在的一天,必會護他周全。」

「祁帝?你說那個懦弱的男人?他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又怎麼會與謝氏死磕?畢竟,太子殿上也流淌著他的血。」

「素素,噤聲!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以後萬萬不以說出口,不然,秋相都要受到牽連。」

「我……我只是替燕常在不值得罷了。」素素轉過頭,看著木質的窗戶艱苦地抵抗著外頭的狂風暴雨,北風呼嘯而過,不住地敲打著窗欞,出絕望的聲響,「吧嗒吧嗒」地在奏響著悼亡曲的前奏,她已然聞到了隱隱的血腥味,五蘊城血流成河,憐的只是那些無辜的族人,什麼事情都不曾參與過,便因為兩個姓氏的斗爭而白白地枉送了性命。

「這種事情如人飲水,你又怎知道燕常在心中是意還是不意?再說,她既然能在後宮屹立這麼多年不倒,連著謝皇後都拿她沒有什麼辦法,她必定有自己的手段。素素,宮中的女兒若是連蓮花般純潔,她必然不能看到第二天的日出。」

素素听了這話,不由得想起了後宮中女人那些爭寵的手段,燕常在能這麼多年盛寵不衰定有著她的一套手段,謝紫陌不是一個吃素的,她身為蕭貴妃的時候,有時連著鳳座上的皇後都要敬她三分,但願,她真的有這般的手段。

素素太息了一聲。

「唉,皇帝家的事情,我們關心這般多干什麼,二麻子那邊是有什麼消息?」素素話鋒一轉,語氣關注五蘊城中那些鉤心斗角,倒不如將心思好好放在二麻子身上,他真是一個充滿了謎題的人物。

「什麼都沒有回。」蘇墨卿蹙了蹙眉間,連著自己按在他身邊的探子都被一一清理掉了,蘇墨卿想起今早收到的那一截斷手,心情不由得暗沉了一番,那凝固了的血液還在眼前不住地晃著,他知道,那是二麻子的警告,若是再有下一次,敢在他身邊安放探子,或許下一次,被斬斷手的人,就是他了。

這一次,真是棋逢對手。

袁卅麼?蘇墨卿屈起手指,扣了扣案幾,雖然探子死了,但是,他至少證明了自己的猜想,那般截肢的手法,放眼整個雲落之地,只有當年的風際將軍才有,所以,就讓我好好來挖掘一番,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竟然能讓一個熱血男兒,墮落成當年自己深深厭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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