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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餞別宴

「今日朝堂上又有言官彈劾張仲正借著搜刮民脂民膏,還強佔良田。」祁帝的眉間盡是滄桑與疲憊。

「父皇,您可是有對策?」

「不知皇兒心中如何作想?」祁帝將這個皮球又踢回給了鳳水問。

鳳水問糾結了半天,硬著頭皮道︰「父皇,這個張仲正是禮部的尚書,實為謝侯最為倚重的門生……」

「不錯,張仲正是謝句親手提拔出來的,皇兒,倘若能夠除掉他,便能除去謝句的一條臂膀,孤想這麼做已經想了很久了。」

「可是,父王,謝侯的勢力遍布整個朝堂,這個張仲正不是說除掉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除去的,況且……」鳳水問頓了頓,掃視了一下祁帝的臉色,似乎沒有變化太大,「況且,他又娶了沂水長公主為妻,皇祖母那邊定會施施壓,倘若動了張仲正,父皇必定要和謝氏宣戰。」

「哼,謝太後?她不過是佔了雀巢的鳩鳥!」祁帝想起這個怒火便如紅蓮業火般「 」地上升,謝太後並不是祁帝的生身母親,相反,當年正是謝太後設計陷害了祁帝的母親嵐嬪,以至于先帝一怒之下把嵐嬪打入了冷宮,一直以來受盡恩寵的嵐嬪受了刺激,便香消玉殞了,可恨自己卻要認殺母凶手做母後,還得時時听從她的指示,將皇後之位雙手奉給她的佷女——謝蝶香。祁帝越想越是氣悶,一時沒忍住,拂袖把案幾上的茶盞和果盤子通通地掃落在地上,水晶盤子發出清脆的碎裂之聲,絕望而又悲切,一眾瓜果磕落在被火龍燒地滾熱的地面上,似是迫于君威似的,連動也不敢動,就這般委委屈屈地耷拉在鳳水問的腳邊,熱水濺落在他厚實的靴子上,還好,因為有一層鹿皮的阻隔,沒有燙到。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父皇請息怒。」鳳水問一把跪在了茶沫子上,心下卻是鎮定一片,不管是謝太後還是謝皇後,都是祁帝心頭恨不得要拔去的刺,然而這兩根刺卻是與她們身後龐大的謝氏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謝氏這棵樹卻有著盤結糾錯的根,它的觸角早已伸向了半壁的朝堂,若是想要連根將它拔起,紫虯國受不得便有一番動蕩,所以謝黨的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張仲正出事的,除非,他犯了人神公憤的事,然而,這些搜刮民脂民膏又能算得了什麼呢?有些貪污,甚至連祁帝都默認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不要太過分便好。

「皇兒快快起來。」祁帝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臉上呈現出不自然的神態。

這麼多年了,眼睜睜地看著謝氏一黨越來越龐大,而自己雖為龍椅上的王者,卻直如手無縛雞之力的稚子,倘若沒有蕭氏的烏金大將軍,恐怕早已經成了一個傀儡皇帝了。

祁帝拍了拍身邊的蒲團子,示意鳳水問坐到自己身邊︰「皇兒,父皇所受的這些,將來你必不需要承受,從今天開始,你每日來一言閣坐坐吧。」

「是,孩兒定不負父皇眾望。」鳳水問又規規矩矩地跪在祁帝面前。

一言閣是歷代祁帝處理政務與大臣商討要事所在,祁帝的這一番話顯然是有讓鳳水問接了他衣缽的意味。

張仲正便擱在了這一頁,幾年之後,鳳水問回過頭來審視時,卻發現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這個曾經被祁帝和自己想盡心思都要拔除的毒瘤,也不過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動不動他都是無所謂了。

隔天便是送別秋沛出使墨蛟國的餞別宴,祁帝弄得很是隆重,規格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宴會,這夜,祁帝端坐在正上方,左邊是皇後的鳳椅,謝皇後今日穿了一襲暗金色的朝服,上面繡了一只活靈活現的鳳凰盤踞在五色祥雲之上,十二幅長裙上下擺繡了八寶和海水江崖紋飾,滾著一圈貂皮制的緣邊,頭上是戴著一頂朝冠,正中的頂飾為三層鳳頂,每層間以一等大東珠一顆,累絲金鳳的尾部飾小珍珠。朝冠的朱緯上綴七只金鳳,鳳尾朝內,鳳首朝外,每只金鳳以二等東珠和小珍珠裝飾,金鳳背部中央嵌著一塊翠綠的貓眼石。祁帝右邊則是蕭貴妃的鸞座,今夜則只是穿了一襲重紫色的水波文襖,腰間系了一條金縷織成的織金帶,高聳的雲髻上斜插了一根羊脂玉所雕刻的七尾鳳簪,謝太後因為近日受了風寒,整個人都變得病懨懨的,索性便躺在了上陽宮中養病。

祁帝端起面前金制的酒樽︰「秋愛卿,此番出使墨蛟國,乃任重而道遠,孤在這里先敬卿一杯。」

秋沛聞聲起身離開位置,恭恭敬敬地舉起手中的酒杯︰「臣自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

烈酒入喉,激起血液翻飛。秋沛吞下喉嚨中的酒水,再緩緩地退下,坐入位置上,心下卻是一片凝重,自己名義上是出使墨蛟國,實則卻是去拜訪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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