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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本宮要將你們碎尸萬段!

「我家主子吩咐小人,將這封信送到姑娘手上。」那小廝恭敬的半彎了腰,將那信封,呈到了蘇清婉的手里。

白滄青?那只大白薯搞什麼名堂?

「多謝。」伸手接過,蘇清婉點了一下頭。

「告辭。」那小廝見任務完成,立即上馬,打馬而去,馬蹄飛奔,揚起一路塵埃。

蘇清婉若有所思,低頭一看,只見那雪白的信封上,寫著「蘇清婉親啟」五個字,字體是狂草,看起來狷狂,實則筆鋒透著一種穩健冷郁,顯然那人的病,已經穩定的多了,這麼想著,嘴角勾起一絲安慰的笑意。

漫不經心的拆開了那封信,展開。

淡淡一掃,蘇清婉那張小臉,卻是浮現出一層喜色,兩只眼眸,滿是驚訝!

她本以為,那白滄青,不過是吃飽了撐的寫封信,感謝一下自己的救命之恩,沒想到信里只字未提,雪白的宣紙上,只寫了幾行力透紙背的,墨色小字,「你要找之人,暫居西梁縣悅來客棧,天字一號。」

「太好了!有救了!」

蘇清婉捏著那信紙,忍不住驚喜的叫了起來。

白滄青這份禮物,可來的太及時了,並且也只有他的勢力,才能夠做到,那個叫葉藍媚的神秘女人,是從宮里來的,顯然是個高手,行蹤隱秘,憑蘇清婉,要打探她的住處,可是不大容易,但是白滄青的勢力,涵蓋整個梁縣,可以說,大街小巷,他的眼線遍布,要找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蘇清婉心里暗暗道,這或許,也是葉藍媚為什麼挖空心思設局,也要逼的白滄青對付雲流墨的緣由罷。

「什麼有救了?清婉姐,信上寫了什麼,你那麼高興?」耿小蠻探頭探腦的湊過來,瞄了兩眼那信紙,不解道,「悅來客棧?什麼意思?」

「我知道去哪里找剩下的甘草了!」蘇清婉自信滿滿的道。

「哪里?現在整個西梁縣的甘草,只怕都在咱們這里了。」耿小蠻一甩馬尾,無數細細的辮子飛揚,她紅唇微翹,一臉疑惑。

「不,還有一個人有。」將那信紙疊好,放在懷里,蘇清婉眼眸中閃過神采,毫不猶豫的道,「凶手。」

「啊!清婉姐,你要去找那凶手,要回那些甘草嗎?那可太危險了,不成的。」

一听蘇清婉這話,耿小蠻一張俏若銀盤的臉,立即變色,搖頭道,「那可不成的,清婉姐,我知道你心急救大家,但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小命罷,那人敢做下這麼大的案子,必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想起昨夜那四個身手高明,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耿小蠻就不禁打了個一個寒顫,揉了揉鼻子道,「清婉姐,我看這事,咱們還是別管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唄,旁人死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與我們有什麼相關?又不是我們下毒,害他們!」

「不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死。」

堅定的搖了搖頭,蘇清婉忽然別過頭,眼眸里閃過一絲算計,「小蠻,我記得你上次說過,咱們村有一個高人?」

耿小蠻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她。

不錯,葉藍媚這個神秘的女人,有這宮里的背影,武功高強,是很危險的,她貿然前去,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因此這一趟,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反正敵在明,我在暗,只要籌劃的好,不愁甘草不到手。

不過,她需要一個得力的幫手。

只是眨了眨眼眸,蘇清婉心中一動,瞬間計成。

「高人,哪個?」耿小蠻微微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清婉姐,你說的不會是,李空空那賊小子罷!」

「正是!」

「切,他算什麼高人啊,不就是個三只手嘛!」耿小蠻嘴撇的老高,不屑的道,「他偷了我耿小蠻的香囊和肚兜,還沒找他算賬呢!」

「高手在民間嘛!」蘇清婉微微一笑,交代了耿小蠻監督眾人采藥,轉身便往村子里走去。

「喂,清婉姐,你不是真要去,找那小子出山吧!」耿小蠻跟上前兩步,忍不住沖著蘇清婉的背影,高聲喊了一句,卻見蘇清婉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在村子里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一家老房子門前。

老房子里的幾扇木門,大大的敞開著,里面的貨架上,擺著琳瑯滿目的小商品,正是一家村子里常見的小店鋪。

小店鋪門口,豎著一個木墩子,上面拴著兩條狗,一黑一黃,見了生人就「汪汪汪」叫個不听。

蘇清婉不常來這家小店,所以這狗也不認識她,看到蘇清婉,就狂吠著想要撲上去,拉的那兩條狗繩子,繃得直直的,凶相畢露。

木門里立即沖出一道微微發福的身影,卻是一個彪悍的婦人,一只手端著碗,另一只手,指著兩只狗罵道︰

「死東風,死發財!叫什麼叫!叫叫叫,就知道叫,客人都叫你們給趕跑了!再叫老娘把你們宰了,炖狗肉!」

那兩條狗,被婦人這麼一喝,似乎有些畏懼,「嗷嗚嗷嗚」叫的不那麼響亮了,婦人把肉唆完,筷子一夾,飛出去一塊骨頭,掉到兩只狗身邊,頓時,一黑一黃,飛快的沖上去,扭打在一起,爭奪那塊骨頭。

「哎呀這不是蘇丫頭嘛,好些日子沒見你來了,快進快進!」

那婦人一扭腰,見了蘇清婉,滿臉笑容,大大豐滿的臉盤子,笑成了一只花兒,伸手模了模插著一支竹筷的發髻,挽了蘇清婉的臂,將她親熱的拉進了門檻。

這灰紫色棉布袍子的熱情婦人,便是這家小店的老板,也就是李空空的姐姐,李珠珠了。

「蘇丫頭啊,你看看,你要點啥?你現在是咱們蘇溪村里的富戶了,可要多來光顧俺家的生意啊……」

李珠珠放下飯碗,扭著大**,風情萬種的嫣然道。

蘇清婉目光掠過那擺滿五彩商品的貨架,落到了櫃台後的人影身上。

那人影又瘦又高,倒是像根竹竿,此刻只窩在櫃台不起眼的一角,手里專注的擺弄著一個萬花筒模樣的東西,長相很是平凡,眉毛眼楮鼻子,簡直沒有一點特色,屬于扔在人堆里,就再也認不出來的類型,這類人總是不引人注目的,正因此,也更容易得手。

只有那雙眼楮,滴溜溜的滾來滾去,皎若晨星,透著絲絲狡猾。

「不必了,我是來找他的。」蘇清婉睨了櫃台後的李空空一眼。

「找我弟弟?這小子不會又惹什麼禍了吧?」

眉頭間閃過一絲緊張,李珠珠隨手操了一塊抹布扔過去,大聲斥道,「咳,臭小子,還玩呢!有人找!」

「老姐,你干嘛打我!」

眼見一塊黑乎乎的東西迎面飛來,兜頭照臉的蓋在了他臉上,李空空一把拽下來,苦著臉往外吐,「呸呸,臭死了,老姐啊,這條抹布都餿了,你幾個月沒搓了?」

「懶成這樣,也不知道我姐夫哪只眼楮瞎了,居然會看上你!」

「臭小子,就知道編排你老姐!沒我們,有你容身之地嗎,不識好歹的!」李珠珠一指李空空,噴著口水。

「是是是,老姐你風華正茂美若天仙,滿意了罷?」李空空連忙嬉皮笑臉的道。

「哼!這還差不多!」

李珠珠面色緩和了一下,操起櫃台上擺放的蒲扇搖了搖,一臉風情,「想當初你姐夫就是看中我年輕貌美,賢良淑……」

「好了好了,老姐,別吹了!我這兒有事呢!」

哄走了一扭一扭的李珠珠,李空空這才轉過頭,懶懶的依靠著櫃台,一臉不正經的模樣道,「你找我?」

「正是。」蘇清婉頷首。

「啥事兒,說,我李空空的時間,可寶貝的很!」邊說著,李空空邊往那只萬花筒模樣的東西里頭瞧,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明人不說暗話,幫我偷一樣東西。」蘇清婉開門見山的道。

「什,什麼啊,你別冤枉我啊。」李空空低下頭,抓扯了一下那頭亂發,皺眉道,「我是良民嘛,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無聊的女人,簡直莫名其妙。」

「別裝了,你不就是五年前偷遍大曌國的妙手偷偷?」蘇清婉冷笑了一下。

李空空的底細,她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

五年前,江湖人送外號「妙手偷偷」,專偷各種寶物,擅長易容術,還被大曌國朝廷通緝追捕,無奈之下,李空空便隱姓埋名,投奔了嫁到西梁縣蘇溪村的姐姐家,在這偏僻的村子里,一窩就是五年。

「認,錯,人。」李空空眉頭一挑,臉微微變色。

「還裝?你騙不過我,要驗證你是妙手偷偷,也不會很難啊。」蘇清婉緊了緊鼻子,輕笑道。

「喂,你調查我干什麼!你這女人,你有什麼企圖!」

臉一繃,李空空將蘇清婉拽到一邊,睨了她半響,壓低了聲音道,「我早就被我老姐逼著,金盆洗手了!」

「那耿小蠻的香囊和肚兜?」蘇清婉嗤笑一聲,目光灼灼。

「那不過是和她鬧著玩兒的!」李空空嘿嘿一笑,揪了一根頭發,「噗」的吹掉。

「五十兩。」

「我李空空男子漢大丈夫,豈是為了五斗米折腰之人!」

「一百兩。」

「我是一個有原則的美男子。」

「兩百兩。」

「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

「三百兩!不干我走了。」

「成交!」

「咳,你別那麼看著我,我也是為了賺點銀子,報答報答老姐的養育之恩……」李空空一甩發髻,模了模自己的鬢發道。

「不過你安分了這麼久,你如何向我證明,你偷盜的絕技,仍舊高明呢?」蘇清婉挑了挑眉,雙眸閃著精光。

「這個怎麼樣?」

李空空一伸手,微黑的掌心中,正躺著一枚花苞形狀,殷紅如血的戒指。

一模自己的手上,那枚古戒指,果然不見了!蘇清婉不由心驚,她壓根兒沒察覺到李空空出手,但是那枚戒指,卻的的確確到了他的手上!

「還給我。」蘇清婉一伸手。

「嘖,這枚戒指,可不止三百兩,我看三千兩也不止罷?而且,還是宮中之物。」李空空別有深意的斜了蘇清婉一眼,雙腳一交叉,半靠著櫃台,吊兒郎當的模樣道,「你一個鄉野女人,身上卻有如此貴重之物,嘖嘖……」

其實,李空空也模不清蘇清婉的底細。

據他所知,蘇清婉是打小在蘇溪村長大的,土生土長,並無可疑,但是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卻很不一般,身上的氣質,絕對非尋常人可比,這就耐人尋味了,也引起了李空空極大的興趣。

「不關你事!」蘇清婉劈手奪了過來,橫眉冷目。

「這麼緊張,情郎送的?哈哈……」李空空環胸大笑,笑聲十分揶揄。

「說正事!」蘇清婉沉聲道。

「好好好,要我偷何物?你若是要我進宮,偷皇帝老兒的內褲,三百兩我可是要蝕本的,嘿嘿。」

一說到偷,李空空頓時來了興致,平淡的五官都瞬間精神起來,煥發出不一樣的神采,簡直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不必麻煩,那東西就在西梁縣。」

蘇清婉湊過去,「……」

西梁縣最豪華的客棧--悅來客棧。

正是午膳時分,悅來客棧一樓,坐滿了用膳的客人,人聲鼎沸,小二們肩頭搭著毛巾,手里提著茶壺,陪著笑臉,恭敬的穿梭來去,這桌上菜,那桌添茶,忙的腳不沾地。

在角落的一桌上,坐著幾個女子,個個都是帶著斗笠,面紗遮面,但是從那妖嬈的身段,美妙的聲音,皆可看出,是一等一的美女,引來客棧許多男人垂涎三尺的目光,頻頻朝這邊張望。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眼!」其中一個綠衣袍子的女子斥道。

「哇,小娘子好辣,我喜歡……」男人們踫著酒碗,粗噶大笑。

「砰!」

綠衣女子猛一拍桌,一把筷子震起,小手一推,帶著無比的勁力,「嗖嗖嗖」射出去,從那群漢子頭頂飛過。

「。」

齊齊插入牆壁,竟是入牆三分。

整樓的客人都驚呆了,有叫好的,也叫驚嚇的,其中一個不顯眼的小二,提著茶壺,有意無意的瞄了那群女人一眼。

「莫惹事,別忘了我們此行目的。」坐在正中的藍袍女子,發出黃鶯般的嗓音,卻是微擰著不悅,此女正是葉藍媚。

「是,主子。」那綠衣女子的女子,低眉斂目,頓時溫馴如羔羊。

「那老東西沒用,憑他在娘娘面前如何自吹自擂,娘娘也不會再信任他了,找到人都能給跑了,嘖,真丟人,到底還是要我們主子出手的。」黃衣女子聲音低低,眨了眨那雙靈活大眼,眼神里一絲得意。

「必須除掉那個人!若是做不到,不單是我,連你們也不必回去。」葉藍媚輕晃手中的茶盞,魅力無雙的眼眸里,閃過重重殺意,口氣冷淡道。

「是。」兩個女人齊齊打了一個寒噤,點頭應道。

想到宮里那位娘娘的手段,真是頭皮都麻了,若是任務失敗,她們也只求一死,落到那娘娘手中,卻是生不如死。

「吃飯。」葉藍媚忽然嫵媚一笑,若無其事的的舉起了筷子。

一桌人正吃著,一個小二被人一撞,撞到了葉藍媚的身上。

葉藍媚頓時變色,綠衣女子一模皮囊,柳葉刀就要出手,卻被葉藍媚一個眼神制止住,她們此趟的行蹤隱秘,葉藍媚並不想暴露行蹤,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到時候,想下手就難了。

「要死了你!仔細著些!沖撞了我家主子,你有幾個腦袋!」綠衣女子縮回手,尖聲道。

「是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小二連連作揖,一疊聲的討饒,可憐巴巴的模樣。

「罷了。」葉藍媚微顰了眉頭,揮了揮手。

那小二一轉身,一臉謙卑恐懼全然不見了,嘴角勾出一絲得逞的笑意來。

小二走到客棧一樓的陰暗角落處,一把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真容來,正是李空空,蘇清婉閃身出來,沉聲問道,「得手沒?」

李空空笑而不語,只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兩人一道上了二樓,挨個房間看,很快就找到了天字一號房,鑰匙插進去,輕輕一擰,開了!

屋子里布置豪華,美輪美奐,蘇清婉卻是沒有什麼心情欣賞的。

掩上門,立即和李空空翻找起來,櫃子里,床底下,蘇清婉一通亂翻,一扭頭,卻見李空空也不動,正吊兒郎當的站在屋子中央,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卻是緊緊掃過屋子的每一寸。

「喂,姐花錢請你來,可不是站著玩兒的!快幫忙找!」蘇清婉一邊翻開一個大木箱子翻找,一邊沒好氣的道,「一會子那些女人回來了,可就跑不掉了!」

「蠢,一點做賊的潛質都沒有!誰會把重要的東西,藏在那麼明顯的地方?!」李空空鄙夷的瞪了她一眼,眉頭不屑的挑了挑。

「也是,如果我是葉藍媚的話……」

小腦袋立即轉了起來,蘇清婉眼楮突的一亮,「我知道了!」

「空空,你也甭閑著,說不定在地磚底下!撬地磚!」

說罷,她便貼著牆,挨個敲著牆磚,看是不是空心的,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一般重要的物件,都會藏在牆磚里,或者藏在地磚底下。

「不在那里,勸你別白費力。」李空空雙手環胸,白眼道。

「什麼意思!」蘇清婉瞪眼,「你這個賊子,到底專不專業!」

「哼,說我不專業?我只肖掃一眼,便能看出這牆磚,地磚,都沒有人為動過的痕跡!」李空空目光依舊緊緊的,在屋子里掃蕩,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緩緩的摩挲著下巴,一臉深思。

「那你說,藏在哪!屋子里我都翻遍了,沒有!」

蘇清婉一叉腰,眼神閃了一下,「莫非那個狡猾的葉藍媚,沒有將解藥藏在客棧里?不對,一定在這里!」

假設她是葉藍媚,這東西如此重要,自然是要放在平時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夠安心,因此絕不會藏在別處的。

「答對,就在……這!」

李空空的目光,鎖在了屋子很不起眼的一角,蘇清婉順著李空空的目光望過去,卻是愣住了--

漸漸地,目光浮起怪異和疑惑。

那里垂掛著一道紫色絲絛的簾子,簾子此刻是勾起的,後面除了一只華美精致的大恭桶,啥也沒有。

「恭,恭桶?你不會懷疑……」

蘇清婉皺眉,「不會吧,感覺好惡心!」

「切!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有可能!」

李空空不以為意的一甩頭,在蘇清婉惡心的目光中,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就掀開了恭桶上的木蓋子。

手伸進去,從里面掏出一大包鼓鼓囊囊的東西,在蘇清婉面前晃了晃,面上的表情得意起來︰「這次還不找到你!」

「哇,居然真的讓你找到?!」

蘇清婉頓時驚喜起來,搶過那包鼓鼓囊囊的東西,打開一看,只見里面都是曬至全干,捆成小把的甘草,果真在這里!

「怎麼樣?我妙手偷偷,不是浪得虛名罷?」李空空得意的一仰頭道。

弄個大恭桶,便以為能躲過他這雙火眼金楮?做夢!

「厲害!這下子西梁縣的百姓有救了,我代他們感謝你!」蘇清婉一臉激動道。

「咳,小意思……哇,這女人是什麼人,這些首飾如此貴重?莫非是宮里來的?這趟不錯啊嘿嘿。」

李空空卻對那些藥材不感興趣,卻一眼盯上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子,抓起那些華美的飾物,就往懷里塞。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別拿了!」蘇清婉一把打開李空空的手,拖著他就要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此時,客棧一樓。

「不對勁!上當了!」葉藍媚吃著吃著,忽然眉頭一豎,一摔筷子,霍然起身。

「怎麼了主子?」其余兩女驚了驚,齊齊抬頭問道。

「你們不覺得,方才那個小二,有問題麼?」葉藍媚橫眉冷豎,眼里閃過危險的精光。

「沒看出來啊……不就是個普通小二,哪里不對?」柳葉將嘴里的一口菜咽下去,疑惑問道。

「不,他不是店小二,雖然他偽裝的惟妙惟肖,連我都差點騙過了,但是,眼神不對。」葉藍媚沉了臉,緩緩道,「一個人的眼神,是偽裝不了的!」

方才她被撞了一下,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直到方才,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是眼神!

一個店小二的眼神,自然該是卑微瑟縮的,但是那人盡管姿態卑微謙恭,但他的眼神,卻是從容自信,瀟灑自如!

「糟了!鑰匙不見了!」

一模身上,葉藍媚俏臉陡然變色,轉身就往二樓沖去。

柳葉和黃鸝,一甩筷子,瞬間跟上。

「不好,有人來了!」蘇清婉拖著李空空,正要出門,卻忽然听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出去,便會被堵個正著!功歸一簣!

蘇清婉知道,葉藍媚一行人,武功都極好,和她們打起來,也不知道有幾分勝算,若非必要,她實在不想跟她們對上。

李空空眼珠一轉,立即推過旁邊的大衣櫃,擋住了門口,蘇清婉也立即過來幫忙,兩人將門口用東西死死抵住!

可是即便如此,也是抵不了一陣的,她們已經听到了凶殘的踹門聲。

「砰--砰--」

每一下,那些擋住門的衣櫃等物,都要震動幾下,遙遙欲墜。

「混蛋!敢跟我們主子作對!再不開門,仔細我將你們大卸八塊,剁了喂狗!」

「別落在我手里,我要抽你們皮,拔你們筋,用化骨水化的你們尸骨無存!開門,開門!」

「只有拼了!」

蘇清婉一彎腰,左手抱著藥包,右手從靴子里,拔出一柄七星匕首來。

「好,拼了!」

李空空一咬牙,不知打哪模出一把軟劍,「花擦」一抖,劍影流光。

關鍵時刻,頭頂微響,一小片磚瓦被移開,一道強光,從頭頂的洞中照下來,緊接著,一根長繩子,飛快的落了下來,一道冰啞的男聲沉沉道︰「上來!」

蘇清婉一抬頭,見頭頂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白滄青!

心中不由得一喜,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

李空空也抬頭看見了,雖然不認識這是何方神聖,但是看這樣子,應該是友非敵,便也放下心來。

兩人相繼抓住繩子,飛快的往上爬去,蘇清婉左手一松,藥包掉了下去。

她臉一緊,下意識的伸手去撈,卻眼睜睜的看著掉下去,幸而李空空眼疾手快,雙腳一勾,夾住了那包藥材!

蘇清婉微微松了一口氣,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快!」

蘇清婉和李空空加緊往上爬,蘇清婉爬繩子還不太熟練,費了些功夫,才爬到了房頂,抓住白滄青伸過來的那只冰涼的手,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一不小心,還一腳蹬在了那李空空的臉上,蹬的那家伙鼻子都差點歪了。

就這耽擱了一下,房門發出巨大的「砰」一聲,木櫃倒地,葉藍媚一行人飛快的沖了進來,殺氣騰騰的朝空中的人一指,「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幾人沖過來,便要抓李空空,蘇清婉眼珠一轉,從懷里模出幾個東西,從洞口里扔了下去,一邊喊道,「快,快爬!」

一陣煙霧彌漫,葉藍媚一行人幾個人生怕那煙霧有毒,紛紛避開,行動便阻了一阻,這片刻的遲疑,對李空空來講,卻是已經足夠了,他對爬繩子是熟門熟路,像只猴子似得,「蹭」一下就爬了上去。

待葉藍媚等人睜開眼,揉著紅腫流淚的眼楮看過去,哪里還有李空空等人的影子?!

「糟了,主子,藥材被偷了!」

黃鸝望著空空如也的恭桶,黑著臉,皺眉道。

「該死,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敢和主子過不去,真是活膩味了!」柳葉玩弄著手里鋒利的柳葉刀,眼神戾氣。

「看看這個!」

葉藍媚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造型古樸的,瓖嵌紅寶石的戒指來,冷媚笑了一聲,眼神含毒帶煞,「它會帶我們,找到她的主人的!」

黃鸝和柳葉看向那枚戒指,齊齊變色。

「這似乎是三皇子戴在手上的那一枚!莫非,是三皇子的人?」黃鸝皺眉,難道她們已經打草驚蛇?!若是三皇子的人有了防備,這卻是大大不妙。

「不像。」

葉藍媚搖搖頭,在圓桌邊緩緩坐下,「若真是三皇子的人,你我還能活命?!」

「哪會是哪一路人馬?」黃鸝皺眉道。

「本宮記得那雙眼,那般高明的易容術和偷盜術,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葉藍媚嫣然的挑了挑眉梢,輕垂了眼皮道,「沒想到,西梁縣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本宮記得當年有一個橫行大曌國的大盜,便是被官府的人追到此處,失去了蹤跡。」葉藍媚緩緩道。

她在宮中閑來無事,卻是喜歡翻閱一些宮中的記錄和典籍卷宗,其中恰好有幾宗五年前的偷盜大案,引起了她的關注,而那記錄上附著妙手空空的畫像,那雙眼,炯炯有神,卻是令她記憶猶新。

「去,按照這個線索,去給本宮查探清楚他們的底細!」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黃鸝和柳葉應了一聲,立即轉頭去了。

葉藍媚靜靜坐著,眼眸里一點點閃過深思。

丟了藥材,她苦心布的局,也就沒用了,沒辦法再以此要挾白滄青,計劃有變,她也只能重新籌謀了。

眼神中的戾氣,一點點的加深。

「誰毀了本宮計劃,本宮一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

蘇清婉上了房頂也?*??模?話撞濁啻?牛?屠羈湛找黃穡?煽斕謀嫉攪艘淮Π踩?奈荻ュ?漲逋裰桓芯醯膠艉艫姆縞???潘?牽?誆煌?叩偷姆慷Э咸?刺?ュ?諾靡徽判×乘?姿?椎摹 br />

這倆個家伙成心的罷?是要嚇出她心髒病的節奏啊!

不知道姐姐恐高麼,在現代的時候,去游樂場玩,可是看到那啥火流星,空中飛輪,就要腿軟逃跑的好不好!

此刻,蘇清婉爬在高高的房頂上,吸吸鼻子,鎮定了半天,才恢復了一點人色。

風吹過來,很涼快。

面前的一張俊臉,在正午熾烈的陽光下,顯然格外的清晰,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到白滄青的臉,盡管那張臉上,還顯得幾分不正常的白,但是隱約現出幾絲紅潤,氣色仿佛已經好了很多。

尤其那雙眼楮,由原來空洞憂郁,到了如今的冷靜沉著,仿佛什麼破碎的東西,終于拼湊到了一起!

心里很高興,不止是因為得救,還因為眼前男人的改變。

嘴角不由的就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傻笑,看在眼前男人的眼里,眼梢輕挑,勾起一絲愉悅。看到他,心情這般好麼?頭一次他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

「你怎麼來了?」剛才爬繩子出了一身的汗,蘇清婉心中不由月復誹,這是高難度的啊!她又不是混馬戲團的,幸好死活也爬上來了!

「你不是叮囑多走動麼?在下謹遵醫囑。」白滄青說的一本正經,手臂緊緊的抓著蘇清婉。

她半個身子還半頃在他身上,一雙眼珠子滾碌碌的轉來轉去,從剛才到現在,便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有點迷昧,有點怪異,雖然心里感覺也有點怪,但又莫名的感覺很好,拿刀砍也不想撒手。

蘇清婉不干了!

「咳……那個,離遠點!」小心翼翼的,在空中坐直了身子,蘇清婉耳根子熱了熱。

「哦。」男人猛然松手。

「別!我怕高!」

蘇清婉感覺男人放開了她,心中一顫,不由鬼使神差的往下一看。

哇靠,好高!

暈了暈了暈了……

一驚,腳下一打滑,人就朝屋檐下滑了下去,她連忙扣住磚瓦,身子半吊,嚇得魂都沒了。

雙腳在空中亂蹬,反手一抓,拽在男人束腰上,死死攥住不放,「嗚嗚……我怕高!姐不想死啊,要死也不能是摔死!」

摔死多丑啊,萬一臉朝下,摔個稀巴爛,誰還認識她……嚇到路人,花花草草,小貓小狗的多不好啊!

就要驚魂一刻,蘇清婉感覺頭頂一聲隱忍的憋笑,一只有力的大掌伸過來,抓住她顫巍巍的小臂,一提,便將她瘦小的身板提溜了起來,扔到了屋頂上。

四仰八叉的趴著!

「有我在,死不了。」男人望著嚇得縮頭烏龜一樣,雙手雙腳,死死扒住房頂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濃郁了幾分。好久,沒這麼笑過了,原來笑的感覺,還不錯。這麼多年沒笑,肌肉都僵硬了。

「多謝大俠,嗚嗚,我要怎麼下去……」

動也不敢動,眼眸半眯著,也不敢睜開,蘇清婉頭痛了,上屋頂不容易,下屋頂更難啊!尤其對于她這種,偽冒的古代人士來說,輕功那麼蹩腳,一個不慎就會摔死的有木有!會摔成肉泥的有木有!

「我說,你這娘們,方才踢我不是挺帶勁兒嘛?這會子咋慫了?!」

李空空大喇喇的坐在房頂,拿手指戳了戳蘇清婉的後腦勺,嘿嘿笑道,一臉惡作劇的興奮。

每次看到這個小女人,她都是一臉清冷,很厲害的模樣,哼哼,他李空空可不服氣,他大爺可是當年偷遍京都的妙手空空,怎麼甘心被個女人支配著,呼來喝去?

如今看到蘇清婉恐高成這個烏龜樣,他心里樂啊,簡直溢于言表,樂不可支。誰讓她方才還踹了他一腳,到現在他鼻子還又紅又痛呢?辣的都快出血了!

這女人,黑心,下手忒狠。

怎麼也要趁機還點給她。

「你大爺的李空空!你敢戳姐的腦袋,你想死嗎!等會子下去了,我弄死你!」

蘇清婉**朝天,雙手趴著,高聲叫囂道,忍不住伸腳就去踹李空空,可惜她動作一大,身下的磚頭「 里啪啦」,清脆的掉了幾塊下去,嚇得她小臉都白了,趕緊的將小腿縮了縮,繼續裝烏龜。

人在屋檐上,不得不低頭啊!靠!

恐高癥傷不起。

「哈哈,你還是想想怎麼下去罷!哈哈哈哈,等一會我們下去了,你就繼續在這挺尸,曬個三天三夜,風干了做臘肉也不錯,哈哈哈哈……」李空空得意的仰頭大笑。

「特麼的你個王八蛋!還想不想要三百兩了!姐是你衣食父母,特麼你個不孝子!」

蘇清婉小嘴咄咄的往外噴個不停,激動道,「哼,姐就待著不下去了,這里涼快!」

「喂喂,你別冒充我老娘啊,我老娘都死了好幾年了!」李空空嘿嘿笑著,從懷里模出幾個發簪來,「這趟可不止三百兩!」

「啊呸,姐才沒你這種蠢貨兒子!」蘇清婉在空中噴著唾沫,洋洋灑灑。

「說誰蠢貨呢,沒我你能得手嗎?嘿,還過河拆橋了!」李空空說著,又拿發簪去戳蘇清婉的後腦勺,手剛伸出去,卻被斜刺里伸出來的兩根指頭夾住,動彈不得!

李空空不信邪,用力啊用力,出了一身臭汗,那發簪始終離蘇清婉的後腦勺還有一公分。

按說他內力也很渾厚,然而空氣仿佛被凍住了似得,難以寸進!李空空的額頭見了汗,看向眼前的男人,眸色不由深了幾分,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她,你不許踫。」低啞的聲音帶了威脅,男人唇角緊繃。

「你說不踫就不踫啊,你老幾啊,皇帝老兒的女人老子都踫過!」不屑的一撇嘴,李空空橫的昂著頭,下一刻,手腕陡然被捏住,只覺澎湃的勁力,瘋狂沖入筋脈,只要他一動,就會震碎他的奇經八脈。

臉膛一驚,李空空眼珠子一轉,立即轉成一臉討好,好歹在江湖混了那些年,不是白混的,保命的功夫,變臉的本事,那是杠杠的!

「啊啊啊……要斷了要斷了要斷了!」

「啊啊啊……大哥,大哥,小的就說說,玩笑玩笑!誤會誤會!這女人身無半兩肉的,我踫她干啥,我還怕戳我的手呢……嘿嘿,您請您請……」

「啊啊啊……老大,我以後就認你做老大,你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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