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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舞雙眼緊緊盯著裴元歌,幾乎要噴出火來,勢若瘋狂︰「是你在太後面前搬弄是非,是不是?不然太後絕不會責怪我,明明就是李明昊的錯,為什麼會怪到我身上?都是你,在我之前,在太後面說我的壞話,是不是?你就是要在太後面前詆毀我,就是要打壓我,就是不許我有翻身的余地,是不是?裴——元——歌!」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逼出來的,充滿了懾人的寒意。

「既然大姐姐認定我在太後面前進了讒言,那妹妹我若是不進些讒言,豈不是白擔了這罪名?」

裴元歌看著她,突然有些想笑,即使到了這時候,裴元舞還沒弄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不知自省,還是一味地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來,似乎她但凡有不順,都是別人挑撥陷害,時運不濟,從來沒有她的責任!不過,現在裴元歌就是要讓她有這種錯覺,淡淡一笑,悠悠道︰「記得大姐姐之前說什麼來著?說這次秋獵定然會讓我明白,你比我更好,結果呢?」

上下打量著裴元舞精心裝扮的服飾,嘖嘖贊道︰「大姐姐這身妝束當真漂亮!」

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非但不是稱贊,反而是譏諷了。

裴元舞牙齒咬得咯咯響,卻偏偏難以駁斥。

「可惜,妝束再美都沒用,因為大姐姐你不是美給自己看的,而是美給太後看的,而在太後心里,我的分量遠比你重得多,我不過隨口幾句話,就能讓大姐姐你精心裝扮的一切化為烏有,反而落得責難,這就是現實!」裴元歌神色悠然,嘴角含笑,「大姐姐你最好認清這點,以後別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學著巴結我,逢迎我,如果我高興了,或許會給大姐姐一個機會,否則的話,你只有被我踩在腳底下的份!」

她不用再刻意地去表現輕蔑,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據,足夠裴元舞憤怒欲狂。

「你——」裴元舞本就城府不算深,尤其面前是她嫉恨怨憎的裴元歌,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手已經揮起,卻又遲遲不敢落下。如果她真的打下這巴掌,裴元歌絕對回頭就會去太後那邊告狀,以裴元歌在太後心中的地位,太後今日又這般遷怒于她,說不定會徹底毀滅掉她之前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

「大姐姐果然還是聰明人,知道這耳光打不得,這就對了嘛!」裴元歌嫣然一笑,「大姐姐該好好冷靜冷靜了,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你在太後跟前有出頭之日,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讓你明白,在太後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你就算再美,再有才華也是白搭,就像今天,大姐姐精心裝扮,換來的卻是太後的斥責,命你好好反省,而我隨意裝束,反而得到太後的盛贊。」

說到這里,裴元歌頓了頓,笑意嫣然地看了眼裴元舞。「大姐姐或許不知道,太後之所以讓你離開,讓我留下,是因為待會兒皇上要來探望太後。大姐姐你最好識趣些,不要來打擾我和皇上!要記住剛才的教訓哦,以後對我要恭敬些,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在太後跟前出頭!」

說著,挑釁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又朝著太後的帳篷走去。

裴元舞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耳邊猶自回響著她的話語,句句如刀,刺得她的心鮮血淋灕,痛不可耐。為了能夠進宮,她已經跟父親鬧翻,現在是因為太後看重她,父親才暫時按捺著,不能將她如何。可以說,太後是她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但是,太後明顯更看重裴元歌,如果裴元歌真的跟她作對,恐怕她日後在太後眼里會動輒得咎,就像今天一樣,明明不是她的錯,到最後都會怪到她的頭上來!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太後會在裴元歌的挑撥下,放棄她也說不定!

到時候,沒有太後的庇護,父親絕對不會跟她客氣,她這一生,就真的徹徹底底地完了!

不,她不甘心!

明明她比裴元歌更美,更有才華,她處處都比裴元歌好,為什麼卻處處都被裴元歌壓制?只因為裴元歌是嫡女,她是庶女嗎?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裴元舞心中既絕望又怨恨不甘,這次秋獵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而太後根本就是站在裴元歌那邊……。忽然間,腦海中浮現起裴元歌剛才的話,裴元舞心中一動。

皇上帶會兒要來探望太後娘娘?

或許,這是她的機會!

既然太後一味偏袒偏信裴元歌,顯然是不能指望的,現在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而已!是的,裴元歌因為嫉妒,能夠在太後面前詆毀她,讓太後斥責她明艷的裝束,但是皇上不會。皇上是男人,男人沒有不愛美麗女子的,如果皇上為她而驚艷,想要她入宮,別說裴元歌,就算太後也沒法壓制她!

何況,之前皇上對她就很有好感,如果能制造一起偶遇,讓皇上看到現在的她……。

轉過身後,裴元歌的笑意慢慢消失,陷入了沉思。

在大庭廣眾之下,造成李明昊和裴元舞的誤會,這只是巧合,正巧她看到李明昊目不轉楮的模樣,聯想到他不管不顧的性格,猜測他可能會有出格的舉止,借此將名頭栽在裴元舞頭上,更坐實裴元舞衣著光鮮招惹是非的罪名,好讓太後更加不滿。然而,太後的確不滿了,但是不滿的態度實在有些引人深思。

太後居然全然責怪裴元舞,而絲毫沒有提及李明昊,這實在有些異常。

按理說,李明昊的身份雖然不凡,但在太後眼里並不算什麼,裴元舞是太後想要安排給皇帝的人,李明昊這般公然冒犯裴元舞,太後無論如何也該對李明昊有些不滿。可是,看太後的模樣,非但沒有對李明昊不滿,反而似乎因為李明昊而加重了對裴元舞的不滿……。難道說,在太後心里,李明昊比裴元舞更重要?甚至,會因為裴元舞跟李明昊起爭執而對裴元舞不滿?

裴元歌忽然想起,在那次刺客事件後,太後曾經想將一人推上禁衛軍統領的位置,結果被宇泓墨設計陷害阻撓,之後便再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當時看太後說了一句話——「無人可用」!

而據從父親那里得到的消息,葉氏雖然有權傾朝野之勢,但在兵權上卻始終插不進人手。

裴元歌眉宇微蹙,難道說太後想拉攏李明昊?

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祥的陰霾。但眼下要緊的還是裴元舞的事情,必須在這次秋獵中打消太後的念頭,徹底斷了裴元舞入宮的道路,否則,將來還不知道有什麼禍患?裴元歌默默地想著,如今,圈套她已經設下,就算裴元舞能不能沉得住氣,不跳她這個圈套了。

不過,以裴元舞此刻的心性,以及對她的嫉恨,恐怕很難……

想著,掀簾進了太後的帳篷,卻見帳篷內多了一人,卻是已經嫁到傅府的公主宇綰煙,正在向太後請安。嫁了人的她,換了婦人裝束,梳起高高的發髻,戴著嵌八寶的赤金首飾,身著淺金繡百蝶穿花紋的對襟褙子,是雪青色馬面裙,比起先前女兒家的裝束,更多了幾分威嚴莊重,面色沉穩,看不出絲毫悲歡,唯獨那雙幽黑的眼眸中,透漏出幾分淡淡的淒涼。

初嫁三日,夫君便自請到邊疆磨練,又有那樣的婆婆,只怕這位綰煙公主在傅府的情形好不到哪里去。

雖然知道宇綰煙對她並無敵意,但畢竟她曾經跟傅君盛定親,又鬧得滿城風雨,如今會面,總有些尷尬,裴元歌手掀著簾子,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頗為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再去刺激會兒裴元舞,晚些再進來的好。

太後也沒想到兩人會撞個正著,但很快就緩下臉色,招手道︰「元歌丫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裴元舞上前,對著宇綰煙盈盈行禮,道︰「小女見過綰煙公主!」

按照大夏王朝的規矩,皇室為尊,君臣有別,公主出家後雖然冠以夫姓,但仍然以公主名號為尊,而不是尋常女兒,初嫁後便以某夫人稱之。所以裴元歌喊的不是世子夫人,而是綰煙公主。

宇綰煙抬頭看了她一眼,眸色復雜。

雖然出嫁前就知道,這位裴四小姐跟傅君盛曾有婚約,而且以端午節那天的情形看來,傅君盛對她相當中意,驟然悔婚,又是傅府對不起裴府,在這種情況下,傅君盛只怕很難忘情裴元歌。但真正嫁過去後,看著她曾經有著萌動的夫婿那冷漠而忍耐的表情,以及新婚三日,才回門就迫不及待請去邊疆的舉止,只怕她先前所以的情形還是淺了,傅君盛何止是不能忘情?根本就是……。

宇綰煙眸中閃過一絲怨懟,但很快就又逝去,深吸一口氣,道︰「裴四小姐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盡管心有怨懟,心有嫉妒,但她也清楚,這並不是裴元歌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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