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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城西臨北漠,如若快馬加鞭,出了阿達城進入北漠,三日便到北漠京城——大都。

但因有雲陌在,一行人也只能乘馬車前行,馬車極盡舒適豪華,車內四壁用上好的達納蘇國軟毯鋪了一層又一層,已經減少了顛簸,但還是比不了現代車輛的減震程度。木制車輪與不平的地面不停發生踫撞,車子從開動便一直左搖右晃從未停止。

車內是友兒與柳如心兩人,柳如心還是穿著慣有的女裝,此次去北漠以友兒侍女身份出現,其余人皆在車外騎馬前行,根據馬車速度圍馬車一圈,時刻警惕觀察四周。

雪姿無法來北漠,因他曾幫宮羽翰與北漠國打過交道,上到北漠皇下到北漠官員也都見過雪姿,加之他不能離宮時間太長,便只能回京城繁都。

宇文怒濤更是無法前行,他身為阿達城正南王兼守城元帥,離開阿達前往上京救人已經冒了很大險,已經因兒女情長扔下全城百姓一次,此次也不敢再離開,即便是他要跟隨友兒,友兒也斷然不會同意。阿達城平日看著安靜祥和,但城內各方勢力奸細多得驚人,上一次宇文離城沒有風波實屬僥幸,但卻不能次次如此,所以他也只能被迫柳在城中。

血天勢必要跟著友兒的,不過他此時卻不在友兒身側,因為他已回無音閣召集部眾,隨後便會秘密潛入大都。友兒很驚訝無音閣的實力,僅僅幾十人卻敢叫囂整個江湖,甚至是全天下,因為無音閣不僅做南秦國的生意,連其他各國也有所涉獵,只要找到他們出了錢,就有他們殺不了的人。

蔡天鶴也無法跟隨友兒前行,官職在身的他其實不甚自由,此時已經回了軒轅城,不過他有自己的使命,鎮國大元帥苑鍾程對南秦忠心耿耿,文韜武略了得,更是用兵如神。如果正南王反了,他便第一個帥部眾前來鎮壓,而蔡天鶴現在需要做的事便是回軒轅城,即便是無法說服元帥叛國,也要將他的仇恨降到最低。蔡天鶴要做的便是在元帥身邊不動聲色的慢慢灌輸一些東西,有時,水滴石穿力量不容小窺。

于是一路前行的也只有段修堯和柳如心。

南宮夜楓帶領部眾將馬車圍城一圈,段修堯則是帶著段家武功高強的侍衛跟隨其後。

車內,雲陌已經睡去,友兒小心翼翼抱著雲陌。

「如心,你說我是不是很任性?拒絕了爹和娘的好意,如果他們跟來,想必我們要少了很多風險?」友兒抱著雲陌,將頭靠在柳如心身上,雙眼又著迷茫。

柳如心微笑,伸手將友兒攬在懷中,「無論友兒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相信友兒有你自己的想法。」

輕嘆氣,「我的想法?有時很幼稚。此行凶險,他們剛剛解開誤會冰釋前嫌,不想他們再有任何閃失造成生離死別了,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前來的。」

柳如心一愣,不解,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臉,眉目如畫,瓊鼻櫻唇,濃密的睫毛卷翹,大眼微眯,昏暗的光線下一堆睫毛在面頰投下兩片稍暗的陰影,這絲陰影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輕輕捻起她小巧的下巴,對這陰影所掩蓋的美眸一探究竟。

他的臉皮沒段修堯厚,與友兒相處時間較短,有時他想做很多說很多,卻還是開不了口,只能看著友兒與眾人談笑風生。不過這樣他便知足了,他以為自己一生永遠會穿著屈辱的女裝渾渾噩噩過一生,或者終有一天忍受不了這種悲劇般的生活給自己一個了解,卻萬萬沒想到他的生命中竟然能出現友兒,她就如同一縷陽光一般讓他找到希望。

「為何?」他不解。

友兒狡黠一笑,「難道你是心甘情願來幫南宮夜楓?」

柳如心也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自然不是來幫情敵,他巴不得南宮夜楓轉身便摔馬而死,「我是幫你,只要友兒你需要,我便是粉身碎骨也會沖上去。」

頭未動,小眉微微皺了皺,而後抬頭,小臉迎向柳如心,突然想起之前兩人在阿達城中發生的種種,當時他們也這樣面對面,最後他竟然吻了她,這個吻讓友兒糾結了很久,一再懷疑自己對女人也有了感覺。

「柳,你喜歡我什麼?」她不解。

如心輕笑,將抱著她的手臂稍稍緊了緊,精致的雙眼眯了眯,「喜歡你的善良泛濫,喜歡的單純好騙,喜歡你的全部。」

友兒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了柳如心,其表情認真,一撇嘴,「我說柳如心,你也和段修堯學壞了,喜歡我的善良就善良嘛,後面為什麼要跟著泛濫?喜歡我的單純就單純唄,後面為什麼還加好騙?」

柳如心哈哈大笑,剛笑出半聲,就被友兒小手堵住,「我說,雲陌這貨好容易睡著,你就別給他弄醒了嗎?難道你覺得這貨很好帶?」

柳如心笑著將友兒的小手抓住,放在唇邊親了又親,「哪有稱自己兒子是貨的?友兒你還真是奇女子啊,再說雲陌即便是醒來,你也是將他丟給我好麼?所以是否吵醒,好像和友兒你也沒什麼關系。」

友兒羞愧,「我也不是有意將自己兒子叫貨的,不過你不覺得他和段修堯很像?還不到兩歲就和其他五歲孩子的心智一樣,說他是個怪物我覺得都不為過,就沒他不會說不敢說的事,總讓我下不來台,我怎麼能喜歡上他?再說……我喜歡女兒多一些……唔……」

只覺得腰間的手瞬時扣住腦後,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激烈的吻打斷。

「友兒,那就給我生個女兒可好?」他的聲音很小,即便馬車內噪音很大,友兒還是听清了,面色一紅,暗罵自己越來越色了,為什麼柳如心的一句話便讓她心花蕩漾?

柳如心的身子很熱,但唇很涼,薄薄的溫涼的,觸踫之下竟然帶著淡淡花香,友兒無奈,明明大老爺們卻那麼香,實在隱忍費解,還未等她多考慮,只覺得自己舌被另一條靈活的舌勾起,狹小溫熱的空間中交纏。

情不自禁眯上了眼,友兒將手上雲陌緊了又緊,怕不小心將他掉在地上,因為自己身子越來越軟,像似融化了一般只想融入對方的懷中,與他更為密切的契合。

「嗯……」一聲下意識的呢喃徹底點燃了狹小的馬車內廂,她分明听到了他呼吸聲逐漸加重,眸子的顏色暗了又暗……不要,少兒不宜!

「不……柳……唔……」友兒想反抗,但懷中還抱著雲陌,又不敢放手掙扎,「輕……輕點……雲陌……」

「放心,我會對你溫柔的。」聲音無限柔情。

覺得豆大的汗滴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懷中還有雲陌,你別把他吵醒了。」如果讓雲陌看見自己娘親正和不知是第幾父親「恩愛」,那還不如讓她直接撞死算了,都當了媽了,一定要有威嚴!

「原來友兒不喜歡溫柔的,喜歡粗魯火爆的?」聲音中帶著戲謔。

「別……柳……理智點……別月兌我衣服,求你……」聲音越來越小,不僅僅是怕把雲陌吵醒,也怕車外人听到,如果車外人知道車內有人做這種事,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雲陌……會醒的。」

「他還小,即使是看見了也不懂。」說話期間已將手伸入她被拉開的衣襟,手下是一片溫軟滑女敕,他只覺得血流倒涌,呼吸沉重。

一雙濃眉擰緊,他的眼中有了血絲,他本以為自己男人的**早已被磨沒,沒想到竟然踫見了她。「友兒,我想要。」

「不行!雲陌在……你別模了,這里……不行!」友兒瘋了,頂著一個大紅臉聲嘶力竭地大叫,卻又不敢叫出聲,只能用最低的嗓音最大限度的發泄憤怒。

「都說了,雲陌太小,他不懂,才兩歲的娃子。」說著,一路向下,吻上她的玉頸,舌忝舐她的鎖骨。

友兒一直手抱著雲陌,另一個手被柳如心左手抓住,而他的右手則是從下撩起她的裙擺,隔著單褲探索。

一聲驚呼,友兒匆忙推到車廂壁,後背抵住車廂,已無退路,而柳如心也毫不客氣直接將她壓在車廂壁上,重新吻上她的小嘴,手上卻半點沒停。

友兒立刻將雙腿並攏,兩只手被控制,只能拼命搖擺著頭,「別鬧,雲陌在……唔……」

柳如心越玩越開心,這種情景他以前只在夢中才有,有時連做夢都不敢想,如今卻真真實現,她不嫌棄他一身女裝,她又如此美好,讓他欲罷不能。「都說了,雲陌還小沒事的。」

友兒快瘋了,想喊沒法喊,怕車外人听到,想用內力反抗又不能反抗,怕動作劇烈將懷中雲陌吵醒,急得面紅耳赤滿頭大汗,終于被一道小小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動作驟然而止,低頭一看,那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而嘆息聲的源頭正是在友兒懷中……雲陌!?

雲陌睜開那雙璀璨悠遠的眸子,無奈地看了自己身子上方衣冠不整不娘和一派咄咄逼人的不知道排行第幾的爹,又是一聲輕嘆。

在友兒驚訝中,翻身從她懷中擠了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白胖的小手費勁的掀開厚重的馬車簾,剛剛無奈的表情立刻換上了陽光明媚的懵懂,柔女敕的聲線讓人忍不住將他揉戳入懷,「南宮爹爹,車廂里好悶,帶雲陌騎大馬好嗎?」

騎馬前行的南宮夜楓回頭看了眼雲陌,疑惑地向車廂中探了一探,車廂甚深,光線昏暗看不到里面之人。又看了一眼那小人,整整一年歷盡險境的南宮夜楓只覺得心中一柔,這是他的兒子,是他與友兒的兒子。

策馬回來,長臂一揚,雲陌小小的身子瞬時進入南宮懷中,南宮拉開自己身上的大裘,將雲陌塞了進去,雙腿一夾,雪白駿馬長鳴一聲便小跑向前引得雲陌一連串軟糯的笑聲。

車廂內兩人一愣,四目相對,友兒瞬時明白一切,趕忙沖向車廂前端卻被柳如心眼疾手快抓住,一個用力便抱如懷中,低頭一邊吻著她的耳垂,一邊小聲威脅。「友兒如若也想騎馬,為夫不介意與你同乘。」

「靠!」友兒想罵。

「友兒想讓車外眾人都知道我們在車內做什麼?」不咸不淡的聲音淡淡在她耳畔響起,友兒硬生生將後半句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靠……什麼時候柳如心也學這麼壞了!?難道這就是男人的本性!?

天下男人一般黑!

車廂一直顛簸,噪音甚大,加之四壁都用上好軟毯鋪了一層又一層,外界根本無法知道車內發生了什麼。

眾人還是戰戰兢兢前行,時刻警惕著周邊會有埋伏,好在北漠地勢平坦一望無垠皆是草原,輕易埋伏不了人,于是一路下去也算順利。雲陌已不在車廂,南宮夜楓便加快了行進腳步,在雲陌一次次興奮的尖叫歡笑中,南宮夜楓的神色逐漸凝重,因為他知道即將面對何種危險,也越來越擔心友兒和雲陌的安全,他此時不自覺地反思到底將友兒和雲陌帶來這個是非地到底是對是錯。

猛烈刺骨的寒風吹來,南宮夜楓第一件事便是拉起大裘將雲陌緊緊抱住,自己卻未躲,他希望寒風讓他冷靜下來。

友兒,無論此次事情結果如何,我吉日木圖都是欠你的。

感謝上蒼,感謝長生天神,讓我有生之年能遇見友兒這麼好的姑娘,一而再的救我,未來我吉日木圖的命就是友兒的,此生不渝。

……

馬車正在前行,突然一陣大風吹過,本來平坦的雪地積雪紛飛,原來是埋伏!

官道兩旁早已設置了埋伏,兩條大溝下藏了數人,上面用雪掩蓋平時發現不到,一旦是目標出現他們便直接掀開積雪飛身而上。

好在南宮夜楓的馬車隊人不在少數,她帶著隨行的兩百勇士,這兩百人是北漠皇的親侍,武功高超勇猛無比,而段修堯也帶著五十段家暗衛,雖是商家暗衛卻也是千里挑一。

南宮夜楓馬上猛的一頓,車外一聲駿馬長鳴,馬車簾掀開一剎那,一個渾身裹著錦服的肉球便被扔了進來,友兒眼疾手快地接住,這肉球正是雲陌。

柳如心一把抽出藏在馬車軟毯內壁的長劍,如一道閃電般沖了出去。

「喂……」友兒剛想叫人,發現人車內已經只有她和雲陌兩人。下意識將雲陌抱在懷中,抽出宇文臨行送給她的匕首,在車中央臨危正坐,宇文叮囑過她,一旦發生偷襲暗殺,她便要坐在車廂正中央。這馬車是宇文為她精心準備,整個車廂外部看起來為上好柏木,但內壁有一層薄薄玄鐵,雖然薄,卻也能抵擋大部分兵器,這也是為何這小小馬車的車輪要雙層,而用四匹駿馬拉車的原因。

但如若暗殺者內力強勁,將內力灌注長劍,這層玄鐵也是擋不住的,所以友兒此時便坐在車廂正中央,這個長度也是精心設計,無論從馬車四壁什麼方向刺進長劍都不能傷到她。

提起內力,經過連日以來路琳瑯精心指導,加之與她雙修之人武藝的高超,她的玉女神功也已經達到了第八層,即便是有人殺如車內,友兒也有自信讓那人有來無回。

又是幾聲巨響,更多掩體爆開,數不盡的刺客死士。

車外,刀光劍影,兵器踫撞迸發火花,廝殺聲成片。

「娘……」雲陌的聲音小小。

「雲陌怕嗎?」友兒抱緊了雲陌,低頭輕聲問,心藏愧疚,她不應該這麼自私地將雲陌也卷進這場奪嫡風波,雲陌太可憐了,親生爹爹都不知是誰,生下沒幾天後便帶著他東奔西跑,剛剛穩定了就將他扔在阿達城,一扔就是一年,如今母子相聚,她卻因為自己私心將他帶進這危險的漩渦。鼻子一酸,眼圈紅了,友兒將臉埋入雲陌厚厚的錦襖中,幾近顫抖。「雲陌,是娘對不住你,我不是個好娘親。」

雲陌大眼楮眨啊眨,將本來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而後璀璨的眸子轉了一轉,軟糯的聲音讓人更加心疼。「雲陌不怕,只要和娘在一起就行。」

友兒忍不住流淚,她真是好命,遇到了這麼多真心待她的男人,還生了這麼好的孩子。車外打斗聲震天,車內友兒忍不住大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感動。

雲陌垂眼看了看在衣服上的頭,無奈,其實剛剛他本想說——你怎麼不出去打?是不是武功很弱?……不過,還是別說了,看來他娘真的很弱,現在嚇的哇哇大哭。

稚女敕的臉上再次露出無奈的表情,嘆氣,小手伸到友兒的頭頂,撫了又撫。

不知過了多久,友兒終于哭夠了,抽泣著,雲陌低頭無奈看著自己已經幾乎濕透了的衣襟,無可奈何。

車外打斗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友兒想了一想,還是抱著雲陌掀開了車簾,一瞬間,立刻伸手蓋住雲陌的雙眼,因為車外,遍地尸體。

默默退回車內,深呼吸,閉上雙眼,當再次睜開眼之已經無比淡定,因為她知道,這只是凶險之行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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