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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柳府。

大門剛剛開啟,李頎大叫一聲不好,趕忙欲關上門扉,但已經晚了,只見數跟棍子已經斜插進大門,隨後數名武功高強之人更是飛身而起,一聲轟鳴,那兩道精鐵制成的大門轟然倒地。

「大小姐,外面有埋伏,你快與王妃進密室。」在發現事情不對的一瞬間,李頎快速飛身到兩人身邊。

柳如心抓起路友兒便向後院跑去。「密室不能回去,既然這些人能賭上門來只等我們開門,說明便知府中一切,密室怕是也知道了。李頎,這些人身份你可知?」

李頎跟在兩人身後,不斷回頭張望,期待府中其他人能拖延些時間,不過那精鐵大門也不是說倒就倒,無論是門身還是兩邊牆壁都如此之厚,怕是來者絕不是一般有功夫之人。「大白天便如此囂張,而且目的明確,我覺得除了納蘭沖沒人敢這樣。」

「柳姐姐,納蘭沖怎麼知道我在這的?」路友兒不想拖累其他兩人,主動運起輕功,瞬時,縴細身子如同隨風飄絮一般,這讓李頎也對這正南王妃心中大大贊賞——好俊的輕功!

見路友兒用起輕功,柳如心也提起內力,三人速度猛然加快,雖這柳府不大,但前門到後門也是有些距離,加上長廊小道左拐右拐,到後門需要一些時間。柳如心沉默了一會,目光凝視前方冰冷,精致峨眉微微蹙起,他此時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柳府里有內鬼。」

「內鬼?」路友兒一愣,說話期間已經到了後院,這里哪有什麼門,只有院牆。之前听柳如心說過,柳府中人皆是從阿達城中帶來的忠孝之人,如今卻有了內鬼,人心啊……難測。

柳如心倒了牆腳一個縱身躍出牆,友兒也隨著他出了院牆。

翻過牆體的一瞬間,友兒恍然大悟,怪不得以柳如心這敏感身份也能成功申請到上京的戶籍,原來這一切都在納蘭沖的監視下,這上京表松實緊,就如同納蘭沖這戶籍政策一般,更是如同納蘭沖本人一般。

在柳府幾日中,柳如心禁止路友兒走出這房間半步,怕的就是府中一旦有內鬼,而友兒之前還因此事取笑過柳如心的小心,如此看來,柳如心這最壞的打算還真是成真了。路友兒也深深學到一課,無論是對多麼信任的人,無論是相處了多久也不能忘記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好,前面有埋伏!」李頎低聲大喊,果然,還未走幾步,前方便快速趕來大批人馬。

柳如心的眉頭死死擰緊,面色鐵青,「左右都有人馬,我們被包圍了。」

「大小姐,怎麼辦?」李頎打量著四周人馬,人越來越多,慢慢變為烏壓壓一片人。

柳如心帶領兩人向後撤退,左右思考著最完美的策略,柳府是不能回了,他們在明,內鬼在暗,時間緊迫也無法去抓那內鬼,在府內怕是比府外還要危險。拼!?刀劍無眼,如若傷了友兒可如何是好?

「殺出去。」

悅耳又清冷的女聲打斷了柳如心與李頎的思考,兩人一愣,好奇看向聲音發出之處。

但見路友兒已全然沒有平日里柔弱嬌媚的表情,此時她一雙大眼充滿冷靜與思索,「殺出去吧,難道還有別的方法?」

「友兒,我怕你受傷。」柳如心趕忙道。

「柳姐姐,還有別的方法?」友兒雙目清冷,雖然有些掙扎,卻逐漸堅定,「何況我的武功不比你們低,現在我們毫無退路,只有這一個方法了。」

「但是,宇文那邊我不好交代……」

「李頎,整個上京哪處方向的城牆兵力最為薄弱?」路友兒不理會柳如心,直接問向李頎。

「回王妃的話,原本打算一路向東南,但如今怕是要向西走了,橫穿祁連山。」

柳如心一驚,「李頎你瘋了?那祁連山終年皚皚白雪,就算是短短的夏季也不敢說能全然通過,如今是冬季……」

「好,就按你的說法,我們向祁連山的方向殺出一條血路。」路友兒不顧柳如心的反駁,斬釘截鐵。

「友兒你要冷靜,如若我們向西南最多是有追兵,如若去祁連山,即使我們不被追兵殺死也會被活活凍死。」柳如心一把抓住路友兒,深怕她真決定如此。

「府中內鬼身份不明,我們不回去自投羅網,如今只有我們三人,蒼穹國地形你比我要清楚許多,我們若是向西南那便是以我們三人挑戰整個蒼穹國,就算是我們輸了,他們抓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兩人。但如若去了祁連山,雖有凍死迷路的危險卻也是一線生機,柳姐姐,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想如若真的逃不出蒼穹國,納蘭沖再次抓了我,你與李頎便打算舍了生命。」友兒轉頭直直看向柳如心,神色異常嚴肅堅定,「但是柳姐姐,難道你們死了,我能安心?你有沒有想過我?難道要我內疚一輩子?難道你以為我路友兒就如此貪生怕死?」

柳如心一怔,「我沒這麼想……友兒你誤會了。」

李頎再次看向路友兒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和崇拜,「早就听聞我們正南王妃是位奇女子,之前李某人還有些懷疑,此時算是真的信了,信得心服口服。」

「過獎。」很少被人當面夸獎,友兒面色有一些紅。

「友兒,還是不行,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無法和宇文交代。」柳如心著急,這只是個借口,及時沒有宇文,他也不忍心讓友兒赴險,他寧可自己去死。

「柳如心,此時我以正南王妃的身份命令你,這都什麼時候了,已經火燒眉毛了就收收你那婦人之仁吧!難道最短時間你還有別的方法?」路友兒急了。

柳如心看到,之前遠遠一條黑線人影如今已經越來越近,也無話可說。

「李頎帶路,別和柳姐姐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女人。」看到那越來越大的陰影,路友兒也緊張起。

「……」听到這句話,柳如心心中何種滋味難以用語言描述,只能運足內力追上前方遠去的路友兒和李頎。

李頎汗了一下,柳大小姐武功高強處事精明,平日里無人覺得她是個女人,但經王妃一說,還確實有著女人的猶豫不決,果然還是王妃威武。

友兒依然決然向西南方飛奔,縱身躍上房檐,飛檐走壁,如若沒有房屋便在地上奔跑,如若人多干脆就踩著行人的腦袋,隨後兩人緊緊跟隨,柳如心還好說,李頎的武功本不弱,不過與這內力深厚輕功卓越的路友兒比卻慢了許多,跟的吃力。

跑出還不到一路,眾多黑衣人已經跟上,「站住。」

一隊人躍上房檐,還有一些人在地上。友兒用余光掃了一後兩人,一咬牙,搶過前來攔截他們之人的寶劍,眼中算過一絲狠戾,納蘭沖,原以為此事到此為止,我路友兒都不打算計較你還如此逼人太甚!第一次,她的心底涌起了這般強烈的殺意。還未等那被奪劍的黑衣人反應過來,白霧伴隨著劍氣悚然而過,那黑衣人立刻身首異處,分離的身子因承受不住強烈沖擊即便是早已分開也沒落下,而是分別向兩個方向飛出甚遠。

血花四濺,從上而下澆灑猶如一場血雨。

「殺人啦!殺人啦!」樓下早已經沸騰開來,之前做生意之人及路人見到這血腥場面早已四散逃奔,生怕不小心被牽連丟了小命。

逆著陽光,但見一身材玲瓏的女子傲然矗立在三層樓宇之巔,手持淋血寶劍,一縷縷發絲隨著清風微微飛揚。臉,黝黑平凡,但那眸子卻晶亮得猶如天上爍星,那眸子中清冷、憤怒,帶著濃濃殺氣。

「你們都知道我是誰吧?」與那眸子相配的嗓音嬌柔中帶著絲絲冰冷,婉轉中帶著堅定。「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納蘭沖那雜種狗要找的路友兒,你們敢來,我路友兒就敢殺!」

路友兒那黑亮的眸子中閃過鮮血般的赤紅,那是被逼後的無奈,那是絕望中的瘋狂!納蘭沖,既然你想要將我留下,那我路友兒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夠留住我!

越來越多黑衣人飛上屋頂,他們仿佛不要命一般,確實,他們就是納蘭沖的死士!他們就是可以完成任務的死人。友兒身姿未動,就睜著這樣晶亮的大眼看著面前一擁而上的黑衣人,包圍圈越來越小,刀刀相逼,刃刃相見。友兒一聲冷笑,握著寶劍那白皙的手腕一抖,瞬時那銀亮的劍花連綿不絕猶如劍牆一般,手起,刀落,鮮血飛濺,肢體橫飛。

而友兒縴細玲瓏的身子便如魚入水,猶龍在天,穿梭在眾多黑色之中,所到之處皆下起一陣又一陣……

腥風血雨!

正在另一房屋頂打斗的柳如心和李頎皆愣住,差點忘了自己還在戰爭中。這般殘忍的場面,讓見慣了殺戮的兩人都一陣不寒而栗,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被他們保護的弱女子,竟然有這般瘋狂殘忍的一面,此時她就猶如浴血修羅女一般。

不只是他們,就連站在對面的黑衣人都被路友兒狠辣的手段驚住了,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抓住一名身姿不高的女子,武功高強,只能活捉不能傷害,所以他們才棄用了弓箭,但如今……這女子殺人如切菜,抓她根本不是件易事。

他們之前從未想過這次任務竟然難度如此大,這個女子不光武功高強,下手竟然如此狠戾,一個照面,一個閃身,劍過人死,劍劍致命,不留活口。

殺戮!沒錯,這就是活生生的殺戮!女子在眾多黑衣死士中間穿梭猶如絞肉機器一般,落下房頂的根本不是尸體,而是尸塊!

「我們走!」柳如心看著一時間不知所措的黑衣死士,眼光一閃,立刻沖上前去抓起路友兒的手沒命的向前跑著,此時不能戀戰,黑衣人援兵不斷,殺之不盡,當務之急是將路友兒安全的帶離這里。

路友兒瞬間明白了柳如心的意思,瞬間收起那殺戮之氣,也運起輕功飛奔開來,機不可失!現在正是逃走的好時機!

感覺到原本被自己拉著的路友兒,在幾息之下竟然轉為拉著自己狂奔,柳如心真的是異常的吃驚。他想過路友兒的武功會很好,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能夠好到這般的程度,她這武功與之前在阿達城的武功簡直判若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沒時間追究這些,路友兒武功高是最好,一會若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想必她自己也能夠安然離開。

就在三人還沒有跑多遠的時候,前方又出現一批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批黑衣人的數量只比剛剛多,不比剛剛少!

「該死的!納蘭沖,若是以後你落在老娘的手里,老娘一定廢了你!」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路友兒真的是快要瘋了,歇斯底里地狂喊。

這個納蘭沖,陰險狡詐不說,手段竟然如此拙劣,竟然想用車輪戰!?

「現在要怎麼辦?」因為被第二批趕來的黑衣人阻攔住了,所剛剛被嚇到的那批黑衣人已經反映過來,追上了他們,現在他們三人已經是月復背受敵了。比這個更可怕的是,既然有第二批增援黑衣死士,便會有第三批、第四批,之後就算是他們有通天的本領,怕是也要被他們車輪戰術纏死!

不能再耽擱一秒鐘!爭分奪秒是他們制勝的唯一希望!

「殺!把他們都殺死!」現在的路友兒完全就是堵著這一口氣,既然納蘭沖敢阻攔自己,那麼自己不讓他出出血,自己就對不起他!「你們這群人,別怪我路友兒心狠手辣,是你們自己來找死!」

話音剛落,兩人還未反映過來,路友兒便沖進了那伙黑衣人當中,嘴角勾著笑,那是殘忍殺戮的笑。

路友兒猛地想起自己曾在一本書上看到,最爽快的對殺便是以一敵多,周圍都是敵人,隨意揮劍,完全不用擔心傷到自己人,而如今,路友兒就有這種感覺了。這是一種引人痴迷的感覺,就如同罌粟一般,絕美妖艷讓人難以抗拒,遠遠勾人心弦,只要沾上它,便永遠欲罷不能!

劈砍、急刺,並不華麗的招式,但是卻刀刀致命,這一刻的路友兒就像是死神一般,手中的刀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的生命。

不多時,黑衣人都有些心寒了,路友兒手中的刀已經因為殺人變得有些卷刃了,但是她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看著手中已經無法再殺人的刀,路友兒飛到一個黑衣人的身邊,運氣內功,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刀。

其他的黑衣人看到那個男子死狀的時候,雖身上毫無傷口,卻睚眥欲裂,因為他是七竅流血而死!

這代表了什麼?

他是被巨大的內力震碎內髒而死!

這個他們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女子,竟然有著這般高絕的內功!

果然,就如同他們之前所料,在三人以為戰斗結束的時候,又來一批黑衣死士。

「友兒,你听我說,現在不是大開殺戒的時候了,他們就是想拖延時間,只要他們增援的人多,我們終會落敗。」柳如心一把拉住殺紅眼了的路友兒,心中竟然有一絲膽顫,不知這膽顫從何而來。「友兒,你要冷靜!不能中計!」

「王妃,您和大小姐先離開,屬下在這里斷後!」看著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李頎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現在必須有一人留下斷後,不能再繼續這麼拖延時間了,而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不!要走一起走!」路友兒絕對不是那種會丟下自己的伙伴的人。

「大小姐,請你帶王妃離開,這是最好的選擇。」王妃是王爺最在乎的人,所以王妃必須要安全離開!

看著李頎的眼神,柳如心點點頭,情況所逼,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抓牢友兒的手,虛晃一招便帶著她跳出重圍。

「柳姐姐,你放開我,我們不能扔下李頎。」她不允許任何人為她犧牲。

「友兒,你現在若是回去,他的犧牲就白費了!」柳如心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在他的心中路友兒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不要說別人,若是需要,就算是犧牲他自己,他都在所不惜。

犧牲……

這一詞語猶如重錘一下重重擊在友兒心上,剛剛還活生生的人,難道就要如此……

任由柳如心拉著飛奔,友兒只是由著自己慣性向前跑。她沉默了,她知道柳如心的話沒有錯,如若現在自己任性的回去,那李頎……也是活不了的。這條路從來都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可她怎麼能夠忍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就讓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呢。

「該死!」听到柳如心的低咒,路友兒回過神來,發現他們竟然有一次被包圍了,這幫家伙真像蒼蠅,聞道一點腥味就糾纏上來,殺不盡趕不走。

「柳姐姐,我們殺出去!」路友兒瞬間想明白了,就算是自己留在這里也救不了李頎,反而會浪費了他一片苦心,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逃出去。

「好!」知道路友兒想通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

兩人聯手,不多時便殺出一條血路,凸出重圍。而兩人身上也掛傷了,本來清潔的衣衫上滿是鮮血,不知是敵的還是自己的。體力消耗過大,兩人不可避免地開始猛喘,路友兒心底開始害怕起來,因為玉女神功的原因,她內力恢復速度比常人慢上整整三倍,就是說照這樣下去,她內力只減無增。

「繼續走。」柳如心不敢多想,一把拉起一邊稍顯呆滯的路友兒繼續狂奔,現在他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逃亡的路上,追蹤的人無數,一批又一批,多到讓他們有種錯覺,好像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會是黑衣人一般。

「柳姐姐,我們要怎麼辦?」一路上,路友兒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甚至連自己換過了多少把刀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一路上不停的殺,殺,殺!只有殺了追蹤他們的人,他們才能夠安然的離開,兩人的速度越來越慢,已經有了強烈的喘息聲,兩人雖然未說,不過心底也明了。

不過好歹是殺出一條血路,前方便是城牆,而出了城牆不遠便是山脈,那山……連綿不絕,由北向南縱向延伸,它的名字是——祁連山。

只要上了祁連山,便有了一絲逃出去的機會。

「友兒,你听我說,」柳如心溫柔的看著路友兒,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情,「若是一會再來人的話,你先離開,知道了麼?」已經到極限了,他清楚感覺到路友兒比他更加疲憊,畢竟是女子,體力上終不如男子。

「不行。」路友兒堅定搖頭,「柳姐姐,要走一起走,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

「我們兩人體力耗費太大,若是再與他們纏斗,誰都走不了,所以你必須先離開。」柳如心眼中滿是決絕,他听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听聲音人數不少,人多腳步聲雜亂,但那聲音卻不大,可見所來之人武功不低。

現在若是不離開的話,就真來不及了。

「我不走,不走!」剛剛她已經扔下了李頎逃命了,現在難道還要犧牲柳姐姐麼!?

「現在立刻走!不然我們兩人都會被捉住。」突然如想到什麼似的大喊,「路友兒,如果你不快走,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柳如心知道路友兒在顧慮什麼,所以為了讓她離開,柳如心不惜以死相逼。

「柳姐姐……」看著這般決絕的柳如心,路友兒有些遲疑,丟下柳姐姐的事,她真辦不出來。

「快走,他們來了!」感覺到有人靠近,柳如心用力的退開了路友兒,將她藏在暗處,「等下等我引開他們,你就離開。」

沒等到路友兒的回答,柳如心已經迎上了黑衣人。

殺戮,殺戮,殺戮……

接下來又是無盡的殺戮,鮮血已經將柳如心身上的藕荷色棉質衣裙染成了鮮紅,帶著一種讓人觸目驚心的絕望,在雪地中仿佛一朵妖艷的花……彼岸花。

長刀劃過,柳如心的身上又添了一道傷口,躲在一旁的路友兒正要沖出去,而柳如心在黑衣死士沒看見的縫隙中死死瞪向路友兒,用眼神告訴她——你出來,我立刻死!

柳如心的眼神還未收回,因這一時分神,後背竟慘遭一掌,這一掌之烈,瞬時將柳如心修長的身子擊出丈余,一張口,一口殷紅鮮血噴出。

友兒又想出去,但柳如心又是一計冷冽的眼神掃來。

路友兒沒了剛剛殺人的霸氣,她的理智逐漸回歸,雙手捂住口鼻,想哭卻不敢出聲,如果剛剛不是她任性……如果剛剛柳姐姐不回頭制止她……那柳姐姐便不會分神被人擊中,她……

視線已經模糊,雙手拼命堵住口,她不能出聲……她不能出聲!她絕不會讓柳姐姐……

「路友兒在哪,說出來,饒你不死!」

「她早逃走了。」柳如心的嘴角帶著冷冽的笑意,心中暗暗嘲諷這些蒼穹國的雜種們,「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友兒早就離開了。」

「該死!」陛下給他們的命令就是追回路友兒,現在竟然讓路友兒離開了。

「哈哈,你們休想抓住她,就憑納蘭沖就想得到友兒麼?做夢!」柳如心笑的恣意而瘋狂,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相信,現在路友兒已經離開了。

「你不是不交代路友兒的出去麼?好,我倒要看看大刑之下你還怎麼嘴硬!」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雖然他們沒追到路友兒,不過此人與路友兒是同黨,抓住了他,自然就能夠引回路友兒。

「將這女人交上去!我們刑堂有的是方法讓你開口。」為首黑衣人的聲音傳來,友兒更用力地堵住口鼻,淚如泉水一般涌出,熱滾滾的淚灑到地上,融化了積雪。

再次抬眼,她的目光與柳如心相遇了,從他的口型,她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兩個字……

離開!

在這個時候他依然讓自己離開!

看著黑衣人將柳如心押了回去,越走越遠,路友兒終于癱坐在地上,高高仰著頭,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那蒼白的天空啊,仿佛也布滿了血色的雲。

她自由了,但是代價……太大了。

她還記得與柳如心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溫婉可人的柳姐姐,那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絕美女子,那琴棋書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才女,就這樣……

掙扎,無比的掙扎,能看見身旁便是高聳的城牆,只要縱身一躍便能得到自由,只要上了祁連山,一路向南便能到達南秦國,便能回到阿達城,那里有宇文怒濤,有雲陌,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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