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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為彌補看官,丫頭虎軀一震【手打更新】

傍晚時分,蘭陵王府。

宮羽落的書房及臥室煥然一新,因為之前的物件都被他砸了個便,而新的物件自然是藍翎早已準備好的,不得不說藍翎心思細膩,見到宮羽落如此,便早早叫人去備下了,一番宮羽落停手,他便馬上吩咐人換上新的。

宮羽落晚膳沒吃,氣鼓鼓地在臥室里,門外遠遠戰戰兢兢佔了一堆人,有男姬,也有廚子等下人。

友兒一身淡粉色的抹胸長裙,女敕黃色絲帶纏腰,外面一襲透明綴珠披肩,襯得柔女敕肌膚若隱若現,楊柳細腰走起路來裊裊婷婷,長長發絲並未全部梳起成髻,那是余下一些發絲隨意披在肩上,面部自然也是精雕細琢,見到友兒的人都暗吸口氣,他們竟然差點忍不住來王妃了。

蘭陵王府雖然眾多男姬下人,其實並未都是斷袖,有一些是當禮物被人送來,有一些是貪圖榮華富貴而來,有一些干脆是宮羽落從小倌館買來的,而他們大部分都是喜歡女人,看到此時精心打扮的路友兒,眼前一亮,那目光便死死貼在友兒身上。

友兒已經走出去很遠了,還能听見身後一堆吞口水的聲音,不禁搖了搖頭,男人啊,都是食色動物,宮羽落也是,但他食的是男色。

藍翎遠遠看著路友兒,眸子中暗了一下,卻並未阻攔,遠遠目送路友兒款款而去,直到宮羽落的房門前。唇角勾笑……想勾引宮羽落?路友兒你太自以為是了一些,宮羽落這一輩子喜歡男人難道就因為你轉了性?是你太高估自己了還是太低估宮羽落了?

路友兒剛到宮羽落房門前便感覺到兩大高手的氣息,這兩人武功應該在自己之上,其中一人在內力上應該是略勝自己一籌,不過另一人內力卻不如自己,但內力雖弱,內力中夾雜的沉穩之氣卻更甚,怕是此兩人一個偏于外家一個偏于內家,兩人定是有配合的招數。

這種招數她在記憶中有,是當年路紫文在教她武功的時候告訴她的,江湖上並非所有人都是單打獨斗,有些人以陣法出名,有些人以配合制敵,而此兩人怕就是後者。兩人單打獨斗友兒還有些勝算,但是如若兩人聯手的話……

友兒淡淡小眉皺起,這兩人她從前听藍翎說過,藍翎說過王爺身邊有兩大暗衛,當年是皇上的貼身暗衛卻被太後要了送給宮羽落,怕就是這兩人——天星、地星。

看來今天那銀環是用不上了,今日的戰術也改變,決不能打草驚蛇,首要任務是讓這兩人離開。

兩人沒隱藏氣息,怕是就是威脅路友兒,有他們兩人在,勸她不要輕舉妄動。

路友兒一挑眉,輕輕敲了下宮羽落的房門,其實這也只是告訴他,她來了,那房門本就半敞。

宮羽落一抬頭看見路友兒,那剛剛熄滅的火氣不由得又重新燃起。「女人,你來干什麼,給你點顏色便開染坊,氣死了,你以為本王不敢拿你怎麼樣?」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就因為沒接受膜拜?

路友兒忍住翻白眼的**,面露無辜的表情,「王爺,要友兒怎麼說你才肯信?」

「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話都讓你說完了,你說過本王懲強除惡美名遠揚就能接受百姓膜拜,這百姓準備膜拜還被你拉了回來,你要怎麼解釋?」宮羽落真是氣壞了,大聲嚷嚷著哪還有王爺該有的風範……好像平時也很少有。

路友兒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好好講道理對方是肯定听不進去了。

「王爺,如若明日您的英雄事跡在京城沒傳揚開來,我路友兒立刻跳井自縊,這樣可好?」

屋內立刻靜了,宮羽落愣住了,听路友兒的口氣,白天發生之事明天就能在京城中傳開?「我憑什麼相信你?」

友兒見他有了一些動搖,慢慢走進屋內,「為什麼不信我?難道我之前說的話沒應驗?」友兒信誓旦旦。

宮羽落沒吭聲,一坐在床榻上,也不管有無形象可言。

友兒慢慢走到離床榻很近的桌旁椅子,坐下,突然有些覺得自己很可笑,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穿成這樣,對方竟然眼神都未變,她是真看出來宮羽落是斷袖了。無妨,反正這一身衣服也是給外人看的,她的目的便是要所有人知道她路友兒此時在爭寵,而且爭寵成功,因為只有受寵的人才會花心思將自己打扮得如果花哨。

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王爺就是因為我沒讓你接受百姓膜拜才生如此大的氣?」

「自然。」宮羽落一下子跳了起來,「本王做這麼多事為什麼,難道本王是吃飽了撐的才管那閑事?不就是為了感受下百姓的膜拜,你就這麼拉本王回來,這不就是白干了嗎?」

「非也,王爺請听我說,既然之前的事我已經說準了,難道接下來的話王爺就不听了?今日的都是小打小鬧的小膜拜,只有您走了,這些人才能更加崇拜您,說到這,友兒可能有一些大不敬的話。」友兒頓了一下,為了引起宮羽落的追問。

宮羽落自然傻乎乎地問,「說啊,什麼大不敬的話?」

友兒也站了起來,走到宮羽落身邊,神秘兮兮地,成功引起他的好奇。

「王爺您說,皇上在百姓眼中是什麼樣的?」

宮羽落想了想,雖然他很少接觸百姓,不過這些也是略有耳聞的。「應該像神靈一般吧?」之前各種祭天等活動,宮羽翰要求百官出席,雖然宮羽落實在沒興趣,也是被逼著穿著朝服站了一天。看到百姓們遙遙望見皇兄的樣子,就仿佛膜拜神靈一般,之前沒覺得什麼感覺,不知為何今日想想卻實在羨慕的很。

「那王爺,您與皇上一同長大,皇上在你眼中是神靈嗎?」友兒繼續問。

「不,在本王眼中,皇上就是皇兄,就是哥哥,是個人,不是神靈。」宮羽落搖搖頭。

「問題就出在這,因為你們之間沒有距離感,所以一切神秘感都沒了,自然讓人產生不了膜拜之情,別說是皇上了,就是我們南秦國的開國皇帝,被你們皇室宗親膜拜,如若他真生活在你身邊,怕是就不會膜拜了吧?」

經路友兒這樣解釋,宮羽落那簡單的腦袋總算是有些明白了,每年新年後,這些皇室成員都要到宗堂跪拜祖先,他覺得那開國老祖就是個神,但自從听完路友兒的解釋,如果說百姓們膜拜皇兄而他卻覺得皇兄只是常人,那麼他此時也慢慢理解為何路友兒當時抓著他離開了。

「嗯,本王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明日京城便會傳便本王的英雄事跡?」

「正是。」

「太好了,路友兒,本王真該獎賞你,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給你。」宮羽落一掃之前的陰郁,一下子興高采烈起來。

友兒看著面前的宮羽落,突然再次陷入矛盾,這個東西到底用還是不用?手慢慢模向腰間。

「怎麼了友兒?你哪里不舒服?」宮羽落眼尖的發現友兒面色深沉地模自己腰間。友兒一驚,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又在心軟,既然決定了還反復猶豫。

「沒什麼,是……我餓了。」突然計上心來。

看了時辰,果然一是晚膳時間,「友兒在這用晚膳可好,晚膳之後再給本王講些什麼?」宮羽落很喜歡听路友兒說話,因為路友兒能說到他想要的,而且都是大實話,並不像帝師大夫那樣總用古文給他們講大道理,听听都煩了。

「多謝王爺。」友兒咪咪笑,逼著自己硬下心腸。

晚膳尤其豐富,在友兒的強烈要求下,又是那種碩大餐桌,而所有男姬全部出席,桌子上坐不下的,則是在圓桌旁邊備一小桌。

今日的晚膳席,友兒不再坐在宮羽落的右側,已經換到了左側,南秦國以左為尊,最為重要的人都是在主人的左側,如今這路友兒已是宮羽落的座上賓,自然是在宮羽落左側,幾人歡喜幾人憂,歡喜的自然是那些被迫入府的人,見到宮羽落能喜歡女人,他們十分高興,之前提心吊膽不敢違逆蘭陵王,深怕他將自己扔給藍翎試毒,如今看起來這未來正妃平易近人,看看過幾日偷偷與王妃說說,能不能遣他們出府。

憂的是那些貪圖王府榮華富貴的人,他們一個個咬牙切此只因路友兒斷了他們財路,並暗暗計劃怎樣將宮羽落的眼光吸引回來。

被各種各樣眼光看得很不自在,路友兒這一頓飯也沒吃幾口。宮羽落竟然眼尖的發現了,修長的手指夾起很多菜色塞到友兒碗里,「友兒多吃一些。」吃飽肚子多給我講點。後一句話他沒說,不代表他沒想。

友兒更加汗顏,雖然這正是她的目的,不過想到這對她殷勤的男人是短袖王爺,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更別提現在眾多虎視眈眈的目光。不過,為了演戲到位,為了讓王府所有人都對她信以為真,她還是要硬著頭皮將戲演下去。

掙扎了半響,最終還是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下人布菜用的公用筷,夾起一些菜肴放在宮羽落面前的碟子里,這一動作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因為這宮羽落從來不喜別人夾菜,而路友兒則是犯了忌。之前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改為幸災樂禍,而友兒還被蒙在鼓里。

宮羽落頓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好。

「王爺,怎麼了?」友兒看向宮羽落,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一般這身份尊貴的人都不是隨和之輩,何況是這怪人宮羽落,怕是剛剛自己什麼地方不對。大眼一轉,這宮羽落頭腦簡單,只要轉移了話題便可。

趕忙湊到宮羽落身邊,用讓其他人誤會的曖昧距離,小聲說,「王爺難道是擔心明日的事,放心,友兒保證明日王爺便是百姓口中的最英明神武的親王。」

宮羽落听完,立刻眉開眼笑,剛剛那不快入過眼煙雲般散去,又給友兒夾了好多菜。

路友兒犯了大忌卻沒惹怒王爺,反而讓王爺高興,這一信息迅速傳遍整個大廳,廳里人都是多年在王府的人精,他們開始對這友兒一口一個王妃叫的好不親熱,而友兒則是笑著回答,那樣子就與承了寵的妃子沒什麼兩樣。

宮羽落自然是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只是明日能當英雄。

飯後,友兒率先進了宮羽落房門,那行色匆匆比後者更甚,因為她怕宮羽落提議去書房,那就糟了。

頭腦大條的宮羽落立刻興高采烈地追著路友兒回來,而那透明的狗尾巴搖個不停。

「友兒,還有什麼好方法讓本王英明神武,快快給本王說說。」

友兒想了一下,開始講盤古開天地的故事。

宮羽落听了好半晌,「友兒,這故事和本王的英明神武好像沒什麼關系。」

自然是沒關系!友兒心中非議,不過還是絞盡腦汁的硬是將這些湊到一起,「當然有關系啊,王爺,你想,那黃帝為何能戰勝蚩尤?」

宮羽落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那蚩尤仿佛比黃帝更為厲害,他可操毒蟲能呼風喚雨,為何會輸?」

是啊,她也覺得應該蚩尤勝啊……靈機一動!「因為那黃帝喜歡發明創造!」

「發明創造?」宮羽落一愣,「此話怎講?」

「那蚩尤呼風喚雨招起彌天大霧,按理說黃帝是分不清方向的,但黃帝……」

「說啊,黃帝怎麼了?」此時宮羽落已經陷入魔障了,只要是能讓他當英雄,讓他英明神武的事,他都願意去听,願意去做,尤其喜歡听路友兒說的,因為她不同于從前宮中的帝師大夫,那些老頭子總是喜歡弄幾個大道理或者一些古得掉渣的典故讓他們背,誰知道里面有什麼意思什麼含義,路友兒則不然,她總是有很多故事,很多歪理,就算是大道理她也能用最淺顯易懂的話給他描述,于是他便有濃濃興趣。

「我渴了。」友兒毫不客氣。

「渴了?這有茶,喝吧。」宮羽落趕忙親自端來茶壺。

「茶喝多利尿,半夜睡不好經常跑廁所,所以睡前不能喝茶。」友兒說,她要的是別的。

宮羽落一皺眉,這路友兒怎麼這麼多事?「還有清水。」

「清水也不行,沒味道,喝多了反胃。」友兒繼續。

宮羽落終于沒了耐性,「那你要什麼趕緊說,說完了繼續給我講。」

等的就是這句話。「我要吃水果。」看著面前那高大的男子,表情卻如此無辜,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楮被燭光映得閃亮,友兒覺得就這麼看著宮羽落也是個享受。

「路友兒,下回你想吃什麼就別拐彎抹角,來人啊,趕緊來人,再不來砍了腦袋喂魚!」宮羽落大嗓門喊了起來,而在外伺候的下人趕忙沖了進來。

「是……是,王爺。」

「去取新鮮水果,要快!」

「是,王爺。」下人哪敢怠慢,轉身便沖了出去。

「快,繼續講。」宮羽落急不可耐,直直抓住友兒那透明袖子,一不小心,只听撕拉一聲,那袖子便被撕開。

宮羽落毫不在意地松開手,「沒事沒事,明日本王給你銀子你再做,你快給我講。」

哪知友兒卻未繼續,深不可測的笑了一下,就在宮羽落奇怪之時,那取水果的下人快步進來,而友兒則是作勢塞進宮羽落的懷中,「王爺,你好粗魯哦!」那聲音隱含內力,雖聲音不大,三丈以內絕對听得仔細。

那端著果盤的下人嚇傻了,他是不是撞見……不該撞見的了?王爺會不會下令殺了他,趕忙跪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王爺恕罪,奴才啥也沒時間。」那如哭喊般的聲音驚天動地,隱隱還真有些哭腔,他是嚇的。

還未等宮羽落反應過來,友兒已經從宮羽落懷中出來,回頭對他一個嫣然之笑,如彩蝶般翩翩來到那跪在地上不停發抖的下人面前,結果他手中那顫抖不已的果盤,「不許胡說,我們王爺英明神武,哪會這麼隨便殺人。」

那下人一愣,蘭陵王宮羽落英明神武!?

趕忙驚慌地抬頭看向路友兒,而友兒則是回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那笑容溫柔,仿佛菩薩一般,語調委婉,如出谷黃鸝,「你且下去吧,王爺不會追究的。」

下人心中感動不已,因為他知道這是王妃提他求情,在府中伺候多年怎會不知道,這蘭陵王宮羽落喜怒無常,雖未直接下手殺人,但總是將得罪他或者犯錯的下人男姬送給藍翎,而到了管家藍翎手中,那就等于沒了命。

宮羽落其實莫名其妙,為何這下人沖進來就讓自己饒恕,他做什麼錯事了?不過既然路友兒說了自己英明神武,他就不打算追究了,也難得微微一笑,語調平靜。「下去吧。」

那下人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見下人走了,宮羽落已經等不及了,「快給本王講,為什麼黃帝勝了?」

路友兒將果盤放在桌上,抿嘴一笑,「等友兒吃些果子解了口渴再給王爺講,如何?」

宮羽落一皺眉,「嗯嗯,快吃,快講。」

友兒也不著急,將那新鮮水果放入口中細嚼慢咽,不錯,肉厚汁多,酸甜可口。

一邊品嘗著可口水果,友兒一邊在心中暗暗表揚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大半了。首先是宮羽落不小心撕破這薄如蟬翼的衣服,如若是普通男子,見到這曖昧情景怕是早就已經不能自持,但宮羽落是斷袖,別說自己現在衣袖壞了果了一只胳膊,就是月兌光了衣服怕是他也視而不見,這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那聲喊叫。

那一嗓子是喊給天星、地星听得,平日里夜晚都是天星地星輪班守夜,但今日她路友兒在,他們兩人便一同守夜,自然她不能對宮羽落做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天星地星相信她路友兒真的承了宮羽落歡,入了宮羽落的眼,只要他們放松了警惕,她才能進行下一步。

而畢竟因為這里是宮羽落的臥房,兩大暗衛就算是貼身保護也不好離得太近,所以他們正常語調的說話,怕是兩人听不到,即便是听到了估計也是听不清,而剛剛那一嗓子,和下人那喊聲,他們定然听得真真切切,這樣就夠了。

而剛剛那下人之事也是她計劃內的一部分,她是想通過下人之口將她承歡之事在府中傳揚開,只要府中人都信了,自然慢慢也能穿出府外,她就不信這宮羽落的府中沒有其他勢力的眼線,例如——皇上。

「好了好了別吃了,友兒,好友兒,快快給本王講。」宮羽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友兒翻了白眼,暗暗稱贊太後實在是奇女子,竟然將這蘭陵王宮羽落保護得如此密不透風,因為整日都在蜜罐子生活,這宮羽落的智商雖沒問題,但情商平怕是如孩童一般,怕是從未經歷過任何風雨,她完全可以想象,這宮羽落當年不想讀書,那太後便允許他不讀書,不想學習,那太後便允許他不學,所以如今她隨便找個什麼神話典故都能將他糊弄住。

「好,我繼續講。蚩尤呼風喚雨召起大霧,但是黃帝卻發明了一樣東西——指南車,那車很奇特,無論怎麼轉,永遠指南,自然在大霧中不能迷失方向,遂戰爭了蚩尤,統一了中原。」黃帝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霧彌三日,軍人皆惑,黃帝乃令風後法斗機作指南車,以別四方,遂擒蚩尤。她不能將其中之事將的過于復雜,因為說了宮羽落也不懂,直接說最重要的便可,反正他最關心的也只是如何「英明神武」。

「我知道了友兒,你的意思是說,要想英明神武,本王也去發明個指南車,對嗎?」宮羽落恍然大悟。

「……」果然,即使已經說得如此淺顯,這白痴王爺還是听不懂其中道理。友兒無奈嘆了口氣,也許就因為他如此不解人事,才能順利享受這榮華富貴吧,如若不是她路友兒出現,宮羽落應該就這麼在無知的糖罐中幸福活上一世。

看到路友兒想事出神,宮羽落推了她一把,「說啊,不是讓本王發明指南車那是什麼?」

暗暗嘆了一口氣,友兒有種做人啟蒙老師的感覺。「是思考。」

「思考?什麼意思?」宮羽落不解。

友兒終于忍不住了,深深嘆了一口氣,最後耐住性子開始給宮羽落一點點講解,從觀察事物到分析事物,從全面了解到發現問題,友兒一點點耐心講解,一邊講解一邊觀察宮羽落的情緒,就在對方有些沒了耐性之際,她再穿插進一些小故事,有些故事是現代的歷史故事,有些故事是這個時代所發生的事件,更有些小故事干脆就是友兒隨口瞎編的。

友兒發現只要講了故事,那宮羽落立刻便又有了耐心,非常仔細地听講,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有時迷茫地看著友兒,有時緊緊盯著一處思考得很認真,她發現宮羽落專注的神情異常迷人,那直挺挺的鼻梁,那如撲扇般的長睫毛,還有那黑水印般的眸子。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砸進友兒腦海——天方夜譚!?那個聰慧的姑娘用一千零一夜的時間將一個暴虐嗜妻的昏君說服,那自己此時的所作所為不是也很相像嗎?想到這些友兒不自覺笑出聲來。

「友兒,你笑什麼,是不是我……很好笑?」宮羽落眉頭微微皺起,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聰明絕頂的人,可也絕對愚笨,如今這路友兒給他講了這些小故事,從每個小故事里都能學到一些小道理,這些小道理都是他從未听過從未學過從未想過,一種自己很無知的念頭慢慢涌上他的心頭,友兒是如此睿智,為何他卻無知?

「不,王爺你並不是無知。」友兒趕忙否定,是不是她太過了?欲速則不達,千萬不能讓宮羽落有任何反感情緒才好。「是王爺養尊處優,很少接觸這現實罷了。」

「現實?你的意思是本王現在生活在夢境?」

「也不是,王爺,過幾日友兒帶您去百姓們生活的區域走走可好?」友兒試探的問。

「不去。」

「王爺,這個……是為了……您的英明神武,皇上也許還微服私訪呢,王爺您也應該如此啊。」友兒試著全服他。

「那是皇兄,他有責任,本王是王爺,就做點懲強除惡的事就可以了,本王才懶得東奔西跑呢。」

「……」友兒的眸子垂下,長長睫毛掩住無比失望,也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真是可笑。她以為自己能效仿那一千零一夜的聰慧女子,慢慢用時間和智慧改變一個人,看來神話永遠是神話,傳說永遠是傳說,這里是現實。

「友兒你繼續,給我講故事。」宮羽落其實是對各種各樣他從未听過的小故事感興趣罷了,就如同說書一般,而路友兒說的故事有時比那說服還好听。

路友兒的故事自然比說書講的故事要好听,因為那說書之人都是在市井中,時刻生活在官員們的監視下,最多就是說說歌功頌德,要不然就是一些鬼怪神離,誰敢深刻地講一些史實,誰知道哪一句話沒說對,便能引來殺身之禍,文字獄,無論是任何時空和時代,都是存在的!

友兒笑了一笑,是笑話自己竟然厚著臉皮想要媲美神話中的奇女子。而後便茫然講起故事,從春秋講到左傳,從左傳講到戰國策,談著春秋五霸的神勇時機,說著戰國七雄的亂世紛爭,友兒將她頭腦中所記的的所有故事都用最淺顯的語言為宮羽落娓娓道來,而宮羽落則是听得入迷。

燈燭一直跳躍,室內光線越來越亮,並非是燈燭光亮,而是初升的太陽。

清晨了。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兩人卻絲毫沒有睡意,不同于宮羽落的興致勃勃,友兒卻真真累了,雖然不困,身體卻異常疲憊,尤其是嗓子,已經略顯嘶啞,友兒自己都清楚,如若自己再這麼講上一個時辰,怕是就要失聲了。

當講完秦興師臨周求九鼎這一典故後,友兒頓了一下,眨了兩下有些干澀的雙眼,「王爺,天亮了。」

宮羽落看了一眼窗,果然,不同于剛剛的青澀,此時天已大亮,那朝生的初陽金色的光芒射進室內,讓整個屋子立刻有了熱意,沒了夜晚的涼爽。不過……天亮就亮,和他有什麼關系。「知道了,天亮了,好了友兒,繼續講吧。」

「……」

「怎麼了?」宮羽落皺起眉好奇地詢問。

「……」

「說啊,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不講了?」

「我累了。」嘶啞的聲音更甚,「王爺,您听不到友兒已經變了聲音嗎?友兒此時一夜未睡喉嚨聲痛,如若再繼續下去,怕是未來幾日您都听不到我聲音了。」友兒無奈地看著她,她不打算硬撐,因為她知道硬撐也沒好,不諳世事的蘭陵王宮羽落根本就不會了解到她的難題,其與這樣硬撐著難受,還不如直接說了出來。

「哦……」宮羽落失望的聲音響起,「那你去休息,今夜再來給本王講如何?」

「嗯。」友兒點了點頭。

宮羽落又想了一想,「那你早膳在前院吃吧?」

「……嗯。」無奈答應,這是宮羽落第一次主動誠心誠意邀請她,她不能拒絕,不過她此時只想睡覺休息。

其實王府廚房早就將早膳做好,時刻溫著,只因這宮羽落作息幾乎無規律,隨時起床隨時吃,就如現在,根本不管是不是早膳的時間,宮羽落吩咐一聲,那早早準備好的精致菜肴便一樣樣擺滿飯桌。

來不及回院子取衣服,友兒也不能穿著摟著胳膊的衣服,雖然之前的衣衫透明的也是若隱若現,但這麼**果地露著也根本不是回事,于是……她便披著宮羽落的衣衫。

路友兒喜歡熱鬧,所以宮羽落一聲令下,將府中男姬召來大半作陪,而作陪內容就是陪王府王妃路友兒……用早膳。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不過既然王爺要求了,他們不敢不從,自然是洗漱妥當,穿著整潔地跑來作陪。

飯桌上極為曖昧。

友兒披著宮羽落平時喜穿的淡藍色衣衫,眼圈稍顯有些暗色,想必是夜晚未休息好,而那疲倦的神色,略微嘶啞的聲音,更是對宮羽落「一夜暴虐」的無聲控訴。

昨夜王爺寵幸王府已經隱隱傳開,今日下人男姬們看他們的眼神自然是有些別有深意,友兒知,宮羽落不知。

雖清早沒有困倦,不代表一致不困,此時友兒疲憊得上下眼皮已經打架,連宮羽落親自殷勤布菜也懶洋洋的愛答不理,這些看在外人眼中那便是**果的……應寵。

大廳氣氛詭異,友兒疲憊得懶洋洋,想殷勤討好的男姬們也不敢多做聲,下人們伺候友兒也更加盡心盡力,整個大廳最自然放松的要數宮羽落了,最近幾日他心情都很好,不同于往日那生活的平淡,那些日子無聊得只能不停找新鮮美男子娛樂自己,而如今不同,即便是男姬們不來伺候,他也覺得心情愉悅。

下人們輕手輕腳生怕得罪了新貴,男姬們食不下咽各懷心思,就在這復雜的氣氛中早膳結束了。

友兒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宮羽落的衣衫,那宮羽落雖未習武卻身材高大,這衣衫穿在身子嬌小的友兒身上異常寬大,那衣擺甚至直托地上,雖有些暴殄天物,卻有曖昧非常。

「王爺,如若沒其他事,友兒便要告辭回去休息了。」說完,友兒福了個身便準備離去,本以為再無其他事留她的友兒,卻又被宮羽落叫了回來。

「友兒友兒,還有事,難道你忘了?大事啊!」宮羽落絲毫看不出任何疲憊,永遠是興高采烈,那透明的狗尾巴拼命搖啊搖。

友兒一愣,轉回了身子,想了又想,最後搖了搖頭,「王爺,還有何事?」她怎麼不知今日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當然有事,你再想想。」宮羽落好容易抓到友兒「無知」的一面,自然要表現出自己的聰明,哪肯輕易告訴她。

路友兒只覺得眼前金星一閃,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她此時真懷疑這宮羽落是不是習過武,為何同樣熬了一夜,這宮羽落絲毫看不出疲憊,而習武的自己卻如此體力不支?整整講了一夜的故事,她只覺得大腦里都是漿糊,迷迷糊糊不知所以,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事,「請王爺明示。」

「你怎麼能忘了?」宮羽落興奮攥緊拳頭,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滿是興奮,「英明神武……想起來了嗎?」

友兒繼續皺眉,英明神武?什麼意思?「抱歉王爺,友兒愚鈍,還是不知其意。」她什麼都想不到,只想默默爬回去睡覺休息。

宮羽落虛榮心大漲,開心極了,他也終于聰明了一回,「昨日的事你怎麼忘了?本王一腳踢死了那趙胖子,你說過今天這事就要在京城傳揚開來,今日本王可以到處接受人膜拜,對嗎?」

「……」自作孽不可活,路友兒算是徹底明白了,她想去死……「王爺,那您……可以帶著下人們出府走走,多帶些暗衛隨身保護王爺,友兒就不去了。」她想睡覺,想休息!

「那怎麼行,你不去可不行,今日本王想好了,不帶那麼多侍衛了,你快快回去換小廝衣服,我們兩人去就行,你不是說要微服出訪嗎?」

腿一軟友兒差點沒摔地上,很想問一句,大哥,昨夜您不是拒絕了微服私訪嗎?不過想了卻不敢說,「王爺,為何一定要友兒跟您去呢?」您看上我哪點了,我改還不行嗎?

「我也不知,反正你別問那麼多了,快快回去換衣服,一刻鐘後在王府門口見。」宮羽落下了命令。

「……」路友兒哪敢不從,她深深知道,這宮羽落就如同一只脾氣火爆的毛驢一般,如若順著他的意還行,如若逆了他,怕是事情就不好辦了。自己已經很努力的伺候他了,卻還是這樣。

「王爺,我……真的必須去嗎?」她最後問一次。

「自然快去,一刻鐘後見。」宮羽落斬釘截鐵。

友兒無奈,深深吸一口氣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向院子走去,這宮羽落實在是,任性至極!

……

果然,今日的京城已經沸騰了,今日全城的話題只有兩個,一個便是那作惡多端又無人能管的趙太守之子被除,另一個便是除掉這惡霸之人正是傳聞中的短袖王爺——蘭陵王。

此時的蘭陵王哪還是短袖王爺啊,那都是誤傳!謠傳!那絕對是嫉妒蘭陵王之人惡意傳出來的謠言,蘭陵王是何等人物?那是真真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武功高強,英明神武,反正這世間所有形容真善美的詞語全都能用在蘭陵王宮羽落身上。

「你們是沒見到那情景啊,那真真是刻不容緩之際,那趙肥豬已經將可憐女子拉入懷中,只听一聲沉穩的怒吼,之間一雪白身影飛起一腳,只听 吧一聲,那趙肥豬的脊梁骨就斷了,你們猜這白衣人是誰?」

身旁的聲音吸引了宮羽落與友兒的注意,趙肥豬?應該說的就是找太師之子吧,這情節也十分眼熟,飛起一腳也確實存在,白色身影?友兒一愣,昨日她穿的不是白衣服啊?低頭看了看,今日穿的也是昨日那身小廝衣服,揉了揉眼,友兒再次確定,這衣服是青色。

回頭一看,原來是旁邊的一小堆人群,其中一人口水四濺死給周圍人講著。「是誰啊,快講。」

「那白衣男子正是我們英明神武的蘭陵王宮羽落。」

「哇!蘭陵王武功這麼高強?一腳便將那趙太師之子脊梁骨踢斷?」

「當然,那是上百號人眼睜睜見識到的,怎會有假?」

「李兄,當時你也在場?」

「呃……」那講故事之人尷尬了一下,「自然不是,我是听我家鄰居的表姐的二哥的親戚說的。」

「哦,那應該是真的了。」

「廢話,肯定是真的,就算造謠也不能全城人造謠,你隨便去外面打听打听,現在誰不知蘭陵王是京城百姓們的英雄?」

宮羽落還是一身白衣,今日還附庸風雅地不知從哪弄了一把折扇,扇面打開遮住口鼻,那扇後俊美的容顏此時早已笑得月兌了相,那雙大眼眯得有如一道彎彎的勾月。

坐在一旁的路友兒小嘴一撇,什麼嘛,明明飛起一腳踢折那死胖子脊梁骨的是我路友兒,怎麼好事都算在這斷袖身上了?段修堯,這比帳我路友兒一定要向你討要。

回頭看了那在扇子後美得找不到北的宮羽落,友兒暗暗嘆了口氣,算了,這功勞……送給他了。

兩人此時正坐在茶樓里,而剛剛那一伙人是在茶樓里喝茶的客人,此時茶樓人滿為患,這燥熱的夏日沒有什麼比來茶樓喝一碗涼茶乘涼聊天更愜意的事了。而除了剛剛那一伙人,其他一桌一桌的茶客們聊天內容也不外乎是蘭陵王解救弱女懲強扶弱的英雄事跡。

路友兒靠向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宮羽落,小聲說,「王爺,您听夠了嗎?這是我們出王府听到地三十一伙人談論昨日之事了吧?」其中還有各種版本,藝術真是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啊,明明一件事,這群人竟然能傳說各種事跡。剛剛那伙人雖然將友兒的功勞算在宮羽落身上,不過也算是尊重客觀事實,有的人說得更懸乎,什麼蘭陵王爺一身雪衣腳踏仙鶴而來,暈乎,難道宮羽落何時成了太白金星她路友兒竟然不知。

雖然听了很多,但是宮羽落還沒听夠,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原來讓人贊頌的滋味是這麼美好,怪不得朝堂上那些文武大臣動不動就跑出來給皇兄歌功頌德,一會唱一會跳的手舞足蹈,一弄就是半個時辰,他都有點站不住了,而皇兄還是非常有耐心的面帶微笑。

他之前還暗暗佩服皇兄的忍耐力,可今日才知道,皇兄怕是樂在其中吧,現在听著這些人在身邊偷偷議論自己就這麼爽,如若真是當面對自己歌功頌德……宮羽落突然又開始蠢蠢欲動。

「友兒,快快,想辦法表明本王的身份。」宮羽落靠近友兒下達命令。

「……」這廝又來了,友兒心中猛翻白眼,「王爺,這不合適。」

「靠,有什麼不合適?」一聲怒吼,整個大廳瞬時靜了一下,宮羽落首次有羞恥心地縮回了脖子,靠友兒更近了,隱隱聞到一股桃花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今天非得給本王說明白不可。」說完又猛吸幾下,沒錯,就是桃花香,就是這路友兒身上傳來的。

你不覺得那麼做很不要臉嗎?友兒心中這麼想,卻不敢說出來。「王爺,您不覺得這樣會顯得您更神秘,更加英明神武?」

「本王……」又是大聲,引來很多人奇怪又鄙夷的視線,宮羽落又縮回了脖子,靠得友兒更近了,甚至那挺直的鼻梁恨不得貼在友兒細致的面頰上,「本王不用那麼神秘和英明神武,只要一點點就夠了,本王不管,你立刻給本王想個出場的好辦法,不然本王就治你的罪!」

「……」真他媽好心沒好報!友兒徹底瘋了,宮羽落這種人就是任性到無法無天的人,也可以稱之為輕度間歇性神經病,時好時壞,不一定什麼時候發作,有時用道理能說得通,有時就油水不進,死活也說不明白,看來定要想辦法困住他,不然很難掌控。

太高深遠大的道理,這宮羽落根本就听不懂,也不進去,要說服他只能用騙幼稚孩童的理由,友兒垂下雙目,認真思考起來。

想到了!

猛的一回頭,壓根忘了這宮羽落湊在自己臉旁邊,這一轉臉,兩人正好對上,唇與唇柔柔地擦過,這鏡頭……夠狗血!

友兒面色一紅猛地一退,普通一聲掉下凳子栽倒在地。

還是宮羽落比較大方,掏出手帕神色不動擦了擦嘴唇,而後又將手帕踹回衣襟內,「路友兒你趕緊做好,大庭廣眾下別丟人現眼。」說著便小心張望四周,此時他宮羽落可萬不能做些掉鏈子的事,他已經是英明神武的英雄了。

友兒無奈地坐好,小心翼翼地湊到宮羽落旁邊,「王爺您听我說,此時這大廳里有眾多女子,您看到了嗎?」

宮羽落隨意看了一眼,果然有很多女子,有些女子更是偷眼看著他,這讓宮羽落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些,皺眉,「有女子怎麼了?」

友兒循循善導,「如今您剛剛擺月兌了短袖王爺的……誤傳,您還想當承這斷袖之名?」

宮羽落想了一下,衡量了下被眾人贊頌的鏡頭和平日里自己在府中無聊的鏡頭,想了一想,還是這樣比較好,以前他不在乎別人稱他斷袖,但如今卻開始有一些在意了,雖然還是喜歡男人,但是卻不想因此被人看扁。

「不想,路友兒你這是何意?」

友兒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王爺,您說,如果一會公開了您的身份,這些女子沖了過來要以身相許,就算不是以身相許,也會借機沖過來模您幾把,您能挺住嗎?您可不能露出馬腳啊。」

宮羽落驚了下來,雖然大廳里還是鬧哄哄地,不過友兒卻清楚地听到身邊的人吞咽口水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在不知第多少聲後,那人終于說出了決定,「……神秘點……也好。」

路友兒深深舒了一口氣,看來剛剛的判斷是對的,要是真是說些大道理這宮羽落自然不信,但一說全是女人,他就怕了。

此人的智商實在令友兒……汗顏。

……

終于捻轉了數個地點,不知听了多少伙人談論蘭陵王的英雄事跡,不知听了多少蘭陵王的版本,宮羽落終于肯回王府了。

此時夕陽西下,別說旁晚,天已幾乎已經全黑下來,個別店鋪已經開始紛紛打烊,街上行人越來越少,之前談論英雄事跡的閑雜人等也都回了家,宮羽落才戀戀不舍地跟著友兒往王府走。

友兒已經困倦不堪,自從來到這京城友兒便覺得睡眠未充足過,前夜去找段修堯商量著除惡的戲碼,昨夜又給宮羽落講一夜的小故事,這一晃又三天兩夜未合眼了,友兒那雙大眼下的兩道陰影便是鐵錚錚的事實。

困……實在太困了……現在只要給路友兒一個枕頭,她便能席地而睡。但與困想媲美的還是疲憊,那種身心疲憊,那種心里掙扎的疲憊。

到了王府的門,侍衛們見兩人回來,紛紛跪拜行禮,王爺王妃喊個不停,如若是平時,友兒定然會攔著,雖然此時自己是外界公認的蘭陵王妃,不過她心中卻知這只是權宜之計,她早晚要重獲自由。

「友兒,一起到前廳用晚膳吧。」宮羽落興致勃勃地出聲邀請,那聲音是百分百的誠懇,此時路友兒就是他宮羽落的真真心月復,此時的地位已經隱隱超過藍翎。宮羽落對藍翎一直眼饞得很,以往宮羽落信任某人幾乎都帶著色(和諧)欲,而這路友兒,使他第一次客觀地欣賞一個人。

如若友兒知道宮羽落心底對她的欣賞一定會內疚的,因為她這麼困倦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日日夜夜算計宮羽落。

「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很困。

「不……不行,一定要和本王用晚膳。」宮羽落也不管友兒是男是女的直接抓住她的衣袖往自己前院中走去。

「……」友兒十分想使出內力震開他,也想一個耳光抽過去,更想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但是她不敢,因為這整整一天都能感覺到那兩大高手的氣息,兩人並未隱藏氣息便是告訴友兒他們的存在,警告友兒不要輕舉妄動傷害王爺。

友兒垂下眼眸,真是忠心耿耿的暗衛啊,昨夜設計了那麼多,他們還是不信自己已經承歡宮羽落,看來害得繼續做一些事來做障眼法。

宮羽落不管友兒的已經已經將她直接拉進大廳,那晚膳早就準備完畢溫著,隨時等候宮羽落回來,等到上面一聲吩咐,下人們便把那幾十道精美菜肴一一端上。

宮羽落突然想起件事,「哦對了友兒,本王記得你喜歡熱鬧,本王這就叫人將男姬們都叫來熱鬧熱鬧。」

「別……別,王爺,多謝王爺的好意,友兒今日真是……累了。」友兒除非是找死,不然哪還有心思應對那些人,她這跟著宮羽落轉戰了一天的酒樓茶館,其實胃中飽飽根本不餓,此時這晚膳也完全是為了應付宮羽落,雖然後者也不餓。

路友兒半眯著眼楮塞東西到口中,宮羽落應該也是累了,因為這一頓飯下去竟然沒像之前那樣興高采烈的給她布菜,萬幸!

用完晚膳,路友兒腳底抹油想開溜,卻又被宮羽落叫住。

「……」要不是那門外兩大高手的警告,友兒真想抽死這宮羽落,「王爺,今夜……真的是疲憊不堪。」

「兩個……啊不,三個,三個。」剛說完,宮羽落立刻後悔,「本王咬定了,五個,只要你給本王說了五個故事,本王便定會放你回去睡覺可好?」

「……」別說睡覺,此時友兒喉嚨已經生疼,「王爺,我……」

「五個,友兒你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宮羽落板起臉。

深深吸一口,壓住怒火和疲憊,友兒直接趴在桌子上不能用了。

宮羽落就算是不食人間煙火也知道了路友兒很累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听故事,這些小故事是他從未听過的,每一個小故事都能讓他學到很多東西,不听到這些故事他真的心癢癢。「友兒你是不是累了?這樣,你去本王的床上躺著,逼著眼楮給本王講可好?」

其實宮羽落非常不喜歡別人踫他的床,即便是府中眾多男姬也五人能踏入他房間半步,何況是他的床?

路友兒的臉深深埋在自己雙臂間,不過那之前疲憊不堪的大眼在听到宮羽落這話的時候,猛地一張,那雙眸一掃困倦,金光一閃。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宮羽落的提議正合她意。之前因為困倦竟然忘了正事,此時她突然想起,看來還真要留下來給他「講故事」呢。

理智雖然如此告訴她,不過實際上還是困倦難當。

默默站起身來,爬上宮羽落那大床,找了一個位置舒服地躺下,她的目的就是繼續留在宮羽落身邊過夜,讓宮羽落那兩大暗衛慢慢對自己的警惕松懈下來。反正這宮羽落是個斷袖已經無可置否,把他當個女人就可以了。

路友兒太高估自己的毅力了,她以為躺在床上怎麼也能給宮羽落將上三兩個故事,誰知道她真正爬上柔軟干淨的床鋪,頭一踫那枕頭,便睡死過去,任宮羽落怎麼叫也叫不醒。

宮羽落猛地推友兒,卻怎麼也推不醒,氣得直跳腳,最後慢慢自己的困倦也上來了,兩天一夜未睡,這是宮羽落生平第一次如此勞累,之前完全是因為那英雄事跡讓他興奮清醒,不過此時英雄也做了,美名也揚了,路友兒也睡了,宮羽落自然是無事可做。

友兒已經睡死過去,別說宮羽落要不醒她,就算能可以喊人來把她丟出去,宮羽落也是有些不忍。

算了吧,躺一下和躺一夜沒什麼區別,反正都都睡了就睡到天明吧。

想到這,宮羽落也月兌了外衣和鞋子,也不去洗漱,直接爬上床隨便蓋上個薄被便呼呼大睡。

這是路友兒在宮羽落房間里度過的第二夜,誰會料到就因為這一夜,未來的事有了碩大的轉折,就因為這一夜,宮羽落的人生軌跡也在悄然而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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