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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嫵樓里的年輕姑娘,資歷較少,雖听過紫煙的大名,也都是仰慕她昔日的風光,對紫煙的現狀,知之甚少。

倒是最嫵樓里有幾個未出世的老姑娘,尚還關注紫煙一二,卻也知道的不多。

因此,楊琪打听到的也就不多,只知道紫煙如今仍在耶律斜軫的府上,也沒個名分,大家都還叫她紫煙姑娘。紫煙如今瘋瘋癲癲,神志不清,連府上的下人都不怎麼待見她。

楊琪正與最嫵樓里的姑娘說話,突然上來一位公子哥。對方抱著手,對著楊琪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大禮。

待他抬起頭來,楊琪才看清他的面貌——

正是那位在天和街撞她的公子哥。

在那之前,楊琪從未見過此人。此人也不見得會認識她,這人能找她找到這里,楊琪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跟蹤我~?」

對方不以為意的一笑,全然沒有否認的意思。

「今日實屬在下無禮,冒犯了小哥,還請小哥別往心里去。」

楊琪上下打量他,這人一副漢人打扮,完全看不出他是高麗人。

楊琪故意裝瘋賣傻,「你找我什麼事?」

「在下有一樣東西落在小哥這里,在下斗膽將東西討回來。」對方依舊對楊琪抱著手。

楊琪故作疑惑,「在下,你說笑呢吧!」

對方的神情一頓,臉上的笑容僵住,今日見楊琪當街吃肉串。就覺得她傻里傻氣,難不成她腦子真的有問題?

「在下不是在下……」這人嘴角抽搐。居然也被楊琪的傻勁兒給傳染了,「在下——金志勛。我的東西——」他看向楊琪腰間的玉盒,「就在你的盒子里。」

楊琪忙護著玉盒,生怕被誰搶去了似的,「你要我的玉盒?」她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給!」

金志勛有些無語,他有氣無力道:「在下不要你的盒子,只是要你盒子里的東西。」

楊琪死抓著盒子,「我盒子里面沒東西,就算有東西。那也是我的,反正我不給你!」

一旁經過的葵嬤嬤見楊琪跟人裝瘋賣傻,有些不忍直視了,「行了行了,是人家的東西,你就趕緊給他!」

楊琪顯得不情不願,她從腰帶中拔出玉盒,遞到了葵嬤嬤手上。

葵嬤嬤也沒打開玉盒,直接將玉盒完整的給金志勛呈上。「這是你的嗎?」。

要說起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用什麼樣的手段,那葵嬤嬤可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她就是想跟金志勛表達一個意思,這玉盒在他來之前,誰也沒有打開過。

金志勛倒也實誠。把玉盒接到手上,只拿走了里面的竹筒,然後又把玉盒奉還。

葵嬤嬤故作好奇的樣子。盯著金志勛手上的竹筒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金志勛淡淡一笑,「是我從道士那里請來的符紙。」

那竹筒里面確實是一張泛黃的紙條。要不是楊琪認出紙上面寫的是高麗文字,葵嬤嬤還真以為那是鬼畫符呢。

楊琪還是一副傻里傻氣的模樣。「你的東西,怎麼會在我的東西里面?」

葵嬤嬤推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

楊琪里面緊緊繃住了嘴巴,像是受罰了一樣,可憐兮兮。

待金志勛走的沒影,葵嬤嬤附在楊琪的耳旁低語,「已經查到上面的內容了,那高麗文字是,暗殺耶律斜軫。」

楊琪一驚,此刻哪里還有剛才那傻乎乎的模樣。

高麗人要耶律斜軫的命,這也是情喇中。

耶律斜軫曾幾次三番征討高麗,殘殺高麗人無數。

高麗人將國仇家恨在耶律斜軫一人身上泄私憤,這種行為未免也顯得眼光太狹隘了一些。

楊琪掃一眼大堂,並未瞅見耶律斜軫的人影。

葵嬤嬤似乎知道她所找的目標,便說:「別看了,人不在。」然後,她對楊琪跟前的姑娘們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待身旁的人走了干淨,她小聲問楊琪,「這件事,咱們管不管?」

楊琪若有所思,後淡淡吐出四個字,「靜觀其變。」

葵嬤嬤明顯不敢苟同,不是事關自己的性命,她也著急。

正如楊琪之前所說,知道了紙條上的文字,她們可以隨機應變,現在整個爭功的好機會啊!楊琪卻要這樣白白放棄了嗎?看來她對耶律斜軫,還真是恨之入骨!

葵嬤嬤小心翼翼的說:「耶律斜軫活著,可比他死了有價值的多。你可知道,你要是博取了他的信任,常在他身邊走動,可以竊取多少軍機情報?」

楊琪閉上眼,又猛然張開。

兩狼山,令公被囚的情形,無論如何,她都揮之不去。

接近耶律斜軫,楊琪借著身份的便利,確實能從他身上得到很多消息。

見楊琪有所猶豫,葵嬤嬤乘熱打鐵,「你也知道,如今太君帶著楊家的遺孀馳騁沙場,可不就是為了繼承令公與諸位公子的遺志,你就不想為太君她們做些有價值的事情?反正我要是你,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接近耶律斜軫的大好時機,他可是北院大王啊!」

「容我想想。」

楊琪周詳考慮了一番,覺得此事不能直接找上耶律斜軫。

她之前對耶律斜軫的態度挺冷淡的,若是現在故意去接近他,怕是要引起他的懷疑。

楊琪帶著臨摹好的高麗文字,找上了隆佑。

隆佑不難找,他就在恆王府跟隆慶廝混。

「你在異域文化上比較有造詣,可識得高麗文字?」

楊琪的契丹語,還是隆佑親傳身教的,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隆佑知道楊琪不會是來找他玩兒的。

「認得一些。」

楊琪將臨摹的東西掏出來,對隆佑展開,「那你認得這幾個字嗎?」。

只一眼,隆佑的眉頭就緊皺起來。

他略帶警惕的看向楊琪,「這東西,你是哪兒來的?」

「那天我在天和街上吃東西,有個人撞到我,在我盒子里塞了這個東西。他朝我要的時候,說這是他從道士那里請來的符紙,還真當我不知道這是高麗文字呢。」楊琪如實交代。

隆佑斜揚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如今朝廷欲派叔祖再度征討高麗,高麗人以為殺我叔祖一人,就會再逃一劫嗎?」。他將紙條揉進掌心,「你可還記得撞你的人長什麼模樣,你不是有那種將人的樣貌畫的惟妙惟肖的本領嗎?」。

楊琪明白了隆佑的意思,這小子是要她將金志勛的肖像給畫出來。

楊琪愣頭愣腦,「我畫。」

「來人,準備紙筆。」隆佑吩咐完後,攥著紙條往北院王府去了。

恆王府與北院王府比鄰而居,這時候耶律斜軫應該在府上。

雖然耶律斜軫是站在蕭太後那一邊,然而對小皇帝也算恭敬。在統兵方面,耶律斜軫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並不是非要除他而後快,隆佑將紙條帶給耶律斜軫,目的是讓他做好防範。

耶律斜軫正在槃離居,听聞隆佑求見,便讓人將他傳了進來。

他看著紙條上的字,自然也懂上面的意思。他幾次征討高麗,對那里的文化多少也了解。

隆佑將這紙條的來歷一五一十的道給了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有些意外,「她現在身在何處?」

「還在恆王府描繪那人的肖像呢。」

耶律斜軫跟隆佑去了恆王府。

楊琪佔據了恆王府的書房,草稿紙滿天飛。

耶律斜軫見她用左手紙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他怔了半晌後,不由自主的開口,「手……還沒有好嗎?」。

楊琪懶懶的看他一眼,她如今慣用左手,在最嫵樓里用左手端東西、拿東西,耶律斜軫又不是沒見過,這會兒才注意到,未免也太遲鈍了。

她的右手並非不能用,只是不能長時間使用,一旦過度使用,就會感到手指麻痹與僵硬。

她甩了甩手,答非所問,「隆佑這麼快就通知你了嗎?」。

「你為何不拿著紙條直接找本王?」耶律斜軫心里不高興,比起依賴他,楊琪似乎更器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楊琪翻白眼,辣氣壯道:「我又不知道那紙條上面寫的是什麼!」

耶律斜軫走到楊琪背後,目光從她身上落向她正作的畫上,「這個人……」

听他的口氣有異,楊琪一驚,扭頭問:「你見過?」

耶律斜軫若有所思,應該是回想著什麼,「昨日本王從最嫵樓出來,與此人擦肩而過。」

說起來,楊琪有些沒好氣,「他叫金志勛,昨天他好像被人追殺,故意撞了我,把一封密信偷偷塞到我的玉盒里。他好像還偷偷跟蹤我!」

「追他的都是些什麼人?」耶律斜軫心生疑惑,難不成是有誰比他提早察覺此事了嗎?

就算有人暗中幫他,為何不來向他稟告?是怕打草驚蛇嗎?

楊琪正愣神,她當時的心思都在金志勛身上,還真沒注意到追趕他的那些人。

她停下作畫的動作,仔細思索起來。

既然金志勛帶著密信,他只是個信使的話,那……

「這封信是要送給誰的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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